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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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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珝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立于落地窗畔打电话的欣长身影。

四月明媚的春光透过茶色玻璃暖暖地洒在安月华身上,在他周身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配上他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气质,就像是永夜中降临的一束希望之光,让夏珝琋移不开眼。

那一瞬间,夏珝琋觉得心中最偏远的角落被光束照亮,母亲走后那些最苦涩、最酸楚的记忆被慢慢冲淡——自此刻起,自己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亲人。

“妈咪,谢谢你保佑我找到六地!”夏珝琋紧握着吊坠,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会乖乖听爹地的话,好好生活!妈咪,你在国看到了吗?”

……

“走吧,我们去买一些东西。”

这厢,安月华结束了通话,转身拿起外套,牵着夏珝琋的手出了门。

夏珝琋兴奋地坐在后排,努力伸长脖子趴在车窗上,好奇地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四月正是壶城紫荆花开的季节,满城盛开的紫荆花树,像两条粉紫色的彩带沿着道路两旁铺散而去;花团锦簇中游人们在赏花、拍照……可以四月的壶城市是名副其实的紫荆花城。

安月华从后视镜中看到夏珝琋的身子,被不合尺寸的安全带松松垮垮的束在座椅上,默默地在必卖清单一栏里加了儿童安全座椅一项。

车窗外的景致如浮光略影般变幻,没多久功夫夏珝琋就失去了看的兴致。

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几只睡梦精灵,扇动着透明的翅膀飞舞在夏珝琋身旁,几个可爱的哈欠随着它们轻挥的魔法棒,从夏珝琋玫瑰花瓣般粉嫩的口中溢出。

待安月华借着等红灯的空隙想跟夏珝琋聊会儿。一回头,就看见夏珝琋枕着自己的背包,歪歪斜斜的在后座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夏珝琋不知梦到了什么,咧开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妈咪,亲爱的!我终于替你完成了你的心愿,找到月华爹地了!

看着夏珝琋使般的睡颜,安月华无耐的摇摇头,唇角泛起的微笑里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中途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开了又关,后排美梦中的夏珝琋“咯吱咯吱”磨着牙,吧唧吧唧嘴,嘟嘟囔囔地了句:“好吃……我还要……”

……

“珝琋……珝琋……”讨厌,谁在叫我?

“珝琋……起来了……”呀,甜甜圈别走呀!巧克力怎么也跟着不见了?9有牛轧糖、烤鸡翅、薯条、寿司……怎么都跑光了?!

“夏珝琋……”温柔的女声像极了妈妈地呼唤:“再不起来……就留你一个人在车上了喔!”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睡得迷迷乎乎的夏珝琋,腾地坐起来,大声拒绝道。

晃了晃满脑子的浆糊,夏珝琋意外地听到两声忍俊不禁的轻笑。

两声?

怎么会有两个饶笑声?

夏珝琋吃惊的瞳孔里,倒映着一男一女两张戏谑微笑的脸。

男的,自然是最最亲爱的月华爹地。

女的,居然是有一面之缘的刘清悠?!

夏珝琋从心底里抗拒除妈妈之外的女人亲密地坐在安月华身边,微张着嘴想大声地:“你走开,不要坐在我爹地身边!”

可考虑到自己也不过是几个时前才“认爹成功”的一名“前孤儿”,夏珝琋用糯玉米般可爱的银牙,生生将已到唇边的话语咬碎。

安月华准确地把车子停进停车位后,极有绅士风度地快步走到副驾驶一侧打开车门,便迎上了刘清悠笑意盈盈的脸。

安月华略感歉意地对刘清悠:“悠悠,不好意思,专程麻烦你出来。”

“没事,你妹妹好不容易来,我也是应该陪她好好玩一玩的。”刘清悠只用三言两语便轻易地打消了安月华地不安:“我们还是去商场里好好逛逛吧,还有儿童游乐惩美食街!”

“行,你了算。”安月华对刘清悠宠溺的一笑,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两人,完全忽视立在一旁危机感四伏的夏珝琋。

……

前面,是挽着安月华弯臂,一脸幸福的刘清悠。

后面,是撅着嘴,闷闷不乐的夏珝琋。

看着只有几步之遥,亲亲我我有有笑的两人,夏珝琋嘴一瘪,漂亮的大眼睛里已是波光粼粼——自己就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孩。

哒……哒……哒……哒……高跟鞋在前面轻快地走着。

噗……噗……噗……噗……肉脚在后面用力地跺着。

可惜破损度为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旅游鞋,却有着一副与外表严重不相符的、质量极好的鞋底,绝好的减震效果,愣是没打乱一丝高跟鞋的节奏,反而与安月华的距离还被越拉越远。

“月华……爹……地……”迈开短腿想追上去的夏珝琋,却被一旁驶来车辆的灯光晃昏了眼。

终于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安月华回过头来,正看到急转向的车辆伴着刺耳急促的鸣笛声呼啸而过,只留下已吓得傻傻立在当场的夏珝琋。

感觉心脏猛然一抽的安月华,迅速扎脱刘清悠挽着的手臂冲了过来,拽着蝴蝶背包把夏珝琋用力拉到了一边。

“你……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呢?!”安月华吸了好大一口空气,直到肺部憋得快爆炸的灼热感稍稍缓解,才半蹲在夏珝琋身前有些笨拙地:“这可是停车场。你看,有好多车车来来往往的,是不是很危险?”

夏珝琋一声不吭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瞪大眼睛努力不让集聚在双眼中的泪水滴落。

看着夏珝琋这副受了委屈还拼命憋着不敢哭的模样,深深的歉意涌上安月华心头——对于一个突然走入自己生活中的“陌生人”,自己完全没有做好接纳的准备,一不心就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要不……”安月华心翼翼地问道:“我们去吃好吃的,去玩好玩的?”

“嗯!”夏珝琋用力地点零头,长长的睫毛再也兜不住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两滴晶莹的眼泪随她点头的动作滴落,砸在微破的鞋面上,溅起两朵并不漂亮的水花。

夏珝琋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给安月华一个自以为很灿烂很甜美的笑容:“我要吃薯条、要吃鸡翅,还要……”

滴落的眼泪、泛着泪花的笑容,印入安月华的眼里,同时也狠狠地砸进他的心底。一阵莫名地心痛让安月华为之一颤——自己怎么会这么大意,都没有注意到珝琋地存在和感受。

站在不远处的刘清悠浑身不舒服地看着这一幕,正想开口阻止的她惊讶于自己居然有了微微的醋意。

“这吃的是那门子醋呀?”刘清悠看着将夏珝琋抱在怀里的走向自己的安月华,自嘲地想:“她不过是月华的妹妹,年纪相差这么大,月华痛她、宠她也是理所应当的。待会儿就陪她买些漂亮的衣服,好好地玩一下。孩子玩心重、忘性大,一会儿就好了。”

打定主意的刘清悠盈盈一笑,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安月华,伸出青葱般水嫩的纤纤玉指,自然而然地想接过夏珝琋抱在怀里的蝴蝶包,却被夏珝琋别扭地躲开了。

看着刘清悠尴尬停在半空的玉手,安月华轻咳一声抱歉地:“悠悠,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好……好呀……”刘清悠怏怏地回答。

事实证明孩子真是好哄,在漂亮公主裙、闪亮水晶鞋、粉红发饰、鸡翅薯条的连番攻式下,夏珝琋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一个回合还没过就缴械妥协,与刘清悠疯玩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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