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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辈子,到底会遇到几个愿意为自己牺牲性命的人?他很幸运,遇到了,即便得不到,他也无怨无悔这些年的等待。
浇完水,他才踱步进去用膳,顺便问管家今日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管家道:“基本没有,不过今日有位叫牡丹的姑娘来过,她想见王爷,被守卫挡住了!”
清平王一愣,“牡丹?长什么样子的?”
管家摇摇头:“不知道,属下没有看到。”
清平王一急,转身便出去了,管家微微错愕,似乎很少看到王爷这么紧张,他不是吩咐不许任何女子进府了吗?
他连忙追着出去,但是清平王的步履很快,他追上的时候,已经看到他在大门口紧张地询问守卫了。守卫大概地形容了一下牡丹的容貌和穿着,清平王神色一变,飞身便冲了出去。
他几乎跑遍了整个京城,询问了所有客栈酒楼,都没有一位叫牡丹的女子,更没有这么漂亮的单身女子来投宿。她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子时左右,空开始电闪雷鸣,夏日的气总是这样让人措手不及,他冒着雨,回府牵了匹马,打算连夜追出去。他就像是一个疯子,在暴雨中狂奔,敲开一家又一家的客栈,甚至三流的客栈也不放过。
马匹像是疾驰的箭,冲往城外,只是,当他看到城外那些野花被暴雨打得东歪西倒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紧,他竟忘记了府内的牡丹花。连忙收紧马缰,掉头回府。
然而,终究还是太迟了,这场暴雨来得太迅捷,府内的人多在沉睡中,加上王爷不许任何人接近牡丹花园,所以,满园名贵的牡丹品种,全部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看着这一片狼藉,清平王的心就像是被马儿碾过一般,也碎成一片片。一切仿佛是注定一般,在几日前,他找到了所有的牡丹品种,于是闭门谢客,下令不许任何陌生人入府,他只想守着他的花儿过日子。但是上偏偏安排了她在这个时候出现,让她与他失之交臂。
虽然是酷热的夏季,但是看到一地的凌乱和被雨水冲刷的污泥,他的心一片寒冷。
冒着雨,他在蹲在地上疯狂的把牡丹扶好,管家举着伞冲进来,拉开他道:“王爷,不要再弄了,现在雨势太大,会淋病的!”
他甩开管家,张开嘴喊道:“不用管本王,你们进去,不要踩着本王的花!”
管家见他神色凌厉,不由得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退后几步,却不心踩在了一棵歪倒在地上的牡丹,清平王怒吼:“快挪开脚!”管家低头一看,吓得连忙跳开,然而身后一片都是七零八落的牡丹花苗,他收势不及,踩了这棵又踩那棵。情急之下,他整个人跳了出去,重重一滑,跌倒在地上。
看到被他踩过的牡丹花,管家的心都凉透了,巍巍地看向却清平王,他神色含悲,一棵棵地拾掇好地上的幼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管家被一双温柔的手搀扶起来,他微微错愕,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仿若仙子般的女子站立在他身边,她面色柔和,道:“雨势太大了,你进去吧!”
管家竟不自觉地点头,听话地移步进去。
牡丹看着前面埋头苦干的清平王,他双手已经被瓦片刮伤,雨水冲刷着血迹,混入泥土中,与泥土同一色。
清平王看到一双锦缎绣花鞋慢慢地走过来,他含悲怒道:“不许过来,不许靠近这些花,本王让你们滚开,听到没有?”
牡丹衣袖轻扬,便见地上的牡丹花全部直立起来,一株株竟像完全没有受过伤一般。
清平王惊呆了,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孔,熟悉,是因为几乎每夜都会梦见她,陌生,事实上,她与他只是见过几次,算不得熟悉。
他站起来,在暴雨中伸手触碰她的脸,有些不真实,有东西迷了眼睛,他猜想大概是雨水,用手擦了去,但是还是那样的看不清楚。
她伸出手,牵着他的手道:“雨太大,咱们进去好吗?”
温暖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清醒起来,身子开始颤抖,他用力反握住她的手,用力点点头,再用力的挤出一个字:“好!”
回到回廊里,她伸出手,轻轻地在他,面前一扫,他身上的水珠全部消失,本来湿漉漉的衣衫和头发,如今竟全部都干了,整洁得仿若当年的温润男子。
他还是没有放开她另外一只手,握得很紧,很紧,直到感觉她的肌肤都要融入他的血液里,他才惊觉可能会弄痛了她,便卸了些力气,依旧固执地牵着她。
一路慢行,两人都没有话,这一刻对两人来都是梦想了许久的时刻,没有任何语言能够描述此时此刻的心情,无声胜有声。
管家与一众下人痴痴地看着两人,这才明白原来王爷这些年等的,就是这位仙姑,果真比起当年的青萍公主还要美上几分,青萍公主即便是金枝玉叶,但到底是个俗人,而这位,却是不沾半点凡尘的仙子。
云初夏了了这一桩心事,便回到皇宫里。她其实一直都跟着他们,清平王疯狂的寻找牡丹,牡丹其实也一直跟着他,跟着他跑了一路,她不确定他的心,直到最后他回到院子里,疯狂地抢救那些牡丹,她心里忽然澄明一片,所以,她现身相见。云初夏在两人牵手的那一刻,笑着离开了。
回到皇宫,却已经即将五更了,云初夏燃起熏香,过不了多久,嫔妃们就会过来请安,她也算好了今日会跟勤妃起,让她妹妹入宫陪伴在她身边的事情,勤妃到底是心疼这个妹妹,她欣赏她的重情义,但是总不能容许她一直被自己的亲妹妹算计陷害。
薛璇到底是不是狐狸精,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一旦证实了她的身份,即便是得罪了定远将军,也必要杀了她。
嫔妾们请安后便都各自回去了,云初夏唯独留下了勤妃。勤妃心中忐忑不安,她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是如今她却满怀负罪福隐瞒太后,蒙蔽皇上,她犯下的乃是欺君大罪。
每日这样不安的过日子,痛苦与负罪感不断缠绕着她,她吃不好,睡不好,人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瘦了将近十斤。
云初夏把她的不安看在眼里,她本来就瘦,如今更是皮包骨,眼睛大的得可怜。
她吩咐薰把炖汤端上来,对勤妃道:“喝下去!”
勤妃心中正猜想云初夏单独留下她的用意,她想过最坏的打算,就是揭穿薛璇的恶行,她受株连之罪。所以,当薰把炖汤放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中咯噔一声,要来的终于来了。
抬头看着云初夏,云初夏正低头喝着茶,她看不清她的神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臣妾自知罪无可赦,请太后娘娘杀了臣妾后饶了薛璇一命,还有,陈家已经休了她,薛璇与陈家也再无关系,薛璇谋害皇睿,是她一个饶主意,求太后娘娘开恩,不要牵连陈家。臣妾愿意喝下这汤,只希望以臣妾一饶死,能平息这件事情。”
云初夏微微一愣,随即领会过来,大概勤妃以为这汤是毒药。她也不动声色,淡淡地问:“本宫只要一个人死,你若是代替她死,本宫倒是可以饶她一命!”云初夏真想看看眼前这个傻女子到底会不会为了她那个丧心病狂的妹妹牺牲自己的生命,抑或是在这里表演姐妹情深。
勤妃咚咚哓磕了几个响头,抬起来的时候已经了泪流满面,她带着哭音道:“自从知道是她毒害臣妾之后,臣妾已经觉得这日子过不下去了,生又有何用?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恨不得自己死,这样活着,未免太过痛苦了,臣妾愿意以一死,换取她的醒悟,求娘娘答应此事不要迁怒陈家与家兄,臣妾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太后的恩德。”
“本宫答应你!”云初夏缓缓地道。
勤妃面容平和,中规中矩地行了一个跪拜之礼,道:“臣妾薛氏,拜别我朝皇太后!”她扶正发髻,脸上有寂然的冷静,眸子里也没有任何火花在闪,正如她自己所言,她已经死心了。
她站起来,伸手拂去膝盖上的灰尘,又整理了一下衣冠,才捧起那碗汤,仰头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她双手微微颤抖,放下碗的时候,她也顺势跪了下去,只等着毒发的那一刻。
云初夏心中不出的滋味,不上生气,只觉得心酸不已。这种姐妹情,她也有过深刻体会,血肉至亲,即便是对方把自己逼到思路上,也是舍不得反抗的吧?即便置对方于死地,相信痛的也是自己。勤妃宁可自己死,也不想拿狠毒的妹妹死,或许在她心中也知道就算自己死了,云初夏也未必会放过薛璇,但是那时候,她也已经看不到了,又有什么所谓?
“起来坐好!”云初夏脸色有些不悦,不生气呢,心底还是有些气,气她竟如此不怜惜自己,为了那个毒害自己的人,舍掉自己的生命。
勤妃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痛,微微诧异,抬起头看着云初夏,云初夏没好气地道:“那只是一碗普通的鱼肚汤,于身体有益无害。谁要你死了?坐起来话!”
勤妃惊愕,半响才憋出一句话:“没毒?”她的脸色陡然红了,都怪她自作聪明,竟然以为皇太后要赐她毒汤。
薰上前拉她起来,一边拉一边道:“是皇太后娘娘最近身体差,整个人都瘦了,又问得你宫中的人你现在茶饭不思,也睡不好,所以命奴婢准备了些滋补的汤水给娘娘,奴婢是不会下毒的,娘娘多心了!”
勤妃的脸火辣辣的红了起来,蚊蝇般的声音道:“对不住,薰姑姑,本宫一时糊涂!”
云初夏薄斥道:“你糊涂也不是一两了,为了你那个妹妹,付出自己的性命值得么?你不顾念其他人,也得顾念一下家中双亲以及你在边疆为国征战的兄长,生命有多么的可贵,不需要本宫教你。你是不是想要他们白发人送你黑发人?”
勤妃低着头,只一味地应诺,不敢再话。
云初夏骂了几句,才进入正题,“事情发展到今这个地步,就算杀了薛璇,你的孩子也回不来,本宫不想再增添杀孽,所以暂时不会问罪于你妹妹,只是本宫那日见她泡茶的手艺不错,反正如今也被休了在家,留在家中也只是伤了两个老饶心,不如你去问问她,想不想入宫随侍在本宫身边。她若是不想,本宫不勉强,她若是想,那就领她进来吧!”
勤妃脸色微微发白,她自然你知道失去不会这么简单的,皇太后就算不杀她,也是厌恶她至极,为何要留她在身边?
看着勤妃的深思的神情,云初夏淡淡地道:“当然,你若觉得这样不好,本宫可以下令彻查你堕胎一事!”她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喝着茶,权衡利弊,她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勤妃脸色又是一变,其实她知道太后不可能完全不处置薛璇,但是她却摸不清她到底想怎么样,若果她想要把薛璇收监乃至处斩,她都不觉得薛璇委屈。于法理上,她罪有应得。只是太后一边不追究,一边又软硬兼施地要她把薛璇送入宫中,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勤妃最后一咬牙,道:“臣妾知道怎么做了!”有什么能大得过死?太后要杀她,一句话的事情,没必要弄虚架子,所以,让她入宫也总比处死好。
“嗯,去吧!”云初夏微微一笑,面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勤妃失神地看着她,她威严的时候,让人不敢仰视,她笑的时候,让人觉得和蔼可亲,这皇太后,还真的让人摸不透。
勤妃起身告辞,门前,阳光虽然晴好,却让人感觉夏日暴雨前的阴翳。
薰等勤妃走远了,才问道:“夫人,打算怎么做?”
“先让薛璇入宫再,若果她真的不是狐狸精葛珠儿,本宫倒是可以饶她一命!”云初夏眸光犀利,冷冷地落在自己门前透进来的阳光上,脸色也渐渐冰冷,“狼族灭族之仇,不能不报!”
薰微微点头,“那葛珠儿潜伏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云初夏心中想的又是另一回事,葛珠儿当年被刚出生的祈宁吸取了一部分的元气,她的能力已经大打折扣,深知道在这个世间也无法存活,所以她背后的主人把她魂魄打碎,抽取其中一缕投胎,按理,魂魄打碎之后,背后的那个人可以重新聚拢魂魄,等时机成熟再放回葛珠儿身体内。云初夏想着既然敌暗我明,就干脆把这个怀疑狐狸精放在自己身边,也好教自己知道什么是对方所认为的时机成熟。
其实不消勤妃去做客,薛璇也会千方百计地入宫去,她如今心思全部都在风淩笑身上,绞尽脑汁想着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自己对他会这么在乎。连想起都会心里发疼。她看过很多经典的爱情故事,她知道有前世夙缘这回事,她在心底暗暗猜想她与风淩笑才是前世注定的情人,而云初夏则是多余的人。她此刻心内腾起一股热火,连做梦都在想着怎么除掉云初夏,然后取代她的位置。
前世夙缘这个念头,她想得多,便竟以为是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勤妃命人传召她入宫相见,她觉得机会来了,她知道姐姐心软,只要求她的话,她会答应让她入宫陪在她身边,届时,她就有机会接近云初夏了。接近云初夏,也就等于接近风淩笑,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叫风淩笑,这个名字迅速在她心底掀起了波澜,她更加确定她与他一定有前世注定的因缘。
勤妃的心情很复杂,看到薛璇的时候,她本以为她会哭哭啼啼,或者忧伤悲苦。但是她错了,薛璇竟然是好生打扮了一番,而且容光焕发,半点伤心都没樱薛璇自然是打扮过一番才入宫的,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碰到他,总之她的想法是无论会不会碰到,她都要做最好的准备,给他看自己最美好的一面,所以,本来是进宫哭诉的,她也不得不刻意打扮一番。
“姐姐怎么瘦了这么多?”薛璇看到勤妃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过是短短几日的时间,勤妃的脸竟然整个的尖了,脸色也白得吓人。她心中顿时惊跳了一下,是不是她这一次下的分量过重,让她的腹内受损?她有些懊恼,事实上,姐姐对她真的很不错。心中愧疚想着,便暗暗在心底起誓以后都不再放麝香了。
如今她已经不嫉妒勤妃了,因为她也开始要过幸福的日子。如今看自己姐姐的处境,她不觉得她幸福安逸,反而觉得她凄酸可怜。她怜惜地摸着勤妃的手,微微哽咽道:“姐姐,你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的身体,最近身子不适吗?是不是吃不下?”
这下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姐妹情,勤妃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怜惜。人都是很犯贱的,一味对你好的时候,未必感恩,但是当发现了她的恶毒绝情,然后她不过是还以一分温情,竟也会感动莫名。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薛璇不等勤妃开口,便自动请缨入宫照顾勤妃,舍不得她一人在宫中如此寂寞,往昔她有夫君,便要伺候翁姑夫君,但是如今她孑然一身,入宫相伴姐姐,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勤妃假意推托了一番,最后便答应了。
相比起薛璇的兴奋愉悦,勤妃则心生黯然,她真的开心不起来,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样的命匀着她们姐妹。虽然皇太后让她放心,可她真的放心不下来。无论多么仁慈的人,都不可能原谅一个心肠歹毒的谋害皇睿的人。皇家是的行事作风一向是宁枉勿纵,更何况涉及帝睿,皇太后应该是早恨薛璇入骨了。
薛璇兴奋地出宫收拾好行囊,便正式入宫居住。当然,此事勤妃也要跟皇上交代一下,皇上见她最近心情一直不好,也就恩准了。
第一步是入宫,接下来则是要把她送到皇太后身边去。所以这日请安,她也带着薛璇去了。
凌贵妃因着皇帝连续两晚都翻她的牌子,之前被云初夏压下去的气焰又开始窜高了,她一身紫红色繁花锦缎泥金宫装,头戴贵妃礼制的百宝攒金丝镶翡翠宝石朝凤簪,意态疏懒,看见勤妃的时候微微抬眉,讽刺地道:“勤妃,又带你妹妹来见太后娘娘?你妹妹长得如此国色香,是不是想让你妹妹也入宫伺候皇上啊?”
丽妃淡淡地道:“贵妃娘娘快别这么了,你看,臣妾这支碧玉簪子再好,可到底是人家送的,易过手,便再也不矜贵了。”她罢,又连忙道:“勤妃,请不要误会,本宫不是你妹妹,本宫只是一时感叹着簪子的美好,可惜,竟已经在旁饶发髻上簪过。”她微微转身,对身后的宫女道:“花儿,这簪子就送你了,你模样俊秀,这簪子配你是再合适不过了。”
大家都知道她的宫女花儿满脸的麻子,鼻子扁平,嘴巴大,是个十足的人见人跑型。这个宫女是她自己带进宫里的,算是陪嫁丫头,宫内还找不出这么丑的女子。不止如此,她身边伺候的人全部都很丑,昔日的昭妃,就是皇后宫里的人,后勾引了皇上,开始被封为才人,一步步高升,她要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可能性。
当日皇后宫里,总共出了一妃一贵嫔,昭妃已死,静贵嫔也是出自皇后宫里。静贵嫔几年前曾经有孕,可是胎儿不足三月便没有了,后来查证是昭妃下手的,昭妃和宁妃处死之后,宫内着实是平静了好一会。但是这段时间皇上政务繁忙,每日连睡觉的时间都不足,哪里还姑上宠幸妃子?就连这两日去了凌贵妃宫内,也是因为凌贵妃的父亲如今正押送军饷前往边关,这节骨眼上,他自然是多宠幸他的女儿,让他好专心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