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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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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语将他放了下来,同时又扣住了他的喉咙,并拉近与自己的距离。

云夙看着她的眼睛,总觉得她藏在眼底的某种东西变了,身上也没有了花不语的影子,陌生到让他以为这是另一个人。

突然,他感觉到了喉咙有异物滚上来,随后便见一颗紫色的滴子从自己的嘴里吐了出来。

叶非从未见过那玩意儿,吃惊地叫出了声,“那是什么?她怎么给吃下去了?!”

“哎,你说那玩意儿有毒吗?”他回头向殊颜问道,却更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整个人再一次跌倒在地上。

只见眼前的身体如雪花融去消失,最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光从他头顶飞射了出去。

轰!平静的水面突然发出爆炸声,只见一把剑从水面射出,剑身上夹带着晶莹剔透的水花在空中飞速旋转,待水花被甩开后,整只剑仿佛经过了洗华,光滑平亮的剑身上出现了两行流云纹,流云纹上鎏动着金色的火,而剑刃上似镀了一层金色的磷光粉。

这才是真正的伽摩剑,不止是力量令人屈服,它的本体也是极为华丽。

当纤白素手握上剑柄时,那圆润粉红的指甲如沾了毒,逐渐变得尖锐黑紫,纤细的手顿时变得紧致,就像是暗沉的毒素从手臂侵染到全身,额头生出条黑紫色的魅纹,拉长的眼尾给她整个人添了九分的邪魅之气,血色的眼眸瞬间布满了杀气。

挥剑间,广袖招风,掀起一片惊澜,滴水不剩。

剑当头劈下时,如有千斤重物坠落,衡越招架不住,整个人被压制得跪在地上,身后随即冒出的树藤反应迅速地缠在了花不语的身上,两者相持不下。

她瞠着眼睛,嘴角咧开最大的弧度,笑得极为邪魅张狂。

衡越咬着牙,利用青藤卷住了她的一只脚,往外拉扯,果然,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只能松开了对他的压制。

当下电闪雷鸣,应和了两人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

夜鸠连忙命所有人撤退后,整个场地只剩下他们两人,足够他们肆意妄为,而叶非被他背到安全的地方后,整个人呆若木鸡,如丢了魂。

雷声轰隆隆,仿佛每一道闪电都落在地上,惊得人毛骨悚然。

夜鸠在他的脸上扇了两巴掌,使劲叫唤道:“哥!醒醒!快醒醒!”

隔着紫檀木门,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了外面电闪雷鸣,恐怖程度不亚于三年前的天灾,在随时要面对逃命的情况下,他总不可能丢下亲哥哥不管,可像他失魂落魄的这幅样子,连走路都走不动,更何况他还要带着殿下,实在难保证两个人都能全身而退。

闪电撕破黑暗,裂开了一道光,带来了片刻的光明,在闪电一次次划破天空下,言笙那眉间朱砂红得愈发滴血。

他浑身烫得发红,而体内一团炽热的气在经脉里乱窜,直到一口淤血从口中喷出,人才清醒了过来。

他立即盘坐,运气凝神,稳下元丹。

见他醒来,夜鸠立马丢下了叶非,急忙问道:“殿下,你可好些了?”

言笙缓缓睁开眼,平静如水的视线慢慢地移到了外面,随之广袖一挥,打开了两扇大门。

夜鸠扶着他,随他走到了外面,本该是敞亮的视野,却只有漫天的灰尘和模糊的人影,十六支雕龙玉柱全部断裂,一时全是残垣断壁。

夜鸠见那道黑紫色的身影比衡越更为疯狂,完全不顾忌是什么地方,被摧毁的建筑不计其数,便说道:“殿下,再这样下去,整个皇宫就保不住了。”

言笙置若罔闻,只紧紧盯着交缠一起的两道人影,他知道,衡越早会落下风,一旦释放出被关在内心深处的猛兽,那么那只猛兽一定会将长久被关押产生的怨气发泄出去。而面对这种能吞噬黑暗的猛兽,衡越是没有胜算的。

不……人与野兽之间,终究还是有区别。

处于明显劣势之下,衡越寻了个机会,顺势滚到断石后,借用断石挡住她的视线,喘了一口气后朝地上吐了口血,取出了身上的最后一面旗。

“衡越!给我出来!”

找不到衡越的人影,她拿剑乱挥,将砖块一片片掀起,势要挖地三尺也将人给找出来。

“十一……”

这一声的呼唤含着虚弱的嗓音,像是从缠绵病榻的人发出最后一声呼喊。

听到有人叫到自己的名字,她猛然转身,想也没想地朝对面挥出一道剑气,剑气顿时划破灰蒙蒙的空气,攻向对面的人。

那人身上穿着凌云傲雪衣,清秀的面容上充满着属于少年的阳光气息,傍身的灵剑在感觉到有危险靠近时,迅速出鞘停在了他的面前,而他也握住了剑柄,挽出一个剑花对抗伽摩剑的剑气。

他不敌剑气,飞出好远的距离摔倒,而灵剑上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只听啪的一声,剑断成了两截。

不等他起身,花不语穿破飞扬的尘土持剑刺来,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那人嘴角流着血,握着穿胸而过的剑身,目光含泪地看着她,“十一,我是南迦啊……”

血眸中倒映出熟悉的容貌,还有那熟悉的嗓音,以及说话的语气,她却不为所动,狠心将剑继续往里捅。

“我是南迦,是唯一一个宁可背叛师门也要选择站在你身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为你挡住所有剑的人,你怎么能认不出我……”

“十一,你忘了吗?忘了我是为了谁而死的吗?现在难道你还要我死第二次吗?还是死在你的剑下……”

他的声音十分柔软,就像是一团棉花软绵绵,像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生气,永远只会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别人。

同样,他也是楚寒心头的一块疙瘩,堵得慌又不能说出来,明知道不该介意,却总是能感觉到不舒服。

言笙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明知是假,却期盼着他能唤回她的理智,哪怕要承认他也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南迦满眼渴望地看着她,“十一……你看看我,仔细地看看我……”

他的手渐渐伸向她,而他的模样也在她的眸孔中慢慢放大,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眸孔中倒映出了南迦回头朝她微笑的模样,模样虽然狼狈,却叫她心抽疼了一下。

骇人的血海中,他逆着光倒下,用最后的一丝力气说出了一直藏在心中的秘密。

世界上没有人会莫名对一个人给予不求回报的好,也不是所有的喜欢都是男女之情。

“十一……十一……”

南迦的手慢慢地靠近她,一次又一次试探地呼喊着她的名字,直到那一只手伸进她的胸膛,收拢五指去偷偷去抓那颗心脏。

但当手指碰到心脏时,一股力量突然将他震了出去,瞬间将他打回了原形。

花不语的心口滴着血,脑中一直回放着南迦的每一个笑脸,手里的剑也抓不稳了。

“听着,日后你们要是再敢欺负她,就休怪我不客气。”这是一个少年在明知道自己能力不如别人的情况下还敢放出的豪言。

“十一,等我这次下山历练回来后,一定带你去无荆去掏宝。”这是一个少年在明知道很可能有去无归的情况下还许下的承诺。

“十一……我信你,信你有不可言的苦衷和不得已的理由。”这一个少年在亲眼看着她提剑杀了同门师兄弟后还能说出的话。

“夜烬君既以身殉道,多我一个不多。”这是一个少年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情况下还毅然选择帮她的结局。

滴水之恩何须涌泉相报?

衡越趁机伸出细嫩的枝条,从她的肩上蔓延到心口的位置,不动声色地吸吮着她的心头血。

忽地,她的眸子恢复清明,一把抓住了那根枝条,死死地抓住,并朝衡越笑道:“味道可是不错?”

衡越沉着脸,阴沉沉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三个字。

“衡越,你母亲死于雷劫,你却迁怒整个村子的人,待学成有归后,借由降魔除祟的机会,灭了整个村子的人,这才是你被逐出师门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你是异类。”

她虽没有参与其中,但从同门口中得知了那件事,状况极其惨烈,这才使得宗门长辈勃然大怒。

忆起过往,她抬头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忽然想到了个办法,随后笑着看向衡越,“衡越啊,你说这叫不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否者,这天狗食日时,哪来的雷电啊。”

雷击可生火,这还得感激他肆意用妖旗招雷,否者,哪会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当看到她嘴边挂着的诡笑,衡越顿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尤其听到头顶不断有闪电雷鸣声,他一下子就读懂了她的意思,慌乱中掏出了最后一面妖旗。

花不语一个眼神扫过去,只见伽摩剑从手中飞出,准确无误地将那面妖旗劈成了两半。

见自己最后一线的希望被毁,衡越惊慌之余,对她怒吼道:“十一!你也会死的!”

他不信十一会傻傻地陪他去死,她是多么想要活下的人啊,怎么会为了他轻易放弃生命。

她笑了笑,笑中带着对曾经的释然,“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谁要跟你共赴黄泉了。”

笑归笑,她瞥向言笙站的方向,对他伸出了手,但见他缠在手腕上的金线慢慢松开,乘着风悠悠地飘向她。

金线到手后,她握着它的一端,将其另一端抛向天空,用来引接雷电。

衡越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控制,奈何她抓得太紧,没有半点松开的迹象,眼见着金线的连接到了云层,他仿佛预见了自己的死亡,面目狰狞地吼道:“十一!你恩将仇报!我恨你!”

“啊!!”

当雷电顺着金线而下时,他整个人突然如炮竹一样炸开,而花不语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陪着他承受着雷击之刑。

焚身之痛,痛到无法呼吸,连灵魂跟着颤动,而他的脑子在重重的刺激下,忽然清醒了许多,许多从未注意到的细节也慢慢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侧过头看着她,面容不再狰狞,仿佛又变回了原来那个俊美的男儿郎,眼里包含的恨意跟着不见了,目光变得柔软,“十一,对不起,我想起来了……”

他想起来了,有过的……原来在凌霜台上,曾经有一个人站出来过,在众人的讨伐声,为他求过情,可惜的是从头到尾,自己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另一个人的身上,从而忽略了顶着压力帮过自己的人。

汹汹烈火带着雷电,将衡越烧成了灰烬,而她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遭受雷击的身体根本经不起第二次的伤害,她的手心紧紧握着一搓灰,头顶的云层散去时,忽然起了风,吹散了地上的灰烬,而她对准风的方向,慢慢抬起了手,然后摊开了手心,由着从掌心拂过的风带走他在世上的最后一点灰烬。

她累极了,浑身提不起半点力气,就这么坐在地上,一切都结束了,可她的心却感觉失去了跳动,有一种名叫空虚的东西进入了她的身体。

沉默了许久,她听到了后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且离她越来越近,她欣然一笑,用手掌撑着地面,吃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来人。

一袭白衣虽染了血,但她的眼睛里倒映出的他依然是一尘不染。

还差四五步的距离时,他朝她伸出手,嘴角微微扬着,眼中泛着柔光。

他虽然不喜欢笑,但记得她曾说过,最喜欢看他笑,因为他的唇型十分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她的心都酥了。

一步、两步……

哪怕感觉力气即将耗尽,她依然朝他伸出了手,迫不及待地想要紧紧去握住那只手,害怕迟疑片刻人会再次像上一次一样从眼前消失。

她在风中褪去一身骇人的装束,做回了简单的花不语,可当指尖离他还有一指宽的距离时,所有美好的幻想随着她的身体烟消云散,原地只留下了泛着紫光的晶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般丝刃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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