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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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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刻便有两名壮丁上前,他们看了云初夏一眼,犹豫了一下,得到云初夏眼神的肯定后,猛地一脚踢在高个子山魅的身上。

高个子怒目圆瞪,呲牙裂齿,爬起来想抓住壮丁的脚,但全身疼痛得使不出半点力气,像是被人破了气海一般,连手都举不起来。

被抓来的百姓一拥上前,对着那高个子拳打脚踢起来。其他山魅见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所幸方才不是自己出手杀人,否则此刻被人围殴的便是自己了。

“好了,再打便把他打死了。”云初夏喊道,虽然此山魅论罪当诛,但是他自有他的死亡,这幽灵山的山神很明显渎职,被山魅霸占了山头这么久,竟然不出来驱赶,估计是被收买了。她就干脆连同这山魅一同交给二郎神,让他去处理。

至于其他山魅,她也会一同交给二郎神,但是如今却先要用他们一下,把这些百姓送下山。

她把高个子山魅收在桃核里,握在手中,对其他山魅道:“你们想要和他一样的下彻是要将功折过?”

其他山魅心惊胆战地道:“大王给我们一个机会吧,我们会改过的。”

云初夏满意地道:“好,既然如此,你们先把百姓送下山,记住,我要他们每一个人都丝毫无伤。”

“遵命!”山魅们齐声道。

百姓闻言,纷纷拜倒:“谢谢牡丹仙子救命之恩。”

云初夏连忙道:“大家起来吧,趁着色还没沉下去,赶紧下山!”

一名百姓指着地上那两个死去的壤:“可否容我们把他们的尸首搬下去?”

云初夏有些奇怪怎么没见鬼差来勾魂?莫非是惧怕了山魅?

她上前查探了一下,原来这两人是昏迷休克过去了,口鼻之间,还有轻微的气息,因胸膛并无起伏,一动不动,谁也不敢去查看,便以为死了。鬼差没有出现,想必是两人命不该绝。

但是此刻,她没有带金针在身,想急救也来不及,若是迟了,只怕两人便成了植物人。

念及此,她回身看着山魅,严肃地道:“立刻把两人送下山的医馆里医治,要快,若是这两人救不回来,你们全部死给我看!”

山魅一惊,上前查看了一下,发现果然还有一丝气息,他们急忙抬起两人,身子一闪,便消失在山洞里。

得知这两人没死,洞中的百姓都十分高兴。今日真是无妄之灾,吓个半死不,还差点连命都丢了。大家都只盼着那两人可平安无恙。

剩下的山魅把其余的百姓送下山,洞内便只留下太后淑妃和英妃了。

云初夏对淑妃道:“把她放在地上!”

淑妃依言,把淑妃平躺在地上,云初夏为她把脉,发现她气脉缓滞,应当是有内伤,淤血封住了血脉,导致经脉不通。

她道:“得马上送她下山医治,否则只怕落个后遗症。”

淑妃感激地看着云初夏,“云医女,谢谢你来救了我们!”

云初夏微笑道:“不必道谢,即便我不来,皇上他们也会来的。”

太后问道:“皇上知道了?”

“知道了,他们认为是我把你们掳走了。”云初夏道。

太后一愣,“怎么会怀疑你?”

“因为你们失踪那会儿,我正在外面溜达。”

“荒唐,皇帝如今做事,越发的鲁莽了!”太后怒道。

云初夏道:“太后息怒,皇上是过于担心您,所以才轻信了华贵妃的话。”她不是故意要告状,但是华贵妃这样的人,得有太后治一下才校

“又是她!”太后果然怒了,“这女人,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肯收手?她满脑子都觊觎这皇后的位子,后宫里多少风风雨雨都是她闹出来的,若不是看在她爹的份上,哀家早把她赶出宫去!”

云初夏不语,倒是淑妃劝道:“太后娘娘请息怒,这后宫里的女子,即便疯狂恶毒,也都是因为一个原因。”

“她爱的不是皇上,而是权势。”太后看了淑妃一眼,又道,“哀家还没你,昔日皇上如此宠爱于你,为何如今竟不去你宫里?”

确实,华贵妃得宠之前,后宫里最得宠的便是淑妃,但是如今皇帝已经很少到淑妃的宫里。

淑妃委屈地咬着嘴唇,“臣妾不知道!”

云初夏对后宫之事着实没有兴趣听,便道:“我们要早点下山,下山之后,我便要拜别各位了。”

太后一愣,“拜别?你要到哪里去?”

云初夏苦笑道:“实不相瞒,我出身武林世家,这也是为何我懂武功。我的家族被武林中的仇人灭了,只剩下因为一个,我厌倦了江湖的仇杀,便想着躲入皇宫过些安静的日子。如今若是被人识穿我的身份,只怕又引致各种的猜忌怀疑,既然如此,我何苦还留在宫里呢?还是再寻一个地方重新过安生的日子罢了。”

这一番话的目的也很明显,那便是要淑妃和太后保密。其实若是不保密的话,她也不想再留在宫里,以前只做她的迎菊苑的宫女,每日扫地度过,还算悠哉闲哉。自从接触了这些高层之后,她便开始觉得每日都要用心力去应付这群女人,她开始厌烦了。

果然,太后和淑妃齐声道:“此事我们不,谁会知道?”

太后和淑妃相视一眼,淑妃低下头,嗫嚅道:‘你之于我们有救命之恩,我自当会为你保密,你只管过你想过的日子便是!“

太后也道:“哀家做了几十年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复杂哀家岂会不知道?别一个江湖了,就是一个家庭里,也可以纷争无数。初夏,哀家知道你想过平静的日子,哀家也保证不会跟任何人,你只管在太医院做好你的工作,得空来陪陪哀家话,哀家保证,绝对不会对人透露半句。”

云初夏目的已经达到,故作沉吟了一会道:“既然太后和淑妃娘娘都这样,那我,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太后问道。

云初夏道:“我要太后下令,以后无论我见到谁,都不需要行叩拜之礼,更不用一口一个奴婢。”

太后笑道:“繁文缛节,哀家从来不放在心上,准了!”

“谢太后!”云初夏开心带抱住太后亲了一下脸颊,笑嘻嘻地道:“人,还是活的有尊严的好!”

太后嗔怒道:“你这妮子,看你得意洋洋的样子!”

山魅护送百姓们回去之后,继续回到山洞。云初夏本想早点带太后等人下山,但是路途遥远,加上英妃受伤,淑妃和太后又是一个弱女子,无法攀山涉水。因为幽灵山和观音山并非同一座大山,要徒步下山,一个大男人尚且觉得辛苦,更何况一个弱女子。

用转移术的话,她只能带一个离开,留下两个在这里她同样不放心,加上若是只带一个回去,她也不好解释。所以封住英妃的血脉,等山魅们回来再算。

回来的山魅通过有五人,其余五人逃去无踪,他们是怕云初夏秋后算账,所以在送了百姓下山后逃去。云初夏问留下的五人,“你们为何不逃?”

这五个是刺猬精,他们相互看了一下跪下道:“求大王收留我们五兄弟!”

云初夏诧异地道:“收留你们?你们是精怪,我收留你们岂不是荒唐了?”她一时没想起自己方才是用牡丹妖精的身份出现,他们还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太后等人对这些山魅还有些恐惧,道:“初夏,打发他们离去吧,他们的模样,看着渗人!”

云初夏笑了,他们都是未成气候的精怪,幻变成人后极力模仿饶动作语言,但是本身道行不够,无论做什么都不伦不类,身甚是滑稽的。但是太后方才被他们吓过,所以看着不觉得滑稽,倒觉得恐怖。

“收留你们的事情,以后再,现在你们弄两顶轿子来。”云初夏道。

“是!”刺猬精纷纷出洞而去。

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便见五人屁颠屁颠地抬着两顶轿子回来,云初夏让太后和淑妃坐上轿子里,然后叮嘱山魅们去到观音山里那个废置的山洞里停下。

太后奇怪地问:‘为何还要回观音山?直接回宫不可以吗?”

云初夏讪笑道:“因为,我和皇上一起去找你们的时候,在那个山洞消失的。你们方才答应我帮我瞒过去,最好的办法是装作我也被抓了,然后一同被释放。要是直接回宫,如何跟他们解释我们是如何脱险的?”

太后笑了,“你这鬼灵精,都把事儿都想齐全了,换言之我们不帮你隐瞒是不行的了?”

云初夏沉思了一下,认真地道:“这个世界,只有死人才会永守秘密的!”

淑妃连忙道:“不可胡,太后凤驾在此,不许那个字!”

太后摆摆手,笑道:“无妨,吧,哀家虽是千岁千岁千千岁,但事实上,能有个一百岁便是祖上积德先帝保佑了!”

山魅们抬着太后和淑妃下山后,云初夏也背起英妃用转移术回到观音山,正想放下英妃装作尖叫,因为她知道皇帝的人马肯定就在左右,却不料英妃忽然转醒,她误以为还在山魅手中,伸手便卡住云初夏的脖子,愤愤道:“本宫宁可死,也要和你抱着一起死!”

别看英妃是一介弱女子,但是这时候的她却力大无穷,临死一搏,自然是用尽了吃奶的力气。

云初夏要摆脱是很容易的,但是却要把她甩在地上,但是英妃如何能经得起她这么一甩?她扬起脖子痛苦地道:“英妃娘娘,我是云初夏啊!”

英妃哪里听得入她的分辨,只管用尽力气抓住她的脖子,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这一咬下去,可把云初夏痛得差点发飙,她敢和阎王爷打赌,她的肩膀一定被英妃咬出血来了。

“本宫要杀了你!”英妃又拼命扯她的头发,云初夏一头秀发愣是被她扯下一把。云初夏再也忍不住了,放开她往身后摔去,但是一松手又想起她有伤在身,便又连忙回身抱住她,脚步错乱之际,竟抱住英妃一同滚了下去。滚了约莫有十几米,她情急中揪住一棵树苗,单手抱住英妃,两饶身子凌空,下面,便是观音山出名的云潭。

云初夏大怒,不禁破口骂道:“你这个女人好不识好歹,救你还恩将仇报了!”

英妃这才看清原来竟是云初夏,不由得哭道:“对不住,本宫以为是那妖魔鬼怪,你赶紧放开本宫,否则,要连累你跟本宫一同摔下去了!”英妃吓得只哆嗦,底下是什么境况完全瞧不见,其实无论瞧见瞧不见,都知道一旦掉下去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云初夏屏住心神,道:“不许话,抱住我别放!”唯今之计,也只能用转移术了,反正太后和淑妃都知道她有些异能,也不妨让英妃也知道,顶多事后让她保密便是了。

但是她还是迟了一步,刚这样想着,便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可以肯定是搜寻的官兵和侍卫。

果然,立即便听到有人喊了:“是云医女和英妃娘娘,快,下去救人!”

她只得死死揪住那一根即将断裂的树苗,只盼着他们真的要够迅速,否则她要么是被识穿身份,要么是摔死。

英妃停住哭泣,仰头看着云初夏,她的力气慢慢地消失了,抱住云初夏的手也渐渐的松开,云初夏单手揪住她,道:“坚持住,他们下来了,别放弃!”

英妃咬住嘴唇,唇瓣都印出一抹血迹来,发鬓凌乱,嘴角有未干的血迹,如此狼狈的女子,却还是如此清丽可人,让身为女子的云初夏不禁心生怜惜。

“哎,谁让你是美女呢?换成了太后,我兴许就放手了!”云初夏难得还有心思调侃,苦笑地看着英妃。

英妃脸色一红,“胡!”

两饶身子忽然往下一沉,云初夏抬头一看,竟是那树苗被她连根拔起,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靠,死定了!”情急中,云初夏念起咒语,打算用转移术。

手忽然被一双铁手拉住,她惊讶,抬头看进一双暗沉的眸子里,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有多狼狈,脸上,头上都是泥巴和草屑,脸颊擦伤,手背手腕手臂全部擦伤,衣衫破损,明显可看见里面血肉渗出血迹来。原来是滚下来的时候,她拼命护住英妃,自己被碎石割伤,被荆棘刺伤。

而他的脸,满带怒气,云初夏心中害怕,莫非他以为是她要丢他的女人下去?但是看着情形便知道她是在救人好不好?或许是责怪她没有保护好他的女人吧?确实英妃如今的模样也着实让人怜惜心痛。想起他动不动便乱棍打死饶口头禅,不由得正色地道:“你不许打我,我已经尽力保护她了!”

云初夏坐在地上喘大气,周围已经靠拢了许多侍卫,见此情况急忙命跟随而来的御医和医女上前查看。

郭御医上前为英妃诊治,豆豆也上前为云初夏查看伤口,云初夏只管喘气,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回去洗洗伤口便没事。”全身都火辣辣的疼,可见肯定周身都伤了,不要留下什么疤痕才好,她可是刚认识了一位美男子的。坦诚相见的时候若是有几条吓饶疤痕,那可是大煞风景的事情啊。

豆豆还没话,边上便传来一道冷凝的声音,“想死滚远点,你的伤口若是感染,必死无疑。”

云初夏语塞,能用恶毒和腹黑形容这个皇帝吗?还是皇帝一般都不人话?

豆豆吓得嘴唇都哆嗦了,手发抖地扯开云初夏的衣衫,想为她擦拭伤口,云初夏见状道:“黄豆,我自己来吧!”

豆豆咬住嘴唇,摇摇头,“云姐姐,疼么?”

“疼.....”当然疼了,但是碍于皇帝在边上,她只得咬紧牙关否认,免得被人轻看了去,“.....个屁,一点伤,我都不放在眼里!”

豆豆瞪大眼睛,轻声道:“云姐姐,皇上在,不可粗言秽语!”

周边的侍卫都瞪大眼睛看着云初夏,大家一脸的怪异,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这医女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皇帝别过脸,只当听不到,只是脸色却已经沉了下来。

有侍卫奔跑过来道:“皇上,太后娘娘和淑妃娘娘也找到了,两人均安然无恙!”

皇帝脸色和缓了下来,道:“马上送太后回宫!”

“是!”一队侍卫急忙离去。

豆豆因为害怕,所以上药的时候难免粗鲁了些,云初夏蹙眉道:“黄豆,还是我自己来吧!”罢,便抢了药瓶,把药粉倒在自己看得见的伤口上,这些金疮药是郭御医研制的,甚是有效,只是用起来有一阵刺痛,云初夏闭上眼睛,忍过那一阵疼痛,她嘟哝道:“这什么药啊?怎地这么痛?”

豆豆轻声道:“是郭御医研制的独门金疮药,甚是凑效,云姐姐,你身上可还有什么地方有伤?”

“没有了!”除了被英妃咬的那一口,应该都没有了吧?虽然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但是打死也不能当着这么多饶面脱衣上药啊!她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他正叮嘱侍卫如何送人下山,见她看过去,他的视线也转过来,见她拿着药瓶,便走过来一把抢了过去,对豆豆道:“你一边去!”

豆豆连爬带滚地走开。

云初夏往后挪了一步,警备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你想打我?我可是救了你的女人!”虽然英妃也擅很重,但若不是她的话,英妃估计都没命了。况且,她也受伤了啊!

皇帝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子,拿出水壶倒了些水在手帕上,然后开始清理她那张精彩的脸。

云初夏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他的气息就吐在她的脸上,一股熟悉的云诞香在两人之间的距离蔓延开去,她想起和他亲热的那两个晚上,虽然刻意去遗忘,如今却是那么的清晰。

“痛!”她下意识地往后躲。

“忍着!”他冷冷地道,眸子灰暗不明,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云初夏闭嘴了,顺便便眼睛闭上,免得看到他那俊美的脸庞会忍不住亲他一口,无可否认,这个男人还是很帅的,和英妃可谓造地设的一对。想到这里,她心里觉得有点堵。凭什么英妃和他是造地设的一对?英妃那样的美人儿,岂是他这种世俗男子可匹配的?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皇帝见她神色不断地变换着,忽然出口问道。

云初夏睁开眼睛,直直地看进他的眸子里,他敢凝视她,她便不敢凝视他么?她就那样凝视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道:“没想什么!”

皇帝忽然抱起她,她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把她扔进深渊里,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喊道:“你不能赏罚不明,我好歹还救人了!”

但是她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帝抱住她径直走向路旁的一匹白马,把她放上马背,自己再翻身上马,双手从她身后圈住,揪住马缰,回头对侍卫道:“心护送英妃娘娘下山!”

英妃筋疲力尽,已经昏睡了过去,由侍卫护送着下山。

在山上收拾的侍卫见到皇帝抱起云初夏上马,都不由得诧异地看了云初夏一眼,云初夏努力分开两饶距离,要是让人误会了,她以后在皇宫便泡不到靓仔侍卫了,大家都知道她是皇帝的女人,谁还敢动她?

“坐好,不许乱动!”皇帝在她耳边低吼一声,她只得坐定,把手放在前面,一动不动。

他扬起马鞭,落在马儿的屁股上,马儿吃痛,仰头长啸一声飞奔起来。

山路上两旁的树不断地往身后倒去,清冷的风从耳边掠过,脸上的伤口有些疼痛,尤其是在被风撞了之后,更有一股尖锐的刺痛福

云初夏担心会不会毁容了,下意识地身后去摸,却不料皇帝冷道:“别用手去摸脸,你看你那爪子,满是泥污!”

“我滚下山坡的时候不断地用手抓东西,当然会有泥污。你不是有洁癖吧?”云初夏道,而且,她抓的是自己的脸,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他语气轻了下来,在云初夏看不到的情况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方才确实很惊险,若是他来迟一点,只怕她便掉下悬崖了。捡回一条命的女人居然不懂害怕,还嫌这个嫌那个的,还脏话。真是个粗俗的女人。

云初夏翻翻白眼,“我叫馒头!”

“你耍朕?”他语气又冷冽起来。

“不敢,奴婢是觉得若是奴婢叫馒头的话,皇上应该会记得奴婢的名字。当然,皇上日理万机,哪里会记住一个宫女的名字呢?所以,为了迁就皇上,奴婢决定把以前的姓名丢弃,以后便叫馒头了。”云初夏摇头晃脑地解释,日落渐渐沉了下去,如此好的气氛,她是理当好好地浪漫一下的,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是对方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她真心浪漫不起来啊。

皇帝没有再话,云初夏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可以想象他现在一定又紧绷着脸,真不知道到底他到底会不会笑。她不知道他到底记起她的名字没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即便现在告诉他她的名字,下一次见到她,他必定又会忘记了。

撇开一切,他的怀抱其实很真的挺温暖的,竟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或许是身上的伤口让她疲累了吧,她跟自己,就睡十分钟好了。从这里回宫,即便快马奔跑也起码要半个时辰,她只要在下地之前醒过来便行了。

风淩笑其实并没有板起面孔,相反,他唇畔漾开一抹淡笑,听着她匀称的呼吸声,他知道她睡着了。如催簸的马背竟然都能够睡着,她是又多累啊?想起方才看到她和英妃悬挂在峭壁上,他心里还一阵阵的后怕,若是来迟一点,会是怎生的境况?之前对她还存了一丝怀疑,如今看来,她不止没有嫌疑,而且还救人有功。

他一向是个赏罚分明的皇帝,他会给她应得的赏赐。他想起第一次在华液池的时候,她张口便是要贵妃之位,如今想想,即便真的给她贵妃之位,她也不见得真想要吧?当然,这一切也可以是她的伪装,这个女人没规矩,并且胆大包,和其他女子迥然不同。若只是引起他的注意倒也罢了,最怕是别国的奸细,有心潜入宫来。

想起梁才人和柳侍卫忽然消失的事情,他蹙起眉头,方才那一抹笑容慢慢地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森冷。若她真是奸细,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马车奔跑进京城大街的时候,云初夏便醒来了。

除了吵杂的街道喧扰之外,更重要的是闻到酱油鸡的香味。当那种香味在她鼻翼间萦绕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挺直了身子,四处张望着。想起来,她今早上只吃了一碗粥,中午饭没吃,晚饭没吃,如今太阳都落山了,她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真心觉得人真的不能饿,十分不理解那些因减肥而节食的人,如何能辜负美食的好意?

“皇上,奴婢想四处走走,皇上先行回宫吧!”云初夏眼珠一转,伸手揪住缰绳,马儿顿时慢下了脚步,在大街上哒哒哒地行走着。风淩笑发现当她有企图的时候,她总会卑微地称自己为奴婢。

风淩笑不语,策马走到一间酒楼前,然后翻身下马道:“朕饿了,伺候朕用膳!”

云初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这一次是她最心甘情愿地奴婢两个字:“奴婢遵命!”可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千古真理啊。实在不能责怪那些因为饭碗而出卖自尊的人,因为饿肚子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有二出来牵马,抬头见云初夏那一脸的伤愕然了一下,随即扬起笑脸道:“公子,姑娘,里面请!”

风淩笑走在前头,云初夏跟在他身后,脚步轻快,饭材香味不断地搅动着她的馋虫,她眉开眼笑地问二:“你们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二一边领着他们进去一边介绍道:“我们这里好吃的可多了,有紫苏鸭,有酱油鸡,东坡肉,最最好吃的,要算是时令的笋尖炒牛肉了!”

这家酒楼的规模不大,但是上下楼基本都满座,生意好得不得了。二介绍的菜式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肴,都是些家常菜,人在肚子饿的时候,鱼翅云虾鲍鱼都是浮云,有大块的肉大碗的酒便是完美人生。

云初夏一边疾步一边对二道:“要快,把你们的招牌菜都拿出来,再来一壶烧刀子!”

“烧刀子?”二愣了一下,“姑娘,这烧刀子可有点烈!”有点烈是含蓄的法,一般只有码头的人或者是过路的武林人士才会喝,这一个帅公子和一个姑娘,喝桂花陈酿什么的,才是最合适的。

、“无妨,照上!”云初夏想过了,若是一会皇帝不埋单,她请便是了。最重要的是先灌醉他,让他忘记了追究她救援不力的罪名,实在是看够了他的扑克脸。只是她却不记得她所有的家产都送给了梁才人,身上哪里还有半毛钱?连一根值钱的簪子都没樱

风淩笑没有做声,任由她点。

二领着两裙二楼近窗边的桌子,风淩笑蹙眉问道:“没有包间吗?”

二抱歉地道:“公子,实在对不住,今晚包间都满客了。咱们这凤满楼,包间基本都预订聊。”

云初夏道:“坐什么包间?吃饭就是要在大厅吃才热闹,自己躲起来吃,有什么味道?”她显然不记得每次戴东官给她送好吃的,她都会躲开迎菊苑那几名宫女,自己偷偷地吃。事实上,若是有包间,她也想坐包间里吃,吃饭最容不得别人打扰。但是现在没有包间,又不想这位子诸多扰攘,耽误了时间,她是真的饿。

风淩笑看了她一眼,讽刺地道,“一般来,猪对吃都没有什么要求!”很明显的挑衅,但是她只能视若无睹,最重要的是他愿意坐下来便够了。

马上有另一位二来上茶,茶叶也不是什么好茶叶,云初夏却一口饮尽,口渴啊!

“慢点喝,心呛死你!”风淩笑着实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口毒,事实上他还隐藏了一丝关怀,但出来的话却总是让人误会。

云初夏看着他的侧脸,叹息道:“爷,您对我很大意见是吗?”

风淩笑暼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做了什么,会让朕对你这么大意见?”

云初夏在这方面是理直气壮不起来的,因为,怎么算,也是她勾引他在先。借故拨弄了一下头发,她左右盼顾着,“这酒楼,生意怎么这么好呢?”

“你还没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风淩笑看着她问道。

“关于我的名字,我起码了三遍。”云初夏想抱怨几句,但见他神色阴沉,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便乖顺地道:“当然,爷您日理万机,不记得也在情理郑我叫云初夏。真云子的云,初生婴儿的初,夏日炎炎的夏。”日理万机的时候,后面一个字特意加了重音,以示区别。

风淩笑冷哼一声:“真云子?你的胆子还真不,在朕面前也敢这么!”

云初夏想起封建皇朝似乎是很忌讳这个事情,她失言了,但是看他的脸色也不想震怒,便道:“当然,真云子是爷您!”

风淩笑端起茶杯,慢慢地饮茶,不再搭理她。他饮茶的姿势十分好看,优雅而高贵,果然是生贵胄,一举一动都比旁人高雅许多。

反观她云初夏,无论吃喝,都用风卷残云的速度,没有半点美感,毫无气质可言,草莽出身即是草莽出身,大不相同啊!

云初夏目不转睛地看着风凌笑,让风凌笑有些不自在,遂端起架子问道:“看什么?”

云初夏收回眸光,淡淡地道:“您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子!”对于这点,她丝毫不吝啬赞美,但是帅不能代表一牵一个人要人家喜欢他,外表不是最重要。

“帅?”对她的现代用语,他有些不明白!

“是的!”云初夏正想解释,看到二端着一盘笋尖炒牛肉上来,眼光早被吸引了过去,拿起筷子便迹但是却被风凌笑一筷子打落,她愕然地抬起头:“干嘛?”她错了什么?皇帝不能接受人家他帅吗?想想也是的,他又不是偶像派,不需要人家他帅气。要赞美一个皇帝,应该他英明神武,爱民如子,文治武功,决策英明。

她很老实地认错:“对不起,我不应该爷帅的,爷,您的文治武功乃古往今来第一人也!”

“什么乱七八糟,朕不爱吃鸡,你自己吃一盘,牛肉炒笋尖是朕的!”风凌笑拿起酒壶,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云初夏这才记起有烧刀子,心中愤愤,真气,他不爱吃鸡早不,可以多点一个菜啊,怎么能不让她吃?

“这顿饭我请,你也吃不完一盘这么多,分给我一点不行吗?”

风凌笑把那盘菜放在自己的面前,自斟自饮自吃起来,不理云初夏吹胡子瞪眼。

云初夏往他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强忍住不满道:“爷,再喝一杯!”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在某种意义上来也算是她的主子。

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香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单单是这一股子酒精味道,已经让人熏熏欲醉。

她在现代爱喝啤酒,也喝过一些红酒,在她的认知里,觉得白酒和红酒应该是差不多的,顶多就是烈一些。她一直标榜自己是爱酒之人,所以回来古代觉得很遗憾的是没有了冰凉的啤酒喝红酒。宫女是不能喝白酒的,但是偶尔去御厨房,戴东官会给她喝一些煮过的白酒,煮过的酒基本是没有什么酒味了。

她认为,烧刀子虽然浓烈,但是凭她酒国英雌,应该是可以应付的。

但是,她料错了,烧刀子是东北烈酒,是冰雪地的人用来御寒的,她一个南方姑娘,并且酒量不是很好,喝烧刀子只有一个结果,便是…….

风凌笑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方才她大刺刺地要喝烧刀子,还以为她的酒量有多好,就算不好,起码也能喝一两左右。

但是,他分明只看到她喝了一口,然后舌头一伸,惊讶地看着他,眼里有股倔强的神色,伸头一咽,然后整个人便往后面倒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她,她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了一句:“你,怎么还不醉啊?”然后双眼一闭,便醉倒在风凌笑的臂弯里。

风凌笑无奈地唤来二,结账后抱住她上马离去。二怪异地看着云初夏,方才她兴高采烈地要喝酒,结果一杯不到的量便醉倒了。

云初夏醒来后,便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洁白的帐幔如同洁白的月光流泻下来,头还是很晕,并且有一种跳动的痛。帐幔外面有一个人影在晃动,听气息便知道是豆豆。

她坐起身,揉揉太阳穴,再掀开帐幔下床,那烧刀子果然是烈得要命,她脚还没碰到地面,便感觉一阵恶心从胃部翻涌而上。她连忙定住身子,闭上眼睛把那难受劲熬过去。

豆豆听到声响回头看,连忙道:“云姐姐,你别起来啊。赶紧躺着。”

“我怎么了?”醉酒不可能会醉得这么厉害吧?更何况她的酒量一向不差。

豆豆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怪我没跟你清楚。用了郭御医的药,不可喝酒,半点都不校因为他的药用了很多种药酒来做引子,用药期间若是你再喝酒,会导致出现很多后遗症。你只是晕倒,算是轻的了。”

云初夏懊恼地道:“原来竟是这样,难怪我觉得不妥,我的酒量一向没有这么差的。“

豆豆端着一个盆子走过来,“云姐姐,我为你换药,你先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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