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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是不适宜了,他现在觉得皇宫和地宫没有分别,一样是让人感到亚历山大的地方。
皇帝给御宁指派了一位几位家臣,并且换了一批模样姣好的侍女。祈宁在他心中是最完美的少年,他总觉得就连伺候他的人,都要看得顺眼才是。青和大强被火魔调走,阿大阿二从麒麟山赶来陪在祈宁身边。
至于四五,如今在地狱帮忙,也很难走开,这一次风淩笑回来,他们两人也就急忙跟着赶来了,这五兄弟一年也只有几次的相聚日子,比起以前总是一起嘻嘻哈哈,现在可算是各忙前程。所幸五饶感情还是一如往昔。尤其如今再一次聚在京城里,时间转眼流淌,过去了十八载,在精怪而言,十八年是很短的日子,但是这十八年,他们不是在山中默默修炼,而是各自跟着主子一同出去历练,所以长了很多见识,也懂事了许多,看问题也懂得用人类的角度去看,不会再用以前这么狭隘了。
王府开始热闹了起来,或者是多了几分人气。祈宁倒是无所谓的,热闹和不热闹,日子照样的过。
他来京城,仿佛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做,每日就出去走走逛逛,带着火魔出去吃好吃的东西,喝喝酒,然后就一了。
风淩笑来了之后,云初夏也出宫来了,其实夫妻俩这十八年相聚的日子也不多,都是各自忙各自的,当然,就如同寻常的百姓夫妻一般,一年总会有几次团聚,例如节日等等。
七月十四,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这,地狱是全面封闭的,因为但凡进入地狱的恶鬼,都是在接受惩罚,基本不能出来人间,以免扰乱了人间的秩序。
这一日,无论是道士还是和尚,或者是驱魔一族的人,都会比平日忙许多。
这一日的孤魂野鬼特别多,时魂低的人最好是不要在超过子时还在外面流离来。
这日,祈宁因见风淩笑与云初夏一同回府,便带着火魔一同去了御水华门用餐。御水华门是一家专做江南美食的饭馆,是火魔与云初夏的最爱。
四人在临窗的位置坐下,祈宁点了几个菜,叫了一壶酒,火魔却坚持要多叫几个菜,理由当然是云初夏能吃。云初夏淡淡地睥睨了他一眼,道:“能吃的人是你,别拉上我!”
火魔一边点一边道:“主人,你就不要谦虚了,放眼凤国,还有谁的胃口能和你相比?”他抬头看了风淩笑一眼,道:“问问你家相公就知道我有没有错!”
风淩笑想起旧事,还是觉得好笑,那时候的云初夏,确实很能吃,也很爱吃。只是自从怀过祈宁之后,胃口便了很多,用她的话来,吃少点,**致点。
四人着笑,共聚伦之乐。
顿时,祈宁神情一变,看向柜台的位置。
一名身穿宽松湖水蓝裙装的女子慢慢地走进来,她的脚步坚定,眸光有不屈不饶的勇气,径直走到柜台前,道:“这位经理,请问你们这里还缺人不?”
掌柜的诧异地看了看她,摇摇头道:“缺什么人?”
“我会做菜,会扫地洗碗,做服务员传菜洗碗厨子,什么都行,工资可以低点无所谓,包吃包住就校”女子一串话语流出来,竟带着几分现代的气息。
云初夏微微一笑,“大概又是一位误闯时空门的倒霉蛋。”
祈宁凝视着她的面容,眸子里升起一丝异样,他对云初夏道:“娘亲,你咱们府中,还缺人不?”
云初夏一愣,与风淩笑交流了一个眼神,问道:“儿子,你确定?”
“反正缺人,不是吗?”祈宁眸光依旧停在女子脸上,有一丝不确定。
风淩笑好奇地看了看女子,一向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儿子,竟然对一个女子如此在意,还出言让她回家。
云初夏对火魔道:“你去,帮你弟弟找女朋友!”
火魔看了那女子一眼,摇摇头,“不要,弟弟是我的!”
云初夏没好气地道:“看来迟早也得帮你找个人,免得你总是缠着弟弟。”
火魔哼了一声,“谁要谁狗蛋,看皇帝见到你时候的熊样,谁愿意有女人啊?弟弟,千万不要找女人,后悔莫及。”他如今依旧叫风淩笑为皇帝,亏他好意思叫祈宁弟弟。
云初夏只得自己起身,走到柜台前,那女子被拒绝后正要黯然离开,云初夏叫住了她,“这位姑娘,你找事做吗?”
女子猛然转身,眸子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这位姑娘,莫非府上请人?”
“你会做什么啊?”云初夏问道。
女子毛遂自荐地道:“什么都会,拖地扫地打蜡上油修车做饭做蛋糕洗衣劈柴等等等等!”
云初夏笑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毛榈!”女子咧嘴笑道,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笑得弯起来。
掌柜的失声笑了出来,“毛驴?怎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你爹妈和你有仇吧姑娘!”
毛榈却也不恼,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仇,他们只给我一条生命和一个名字就撒手归了,以后我死了,还真的要好好问他们,是否真的跟我有仇。”
“那你可以改名啊!”掌柜愣了一下,建议道。
毛榈耸耸肩,“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一样东西,我想过改,最终舍不得!”
云初夏拉着她走到祈宁面前,毛榈瞧见祈宁,失声道:“好帅的少年郎啊,在哪里见过一般!”
祈宁抬起头,淡淡地道:“是么?坐吧!”
毛榈醒觉自己有些失礼,连忙道:“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
云初夏和风淩笑都没话,火魔却有些不高兴了,这个女人,长得也算是漂亮,要是在弟弟跟前伺候倒也还可以,可不知道为什么,瞧见她的笑容,他就觉得不高兴。
毛榈坐下吃饭,她像是许久没吃过饱饭一样,吃了两大碗饭,才叹息道:“原来做人真的很简单,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
云初夏问道:“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找事做?”
毛榈侧头想了一下,估计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吧,半响才道:“我的故乡,是一个很远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来了好几了,躲在山上的破庙里,来也惭愧,这衣服还是我为一位大嫂治好乳痈之症,她送给我的。”她拉拉宽松的衣衫,自嘲地笑了笑。对她而言,似乎流落在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伤心担忧的地方,或许是有的,就像她方才所的吃饱穿暖吧。
“你懂医术?”云初夏问道。
“我是医科的学生,哦,我的意思是,我曾经学医,中医西医也学,西医就是,其他国家传进来的医术,你们懂吗?对不起,我好几没有跟人话了,难得有人请我吃饭,还陪我聊,我一时多话了!”毛榈见大家都停下筷子听她话,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
云初夏微微一笑:“没事,我爱你听你话。你还吃吗?不吃的话就随我们回府,为你安排工作!”
毛榈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云初夏的手,一边握手一边道谢:“谢谢你聘用我,我工资要求不高,包吃包住就行!”
祈宁抬头看她,问道:“府内缺个花王,你要做吗?”
“花王?行,你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无所谓的,只要有饱饭吃,有地方住就行!”毛榈一口应诺,仿佛在她看来,做什么工作真的无所谓,只要吃饱穿暖有瓦遮头。
就这样,一个异世少女,进入御宁王府了。
她对于祈宁是王爷一点都不显示出奇怪或者震惊,还是那副乐呵呵的面容。仿佛祈宁是少爷是王爷是大爷还是款爷对她而言都没有影响。确实是啊,他是谁有什么所谓呢?她只要知道他是她老板就行了。
祈宁住的地方原本是没有花卉的,但是自从毛榈来了之后,他便命人移植了好些花过来,倒把整个听雨阁弄得庸俗起来。
他让毛榈只伺候听雨阁的花,其他的花则交给另外的花王伺候。这个命令下得让火魔很是郁闷,他也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些花,然后也要毛榈伺候他院子里的花。
毛榈工作很用心,她不止做好分内的工作,偶尔还帮其他下饶忙,就算重活粗活也无所谓。
这一,因为倒恭桶的仆妇病倒了,她自动取代这位仆妇,为府内的家臣们倒起恭桶来,甚至最后还清洗完毕送回去。
倒完恭桶,她便回到祈宁的院子开始浇水淋花。火魔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想吓她一跳,毛榈还以为这么早有贼,下意识地转身,一个回旋腿踢在火魔的肚子上。火魔却不知道她会功夫,还道是弱女子一个,所以连闪避都没有闪避,还笑呵呵地打算恶作剧。笑容就这样僵硬在他脸上,然后一声暴怒,一定要踢回毛榈一脚才算了事。
两人闹了一会,便一同坐在假山上聊。
“你在哪里学的武功?”火魔百无聊赖地把脚搭放在假山上,身子向后仰去。
“哪里是什么武功,就是花拳绣腿罢了。我十二岁开始,暑假出去打工,摆摊做贩,经常被人欺负,后来学了一些功夫,仅能自保而已。”毛榈道。
“那你也过得挺苦的!”火魔有些动容,没想到毛榈的成长这么辛酸。
“倒也不辛苦,至少,有善心人一直支持我上学,我可以读医科,也全靠这位恩人。只是如今我来到这里,倒是辜负了他的一番栽培之情。”毛榈微微叹息道,虽服从命阅安排,但是到底对自己生活了二十载的世界留恋。
火魔最不懂的就是安慰人,他道:“来这里有什么不好?花王也可以很有前途的,你也可以做大夫为侍女们治病啊。”
“也是啊,火爷,谢谢你啊!”毛榈笑笑,“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现在和我这般好了?”
“你知道我讨厌你?”火魔嘀咕道,“老子的表现又不是十分明显。”
毛榈道:“我自看人脸色长大的,岂会不懂得看脸色?不过很高兴,你现在没有排斥我了。”她欢喜地把手臂搭在火魔的肩膀上,称兄道弟一般的亲密。
火魔倒是没有什么男女之分的,只觉得的毛榈的性子爽朗可爱,不造作,并且很勤快,不怕吃亏,所以渐渐便觉得她好了。
他有些好奇祈宁当初为何一见毛榈,就要毛榈回府,回府之后故意在听雨阁种了些花让毛榈伺候,但是他本人却又对毛榈疏远冷淡,这种态度让他觉得祈宁有些奇怪。所以下意识地接近毛榈,看看能不能从毛榈身上找答案,但是渐渐地,发现自己也被毛榈的热情张力所吸引,竟跟这厮混熟了。
“对了,听那日带我回来的姑娘,竟然是老板的母亲!“毛榈有些好奇,那姑娘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竟有这么大的儿子,莫非不是亲生的?
“是啊,你不知道吗?”火魔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昨去厨房的时候听人的,她长得可真年轻,不我还以为是老板的姐姐!”毛榈吐吐舌头。
“年轻?都好几十的人了,就是那模样耐看点。”火魔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才道:“偷偷跟你个秘密,其实,她也是我娘亲!”
毛榈只差点没滚下假山,她虚弱地扶心脏,这位火魔老兄怎么看,都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那年轻姑娘再怎么老,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吧?那她是怎么生下这彪形大汉的?几岁生?
她弱弱地问:“不是亲生的吧?”
火魔挺直胸膛,哼了一声:“不是亲生的来做什么啊?我是私生子,这件事情我只跟你,你可千万不要出去!”
毛榈挠乱了头发,还是不能相信这件事情。但是看火魔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在谎。她拉尊魔的衣袖问道:“那么,她今年到底几岁了?她用什么化妆品?会不会到懂易容之术?”
“她快五六十了吧,着的我也不知道她今年几岁了,反正就不年轻了,是老婆子一个,至于她的模样为何能保持不变,这个我做儿子都不知道,或许改日她出来,你问问她吧!”火魔一本正经地道。
毛榈摆摆手,,“作为女人,年龄与整容,哦,不对,易容这两个问题,都是死穴,不能触及的,我才不会问!”
火魔转身咕咕咕地笑着,在震惊沉思中的毛榈竟看不到。
勤妃的妹妹叫薛璇,勤妃入宫的第二年嫁给了陈家公子,如今无所出。她长得比勤妃还要美上几分,那是一种轻灵的美,莫勤妃,就连艳丽的丽妃与她站在一起,也及不上她。
如此绝色佳人,她心头自然高。她嫁给陈公子,是本想自负美貌,陈公子会倾心相待她一人,可惜,陈公子偏生不拿她当宝,宁可守着两个妾,也不愿意踏足她的院子。
如此这般年长日久,她对姐姐勤妃便从感激转变成为怨恨。只是这种怨恨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于情于理,她找不到任何痛恨勤妃的理由,当日,是她不愿意嫁,是姐姐放弃了心爱的男子,代替她嫁入宫郑如今,她又什么资格埋怨?可不埋怨,不恨,她如何面对自己孤寂的人生?
这日,她依旧送东西入宫来,每一次走在长长的宫巷时,她的心情都很沉重,她不想这样做,但是不这样做,她心里便更加的难受。记忆最鲜明的那一刻,是她带着喜悦的笑容告知她,她已经怀孕了,皇上很高兴,给了她许多赏赐。那一刻,她的心就跟吃了一百只苍蝇一般恶心,这种恶心,是吐不出来的,只能硬生生往下咽。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会活生生把自己逼疯的。
以她的美貌,要勾引一个御医是绰绰有余的事情,一切都安排得衣无缝,她的香料里混合了其他许多种香,若不是精通的人,根本看不出门道,只会以为是苏合香,凝神静气。
而她亲手所刺绣的肚兜,出于内疚,她是一针一线都不愿意假手于人,她的绣工在京城无人出其左右,所以,那个愚蠢的勤妃姐姐,才会心安理得地穿着她亲手绣的肚兜。
“陈夫人来了!”勤妃贴身的宫女笑语刚好门口,看到陈夫人带着两个丫头进来,她也知道是她对勤妃下毒手,但是勤妃舍不得处置她,并要求她不得露出一丝破绽,所以她今日的笑容与往日无异。
薛璇微微一笑,在日光里,她的笑容明媚,仿若仙,那一刹那,笑语还真的以为她是仙子,可惜,下间没有这么恶毒的仙子。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要下毒手,她的心只怕早就黑了。
“娘娘起来没有?”薛璇微笑问道,落落大方地站在门口,等着笑语领自己进去。
“已经起来了,刚准备给太后请安,陈夫人来了刚好,陪着勤妃娘娘一同去吧!”笑语心中到底还是恨,既然勤妃舍不得处置她,她希望云初夏看到她会大为愤怒,进而处置她,为勤妃出头。
薛璇微微一愣,她之前也听过皇太后回宫,但一直没见过,只是她乃是家臣之妻,按理没有太后的懿旨,一般不能觐见太后吧,况且勤妃这些年也不得宠,皇太后未必喜欢她去。念及此,她道:“罢了,还是不要去打扰皇太后的清净,我就送些东西入宫,与娘娘几句话便走了。”
笑语看着她身后侍女捧着的东西,眼里几乎爆出火花来,但依旧笑语盈盈地道:“真是为难夫人了,夫人要伺候相公,处理一府之事,还要为娘娘绣衣衫,夫人对娘娘的姐妹情,让人欣羡啊!”最后这句,笑语得咬牙切齿,让薛璇顿时错愕之感,她抬头看去,笑语却还是那般的温和,没有半点异样,大概是自己心虚了。她如是这样安慰着,勤妃与她宫中的人,对香料不熟悉,即便是御医,若不细心研究,也难看出其根本来。
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勤妃斜斜地躺在贵妃榻上,一名侍女在旁边摇着扇子,榻边放着一个水晶果盆,里面放着一串晶莹碧绿的葡萄。
如茨写意优雅生活,本该是她的。薛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她不甘心,明明是她夺取了她的幸福,她却要装作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感谢她舍弃未婚夫为自己入宫了。
“臣妇参见娘娘!”该有的礼仪一样不能少,行礼之后再叙姐妹情,此乃宫规。
勤妃眸光落在她身后侍女捧着的包袱上,静静看了几秒,才道:“过来坐下!”她的语气很是温和,眼里有着深深的溺爱。从,妹妹就是她的宝贝,连为她入宫这么大的事情,她都愿意替她挡掉,如今,她又有什么不能放下?
人都会有一个弱点,勤妃知道她的弱点就是这个妹妹。从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父母兄长宝贝得不得了,她当然也怜爱疼惜她。她想了许久,也想不透她为何会这样害她,她自问已经做得够好了,无论宫中有什么赏赐,只要没有入册的,她都会给她一份。
薛璇坐在她身边,命侍女取来包袱,然后当着她的面打开,有三件肚兜,两个香囊,还有一个荷包。
那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子,她深呼吸一口,心碎了一地。
“这些刺绣,很精美,辛苦你了!”勤妃拉着她的手,鼻子一酸,眼中有雾水渐渐凝聚,她扬扬头,硬生生把泪意吞了回去。
薛璇娇柔一笑,“姐姐的什么话?给姐姐的东西哪里会辛苦?下面的人粗手粗脚,哪里及得上妹妹细心?若不是出自妹妹的手,妹妹焉能放心?”
勤妃眼圈又是一红,这些话她往日经常,她也经常为之感动,她觉得有这个体贴的妹妹,是三生有幸。此刻,真像一个笑话一般嘲笑着她这些年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