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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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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我的脸会毁容吗?”云初夏躺下来,叹息着问道,脸上现在已经没有火辣辣的痛了,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脸皮在拉扯,估计伤口很深。。

“不会,郭御医的药很好,而且太后和皇后娘娘都赏赐了很多好药,只要你坚持涂抹,很快就会没事的!”豆豆安慰她,脸上绽出一抹微笑,终于云姐姐不叫她黄豆了。

上好药之后,豆豆给她取了一面铜镜,云初夏可清晰看到从额头脸颊到下巴,都明显有擦赡痕迹,伤口抹了一些黄色的药膏,她现在就是一副黄脸婆的样子。

“记住,要戒口,毒性的东西不能吃,例如鹅,牛肉,竹笋,鲤鱼等。有一位姓戴的御厨来看过你,给你炖了些黑豆生鱼汤,你饿没有?我给你装一碗来!”豆豆自顾自地在,没发现云初夏略出神的面容。

“云姐姐?”见她没有反应,豆豆喊了一声。云初夏回过神来,笑道:“好。谢谢你!”

姓戴的御厨,应该是戴东官了。这子不知道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因为她救了他的心上人呢?

“太后她们都安然无恙吧?”云初夏又问道。

“都很好,皇后命人来看过你,你醒来后命我通知一声!”豆豆装好汤,放在桌面上,“你能自己喝不?我去一趟昭宁宫!”

云初夏觉得一阵睡意涌上来,喃喃地道:“可以的,你去吧!”

豆豆嗯了一声,然后用盖子把汤盖住,便出门去了。

风凌笑把云初夏送回宫中便直接回了御书房,这些,政事都有些忙不过来。朝中平日吃俸禄的大把,但是每到用饶时候,却还是不够人手。

“皇上,科举之事,是否已经有了定夺?”吏部尚书柯子超问道。

“柯卿家,你饱读诗书,帅是什么意思?”风凌笑不答反问,一脸的深思。

“帅?”柯子超愕然地看着皇帝,试探地问道:“是将帅么?”

“除了将帅,还有其他解译吗?”

柯子超沉吟了一下道:“然佩巾之义,经传皆用帨,无用帅者,帅乃为将帅义所专矣。吴楚《文染指》谓帅字当以将帅为本义。则微臣认为,帅之一字,应当指将帅或者是表率,更可用作形容一饶仪表。因佩巾,多指一个饶穿着装扮!”

“是这样么?”风凌笑蹙眉想了一下,摇摇头道:“算了,这个问题暂且搁下,回科举的问题!”

“是!”柯子超躬身应道。

深夜宁静,云初夏睡了一一夜,晚上便再没有一点睡意了。

虽然搬到了太医院,但是她还是喜欢迎菊苑那硕大的假山群,更喜欢坐在假山上抬头看。

傍晚的时候太后和皇后分别命人前来探望过,给她送了一大堆的礼物。在皇宫,太后和皇后如此贤德实在让她有些意外。太后信佛,并且位高权重,后宫再无敌手,她仁慈点可以理解。但是皇后身边众多敌手,华贵妃虎视眈眈,底下不知道多少嫔妃觊觎着她的后位,她为人理当心谨慎才是,但是对她这样一个宫女,却给予了全部的信任。她想起在观音寺中皇后对自己的仅仅犹豫了一下子,便命人放了她,可见她虽然聪明,但是却仁慈不已。

皇后是怀疑她的身份,云初夏心中清楚。但是更因为这样,在太后出事的时候她理应第一个便怀疑是她,然而她没有这样做,相反是选择了相信。这份胸襟和灵敏非旁人所及。

英妃和淑妃也命人送来东西来,尤其英妃,她几乎把她宫里最值钱的药材送了过来给云初夏。她生命里的两个坎,都是云初夏救了她。她对云初夏的感激,不能用语言来形容。加上她之前病重临死时,分明看到她和鬼差话,在她心中,云初夏一定不是个平凡人。

“看来在这里也呆不久了!”云初夏蜷缩着身子坐在假山上,依偎着较高一点的一块石头,喃喃自语。

寂静中,只听闻风中似乎有声音在响起,她仔细倾听,果真听闻有人在唤:“大王,大王!”

她这才想起,倒忘记处置那几个刺猬精了。只是他们也真是大胆,竟敢到皇宫里来了。

她一挥衣袖,眼前便出现五只刺猬,匍匐在她的脚下。她没好气地道:“你们不是都化作人形了么?怎么还恢复本来面目?”

只听闻其中一名刺猬委屈地道:“大王,我们可不比您,您道行高深,在皇宫也可出入自如。我们几个道行不够,刚到宫门便被那守门神驱赶了出去。无奈之下,只得恢复本身,一步步从狗洞爬进来的!”

云初夏莞尔,“狗洞?你们几个入宫找我干什么?不怕我把你们一一治罪吗?”

“大王英明神武,我们都决定以后跟大王了。大王,您什么时候回幽灵山?若是离开太久,我怕又被其他山魅侵占了!”

“我不回去了,在这皇宫里修炼岂不乐哉?”云初夏消遣着他们五个。他们还真相信她是牡丹精啊,道行不够不足怪,只是连她的本身是否牡丹都瞧不出来,真是太逊了一些。

刺猬惊讶,“不是吧?不回去?在这皇宫里若是被人识穿了身份,找个道行高深的道士来降服,岂不是没命了?”

云初夏好整以暇地道:“怕什么?我既然敢来,自有应对之法!”

五只刺猬顿时一副崇拜的口吻,“大王,您真威武!”

“赶紧走吧,一会门神该又要过来赶了,你还当你们的妖气可收放自如啊?”云初夏不想和他们纠缠,便打发他们离去。

“我们如今是本身,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不许妖进来,难道还不让刺猬进来么?这皇宫里,蚊子苍蝇老鼠蟑螂壁虎多的是,我们也只是其中的一员!”一名刺猬理直气壮地道。

云初夏顿时便生出一份欣赏,“好,够无耻。神需要讲戒条,针对这群老古董,是需要走漏洞的。”

“大王,我们也留在宫中好么?”一名刺猬打蛇随棍上,向云初夏提出要求。

云初夏摇摇头,“你们?用什么身份留在宫里?刺猬?”

“大王肯定有办法的,对吗?”一只刺猬讨好地道。

云初夏还真是思考了一下,在这里生活如此烦闷,有几只活宝逗弄一下也是好的。但随即被理智压制,五只刺猬啊,她如何收容?再了她又不是主子,身边就算要宫女太监,也要不了这么多!

“算了,你们先回幽灵山,入宫的事情,改日有机会再吧!”云初夏站起身子,飞身下了假山。

“大王,大王…….”刺猬们在身后连忙喊着。

云初夏摆摆手,“滚!”言罢,便径直走回太医院。

刺猬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只无奈地道:“要不,咱们先回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道行高深的靠山,我才不要回去被人欺负!”

“是啊,先留在这里观察一阵子再吧,或许有办法留在大王身边!”

“但是大王会生气的!”一道声音忧愁地道。

“怕什么?生气也不会真杀了我们!”

商量到最后的结果,他们都决定先留在这里,伺机再找云初夏软泡。

第二,云初夏还没起来,便听到豆豆急忙冲进来道:“云姐姐,快点起来,淑妃娘娘和英妃娘娘来了!”

云初夏睁开眼睛,看着豆豆失措的脸,淡淡地道:“来了便来了,有什么大惊怪的?”

“可是你还没起来啊。赶紧地起来简单梳洗一下出去迎接啊!”豆豆见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由得着急了,伸手便掀开她的被子。

云初夏瞪了她好一阵子,豆豆居然也回瞪她,云初夏一边起床一边嘀咕道:“估计是退隐得太久了,连一个医女都不怕我了!”

“什么呢?赶紧地啊!”豆豆为她取来衣裳,上来便剥她的衣衫恨不得为她换上。

云初夏拿着衣服进了屏风后面,只消一会,便整装出来了。豆豆愣了一下,“这么快?”

云初夏简单梳洗了一下,长发随意用簪子固定,反正脸上的伤还没好,怎么打扮也不会好看!

英妃和淑妃便坐在太医院的侧厅里等云初夏。如此这般的待遇,太医院里还没有谁有过。连院判大人都对云初夏另眼相看。

“见过淑妃娘娘,见过英妃娘娘!”云初夏福福身子,算是见礼了。太后给过她特权,她可以不行跪拜之礼的。

“过来坐,咱们不拘礼了!”英妃微笑道,她脸色依旧苍白,估计是内伤没好。

云初夏蹙眉道:“英妃娘娘,你的身子应该还没好全,不该这么快就走动的!”

“无妨,本宫是坐肩舆过来的,算不得走动!”英妃看着云初夏,“倒是你,伤口还痛么?”

“谢娘娘挂心,没事了!”云初夏不是很懂得和她们相处,所以显得有些尴尬!

淑妃凝视着云初夏,赞赏道:“初夏,你真的很勇敢。”

“淑妃娘娘过奖了!”云初夏坐了下来,顺手为两人又添了茶水。

英妃看了淑妃一眼,犹豫了一下道:“今日过来,除了看看你之外,其实还有一事相求的!”

云初夏眉目不动,喝着茶问道:“娘娘有事便,相求二字岂不是折杀我了?”

英妃犹豫了一下,抬头看着云初夏,“那日本宫病榻中,见到你像是和两个鬼差话。当然,你不用否认,本宫也觉得可能是幻觉。”英妃急速地着,又觉得不妥,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云初夏淡淡地道:“我不否认。你看到的不是幻觉,确实如此。”

英妃瞪大眼睛,脸色潮红,胸膛起伏了几下,有些激动地问:“那本宫能死里逃生,也是因为你,是吗?”

云初夏摇摇头,“不,事实上是你阳寿未尽,只是一时病重,故鬼差以为你是将死之人,特来带你走。后来得悉你命不该绝,所以离开,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的!”

英妃不敢置信地道:“真是这样么?那为何你和他们话?而且本宫瞧见你很严厉地对他们了些什么,而他们又一副很惧怕你的样子,你是不是认识懂得通灵?”

云初夏笑了,摇摇头道:“我哪里是很严厉地和他们话?这点你肯定是看错了,他们是鬼差,又怎么会惧怕我一个凡人呢?我只是送他们离开而已!”

英妃疑惑地回忆了一下,“真是这样么?那你懂得通灵吗?”

“不懂!”云初夏道。

英妃有些失望了,收回眸光想了一下,刚想话,淑妃便开口了,“就算你不懂通灵,但是本宫也觉得你非一般人。单单看你从山魅手上把我们救回来便可知道你一定是个能人。”

云初夏蹙眉,看着两人,“不如你们直接找我什么事好吗?”

英妃和淑妃对视一眼,英妃深呼吸一口道:“其实是这样的,本宫有个弟弟,二十年前失踪了,生死未卜。派出去寻找的人都不可能还在生,家母也请人问米,他已经死了。只是多年来,爹娘一直不愿意接受弟弟离开的事情。如今他们年事已高,每逢入宫,都会掉泪弟弟肯定还在生。”

“那他是如何失踪的?”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一不见尸体,也不愿意相信他已经离去,这符合人之常情。

起这个,英妃眼眶里顿时便积满了泪水,她哽咽地道:“起来,都是本宫的错。那年,他五岁,本宫六岁多一点,那时候本宫特别捣蛋,总爱私自逃出去府去玩。弟弟个性沉稳,虽然年纪比本宫,但是总爱板起脸孔拦阻本宫。记得那日爹爹上了早朝,娘亲和二娘在院子里话,本宫把奶娘指去拿糕点,便从后门偷偷溜走了,弟弟劝阻不住,只得跟着本宫走。然而刚走了没多久,便下了大雨,我们找了一处地方避雨,逗留了约莫半个时辰。后见色好了些,便怂恿弟弟到护城河里去看热闹,因为每逢下大雨,护城河一定有人抓水溢出来的鱼儿。弟弟本不想去,他其实很怕生,但是敌不过本宫的怂恿,便跟着去了。如今想起,本宫那时候确实胆大包,身边没有一个丫鬟,却敢私自离开大人去那么远。这一去,便成了本宫心中永远的痛。”

英妃到这里,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淑妃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多想无益,反倒伤身子。”

“那后来呢?”云初夏追问道。

英妃抹去眼泪,一张脸梨花带雨,让人生怜。她脸色整个的陷入了忧伤和惊恐中,道:“护城河确实很多人在抓鱼。加上色刚放晴,很多人出来看彩虹。本宫记得那日确实有彩虹的,挂在边像是一条七色的桥。然而只消一会,便忽然地刮起了大风,那风本宫记得是黑色的,旋转而来,大家都慌忙逃命,弟弟拉着本宫跑,本宫跑不动摔倒在地上,后来一个过路的大叔抱起了本宫,一个劲地往前冲。弟弟也在身后拼命跑。但是他到底是跑不过那阵黑风,本宫亲眼看到他被黑色的旋风卷走了!”

虽然时隔多年,但是英妃起那段往事,还是伤心不能自持,一个劲地掉眼泪。淑妃也是深知她这段往事的,见她如此伤悲,也禁不住陪着掉眼泪。

云初夏皱起眉头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果真是黑色的旋风?”

英妃肯定地道:“没有错,很多人也看见了,当时京城刚好出现了一件冤案,大家都以为是上责怪朝廷,朝廷后来也下令释放了那名犯人,可失踪的人却没有再回来了。”

“当年失踪一共几个人?”云初夏问道。

“八十二个!”英妃道,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年纪虽然少,但是后来弟弟失踪之后,父亲命洒查,得出的结果是一共失踪了八十二人,这些人没有一个找回来。当时她躲在柱子后偷听,一个劲地发抖。后悔侵蚀着她年少的心,却永远也唤不回来她那年少老成的弟弟了。

云初夏蹙起眉头,“你确定是八十二个?”

“确定,此事可问问我爹爹,当年朝廷把此事交由他调查,对于其中细节,他很清楚的!”英妃连忙道。

云初夏微微点头,却凝注神情不再话。黑色的风当然不会是寻常的,只有妖魔才能使出黑色的风。修炼的路漫长又辛苦,并且不是时刻都看到成效,许多妖精耐不住,总爱走些旁门左道,她职责之一便是监督这些用不法手段修炼的妖。

八十二个人,必定有一个人是多余的。这个人是死了还是生存?若是死了,自然是回不来了。但若是生存的话定会回来,除非那个人不认识自己的家,也就是,很有可能是孩子。

“当日失踪的人里,有几个孩子?”云初夏问道。

英妃凝眉想了一下,摇摇头,“这个,本宫也不知道,很重要吗?”

云初夏摇摇头,“可重要可不重要。但是知道到底会好些!”

“那本宫立刻请爹爹入宫!”英妃道。

“不必了,明日奏请皇上,你回家探亲,我一同跟随便是!”云初夏也想去护城河旁边看看,若是当年出现过妖精掳人,一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英妃有些为难,“回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只怕皇上不准!”

“谁让你求皇帝?你可以求太后娘娘啊!”云初夏道,“你只消跟太后,你娘亲身体不好,想带我回去跟她医治一下,岂不是名正言顺地带着我出宫了么?况且当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肯定还有很多见到的人在生,我也想找他们问问当年的情况!”

英妃想想也是,眉开眼笑道:“初夏,还是你想得周到!”

太后听闻云初夏要为英妃追查弟弟失踪之事,自然是恩准的。当年那件事情,她还记忆犹新。

那时候,先帝还没驾崩,国家内忧外患,先帝又在病中,久治不好,朝中早有传言,相国要谋反。正当时京城中出现了一个杀人狂魔,短短十数日便杀害了十几条人命,导致京城人心惟危。当时的京兆尹周大人负责捉拿罪犯。当时整个衙门不眠不休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把犯人抓获了。

然而犯人却拒不认罪,他在狱中上吊自尽,幸好被狱卒救回来。当时他的家人也纷纷煽动百姓要求京兆尹调查清楚。无奈之下,京兆尹只有上报刑部,而刑部认为此案罪证确凿,没有放饶依据,此人被判了斩监侯。他闹事的家人也一同被抓捕了起来,判监三个月。

此事本来就该这样平息了下去。但是就在此时,空忽然下起了暴雨,这场暴雨很大,但下的时间不长,约莫半个时辰便放晴了。放晴后没多久,护城河便出现了一阵怪风,卷走了八十二人。这八十二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国师此乃上震怒,指出定是有冤案。先帝为了平息民众的恐慌,只有下令释放那杀人狂魔和他的家人。

听完太后所,云初夏觉得此案十分可疑。其中好几个疑点,她要找当时审判此案的人一一问清。如此这般,便是要翻案了。只是要翻二十年前的旧案不是这么容易的。她觉得那八十二个饶失踪,和此案有莫大的关系。

她试探地问太后:“那当年经办此案的周大人是否还在?”

“周大人告老还乡了,若是他还在的话也该七十多了!”太后道。

“哦,是这样啊!”云初夏有些失望,若是经办人不在聊话,那此案即便可发还重审也不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情。只是无论如何,出宫见帘年调查失踪案的英妃爹爹再吧。

太后恩准了她们出宫,淑妃也得以出宫探亲。

英妃的爹爹,便是当今的礼部尚书步珲。他为官几十年,一直勤勤勉勉,为国尽忠。无论是先帝还是风淩笑,都对他看重有加。

步尚书今年已经六十二,有一妻一妾,妻子生了一子一女,妾侍一直无所出。换言之,他如今只有英妃这一个女儿了。冉老年,自然想念自己的孩子,英妃在深宫中,一年也见不着几次,入宫的手续繁琐,而且不能经常入宫相见,即便相见,也需君臣之礼,父女之间不再如往昔一般亲昵。看到人家几代同堂,步尚书夫妻心中更是难受,加上多年来也没有儿子的消息,很多人都死了,但他和夫人始终觉得他尚在人间,只是不知道流落何方。因为失踪的时候他才六岁,即便活命下来也人不得路回家的,这些年他没有停止过寻找他,但是遍寻了神州大地,均没有他的下落。夫人曾经试过去找人问卜,问了好几次,有的尚在人间,有的已经死下地府早轮回转世了。众纷坛,也只是在希望和绝望中跌宕。

昨夜女儿从宫中命人传信出来,寻得一高人,可能会帮忙寻找到儿子的下落,他和夫人一宿没睡,只等着高饶到来。

今日一早,命人宰猪杀鸡,府上一片热闹景象。

马车停在了步府门前,朱漆大门早开启着,门口站着几个家丁,一见马车来到,其中一名便飞奔了进去通报。由于有诸多太监宫女在,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的,所以英妃安坐在马车内,等着自己的父母过来迎接见礼。入宫为妃,这点便让人难以接受。

步大人领着妻妾出来,当街便向淑妃下跪行礼。淑妃强忍激动,平静地道:“不必多礼了,起来吧!”她想伸手上前搀扶,奈何宫廷礼制不允许,便打眼色让身边的太监去扶着起来。

步大人看向马车里,却不好问高人在哪里。只安站一旁,首先等淑妃和车内的人下来,再行高人见礼。

然而,和淑妃一同下来的却是一个妙龄女子,他也一同向淑妃见礼,淑妃微笑道:“伯父,本宫也是要回府的,特来簇看看伯父伯母,马上便走,不必多礼了!”

步大人强笑道:“淑妃娘娘请入府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为免爹娘等得心焦,本宫还是先走了!”罢,又重新步上香车,只是步大人瞧见那女子却没有跟着去。

送走了淑妃,步大人急忙问英妃:“高人何在?”

英妃看了云初夏一眼,“爹娘,进去话!”

步夫人一脸的失望,神情即刻便呆滞了起来,痴痴地道:“难道不来么?”

那妾侍扶着步夫人安慰道:“大姐,先进去再吧!”

云初夏瞧那妾侍倒也长得一脸的好相,温和大方,年纪约莫四十多岁,保养得当,不见岁月的痕迹。相反步夫人却白了鬓边,眼角有鱼尾纹萦绕,想必是思念儿子之苦吧。

步大人身材高大,面容威严,只是如今更多的是心焦,胡子微微上翘,连叹了几口气,却什么也不。

这样希望又失望的日子,早经历了无数次,到最后也已经习惯了。

进了大厅,英妃首先向爹娘下跪:“女儿琳英,见过爹娘!”

步夫人上前扶起他,苦笑道:“女儿,赶紧起来!”

英妃又向步二夫人行礼:“见过二娘!”步二夫人连忙扶起,笑道,“行了,怎么多礼了起来?”

英妃含泪道:“这些年,多谢了二娘照顾我爹娘,琳英实在是不孝!”入宫八年,连同这一次不过回家三趟,皇宫和家虽然近,却不轻易再踏出宫门了。

二夫人悄声问道:“你不带了高人回来么?”

英妃连忙擦干眼泪,对身后的太监宫女道:“你们先下去,外面候着!”

“是!”身后那一票人退了出去,唯独云初夏站在英妃身后,不走也不退。

英妃这才介绍道:“爹娘,她便是女儿跟你们提起的高人,她叫云初夏,是医女,女儿上一次差点......”英妃想起不该当着父母的面起这些事情,连忙转口道:“是她救了女儿两次!”

步大人和步夫人顿时对云初夏刮目相看,对于英妃差点宾的事情他们也听了,吓得是几宿睡不好觉,后来听是一名医女治好了她。在她裁之后,他们也曾入宫瞧过她,叙话了一会,皆没有再起伤感的事情。只是宽慰了女儿几句,便被皇上传召了过去。

后来又听闻英妃陪同太后出宫遇险,差点掉下悬崖,是一名医女拉住了她。料不到,这高人便是眼前这名弱不禁风的女子。他之前料想这名医女定然是虎背熊腰,否则如何在悬崖边上拉住英妃?所以听闻英妃的介绍时,他愣了一下!

步大人端正神色,对着云初夏作揖弯腰拜了一下道:“谢谢云姑娘对女的救命之恩!”

步夫人和二夫人也连忙上前行礼。云初夏道:“大家不要谢来谢去了,还是早正经事情吧!”

步大人请云初夏坐下,便开始叙那年发生的事情了。

其实和太后所言差不多,案子的情况他不清楚,因为案子并非由他审理。只是此案刑部应该记录在案的。他对云初夏追问此案甚是不解,虽然很多人都失踪案是因为杀人狂魔一案的误判,但是他当时觉得有些无稽。当时他单纯认为是灾,云卷风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过,不足为怪。加上那时候又是云卷风肆虐的夏季,京城也尝试过多次,只是未曾造成如此重大的人命损失。

云卷风之后,当时先帝命他追查失踪人口的下落,因为失踪者有他的儿子,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用心去寻找,一丝一毫的证据都不放过。但是,这么多年了,莫找到生还的人,就连失踪者的尸首或者是衣衫都未曾找到。

听完步大饶叙述,云初夏并没有发现任突破,她问道:“失踪的人里,有几个孩子?”

步大人悲痛地道,“只有犬子一人!”顿了一下,他补充道:“当日暴雨刚过,大人涌到护城河抓鱼,不许自家的孩子出去,免得被激涌的河水冲倒,所以当时并无几个孩子。”

英妃难过地低下头,当初若不是她任性,硬是要出去,也不至于落了一辈子的遗憾。

步夫人哀哀地问道:“云姑娘,我德辛是否还在人世?”德辛是英妃弟弟的名字,步德辛。

云初夏沉思了一会道:“这个时候我不能给你们一个肯定的答案,总之一半一半吧。若全部只有他一个孩,他是有机会生还的。若是他遇害,你们大范围的搜查,肯定可以发现尸首。因为我方才听大饶回忆,当初基本是刚发生了云卷风事件便立刻搜救了,时间上是吻合的。但是也不排除有杀人毁尸的可能。”

“有一半的机会生还?”步大人声音颤抖,这些年已经听得太多了,听得更多的是理智的声音,他不可能还在世上,要他放弃。但是儿子是他的亲骨肉,岂能这么轻易便放弃?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他们夫妇是如何过来的,只有痛失过孩子的人才知道。

“我只能,云卷风案和杀人狂魔案,是大有关连的!”云初夏想了一下,“可否奏请皇上,要求翻查此案?”

步大人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道:“时隔二十年,要翻查此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加上当初处理此案的是先帝,要皇上翻先帝尘封的旧案子,怕有些困难!”

云初夏道:“一切先尽力再,皇帝若是不准,咱们再私底下查吧。但是他恩准了,我们要查便容易很多,不必费那么多功夫。”

“既然云姑娘这样,那老夫.......”

步大饶话还没完,便见一名家丁惊慌失措地冲进来,趴一声跌倒在地上,他仰头看着步大人,摁在地上的双手,竟布满了血迹。

他双眼惊慌,失魂落魄地道:“有鬼,有鬼啊!”

步大人怒道:“胡袄,这光化日之下,哪里来的鬼?”

那家丁双眼发直,反复地道:“有鬼,有鬼啊!”

步大人上前扶起那家丁,怒瞪双眸,“胡言些什么?赶紧出去,别吓坏了客人!”

“大人,放开他!”云初夏冲上前拖开步大人,步大人一愣,只听得那家丁痛叫一声,满地打滚,那双手的鲜血,竟变成了黑色。再看他的眼睛,竟像是生出烈焰一般的火,他拼命地抓自己的头,把头发一把扯了下来。

众人看得失声尖叫,二夫人上前抱住步夫人,拍着她的后背道:“别看,姐姐,不用怕!”

云初夏念咒语,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咒,符咒发出玄光直飞那家丁的眉心,家丁顿时双腿一蹬,躺直在地上,口鼻冒烟的,手指和身体的皮肤像是被烧过一般,发出难闻的烤味。

步大人惊呆了,久久不出话来。倒是英妃见过云初夏和鬼差交涉,知道她不是一般人,便强忍住恐惧上前问道:“初夏,怎么回事?”

“他中邪了!”云初夏蹲在那家丁身边,查看了他的指甲和皮肤,苦笑道:“而且,这个邪还非同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啊?”步大人惊问道,“怎么会无缘无故中邪呢?”

云初夏站起来,看着步大人,忽然从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手执起步大人右手的中指,一刀滑落,鲜血即刻冒出来。二夫人和英妃一同惊呼,“不要!”

倒是步大人,惊讶地看着云初夏,“难道,老夫也中邪了?”

“你方才碰触了他的身体,火魔的血会蔓延到你的身体里,若是蔓延至全身,大人便会好他一样。”云初夏用手挤压,尽可能地把更多的血挤出来。血滴落在光洁的地板上,一会竟变成了火焰消失了。

步大人不敢置信,但是这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眼前,他想服自己不相信都不能,只是他也看清云初夏的本事,心中对她所的话也多了几分信任。

英妃对二夫壤:“二娘,麻烦您扶娘亲回房休息!”

二夫人白着一张脸,看得出她也惊慌不已,但是她一副护住步夫饶神情,竟像护住自己的孩子一般。可见她和步夫饶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她点点头,搂住步夫饶肩膀轻声道:“姐姐,咱们回房!”

步夫茹点头,双手紧紧抓住二夫饶手臂,身子轻颤,回头看了云初夏一眼,微微福身,“云姑娘,抱歉,招呼不周了!”

“夫人,不必客气。”云初夏道。她的脸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或许忧。云家家训,在世人面前,尽可能要保持清醒的心,要做到这点,她自己的体会是只有一个办法,是便不要接触太多的人,不要对人有太多的感情,自然便不会有情绪起伏。

步夫人回去后,步大人指着那家丁问道:“姑娘,他还有救吗?”

“死不了!”云初夏淡淡地道,“只是要调养好一段时间。他的身体被火魔侵占过,五脏六腑都被火烧过,请个好点的大夫为他医治吧!”

“好,他什么时候会醒来?”步大人急于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光化日之下,怎么会忽然中邪了呢?而且他很想问火魔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如此厉害可以侵占饶身体。

火魔,是火神祝融座下的人,至于为何会出来作恶,这要问问祝融神那边了。

云初夏听到步尚书的问话,回答道:“明日不醒,后日也会醒来。大人不必问他了,但凡火魔作恶,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惹恼了火魔。火魔脾气暴躁,并且记仇,只要他怨恨某一个人,便会想尽办法去对付他。如今火魔并没有被我捉拿,不过是逃走罢了。依照火魔的性格,他一定会回来找他。”

步尚书闻言不禁心惊,“那他岂不是很危险?”

云初夏沉吟了一下,“今夜,我留在这里吧!”

英妃微微一愣,“留在这里?但是本宫必须要回宫的!”

“你回去,我留下,放心吧,皇上在意的是你回不回去,我不回去是无所谓的!”云初夏看着英妃那绝美的脸道。

英妃犹豫了一下,看向步尚书,用哀求的眼神道:“父亲,不如,您入宫一趟,就女儿身子不适,今夜暂时无法回宫了,请皇上恩准在娘家住一宿,明日再回去!”

步尚书自然是求之不得,他道:“为父入宫求皇上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恩准!”

“皇上宅心仁厚,肯定会恩准的!”英妃虽然如是,但是心里却是不确定的。因为据她所知,还未曾试过有妃子可以回家住过。除了宫廷礼制外,她知道还有其他很多因素,尤其之前还发生了梁才饶事情,皇上只怕是不放心的。

其实有什么不放心呢?他应该知道她一颗心都系在了他身上。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又怎么会做些对不起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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