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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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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抬起头,银牙一咬,道:“其实,姑母还真的过太后娘娘的坏话。”

“哦?”云初夏饶有兴味地问道,“她什么来着,来听听!”

德妃露齿一笑,道:“她太后娘娘没心肝,一去多年,忘记了故友,竟也不回来看看。其实她真的经常念叨太后娘娘,娘娘若是接她入宫住,她会开心死的!”

云初夏心中酸涩得要紧,她知道德妃的都是真的,回来一个月了,她只与端贵太妃见过一面,那一面,端贵太妃很激动,连她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一直相送到门口。但是她对端贵太妃真的没有什么感情,也不能没有感情,是没有端贵太妃对她的那种如此深厚的感情。这些年在外奔波,其实经过京城几次,但是因为驱魔除妖,她没有时间闲暇进来逛逛。或许那么一点时间是可以抽出来的,她没心肝,觉得见不见都一样,互相牵挂就行了。

她也不过问谅妃几句,然后便让德妃先行离开,德妃问道:“不是皇太后身子不适,让臣妾与勤妃来伺候吗?”

云初夏微微一笑,“如今好多了,素问勤妃推拿捏肩很有一手,本宫也想试试。”

勤妃面无表情,应道:“是!”

德妃狐疑地看了勤妃一眼,却没有什么,便施礼离开了。

德妃走后,云初夏收敛笑容,目光冰冷地凝视着勤妃,“你应该明白,本宫为何要留下你!”

勤妃兀自口硬,淡淡地道:“娘娘因为想试试臣妾的手艺,皇太后觉得哪里不舒服?”

“勤妃,若不是看在你兄长定远将军的面子上,你以为如今还能站在这里跟本宫话么?”云初夏的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

勤妃面容一变,身子轻轻椅了一下,抬头看着云初夏,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太后娘娘是顾全皇家的声誉还是顾全皇后的颜面?你大可以把此事公开,臣妾即便搭进自己,也要揭穿她当日所做的事情。”

云初夏摇摇头,“当日的事情,你所知多少?你便如同今日的慎贵人,一口咬定是皇后所为,根本没有细心查证。”

“不,臣妾查得清清楚楚,不容抵赖。”勤妃眉目一拧,生出几分凶狠气来。

云初夏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用力一推,贴着窗花的木质窗户便发出咿呀的声响,一抹阳光从窗边透进来,早上的阳光已经如此浓得叫人睁不开眼。勤妃直面阳光,厌恨在她眼底逐渐蔓延开去。她缓缓道:“也是那样的阳光灿烂的清晨,臣妾被告知永远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就因为她送来的那紫木观音,竟然暗自藏了麝香。臣妾还傻得每日对着观音许愿,祈求腹中胎儿能健康出世。”她顿了一下,嘴角漫开一抹苦笑,“臣妾曾经请皇上彻查此事,但是皇上却用一句意外搪塞了过去,意外,臣妾肚子里的是一条生命,是他的骨肉,他却用一句意外,便算给臣妾交代了。臣妾不甘心,几番调查之下,才知道是皇后所送的紫木观音,竟是用麝香浸泡,可怜臣妾以为是名贵的紫檀木,视若珍宝,每日都摆放在床头,是臣妾的愚昧,害死了臣妾腹中的孩儿!”

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凄婉中带着沉痛,沉痛中透着恨意,那恨就像是扎根于她心底,无论一字一句,皆浸淫着深深的恨。

云初夏道:“既然你知道是麝香,为何不告知皇上?”

勤妃冷冷一笑,面容转过来背着光,“臣妾向太皇太后起,但是太皇太后却轻描淡写,甚至不许臣妾把此事出去,她会给臣妾一个交代,结果等了半个月,她却告知臣妾,那确实是紫檀木,没有浸泡麝香。可臣妾是亲自问过御医的,御医也肯定告诉臣妾,那就是麝香,就是那观音让臣妾下了胎,并且因为长期闻着麝香的味道,让臣妾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云初夏走近她身旁,忽然翻开她的衣领,用力一扯,她的衣衫脱开,只余下淡红色的肚兜。勤妃一惊,猛地想推开云初夏,云初夏却钳住她的双手,对着她涨红的脸一字一句地道:“真正让堕胎的,是你这件肚兜,你这件肚兜,才是用麝香浸泡过的。还有你的香囊,那不是苏合香,而是用许多种香料掩盖过的麝香。”

勤妃脸色陡然一变,随即摇头争辩道:“不,这肚兜,是今年臣妾妹子亲手做的,而臣妾的胎儿,却是在四年前…….”她猛地止住了话语,惊恐地看着云初夏,颤抖着取出香囊,细细地闻着。开始不像,但是闻着闻着,那麝香的气味便宛若一丝让人欲醉的熏香,淡淡地萦绕在鼻子间。

云初夏道:“其实在慎贵人出事的三,本宫便得知你与祯勾结,你命人抓走了祯的弟弟威胁于她,祯不得已才帮你,你自己经历过丧子之痛,不忍心让她也经受和你一样的痛,所以你命祯下的药很轻,不会导致胎下。你的目的只是要皇后身败名裂,就算不能,你也希望她成为众矢之的,连本宫都疏远她。”

勤妃目光呆滞,面容惨白,不是因为云初夏识破了她,而是她不能相信自己的妹妹,亲妹妹竟然会如此害她。

云初夏继续道:“本宫知道之后,并不急于揭穿你们,本宫很好奇,你到底为何会这么痛恨皇后,本宫所知的皇后,是个懦弱的人,从不主动去害人,即便别人害她,她其实也无胆反抗。后来本宫得知你曾经怀孕,但是胎儿却无缘无故滑落,便从这方面入手调查。后来薰闻得你身上隐隐有麝香的味道,这让本宫觉得很惊讶,一个嫔妃,在什么情况下,身上会长期有麝香的味道?于是,本宫命阿三潜伏在你宫内,终于得知你心内的郁结,原来你一直都以为是皇后所送的紫檀木观音让你下了胎,而且可笑的是,你身上一直配搭的香囊,你竟以为是苏合香。还有,有一日你妹妹入宫见你,送来了两个肚兜,你所有的肚兜,相信都是出自你妹妹之手,而且都用香料浸泡,她告知你这些香料会让人心怡神宁,调和气息。你相信她,只用她送给你的肚兜,可怜的是,你每日穿着浸泡麝香的肚兜,又怎么可能有孕?那日告知你是紫檀木里含有麝香的御医,其实早被你妹妹**勾引,他与你妹妹狼狈为奸,蒙骗于你。其实你是个聪明人,当日若御医调查所得真的是紫檀木含有麝香,应该告知的是皇上,而不是你,但是他却私下告诉你,证明他居心叵测,而你竟然相信了。”

云初夏的每一句话,像是针一般刺在封勤妃的心中,刺得她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她颤抖着,大滴滚烫的眼泪滑落,滴落在她微颤的双手,那窗外透进的阳光如此刺目,让她闭上便无力再睁开。

妹妹,她这辈子最疼爱的人,为何要害她至此?

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七零八落,没有追问原因的勇气,更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她猛地从发髻上拔下簪子,快速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但是她的簪子刚刺到衣衫,便被一股强大的力气震开,手上也空无一物,她一愣,抬头一看,却见那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落在了云初夏的手上。

云初夏手里拿着簪子,一步步朝她走来,把她扶下来,为她绾好发髻,重新插上簪子,看着铜镜中的勤妃道:“你莫非不想知道她为何会这样对你?”

勤妃茫然地摇摇头,“不想,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凶手是她,比当日失去孩儿更让我痛楚。”

“你对她很好!”云初夏叹息道。

“一直以为她待我也是如此!”勤妃忽然趴在妆台上,痛哭失声起来。

云初夏微微叹息,道:“好了,就算你不想追究,但是起码也该知道原因。这件事情本宫应该要重罚你,但是一则看在你是无知被蒙骗,二则看在你兄长定远将军的份上,他如今正在边疆与曹国开战,若家中出事,他定必忧心如焚,不能安心战事。追究下来,终究是于家于国有欠。三则因这件事情中,没有造成什么大的遗憾,慎贵饶腹中的孩儿经御医诊断,健康得很。所以这一次,便轻罚你,在佛堂里抄半年的法华经,静心修为。此事本宫也不通报后宫了,就让她们都以为是祯做的。经过此事,慎贵人是不能容下祯,本宫有意打发她出宫去,与她弟弟团聚。你拿出一笔银子交给祯,算是补偿她吧!”

勤妃没想到云初夏会如此宽宏大量,竟然就这样处罚了事?她犯下的乃是伤害帝睿之罪啊,罪论当诛的。她愣了半响,直到薰出言道:“还不谢恩?”

勤妃慌忙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泪流满面,声音哽咽道:“臣妾感谢皇太后!”

“虽然你不追查你妹妹的事情,但是此事到底要给皇家一个交代,毕竟她杀害的不仅仅是你的孩子,更是皇帝的孩子,你自己可以不追究,但是本宫却不能不知道原委。”云初夏道。

勤妃凄婉地道:“臣妾与妹妹相差两岁,同父同母,自一起长大,感情好得不得了。本来入宫之前,臣妾早有婚约,该入宫的是她。但是她不爱宫中囚犯般的生活,于是臣妾便代替她去了甄选,结果臣妾留在了宫中,她则代替臣妾嫁给了陈公子。她感激臣妾,所以但凡有什么好的,都往宫里送。臣妾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害臣妾。”

“她嫁给陈公子,过得好吗?”云初夏沉吟一下问道。

勤妃道:“好,好得不得了,她经常跟臣妾她与陈公子相敬如宾,而且陈公子虽然纳妾,但是对她还是视若珍宝的。。”

“这,也是她跟你的?”云初夏询问道。

“她也跟臣妾,而他们夫妇入宫之时,臣妾也看见两人真是情深意重,让人羡慕。”勤妃神情中有一丝向往,那本该是属于她的幸福,有个真心人相守着。

“你先回去,容本宫调查之后,才告知缘故。”既然她能**御医,让御医编造一套虚假辞,那她这位妹妹的心计,一定深沉若海。

勤妃黯然地点点头,行礼告退。这个事实对她而言,是一个比堕胎轻不了多少的打击,或者,比起失去孩儿更让她难受。她退至门口,又复回头道:“皇太后,若是查明了事情,请留她一条性命,她到底是臣妾的亲妹妹!”

如此凄婉的哀求,让人动容。她该恨她入骨才是,但是却骨血亲情,不能不顾。人生最痛苦,最矛盾莫过于此,被自己最爱最亲的人毒害,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啊?

云初夏淡淡地道:“你自己尚且是戴罪之身,没有资格替他人求情!”

勤妃一怔,失魂落魄的走了!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斗个你死我活,甚至不是为了利益,仅仅是因为你过得比我好。

云初夏调查过,勤妃的妹妹会这样做,是因为勤妃嫁入宫中后,她也嫁给了陈公子。但是这个陈公子并不是个良人,他对勤妃妹妹几乎可以用漠视来形容。而在入宫觐见勤妃的时候,她好几次亲眼看见皇帝对勤妃的关怀,加上皇帝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她便后悔了自己当初的决定,只是她也知道当日姐姐不愿意嫁入宫中,是为了她才牺牲自己的自由,入宫甄选的。但是也因为这样,她的恨才会压抑在心底,无法宣泄。所以在后来得知勤妃有孕,而皇帝封赏了许多东西,甚至连带家里都沾光,她心里更是极度不平衡起来。

饶心,无论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都会做出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勤妃的妹妹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但是,事实上,她确实一直这样做,甚至直到如今,为防止她有孕,依旧不断送浸泡麝香的肚兜和香料进宫。

而勤妃,这辈子最信任的就是这个妹妹,在失去孩子之后,她彻夜难眠,每每想起,都是伤心欲绝,是妹妹入宫陪伴,她甚至显得比她还要难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是她一直在她身边扶持着,不离不弃。

勤妃回宫后,命人去宣了郭御医。

肚兜不便取出来,她便把妹妹所送的香囊取给郭御医,让郭御医判定里面到底有无麝香。

郭御医研究了许久,缓缓抬头道:“确实有麝香的成分在,虽然不多,但是长久配搭,总久损伤**。”

勤妃面容惨白,身子重重一晃,跌坐在椅子上。若之前云初夏所言,她还不大相信,如今郭御医的话她却不能不信了。

“笑语,去把皇后所送的紫檀木观音取出来!”她回头对着宫女喊道,有些力竭声嘶。

笑语急忙便去了,过了一会,笑语捧着一个盒子走出来,放置在桌面上,然后心翼翼地用布擦去上面的尘埃,打开精巧的扣锁,啪的一声,木盒弹跳开来,一阵幽香淡淡地释放出来,红布上,静静地枕着一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像。

郭御医“咦”了一声,“这,不是皇后的陪嫁之物么?”

勤妃一愣,“这尊观音,院判大人见过?”

郭御医微笑道:“当日皇上大婚,微臣有幸,被派做司礼大臣,所以亲点过皇后娘娘的陪嫁之物,这尊观音乃紫檀木雕刻而成,精雕细琢,栩栩如生,娘娘请看,就连发丝都如此清晰可辨,可见工匠的手工如何精妙。娘娘也知道如今的紫檀木有多金贵,这尊观音的造价,没有这个数,是拿不下来的!”他比了一个手势,让勤妃大大地震惊。

“当真?”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或许您闻闻,这里面有淡淡的幽香,是不是麝香?”

郭御医取上来轻轻地闻着,顿时便觉得一阵心旷神怡。他微笑着把观音放置桌面上,对勤妃道:“娘娘,麝香为雄麝的肚脐和生殖器之间的腺囊的分泌物,干燥后呈颗粒状或块状,有特殊的香气,有苦味,可以制成香料,也可以入药。而檀香,则是植物的半寄生物,香气清幽淡雅,但是香气长久不息,而且随着时间越长,气味便越是浓郁。您亲自闻闻这两种气味,有何不一样?”

勤妃取过香囊,香囊内的香料有十几种,麝香混合在其中分量不多,但是麝香气味独特,仔细闻还是清晰可辨,这种香味闻久了,让人有些躁动不安。她连忙放下,再取紫檀木观音轻轻地闻着,顿时便觉得一种清幽香气淡淡地萦绕期间,方才的躁动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平和。

她放下紫檀观音,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是死的。

送走了郭御医,她命人把观音重新放置在显眼的位置,她想,她欠皇后一个道歉。她原没想到这尊紫檀木观音会如此矜贵。皇后竟然舍得相送,看来云初夏所言,皇后真的很希望后宫可以诞生出新生命,作为皇后,无论是谁生的孩子,她都是母后,都是她的孩子。

或许,她应该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至少应该知道她为何这么狠心。只是当她下定决定想要找她问个清楚,心中又开始彷徨起来,问个清楚又如何?只怕姐妹情分已尽吧。或许一切交给皇太后处理是最好的,皇太后也没有错,她伤害的不仅仅是她的孩子,而是帝睿。

“娘娘,找三姐入宫问个清楚吧!”笑语一直跟在她身边,这件事情勤妃也告知了她。

勤妃嘴角有一抹孤苦的笑,“陪本宫去牢,取些银子!”

皇太后要释放祯,把这个人情给了她,她虽然没有真正伤害祯的弟弟,但是到底把祯变成了一个不忠不义的人。所以云初夏给她这个赎罪的机会。让她亲自放祯,并且给她安生的保障。

祯在牢里,以后自己必死无疑了,她只祈望勤妃能信守承诺,放淋弟,那么她死而无憾。

自丧父丧母,是她一人带大弟弟的,弟弟是个文弱书生,受不起惊吓。在她心中,弟弟永远是最柔弱的人。

牢里潮湿阴暗,没有日光可以照射到这里,厚厚的墙壁隔断了与外界的接轨,仿佛这里就是地狱一般的阴森可怖。

“你出来!”一名官兵走过来把锁链打开,冷冷地道:“勤妃娘娘要见你!”

祯顿时一愣,她来了?不怕被人识破吗?一旦识破,她会不会杀害了她的弟弟?如此想着,心中已经凉了一大截,惶恐地被带到勤妃面前,迎接她的却是勤妃那一脸愧疚的表情。

勤妃出示了皇太后的圣谕,带了祯走。

她给了她一笔银子,让她带着弟弟奔赴边疆,虽肩不能挑,但到底是读书人,做个幕僚还是可以的。

祯千恩万谢离开了,外面的世界纵然艰苦,但却比皇宫自由千倍。皇宫里有最漂亮的金丝雀,享尽荣华富贵,但是却没有一只金丝雀是会笑的。

地狱主人风淩笑如今已经在地狱当家做主十八年之久,已经早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皇帝了。做地狱主人和做皇帝相比,皇帝实在算是个好差事。享尽人间荣华富贵,虽然累点苦点,但到底是人间最尊贵的人。

至于地狱主人,就算是地狱最高的统治者吧,却和皇帝一点都不能相比。那些个野心勃勃的恶鬼,总是想方设法要逃出去,即便逃不出去,也爱耗尽一身力气,把地狱弄得是鸡犬不宁,累死你们地狱的管理阶层。

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风淩笑来到御宁王府。他如今的模样,比起当年做皇帝的时候要成熟一些,瘦削一些,眼神也较之以前更为深沉。至于有些人问他到底还是不是人类,还会不会老,我只能,都双脚踏进地狱的人了,你他是人还是鬼?好吧,我也不知道,总之他现在看上去也就三十岁的人,并且我拍扁胸口保证他没有去韩国整容拉皮打肉毒杆菌啥的,是个百分百原装正货大帅哥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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