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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乔豫领着一队人马出了五里迎接徐谦,太远也不敢去,万一赵军来袭,自己可跑都跑不了。
他信心满满,如此优厚的条件,徐谦一定会投降的。
他等啊等,一直到快到黑了还没有看见人影,于是他派出几个人往前面更远的地方去探查。
士兵们回来时都已黑了,全都报告没有看见有人过来的迹象。
乔豫知道自己被耍了,这子压根儿就没想投降!
只是他明白既然不想投降这么好的酒为何还要送出?
回到汉营,刘曜又已经开始喝起来,乔豫和他汇报了这个坏消息。
“什么!”刘曜把碗摔在地上,“这子敢骗我们!”
乔豫感觉惭愧。
“皇上,要不明臣再走一趟,质问他为何爽约?或者,他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刘曜换了一只碗自己倒满。
“朕没有这个耐心,一是我们急需回转长安,二是酒很快就要没有了,朕要先把他营里那些抢过来!传令,明凌晨就埋锅造饭,大亮就发动进攻,这次要不遗余力一鼓作气打垮赵军!”
第二还黑着,孙若就把徐谦叫醒告诉了赵军营中的动静,似乎他们准备进攻了。
徐谦一骨碌地起床,就看这次的了。
他来到太子出,告诉他了紧急军情,要他一起出战,靠近刘曜拿下他。
太子甚为踌躇,师傅不会是诓他靠近刘曜然后让他们生擒自己吧!
他突然捂住头道:“师傅,昨晚偶感风寒,今日头昏昏沉沉,恐怕我只能在旁边掠阵,生擒刘曜之事还需师傅代劳!”
“什么?”徐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如此震惊当代名垂青史的事你竟然放弃!”
太子在心里翻白眼,等到我被俘虏了那就真是震惊当代名垂青史了!
“师傅,我不是不想要这样的机会,只是头昏得实在厉害,能够上马还是个问题,且双手绵软无力,如何能擒住力大如牛的刘曜!”
徐谦实在替他可惜。
“你就不能强忍一下?”
太子哎唷哎唷叫了几声。
“师傅见谅,徒儿没有福气啊!”
徐谦真觉得遗憾,本来凭此一战太子绝对可以震慑朝野,谁还敢和他做对窥视神器?
要不等下次机会?不可能了,这次刘曜肯定会竭尽全力进攻,而且酒也不可能再送到手里。
那就只有自己代劳了!
赵军吹响号角集结,仍然是以北军为前锋,其他队伍策应。
徐谦居然骑上了马,站在了骑兵队伍的前面,他一般是统领步兵的。
种种迹象表明徐谦有可能趁机在阵前投降倒戈,所以他们商量好暗中防备北军。
刘曜上马前喝了不少酒,他需要酒来壮胆,喝酒使他勇猛!
这种好酒更可以让他厉害,他相信可以杀死更多敌人。
不过,一上马他就觉得有些头晕,马都有些骑不稳,这酒喝得时间太短,控制不好量呀!
军队已经准备出发,听赵军也已经出发,此刻他可不能自己醉了不能出战,那样会影响军心,打败仗!
他让两个亲卫骑着马夹住他,这样他可以偶尔伸手扶他们一下。
到作战时他会让亲卫围住他,今就少杀几个敌人。
两军在一块平原处相遇。
赵军中那些豪族军队和各路援军看见巍峨壮观的汉军腿脚都有些发软。
徐谦顾不得太多,拿出望远镜观察刘曜。
只见他歪歪斜斜地坐在马上,一会儿往左边倒,一会儿往右边倒,要不是一群亲卫围绕,他早摔下马了。
徐谦想清楚了,原本让刘曜无恙是为了让太子建功立业,现在他既然没有这个福气,那么如果交战不利他可能要动用热武器了,毕竟这次是决战!
就在徐谦带领骑兵冲出不久,石勒也带着军队来到了。
赵军离开后不久他就来到了赵军原来扎营的地方,看着空旷的平地,他心里拎了起来,莫非赵军已经全部投降了?
他急匆匆往前赶,正好看到徐谦率军出击,而太子和其他军队站在一边观望,也没有发现他。
他不明所以,继续看下去。
北军骑兵和汉军厮杀到一块儿,可以看出他们个个勇猛无比以一敌几。
汉军步兵从侧面围了上来,此刻,北军步兵也顶了上去,可是他们人数太少,一会儿就被包围了。
石勒在心里大喊,太子和其他人快上啊。
可是他们全都驻足观看,好像这场战斗和他们一点都没有关系。
徐谦在人群中厮杀,偶尔抬头看看形势,终于也发现了异样。
“这群王鞍在搞什么?昨热情似火,今见死不救?”
刘曜在后面醉眼惺忪地看着这一切,放心了,乔豫的离间水平还是挺高的,他感觉好困,就靠在一个亲卫的肩膀上睡觉了。
徐谦越杀越觉得人多,可是自己的军队却一点没有要增援的意思,他懊恼了!
“陈午,”他对着在一边杀得眼红的骠骑校尉喊道,“带一队人马在我侧翼厮杀,我要冲到刘曜面前抓住他!”
“是,将军!”他想也没想地答应,然后一愣,差点被汉军一个骑兵劈砍到,“将军,刘曜在中军,深入进去就回不来了,即使您以一敌百!”
徐谦一咬牙。
“相信我!本将军给你升官发财的机会,你可要抓住咯!”
陈午一刀劈了刚才想砍死他那人,血溅了一脸,他用袖子一擦,哈哈笑道:“跟着将军杀得痛快,什么升官发财都是次要的!”
徐谦在心里称赞他一下。
“那就出发,给我护卫!”
远处,太子和那些人看着徐谦不要命地冲向中军,对方拼命阻拦,倒了一批又一批,似乎一个要投降的人和一个要受降的人不必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演戏……
太子喃喃道:“师傅这是要自己去抓刘曜,他不要命了吗!”
他想指挥军队进攻,却被镇北王一把拉住:“来不及了,北京已经被团团包围,徐谦本领再大也出不来了,我们还是保存实力留待皇上来了再!”
就在这时,他们后面的队伍分开,石勒骑着马冲了过来,众人大喜道:“是皇上来了!”
石勒却是满脸怒气冲冲,拿鞭子指着太子道:
“太子,刚才步兵为何不及时跟上!”
他们这才明白石勒应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
“父皇,我怕中计!”
石勒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蠢货,你已经中计了,我也被你带歪了!”
完他一挥鞭子,带着骑兵冲上去支援徐谦。
太子半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父皇都上了,他也立即冲了过去,其他人也尾随着冲向敌军。
汉军早就接到命令,集中兵力消灭北军,所以此时将北军围困后,他们死死守住,石勒等一时半会儿根本攻不进去,何况石勒的骑兵连续两夜没有睡觉了呢!
徐谦在陈午等的掩护下渐渐靠近了中军,不过此时,原先一起冲过来的二十几人只剩了四五人。
越到中间,汉军的士兵装备越好,战斗力越强,个个是长矛重甲。
刘曜偶尔醒过来,擦擦口水。
“不、不要杀死他,抓活的!”
完又呼呼睡了!
只有几十米了,徐谦杀得眼睛通红,只能用冲锋枪了,不然杀不过去!
他把手上的长矛一扔,这玩意使起来真是别扭。
敌军和陈午都一呆。
“他要投降吗?”
不过马上徐谦手里就出现一件他们看起来很怪的东西。
徐谦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好久没有用这玩意儿了,都生锈了,今让它开开荤!”
他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一按板机。
“突突突......”
机枪冒出连续的火舌,那些士兵突然感觉身上遭到重击,口吐鲜血纷纷落马!
这什么鬼东西,还能远距离杀人!众人骇然!
“突突突.......”
一排子弹下去,又一圈裙下了。
汉军士兵惊呆了,等到他再度抬起枪口时,众洒转马头赶紧逃命。
刘曜的亲兵想把他拉上自己的马一起带走,可是他本身就重,还穿着盔甲,所以最后他只好放弃了自己逃命。
睡梦中的刘曜失去依靠坠落在地。
徐谦冲过去跳下马背,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了,可笑他还在睡梦中!
陈午和几个北军骑兵在旁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是在做梦,等到看着徐谦把刘曜放上马背上时,他们才清醒过来。
他们想再看看那神奇的东西,却发现不知去哪里了,好像刚才拿出来时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方!
徐将军能通神求雨,也许这也是他的神通之一,他们这样自我解释。
徐谦看着他们发愣的样子道:“走呀,大喊刘曜被擒,冲出去!”
几人立刻照做起来:“刘曜被擒,汉军大败,刘曜被擒,汉军大败!”
他们越喊越兴奋,这次真的升官发财了,升官发财了!
汉军见到皇帝被擒,顿时大乱,虽有千军万马,他们却不敢靠近徐谦,外围的赵军又在猛攻,一时间汉军人心惶惶,失去斗志,不停得往自己大本营方向逃去。
石勒开始进攻后,在外围一直冲不进去,他看到北军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愤怒地朝太子大喊:“此次若是战败,朕就废了你这个太子!”
若是战败,他这个皇帝多半也是刀下鬼了,太子废不废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了。
太子羞愤欲死,都是那帮人害得的,我怎么能不相信师傅呢,他多次救我帮我,他的人品我还能怀疑?
自责已经没用了,他只能拿起武器疯狂砍杀,师傅,顶住,我们一定能杀进去!
杀到绝望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汉军开始拼命撤退,有人在大喊:“皇上被擒了,败了!败了!”
兵败如山倒,尽管许多汉军没有亲眼目睹皇帝被擒,但是别人都撤了,自己总不能单独留下了送死吧!
所有赵军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皇帝被擒的话他们也听见了,这怎么可能,可眼前的一切明这是真的!
石勒有点发懵啊,这仗是越打越看不懂了,不过他毕竟经验丰富,无论汉军因为什么而败退,此刻正是追杀的大良机!
“所有人,追!杀光汉军!”
太子高忻发狂。
“哈哈,一定是师傅!一定是师傅抓住了刘曜!”
赵军疯狂反扑,那些跑得慢的汉军瞬间被赵军杀翻在地,淹没在人脚和马蹄之下。
赵军一直追杀出几十里路,俘虏了大量汉军,到后来汉军分得实在太散了才停止追击。
石勒留下一部分士兵掩埋尸体,然后押着俘虏前往洛阳城,同时让人通知分散的其他将领一起去往洛阳城集合,这其中当然包括徐谦。
刘曜被抬到一辆马车上,徐谦和陈午一前一后,由北军护卫着赶往洛阳城。
在车上颠簸了半个时辰后他终于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想吐。
他这才发现浑身被五花大绑,只有脖子可以移动,不得不就就近吐了一会儿。
肚子感觉舒服多了,人也清醒了,他抬头望了几眼,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被俘了!
记得当时自己的军队处于压倒性优势呀,怎么......
他甩甩脑袋,后面的事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如何被擒如何来到马车上的一点记忆也没有!
军队,朕的军队!
不用,肯定一败涂地了!
他看着徐谦的背影,他不认识他,但对方是将领打扮,应该知道些什么。
“喂,这位将军,朕是皇帝,你怎么能把朕绑成这样!”
徐谦停下马,回头微微一笑。
“你现在是俘虏……对了,酒,好喝吗?”
刘曜脸色巨变。
“你、你是徐谦?!”
敌人中知道自己喝酒醉成这样的恐怕只有徐谦了,不对,他问这话似乎他知道自己嗜酒啊!
可是仔细一想,这也怪不得别人,他的酒再好,自己如果不喝也不会这样。
喝酒误事,一喝酒成千古恨呀!
“不打不相识。”徐谦下马,把他往旁边拉了拉,让他的头离自己的呕吐物远点。
他没有回话,他才不要和他相识,这人似乎能算计一切,比鬼神还可怕。
他也不去问徐谦如何突破他的亲卫靠近了他,问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在心中悲痛,大汉要完了,自己的儿子哪是石勒的对手,而且他有徐谦这样的将领。
长长吁出一口气,他望着空开始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