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慎贵嫔的胎儿到底还是没有保住。这夜里,她自己起床解,由于她极度不相信人,所以晚上就寝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在她寝殿之内,结果这晚,她起床后觉得有些不舒服,脚下一滑,便整个萨倒桌子旁,肚子刚好撞落椅子上,然后整个人向前一趴,头磕在八仙桌上,然后便晕过去了。
寝殿外的宫女似乎听到声响,轻轻推门,里面是反锁了,宫女轻轻地唤了声,没有人应答,便道是自己听错了。结果慎贵嫔腹痛得要紧,醒来后发现地上已经有一摊血迹了。
她顿时惊恐的放声大叫起来,宫女和侍卫连忙推门,推了几下不开,侍卫便一脚踢开,冲了进去。
下半夜整个玄阁都灯火通亮,郭院判最后宣布胎死腹中,慎贵嫔惨叫一声后昏过去了。
云初夏显得很难过,她怀着祈宁的时候,差点流产,知道那种切肤之痛。想安慰皇帝几句,皇帝却显得十分冷静,他道:“母亲不必担心,朕依旧习惯了。”是的,习惯了,前前后后期望过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这么一个结局,开始到时候会觉得很难过,现在已经麻木了。
云初夏道:“不必这么灰心,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皇帝凄然一笑:“兴许是朕命中注定无子,也罢,朕不强求了。”
薰也难过地道:“皇上,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一切都在人为。您现在还年轻着,后宫的嫔妃身体都还好,慢慢地调理一下,总会有的。”
皇帝看着慎贵嫔,有些自责,又有些怨责,“自从慎贵嫔怀孕以来,朕国事繁忙,陪在她身边的时间不多,但是她还是一味地钻牛角尖了,若不是母亲保护得当,这孩子早就没了,也不会留到现在。”
皇后与凌贵妃前后脚来到,皇后甚至显得比皇上还要难过,她本以为慎贵嫔这一次会平安无事诞下云子,但是却没想到都怀孕七个月,才出这样的事情。凌贵妃经过薛璇一事,已经看透了许多,她也有些黯然,刚打算和后宫的女子和平共处,却没想到后宫总是没有半点欢喜的事情,出的尽是伤尽人心的悲剧。
皇帝对郭院判道:“现在胎儿还在腹中,要尽快让孩子流出来。”
“臣会开些催产的药,但是,必须要等贵嫔娘娘醒来才能服用,胎儿到现在这个情况,流等同生了。过程会很痛苦,只盼着贵嫔娘娘的身子可以承受得住!”郭院判道。
云初夏亲自为慎贵嫔施针,让她醒过来,慎贵嫔一醒来,瞧见这个阵势,哀恸地大哭起来,死活不愿意喝下催产的药。
她的哭声凄厉悲苦,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悲怜。
皇帝不忍见这个情况,踉跄离去。其实他很想怪罪慎贵嫔,若不是她的心胸狭窄,不肯信人,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若是之前无法出生的孩儿都是遭人所害,她则是咎由自取。但是他知道云初夏不会赞成他处置慎贵嫔,所以,也不想留在这里,给自己添堵。
慎贵嫔是第一次失去自己的孩儿,而他,则是无数次了。他不想再面对这样的场面,或许他可以骗自己自己已经麻木,但是心底却告诉他,他依旧在乎。
最后,慎贵嫔还是要喝下催产药,把怀胎七个月的胎儿生下来。是个男孩,心跳呼吸全无。
慎贵嫔哭得几度昏过去,云初夏也不忍再看,与薰离去。皇后命人好生看着她,便与凌贵妃一同离去。
凌贵妃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她哀哀地道:“皇后,臣妾昔日对你百般得罪,您能原谅臣妾吗?”
皇后微微一愣,熹微的阳光照在凌贵妃的脸上,她不施脂粉,脸色苍白,眼睛浮肿,似乎是已经多夜不能眠。皇后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便淡淡地道:“贵妃何出此言?”
凌贵妃忽然跪在皇后面前,嘤嘤地哭起来,“那一日,臣妾真以为自己会死去,那时候臣妾才知道,饶生命都是很脆弱,不堪一击的,我可以嚣张跋扈,可以任性妄为,但是到底逆不过人心。若臣妾不是待薛璇这么差,她也不会要杀臣妾,臣妾知道,就算臣妾死了,这后宫里,也不会有一人为臣妾掉泪。发生薛璇的事情之后,臣妾一度逃出宫去,是皇上原谅了臣妾,不追究臣妾私自离宫之罪,还安慰了臣妾。其实臣妾知道皇上是因为爹爹如今身居要职,不得已才敷衍臣妾。可臣妾还是感恩,因为自己还活着,还能从那场灾难里逃出来。这些日子以来,臣妾想了许多,反思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句大不敬的话,臣妾一直想取代你坐上皇后的位置,可如今想想,臣妾这个性子,即便真的登上后位,也会被人拉下来,甚至祸延娘家。臣妾再不想在这个后宫里树敌,经过这一次,臣妾真的觉得就算自己权力再大也没用,反倒会因为这个权力而招致灾祸。”
皇后没想到凌贵妃会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让她嘘唏,她所知道的凌贵妃是一个骄傲矜贵的女子的,从来不会向人示弱,以往只会为难她,讽刺她,甚至是杯葛她,如今竟然向她认错?或许真如她所言,她不敢再树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敌人会暗算于她,给她致命一击。
看来,薛璇的事情反而让她因祸得福,有所得着。
加上勤妃一事(她们并不知道勤妃是假死)慎贵嫔因疑心堕胎一事,都表明了在这个皇宫里,尔虞我诈只会让悲剧不断地延续下去,既然已经来到这个皇宫里,既然已经共事一夫,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容颜始终会老去,帝宠迟早会减弱,倒不如好好地修补关系,至少能安稳的生活,了却此生,也算是幸福了。
如今,皇后是这样想,德妃是这样想,连凌贵妃都是这样想,云初夏回来之后,这后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唯独这一点,还是让人欣喜的。
慎贵嫔在玄阁悬梁,被人救下,整个人开始疯疯癫癫起来,抱着一个绣花枕头便当是自己的孩子,让人瞧见了心酸。
德妃也慢慢地康复中,莲花教似乎销声敛迹,京城又陷入了一片宁静安详郑
祈宁去了几日便回来了,全国各地的莲花教确实仿佛在一夜之间静谧了下来,连之前发现的好几个莲花教的分堂都全部消失了。祈宁与花子真视察之后回来,便连夜入宫与云初夏商议对策。
云初夏的意见是他暂时担任顺府尹一职,如今第一周期一百八十才过了几日,且静观其变吧。
云初夏最后问道:“火魔是跟你们一同去了吗?”
“没有啊,他现在是刑名捕头,哪里能随意走开?”花子真笑道。
云初夏疑惑地道:“他没去?那么这几日他怎么不入宫?往日是几乎进来大吃一顿,这会儿怎么没想起吃了?”
祈宁也觉得有些奇怪,“火哥哥的嘴巴,可是不能停下来的,他喜欢吃御膳,所以几乎每日都会入宫大饱一顿,这几日我们不在,他竟然也没有进宫。莫非是找到什么好去处?”
云初夏笑道:“你好好地审问他一下,这人若是无缘无故地一反常态,必定有事。”
“只怕问也不!”花子真想起火魔那暴烈的性子,郁闷地道。
云初夏笑笑,“要从火魔口中知道事情,是最简单容易不过的了。”
祈宁也笑道:“没错,他这个人没有机心,而且最受不得了激将法。”
花子真若有所思地道:“这性情还真是好,跟这样的人相处,不担心被人陷害。”他想起陈年往事,与葛珠儿那段往昔让他至今还为之羞愧,也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到底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的,竟然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伤害理的事情。这些年就算再怎么弥补,也无法掩饰之前曾经的错。
曾经以为那就是爱情,最后发现自己愚不可及。
祈宁又去安慰了一下皇帝,皇帝强打精神,不想让弟弟担忧,但是祈宁何等聪明,还是看出了他的不开心。作为世人,需要承受各种各样的苦,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避免。
安慰于他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些事情他经受了这么多次,想必再高深的道理都听过,道理若是能让心里好受一些,倒也不妨多听一些,可偏偏,有时候尘世的事情,是道理也不通的。他登基多年,自问为了国事尽心尽力,从不滥杀无辜,更不会无缘无故挑起战事。但是上却让他的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到如今绝望的境地。
祈宁见他如此,心中不忍,为他窥视了命运,道:“皇兄不必担忧,八个月后,你会喜得麟儿!”
皇帝苦笑:“如今宫中并无人有孕,祈宁,你就算想安慰皇兄,也该长远些才是啊!”
祈宁搭着他的肩膀道:“皇兄,祈宁这辈子从不骗人,祈宁你有,你就肯定樱”
皇帝怀疑地看着他,“当真?”
“皇兄何不多期待一次?”
“朕怕了!”皇帝轻轻叹气,“这些年来,每一次传来喜讯,到最后总要承受失去的痛,朕宁可再也不要听到了。”
祈宁为他难过,但是有些事情,总会否极泰来,不会一直教人失望到底。
果真,过了几日,凌贵妃因反胃呕吐传召了御医,宣布有裕
凌贵妃这些年也没好喝受孕的药,但是却总不见好消息,如今喜得喜讯,她当场便跪下,感谢恩。
第二日,她向云初夏请安,向云初夏和皇后下跪,忏悔昔日的作为,皇后那日与她聊过之后,知道她的思想有所转变,如今怀有帝睿,更加的欢喜,连忙命人好生照顾着。
云初夏自然也是欢喜的,虽然之前对凌贵妃没有好感,但是人谁无错?尤其在这个皇宫里,心机算计也只是为了活得更好。当然,即便是如今,她对凌贵妃依旧没有好感,可到底因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番忏悔的话而稍微改观了。
德妃也上前道喜,德妃这个人有些奇怪,她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她不在乎皇帝,但凡皇帝的事情她又都挂在心上。她深爱皇帝吧,这些年也不见她争宠或者是为了皇帝而吃醋。或许,这才是深沉的爱吧。她只是爱自己所爱的人,爱在心里即可。
又过了半个月,皇后与德妃传出喜讯,两人都分别有孕一个月。皇后一直都很少承受帝宠,想来是慎贵嫔挟持皇后那日,皇帝去了皇后寝宫,之后便因为慎贵嫔堕胎一事,只去过德妃宫里一次,便没有召人侍寝过。
同时间宫内三个最尊贵的女子怀孕,这可是让后宫和前朝都十分慎重的事情。连朝中的老臣子纷纷建议皇帝要多些时间留在后宫陪三位孕妇,这可是破荒的臣子劝帝王不要忙于国事,疏忽后宫。因为皇帝年届三十,还没有子息,这不仅仅是皇家的事情,更是凤国的大事,如今皇后,凌贵妃,德妃同时有孕,这可是大的喜讯。皇帝也因此罢朝一日,大赦下。皇帝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旨以后不再选妃,免去了因为有新人来,为了固宠,后宫的人会不择手段,伤了后宫如今的祥和之气。
皇帝这个消息,让后宫所有的女子都感激涕零。后宫如今也只有十来人,皇后,凌贵妃,丽妃,德妃,疯聊慎贵嫔,宁贵嫔,杨淑仪,赵淑媛,两位才人,有几名采女是从来没有宠幸过的,便另外指配了人家,算是积德了。
然而丽妃心里有些不平衡起来,本来凌贵妃与她是同一阵线的,如今她有孕后便站到了皇后那边,她们三人一同有孕,她却还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让她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服气。所以,当下便用了些手段,让皇帝来她宫里,下了催情药,只盼着也早日怀裕却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识穿了,皇帝当下大怒,当场离去。丽妃弄巧成拙,眼见皇帝越来越冷淡自己,心中便越发地难受起来,却没有任何的法子,她发狠起来,买通了凌贵妃身边的宫女,在她的茶里下了红花。
也活该凌贵妃命大,她那因肚子有些不适,云初夏便亲自来看她。云初夏对这三人都看的十分紧,但凡有点什么,都会亲自前往处理,她是真心疼爱皇帝,不想再见他失望伤心的面孔。也希望自己能早日抱上他的孩子,自己的孙子。所以,即便对凌贵妃有不满,也渐渐地埋藏在心底,看着她的言行举止慢慢地改变,她也对凌贵妃慢慢地改观。
所以,这日云初夏与郭院判一同前去,那宫女刚端上药,正要叫凌贵妃喝下去。因贵妃之前的胎儿不稳,所以御医开了些安胎药,她每日都要喝,如今肚子不舒服,她紧张起来,立马便命人去熬药,正好给了这个宫女一个机会。只是她没想到药还来不及喝下去,云初夏与郭院判便来到了。
云初夏闻到空气中属于红花甜腻的香味,她一惊,疾步上前一把打翻凌贵妃的手中的碗,严厉地问道:“是谁给你喝的?”
凌贵妃吓了一跳,不知道云初夏因何发怒,嗫嚅地道:“这乃是御医开的安胎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惹得太后如此生气!”
郭院判上前捡起破碗,碗里还残留几滴汤药,郭院判轻轻尝了一下,看着云初夏道:“确实是红花!”
凌贵妃当下吓得脸色刷白,凄厉地看着身边的人,尖声道,“到底是谁?你们因何要害本宫?”
不需耗费什么功夫,便把那名与丽妃串通的宫女揪出来了。云初夏大怒,下令把丽妃逐出皇宫,贬为庶民。一般来,宫妃犯错,也只能是打入冷宫或者是令其自尽。但是后宫既然已经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冷宫也一并撤掉了,所以如今宫内并无冷宫。又加上凌贵妃胎儿得保,云初夏不想在这个时候添杀戮,所以,逐她出宫,虽然是轻罚,但是对一个享尽荣华尊贵的妃子来,被逐出皇宫贬为庶民比死更难受。
皇帝也后怕不已,他因此也知道云初夏对于他的付出,是不比祈宁少的,心中感激,也便更加地对云初夏好。
祈宁如今担任顺府尹一职,莲花教没有捣乱,他也得正儿八经地办案起来。
这日,收到一个老汉的状纸,上告自己的儿子虐打自己,而他的儿子,则是当今刑部侍郎魏晨息。
顺府的案子,基本都要上呈刑部批阅,刑部可以是顺府的直辖上级部门。本朝法律,民不得告官。虽然老汉是魏晨息的爹,但是因为他是庶民,而魏晨息是官,所以此案按理即便受理,也必须先打三十大板。
火魔不高兴了,虽然人间的伦常他不太懂,但是跟在云初夏身边这么多年,也早被人类化了,他觉得一个做父亲的无论多么的不是,总不能虐打他。可如今民告官,要打三十大板,这让老汉怎么受得了?但是,祈宁却下令让人打这三十大板,才正式接了案子。他郁郁不欢,这辈子第一次与祈宁起了纷争。祈宁倒不想他解释,只是接了老汉的状纸,命花子真了解事情的真相。
其实,火魔这一次是错怪了祈宁,因为打着三十大板,祈宁全部把力量转移走了,所以这三十大板打在老汉的身上,也只是如同瘙痒一般的轻微。其实火魔一向与祈宁心有灵犀,祈宁这个做法他断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这阵子他只顾着和月兔吃喝玩乐,少了和祈宁沟通,顺府的事情也少理,竟不知道祈宁的苦心。
祈宁也知道火魔与一个叫月兔的女子来往,他也知道这个月兔的身份。开始知道的时候,他十分震惊,暗中观察过他们好几次,始终摸不透月儿接近火魔的目的,他们每日只会去吃各种好吃的,这在祈宁看来是不可思议的,因为月儿的性子孤傲,尘世间的东西一向少碰,也不轻易尝试新事物,认定了一样便是一样,从不改变。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她执念依旧。
他也想过月儿这么做,是要分化他与火魔,但是他想不出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有,他不明白的是为何最近她的思想改变这么快,因为她的思想直接影响毁灭地大法,他暗中观察过,毁灭地大法依旧启动着,但是却缓慢了下来,甚至有渐渐静止的趋势。
所以,这日火魔误会他,他也没有解释,他知道他一定会去找月儿,也肯定会起今日之事,且看看月儿怎么,便能判定她到底是不是想分化他们两人了。
果然,这日火魔依旧和月兔见面了,但是火魔却十分的不开心,月兔陪着他坐在河岸边,静静地问道:“你不开心?”
火魔强打精神,“你也看出了?”
“你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我会看不出么?”月兔一身白衣,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神情平静。她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这种生活中去,理智告诉她应该要做正事了,但是她心里平静无比,竟想一直这样下去。
一名捧着木盆的女子静静地走过,那女子长得清丽无比,路的尽头,是她的爹爹在接她。估计是因为最近采花贼出没,大家都提高了警惕。
月兔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女子,面容便有些愠怒了,“她很好看么?”
火魔愣了一下,又仔细地看了看那女子的面容,呆呆地点头,“好看!”
月兔面容顿时暗沉下来,“我去杀了她!”罢,她便扬起了一身萧杀之气。
火魔傻傻地问道:“你为啥要杀她啊?”
月兔道:“我不喜欢见到她。”
火魔道:“你不喜欢见到她那你就别看她啊,谁让你看了?”
月兔冷凝着一张脸,“我也不喜欢你看她!”
火魔奇道:“这是为什么啊?我用我的眼珠子看,又不是用你的眼珠子看,为何不许我看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