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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脸老爷再次上门买酒,提出的要求,却让容小双犯了难。
眼下几坛子荷花露倒不成问题,可是松岑已经过了时候,先前酿下的,已经卖光,南山中那棵千年松,盛夏正是碧绿碧绿,只图看着心里爽利,松下埋酒坛,熏得佳酿香,却不适合这个季节。
“您看,是不是能寻些别的,要不,就将荷花露多装上一些,三伏将至,喝着舒服。”
容小双给圆脸老爷提议着。
哪知,对方摇摇头,皱着眉,直接拒绝了这番提议。
“容老板啊,你却不知,这酒,是我岳丈指名要的,我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他老人家啊。”
圆脸老爷将前因后果说个分明,容小双才恍然。
老岳丈在京中有门路,过段时日,预备带着好酒进京城,要与那些显贵好友聚一聚。
这等架桥铺路通京城的好机会,圆脸老爷定然不会错过,他苦苦求着容小双想想办法,哪怕花多大价钱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老岳丈将酒带去。
之前酿造荷花露,的确承了人家的情,又是个热心的老主顾,容小双思来想去,这回绝的话都不好说出口。
无奈之下,只好迎着圆脸老爷那殷殷相盼的目光,先应了下来,答应他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圆脸老爷就放了两个银锭子在桌上。
“这是订银,何时能取酒,容老板提前叫伙计来庄园知会我一声就成,大恩不言谢啦。”
他拱手作揖,笑容满面的走了,留下容小双呆坐在铺子里,对着两锭银子哭笑不得。
头一回,觉得这钱烫手啊。
身边走过一个伙计,容小双急忙叫住他。
“小六子,你这会儿不忙的话,帮我去城外良村送个信儿。”
容小双已经想到了松岑酒的替代酿法,但这原材料不大好寻,得费上一番工夫。
眼下容大年还在良村等着要说法,自己今晚上回不去了,爹娘那里,少不得又得一番折腾。
所以,先得找个人带封信回去,将大致情形告知,好让爹娘心里有个准备。
容小双拿来笔墨,匆匆写下事情始末,封在信笺中,仔细与小六子交代妥帖,看他朝着城门而去,才暂且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歇息。
她是边歇着,边等人,等的是神出鬼没的柳方之。
容成安刚进衙门,还算不得吃上官饭,没道理才去的第一日,就告假跑回来,那就让柳监军难做了。
再酿松岑酒,寻材料的事,思来想去,只有找柳方之帮忙了。
这人也奇怪,那两日大白天都敢过来,进出如入无人之境,今日都这个时辰了,连个人影都不见。
容小双一直等到月朗星疏,酒坊打烊,伙计们都各自歇下,还没等来柳方之。
后半夜有些微凉的风吹过,坐在前堂打盹儿的容小双猛然惊醒,吓得差点儿叫出声来。
她拼命捂着自个儿的嘴巴,确保心跳恢复如常,不会咋咋呼呼吵醒伙计们,才将手拿开。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对面正坐着柳方之,还是面罩遮着半张脸,眉眼弯弯的望着容小双,等容小双把气喘匀了,才很夸张的抻抻胳膊,慵懒的声音回着她的话。
“今夜吹风,南山树上睡的我浑身发冷,客栈都关门了,也没地方可去,就只好投奔你来了。”
容小双怒气冲冲的瞪着柳方之,看他那副模样,估计来的时间不短了。
那岂不是,自己不怎么雅观的睡颜,被他瞧了个究竟。
“你这人,有些太过分了啊,既然来了,就当叫醒我,大半夜坐在这里望着,就算没把我吓死,万一吓到店里的伙计怎么办,再有个嚼舌头根子的,什么男男女女的乱说一通,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柳方之却不以为然,反而“变本加厉”,凑近了一些,慌得容小双快要仰过去。
那人开了口,一本正经。
“放心吧,一来呢,你睡觉挺老实的,没扯鼾,也没滴答口水,二来呢,就算旁人看到,你也不过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想不到什么风花雪月,男女情爱上去。”
柳方之越说的头头是道,容小双就越不自在,面颊已经生出红晕,就像刚饮了荷花露似的。
“你少嘲笑我,我虽然年岁小,但心智沉稳,倒是你,比我还年长三岁呢,有时反倒如孩童一般,真像你爹说的,性子令人头疼。”
这下,轮到柳方之呆怔了。
“我爹说我,性子不好?”
容小双见他呆愣的模样,自觉出了气,转怒为喜,噗嗤一笑。
“先前也是我没想到那么多,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你爹柳监军,对,还是不对?”
她真是暗笑自个儿的愚钝,先前都知道的事情,被柳方之来锡城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行为搞得昏头昏脑,将这茬都给忘了。
“所以,你才会给我哥哥写那封举荐信,唉,这么说来,我们家欠了你们父子二人两份人情,恐怕几坛子酒,是没法还清的。”
事已至此,柳方之也就不瞒着了,反正打从来到锡城,他已经暴露了许多在容小双面前。
“行吧,你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不过,我可跟你说清楚,我爹做他的监军,我做我的捕快,我们各有各的忙,你懂我的意思不。”
容小双这会儿脑袋澄明,有什么不好懂的,说到底,就是不能在别人面前提及他二人的父子身份呗。
“这个你放心,我不是多事的人,柳监军天天在街上巡视,你呢,常常房梁上飞来飞去,父子两个见面机会也不多,我一个外人,又搁哪儿说去。”
容小双撇撇嘴,嫌柳方之对她不信任。
两人又逗弄了几句,言归正传,容小双说出了圆脸老爷的请求。
柳方之眉头紧蹙,与容家兄妹相识日久,又随着他们几次上山,还在酒坊里天天帮忙,他自然知道,眼下要再酿松岑,实在不是天时利地的好时候。
容小双长叹一口气:“不是我这人财迷,非得赚这份银子,跟你说实话吧,这事我接下,却也存着别的心思,从锡城到京中,会酿酒的人不少,但我良村之前是贡酒村,人人也都知道,一遭天火,贡酒无存,良村的好名声都没了,我既然是良村的女儿,总想着不蒸馒头争口气,让那些人看看,贡酒烧没了,可良村人的酿酒魂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