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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铭顿了一瞬，又说：“不过我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心生一计，利用了唐诺风一把。他便是编造了一个谎言，希望他能杀了南宫凉玥。谁知阴差阳错的没杀掉南宫凉玥，反而害死了太子。当初，不管死的是南宫凉玥还是太子，我总算在晋王面前立了一功。”
这样，原来是这样？
假的，都是假的。
唐诺风头痛欲裂，悔恨得想杀了自己。
什么南宫凉玥拿小妹的贞洁威胁他们金家为秦王府办事，全都是假的。
他脑子里嗡嗡作晌，已经听不清下面的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因为自己的愚蠢，险些错杀好人，害得父母兄弟受牢狱之灾。
唐诺风只死死的抱着房梁上的柱子，不让自己掉下去砸死这个畜生。
虽然他现在很想杀了金铭，可他同样明白，他不能这么做，金铭若是现在死了，他便永远无法为自己洗清罪孽，也救不了无辜受累的家人。
下面的人，还在洋洋得意的说着另一个巧计。
“祖母，我今日就去见了唐家人，他们让我退婚，我死活不肯，还说一定会救出他们，他们感动得一塌糊涂。等明日真的救出了他们，他们肯定会对我感恩戴德。”
老太太早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孙儿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竟然背着家人干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更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是好还是坏。
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已经没有退路了。
“孙儿，你可明白如果一旦失败……”
不等她说完，金铭就接过话去。
“祖母，要想做人上人，自然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若真到了那一天，全是我金铭之责，我会担下所有罪名，自行从金家族谱除名，不会连累家里任何人。”
“你……”老太太无话可说，连续张了好几次嘴，才说出话来。
“那你们明天的事，真的有把握吗？”
金铭笑道：“祖母放心，唐诺风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凭晋王的手段，一定联系了朝堂上那几张三寸不烂之舌，活的能说成死的，死得能说成活的，就说唐诺风一案是冤假错案，谁敢给他们定罪？”
晋王背后的实力老太太还是信得过的，她这才点了点头。
只是感叹道：“真没想到，晋王也会觊觎唐家。”
金铭笑了笑说：“祖母，晋王不是觊觎唐家，而是巴蜀之地。那是易守难攻，却土地肥沃，百姓富足。看似有朝廷的官员管理着巴蜀之地，但天高皇帝远的，谁都知道真正能在巴蜀说得上话的，是一些自立为王的江湖人士。
而唐家，又是巴蜀一代江湖势力的龙头。晋王要唐家，也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他日若是真的夺嫡出现了意外，好歹有个去处。退到巴蜀自立为王，也不失为一个下策中的上策啊。如此，便需要唐家的支持。”
原来是这样。
“祖母，我非唐家小姐不娶，祖父为我定下这门亲，除了报恩，他肯定也是这个意思，祖父是早早的为我们想好了退路啊。”
是……这样吗？
老太太也蒙了，脑子里乱成一团。
若是因为这样，那之前她对唐红缨那般不好可怎么办？
“铭儿，我，我这可能已经得罪了红缨。”
“祖母，没关系。唐红缨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不会与您老计较的。”
她这便放心了。
老太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罢，我老咯，不比你们年轻人想得长远。你是家中长孙，你爹又是憨货一个，这个家早晚会到你手上，早晚也是你做主。罢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只是以后呀，别什么事都瞒着祖母，害得我瞎担心。”
金铭连连道：“好，祖母，以后再不瞒着你。”
……
唐诺风跌跌撞撞的从金家跑出来，去了秦王府，深更半夜的钻入南宫凉玥的卧室。
“谁？”
“是我！”
黑暗中响起两道声音。
南宫凉玥听到那声音中压抑的痛苦与悔恨，心中便明白，他想要的真相，已经知道了。
“感觉怎么样？”
南宫凉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笑，和报复的快感。
黑暗中，唐诺风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我罪有应得，我会如你所愿，只是希望你不要连累无辜，我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凉玥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启唇，“你放心，我要的只是罪人伏诛，不会滥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相信你。明日的早朝，我去！”
南宫凉玥终于放下了心，有了这重要的证人，就算不能一次性扳倒他们，也能给他们重重一击。
当然，最终会如何，还得看父皇的意思。
卯时上朝，寅时南宫凉玥就与众大臣们等在了宫门外。
晋王大概是胸有成竹，昂首挺胸的站在所有人的最前端，时不时的瞄一眼后边的南宫凉玥。
看他神情阴郁，他便越发的意气风发。
“看这天气，今日会是个大晴天呀。冷了这么多日，总算可以暖和一些了。”
旁边有个人，不知是太耿直，还是故意，总之是很不识趣的来了一句，“晋王殿下，下雪不冷化雪冷，要是今日太阳好才叫冷呢。”
晋王的笑容僵在脸上，要不是正好此时宫门开了，他估计会爆捶此人一顿。
临了，狠狠的剜那人一眼，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那人摸了摸鼻子，被剜得一脸莫名。
大臣们进入殿中，卯时，皇上准时进来。
他看起来，似乎比同龄的人苍老许多，史书上记录他是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结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老太监拉长了音调宣读。
不知从何时起，这句话成了历朝早朝的日常。
老太监话音一落，晋王立刻走出来。
“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皇上淡淡的抬眼，“说。”
晋王瞄了几眼早通了气的几位大臣，显得胸有成竹。
“父皇，儿臣要说的，是关于大皇兄被杀一案的涉案人员。”
“哦？”皇上惊讶道：“莫非你有了线索。”
“这……”晋王低头道：“没有。”
皇上摆摆手，“罢了，本来这个案子就没交给你来办，老五，你来说，案子查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