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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说着就拿起拐杖往金铭身上招呼。
可泪流面满的柳婵死死抱着老太太，死活不让她打。
“祖母，是婵儿命薄，没有做妻的命。算了吧，您别打表哥。”
这厢，金铭深吸了一口气，沉沉的说道：“不管我的妻是谁，柳婵都只能做妾。”
这话不可谓不伤人，柳婵说那话不是过气话，想以退为进。
可听着金铭口口声声说她只能做妾，整个心都凉透了。
她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老太太这厢失去了支柱，一棍子向金铭挥过去，打在金铭的肩膀上好一声闷响。
老太太惊呆了。
她只是做做样子，吓唬一下，并没有真的要打他呀。
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棍的金铭被打得清醒，脸上的神色变得狠戾。
“滚出去。”他斜眼看向后边的柳婵。
柳婵身子抖了抖，看到那面色吓人的金铭，吓得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屋里只剩下金铭和老太太，还有房梁上心情复杂的唐诺风。
金铭弯下身，将拐杖捡了起来，交到老太太的手中，连着拐杖和手紧紧的握住。
“祖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金家，为了将金家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老太太似乎不太明白他这意思，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你什么意思？”她不确定的问。
金铭深吸了一口气，才松开了手后退两步。
“我知道金家的祖训是不参与任何党争，只忠心于皇上。祖祖辈辈，也是这么战战兢兢的活着。可是结果呢？金家世代忠心于皇上，不曾有过半分二心，可还是在曾祖父那一辈被皇上削去爵位，险些就沦为平民。要不是祖父去巴蜀那一趟，险些把命搭上，我们早没了伯爵府的荣耀，祖母，你明白吗？”
金铭的脸上，带着几分痛苦与不甘。
还有野心。
老太太何等聪明，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参与他们的储位之争了？”
金铭紧抿着唇，轻轻点头。
见他这般，老太太的面色慢慢沉下来，忽的再次挥起了拐杖狠狠向金铭打去。
若是刚才那下不意外，这一下就是故意，狠狠的打向了他。
“铭儿，你糊涂啊。”
一棍子打下来，老太太也险些站立不稳。
还是金铭忍着疼痛，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
“祖母。”
他扶着她小心坐下来，因为喝了酒，脸有些红，胆子也大了许多。
“祖母，孙儿也是没办法。曾祖父的经历，就足以证明只懂得效忠皇帝是没用的，你得立功。没有什么功劳大得过从龙之功，我们扶晋王上位，将来他荣登大宝不会忘了我们金家的功劳。
他答应了我，他登基之后会封我为异姓王。到时，我们伯府就是王府了。世袭罔替的王府，福荫子孙。祖母，你不心动吗？”
老太太心里又气又急。
心动，怎么能不心动？
“可是孙儿呀，从龙之功哪里这么好争的？你以为祖宗为什么要定那条规矩？祖宗们是想，就算不能大富大贵，好歹咱们能平安无事，不失读书人的骨气。可是你一旦参与了他们的争斗，如果选错了，便会连累全家啊！”
金铭神色凝重，带着丝不屑，“祖母多虑了，除了晋王，还有谁能资格坐到那个位置上？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选错。”
“你……”老太太真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你年轻，什么都不懂，而祖母是看着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如何疯狂的宠幸那个女人。当年的傅良娣，就算不认识，你应该知道，她是秦王的母妃。”
秦王？
倒是听说过秦王的母妃姓傅，如何得宠，他却是不知。
“祖母，你莫不是觉得皇上看中秦王吧？怎么可能。这些年来，朝堂上有眼的谁不知皇上对他平平无奇，连他的功课都不曾亲自过目过。
反而是晋王，听说晋王从小到大的功课都是皇上亲自过目，负责教他的夫子，更是皇上亲自挑选，可见皇上对他上心。就算当年的傅良娣受过宠爱，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她死了这么多年，皇上早就忘了她，不然也不会苛待秦王。”
早忘了她？
是吗？
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有几个没见过当年太子的疯狂。
发疯一般全国给她找大夫，为了给她治病，几乎拼尽了所有用来稳固地位的力量，导致他太子的地位几次摇摇欲坠。
后来，他找来了那个奇怪地方来的医女，终于将她的病情稳固。
可没想到的是，那医女是个自私的人，妒忌傅良娣如此受宠，便对她起了杀心。
傅良娣死了，当年的太子的心也跟着死了。
他亲自带着人去追杀那个女人，连着数日不眠不休，回来后，便病了一月。
那一年，那么轰动的大事，虽然上头下了圣旨，说谁敢再提那些事就要被砍头。
可她们一直都记得呀。
老太太越想越脑门儿疼。
“孙儿，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也许是为了保护秦王才对他不冷不热。”
毕竟那个时候皇上为了救傅良娣的命，付出太多。他除了一个太子的名头，根本没什么实权。
太子妃早就不声不响的将他架空。
他宠幸太子妃，说是感念她多年的付出，又何曾不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再慢慢的将太子府的力量从她手里拿回来？
见着四下无人，老太太才将当年不能说的秘密告诉了金铭。
金铭惊讶不已，他觉得一个男人，太子，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做到那种份上。
他没信，觉得老太太在吓唬自己。
金铭淡淡的说：“祖母，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我该做的都做了。”
“你……”老太太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晋王殿下要得到唐家的江湖势力，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我答应了他，也这么做了，这便是我一直不肯取消婚约的原因。”
“什么？”
同样震惊不已的，还有房梁上的人。
等了这么多日，他终于要从金铭的口中知道他们所设的阴谋，和他想要的答案。
“那日你们为唐红缨验身，验出她不贞，起先我也十分生气。可后来一想，必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她不是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