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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小聪明的人,自然能听明白城主这话中的意思。
容小年两口子暗中对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寻思着这档子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只动了那么丁点儿的心思,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发现。
村长慌了神,急急问道:“城主大人,麻烦您快些说清楚,到底惹了什么祸事,若是查出来,我这里定然不饶。”
城主手背在身后,踱步走过众人面前。
“良村今年元日因为遭遇的变故,不用呈贡屠苏,但圣上念旧,想的还是那口清酒的滋味,官家配下清泉水,又给了上等的药材,你们只需各凭本事即可,有人却为了强出头,擅自多加了川乌头进去。”
川乌头!
众人哗然。
谁都知道,川乌头是良方,也是毒方,良村人这些年酿清酒,用的都是最基础的方子,村上原存着几个祖辈传下来的酒方子,但岁月更迭中,后辈们渐渐认识到“是药三分毒”的难以预料,所以在贡酒方子里做了精简,只选用最基础的。
如此一来,保证了酒水甘冽醇香的同时,也能减少不同药物所带来的难以预估的影响。
村长气的直拍大腿,手指着众人,开始教训:“都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在村上时,我记得曾经收起过一回川乌头,再三言明村上保管,各家不可擅用,是谁?谁暗藏起来,与我说清楚。”
真是七窍都要生烟。
容小双一双精灵眼眸扫过四方,各人的神态尽收眼底,早看的清楚明白。
“村长,您先别气了,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村上的川乌头,原先是分配几家保管着的,后来才归于一处,拢共归到您那儿多少,可还有数?”
她一提醒,村长倒是想起来了。
这是良村百年来的传统,因为贡酒,兹事体大,一些贵重药材,初始在舍弃不用时,由村长亲选了几家人,分类保管起来。
容小双家因为得了汲取井水和封酿清酒的差事,已是重担在肩,所以未曾再管过药材。
城主听的明白,背后动小人心思的,这次想借机酿些不一样的出来,预备着脱颖而出,让圣上另眼相看。
“糊涂褒涂,容小年家的,给本城主站出来。”
这下直接点名道姓,容小年两口子躲都没处躲去,哆哆嗦嗦地走过去,站在城主面前,脑袋双双耷拉着,半个字都不敢多言。
村长也已想起,那年管药材的,就有容小年家。
城主指着夫妇二人的鼻子,就是一通训斥。
“幸好你们村上的川乌头是炮制过的,幸好你还知道拿捏分寸,只放了微毫,幸好清酒运进宫之前,先要由内务府着人一坛一坛查过去,人家的舌头也不是白长的,你家这坛,一下子就探出与别家的不同。”
周围人议论纷纷,嚷嚷着容小年夫妇太不厚道,不与各家公平竞争也就罢了,还暗中使小计,差点儿害了全村人。
你一言,我一语,臊的两口子面颊通红。
城主当众宣布,往后朝中贡酒,由容二年家负责,另由村长寻可靠之人,若有急需,从旁协助。
“容二年,本城主听闻你家二女儿与城中华觞阁做着酒方子买卖,杜老板那里是赞不绝口啊,你家既然有这本事,本城主与柳监军商议过,好手艺不能埋没了,我们锡城通四方,迎商贾,酒水一向算是个重要买卖,城中寻了一处铺面,你家,不知可愿意去城里开个酒坊,让我锡城的酒水生意,也多些新花样。”
城主对着容二年,态度极为和善。
这一下,容小双喜形于色,拽拽容二年的衣袖。
“爹,您听到了吗?城主与咱们说话呢,应允下城中开酒坊的事情,您还要推辞吗?”
官家开了口,先是肯定了自家的酿酒本事,又允诺下酒坊的事,容二年这会儿满心都是欢喜,不过他一向木讷,老实巴交的不会说些场面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好,好。”
容李氏笑着替丈夫应着城主,说了些感谢的话,并说明今后会如何经营好这酒坊买卖。
村民们心里各种滋味,有的是由衷高兴,老实人朴实心,这些年在良村一起造酒讨生活,对容二家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上来道贺几句,都是出自真心。
有的暗藏着心思,揣度着容二家沾上官家的喜气,日后买卖做大,飞黄腾达,是不是可以巴结巴结,给自家也谋些好处。
至于像容三婶这样的,则是满腹的嫉妒,偏又当着众人面,没法说出来,只敢拿眼睛狠狠地瞪过去,恨不得将这桩买卖给瞪没了。
城主给容二家贺喜之后,宣布了另一件事情,彻底让容三婶陷入绝望。
“上面有话,容小年家敢在贡酒里暗动手脚,其心思之险恶,叫人不寒而栗,未免今后仍有再有差池,容小年家终生再不得从事与酿酒有关的营生。”
这简直如晴天霹雳,炸得容小年夫妻两个当场呆若木鸡,缓不过神来。
平日与容三婶交好的长舌妇,见风转舵,迅速撇清了关系,笑着去给容二年家贺喜了。
一场比试,试出人心,小人心性,反遭灾祸。
这天回到屋里,容小年悔不当初,没处撒火去,将怒气全撒到容三婶身上,埋怨她平日小肚鸡肠的翻是非,埋怨她小人心性瞎出主意,一顿狠打,直到村长得了消息,赶过来一顿呵骂,才肯停手。
“村长,你说说看,这事闹的,我们今后就真的不能再沾酿酒的事了吗?多年来,村上一直担着酿造贡酒的重任,现如今都给了老二家的,这对其他家,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容小年长吁短叹,又是跺脚,又是愤愤不平。
村长眼睛一瞪:“现在嚷嚷顶啥用,好事已经让你们自个儿做绝了,抓紧反省才是正途,以后别一天到晚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酿酒,就把那几亩地务好了,一家大小都要吃饭,你个大老爷们,该有些担当了。”
事到如今,容小年只能长吁短叹地受着。
打从城主当众宣布了酒坊的事开始,容小双就一刻都没闲着。
她几乎每日都要跑一趟城里,看看酒坊的进展,还要时不时去趟山里,看看草药的长势和泉眼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