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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下，才又道：“我不是怕死，我害死了唐大哥，我知道我该死，但我不能这么窝囊的死。你看，我被关在这里，柳婵却还怀着野种栽赃我，你让我怎么死得甘心？”
原来不是他的孩子？
所以，唐金两家人就被她耍得团团转吗？
见金铭这般，红姑娘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反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你不会死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
越是重感情的人，越容易受伤害，越是……傻！
她凭着一个冲劲潜入金家，将柳婵从温暖的被褥里拖出来，丢在雪地里。
不知为何，今年格外的冷，雪下得格外的大。
如今已经过了年，依旧没有开春的苗头。
“你是……唐姑娘，你要干什么？”
冷得瑟瑟发抖的柳婵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抬头对上红姑娘通红的双眼害怕不已。
“你要干什么？你前几天不是才来闹过了吗？该说的，那天都说清楚了。”
说清楚了？
“哈哈哈……”红姑娘冻得发红的手一把将柳婵从地上抓起来，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
“你一次又一次的激怒我，为了一家人能好好过日子，我都可以忍。我早就默认了你可以进金家做妾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为什么要设计害死我大哥？”
“我……”柳婵害怕的道：“你瞎说什么？我不认识你大哥，我为什么要害你大哥？你大哥不是我害的，是你，是你自己。对，是你自己害死了你大哥，还害了金铭，害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父亲。”
还敢提孩子？
啪的一声，红姑娘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以她的力道，柳婵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一股腥咸的血，也从她嘴角流出来。
“你……你打我？我有金铭的孩子，我……”
不提孩子便罢，再一提，另一巴掌，打在她的另一侧脸上。
两边的脸，立刻肿成了一样。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你该，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两边脸一起肿起来，痛得柳婵直冒眼泪，连说话都变了声音。
她蹬着腿，在地上磨蹭着后退，看红姑娘的眼神满是惊恐。
可是触碰到嘴角的血迹，那抹鲜红，又刺激得她双眼发红。
“我不知廉耻？还不都是你逼我的吗？”想到过往的种种，柳婵的眼泪落成了线。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寄养在金家，我和表哥青梅竹马，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为了能够永远和他在一起，我努力的学好琴棋书画，努力的在金家讨好每一个人，包括他们养的狗。”
那些眼泪落在地上，很快冻结成病。
人在冷到一定程度之后，就忘记了寒冷，甚至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她捂着肚子慢慢爬起来，大起胆子，一步步的向红姑娘走近。
“你这种从小被父母兄长宠爱着的大小姐，是不会明白的。让自己的脾气，喜好，全都变成怎么去讨好别人，有多么痛苦。我走到今天，一步步的小心谨慎的才让大家都喜欢我，我付出了多少，你永远不会明白。”
“哈哈哈哈……我耗尽了所有，活得不如一条狗都不能拥有的，你却只凭着一纸婚书就能得到，凭什么？你凭什么？”
柳婵越来越疯狂，那张脸，变得狰狞可怖，又十分可怜。
她捂住自己的脸，又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苦的叫喊。
“凭什么？你凭什么呀？你不过一个乡野武夫之女。我家再怎么落魄，也比你强。我的才识，相貌，知书达礼，样样不比京城里的大家闺秀差，输给贵族家的嫡女我认命，可是你……”
她抬手指着红姑娘，狰狞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眼泪。
“可是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红姑娘转了转手，冷冷的看着这只可怜虫一样的女人。
“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有本事，就找金家老爷子说理去，你在我这儿哭惨有什么用？不能因为你弱你就有理，你弱，我就得让着你。你问我凭什么，那我问你，你又凭什么？”
柳婵止住了哭声，慢慢抬起了头。
呵的一声笑，目光呆滞，声音却变得尖锐。
“你说得对，命运不公，我没法找人说理去。所以……我只能与命争，与天争，与你争。虽然两败俱伤，但我不后悔。”
红姑娘张了张嘴，心里的伤痛，简直让她无法呼吸。
真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所以……是你挑拨我与金家所有人的关系，让他们都不喜欢我。”
“没错，是我，哈哈哈……”
红姑娘踉跄着后退，“也是你，告诉金铭我对他不忠，收买张嬷嬷演了那出戏？”
柳婵想了想，虽然那出戏给了她意外惊喜，说来，也确实被她收买。
后来张嬷嬷想解释清楚，也确实是她用钱堵住了张嬷嬷的嘴。
她大笑着点头承认，“没错，就是我。你不干净了，你们之间就完了。就算他必需遵守婚约娶你进门，他心里也会有疙瘩，你早晚也会完蛋。”
“好，好，好得很!”红姑娘点头，擦去脸上的泪水，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
“你承认就好，那么杀了你就不冤枉。”
柳婵全身一震，疯狂过后，这才惊觉害怕。
“你要杀了我？不不……”她捂着自己的肚子说：“你怎么能杀了我，我的肚子……不对。”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狂笑：“哈哈，你……你嫉妒我？你看着我一次一次的怀上金铭的孩子，而他碰都没碰过你，所以你嫉妒我？”
“哈哈哈，金铭死了，我却可以留下他的孩子，这孩子，也会继承他的家业，而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是嫉妒我。哈哈哈，斗到最后，不是两败俱伤，而是我赢了。你输了，不止是输了你大哥一条命，还有……唔！”
这个愚蠢恶毒的女人，红姑娘紧紧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不，不能杀我……救救……”
她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
这才惊觉，伺候她的人一个都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