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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陌却不已为然，只直接指出他的短板，一扎一个准。
“以你这种情况想要获胜，几乎没可能。你若是懂得借力打力，多动动脑子，或许有几分把握。可惜呀，这些年你闲散惯了，耍心机也未必耍得过宫里的那个老女人。”
那可是宫斗权谋的最后赢家，连当年的太子都栽在她的手里。
虽然老了，脑子不如年轻时灵光，但也好过从未参与过明争暗斗的南宫凉玥。
有的东西，经验往往比头脑更好用。
南宫凉玥听着这些话，虽然心里不太舒服，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对。
就像现在，明知道杀了皇后的人就是他们那帮人，可他见到凶手时，却无可奈何。
这种无力感，比做闲散的皇子更让人崩溃。
“怎么？是选择败在景氏手里，还是选择相信妹夫一回，嗯？”
君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也不急着得到答案，而是微笑着，贴心的为他换掉凉掉的茶。
“哟，水壶里没水了，你慢慢考虑，我去厨房加些水。”
这时，钱朵朵与兆儿正在厨房里炒香料，香味儿飘得满院都是。
别看钱朵朵做饭不怎么样，炒香料的手艺却是一绝。
这火候的把握可比做饭难多了，她却能掌控得恰到好处。
君陌叹道：“你若是能做饭时，拿出炒香料一半的用心，准比兆儿做得好吃。”
钱朵朵还未说话，兆儿就接过话去。
“咱们小姐的手是做细活的，让小姐做饭，那岂不是拿着牛刀去杀鸡？”
兆儿怼得钱朵朵相当满意，她都不用开口了。
君陌换了壶热茶，被兆儿噎了半晌，到了门口才说：“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护主得紧。”
看来，得早些将她嫁出去。
君陌提着茶壶离开后，兆儿开口问钱朵朵，“小姐，你说那个林宸怎么回事？他都好几天没有来了。他不是总跟着秦王殿下吗？秦王殿下就在咱们这儿，他还是没有来。”
林宸可能出事的事，钱朵朵还没告诉过她。
钱朵朵想了想，道：“可能雪太大，他打算在家里多住几天吧，一年到头的他难得回家一次。”
兆儿不懂其中渊源，只能点头。
“小姐说的话，我信。哼，这人忒不仗义了，要走几天倒是给我说一声呀，我还天天帮他留饭。明个儿我不留了，让他啃干饼子去。”
钱朵朵手上的动作稍慢了些，险些炒糊。
心道：一会儿得问问君陌，都几天，那人是死是活的，总得知会一声呀。
想到此，她加快的手上的动作，早些将这批香料做出来才行。
外面的茶室里，茶盏中已经换了热乎乎的新茶。
考虑再三，南宫凉玥才半遮半掩的透露了一点儿。
“父皇似乎并不希望坐看景家独大，但他不愿意动手，也许想利用我，消弱景家的势力。”
君陌眯了眯眼，“是这样吗？你的父亲心里在想什么，你不知道？”
南宫凉玥一摊手，苦笑道：“我和他又不熟。”
君陌：“……”
“怕不止是我，应该是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在我小的时候，记得他不是那样子，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将自己的情绪藏起来。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太过高兴，或者太愤怒。”
君陌低头抿了一口茶，南宫凉玥的话，让人记起遥远的记忆。
“或许，这就是帝王之术吧。”君陌叹道。
犹记得那时，他试图让皇爷爷笑一笑时，他就这么告诉自己。
帝王之术之一，就是要懂得掩藏自己的情绪，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他们猜不透，那么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敢太过。
君陌放下茶杯说：“也许你应该多想想你小时候的事，或许突然就豁然开朗。”
“小时候的事？”南宫凉玥好笑道：“你一个外国人，怎么也好奇那些年的事？大梁的宫廷秘闻，是我父皇心中的禁忌，你还是少知道得好。”
君陌淡笑不语，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正在寻找过去。
要不是朵朵让他帮着查，他才难得去了解。
当然，深入了解之后，他觉得南宫凉玥或许有戏。
“你们在聊什么？”钱朵朵提着一篮子的香从后院过来。
君陌吸了吸鼻子，笑道：“这一篮子的合欢，似乎味道比较淡。”
钱朵朵一边将将它们摆放到货架上，一边回答他，“成香越淡，点燃后香味就越浓烈。过了年就开春，万物复苏，又到了精力旺盛的季节，所以此一炉合欢我加了些东西，有催情助兴的作用。”
南宫凉玥面色一夸，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
有些话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
身为女子，怎如此不矜持？竟然卖这种香？
君陌会心一笑，心道：那回头可得试试。
“对了君陌，大年夜我托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君陌道：“他已经离开京城了。”
“什么？”
“他暴露了，自己也有所警觉，所以提前跑了。”
钱朵朵松了一口气，跑了就好。
以林宸的轻功，既然跑出了京城，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
早前无情就提醒君陌，说是皇后回娘家后会出事。
果不其然，大年初六这天，君陌就被叫进了皇宫。
大梁的帝后，在相对闲适的偏殿里接见了他。
他们穿着随意，目光和善，一幅谈家事的风格。
君陌便猜到，那件事终于要来了。
“世子在我大梁国一住十数年，可还住得习惯？”皇后眉开眼笑的问。
君陌答道：“习惯，可比在西月自由多了，没那么多规矩。”
皇后心道：没你爹娘管着，你今天逛花楼，明天街头闹事，你当然自由了。
他这样的人，除了身份高贵便一无是处，皇后内心对他十分鄙夷。
“唉！可惜还过几个月，就得走了，我还真舍不得呢。”君陌叹道。
皇上板起脸说：“你这么想可不好，祁王与祁王妃，还有西月皇帝，早就巴巴的盼着你回去了。”
君陌苦笑着点头，又叹道：“都快忘了他们长什么样。”
皇上与皇后对视一眼，狼狈为奸的神情。
皇后温声说道：“你来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如今回去，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爹娘一定十分欣慰。早前我们就送了消息去西月，告诉祁王夫妻这件喜事，他们可一直盼着抱孙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