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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心情很差的样子。”
“现在变得更差了。”卡塞姆气鼓鼓地鼓起面颊。“支出越来越多。完全没想到会因为大雨而没法前进。住宿吃饭都要花钱。”
“不要这么小气。只要到达王都,你的国王一定会大方地给你丰厚的报酬。”
“这种事到底是谁说的?”
佟·里加路德举起指尖,指向如此小声嘟囔的卡塞姆的鼻尖。卡塞姆徒劳地让嘴巴一张一合。等到达王都,被国王陛下夸奖之后将会如何如何——向鲁西达尼亚人描绘这种蔷薇色美梦的,正是卡塞姆本人。
卡塞姆用鼻子哼了一声,转变了话题。
“真是的,不知邱尔克那只獾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我们可没时间在这种地方悠哉度日。”
“獾是什么东西?”
佟·里加路德大脑中的帕尔斯语词典中没有“獾”这个词。
“獾是某种兽类的名称,这里指的是邱尔克的国王。”
“这样啊。”
短促地点了一个头,佟·里加路德将仍然沾有湿气的绷带放到炉火上烘干。
一个满头白发,却绝非老人的健壮男子认真地将洗涤过的物品架到火上烘干,这样的身影或许相当值得一看。当事人的心中则转着各式各样的想法。
“我的将来,也不知会在什么地方变成什么样。嗯,不管是在鲁西达尼亚的乡间腐朽,还是穷困潦倒地在帕尔斯的荒野倒毙,都没太大分别。”
一股白色的雾气从绷带上升腾起来,佟·里加路德把绷带翻了一个面。
“蛇王撒哈克,是吧。”
他歪着头搜索记忆。
白色的头发因光线的折射看上去如同银色或灰色,但无论哪种,都是老人的发色。佟·里加路德的年龄才刚三十过半,却一夜白头。他目睹了常人无法想象的怪异光景,千辛万苦爬回地面之时,他一并失去了发色和记忆。
佟·里加路德曾经体会的恐怖如此神秘,随着时间流逝,恢复记忆之后,这份恐怖之中又加入了不快的感觉。无论在何处和谁交战,只要是一对一的战斗,他从不曾背对自己的对手;然而彼时,他只能发出恐惧的喊叫,拼了命地转身逃走。对此他万分地不甘,万分地羞愧,又万分地懊悔。
“如果不想一辈子背负这种隔阂,那就只有打倒那个叫撒哈克的家伙了。”
正因为不是帕尔斯人,佟·里加路德才说得出这种话。说难听点,这就是从无知中生出的想法。然而,这也表现了他“绝不会再度逃走”的决意。话虽如此,他根本无从预知自己是否还有和蛇王再度面对面的机会。
派莉莎在深底盘子里放了一柄木勺,正准备进入艾丝特尔的病房,又朝佟·里加路德的方向看去。一起跟着来吧——佟·里加路德了解了其中的含义,把烘干的洗涤物放进篮子中,站了起来。
“来吧,艾丝特尔卿,把这个喝下去。甜的东西对胃比较好。”
那是什么——在接受到艾丝特尔无言的询问视线后,派莉莎明快地答复道:
“这是榨甜瓜汁哦,先喝了这个让胃习惯一下,接下去我再给你做加了鸡蛋和蜂蜜的粥。你要补充营养,稍微养胖一点才行,现在的你太瘦了。”
“请别为我这么费心。给你添麻烦会让我过意不去的……”
“你说什么呢。”跟在派莉莎身后的佟·里加路德有力地说道,“艾丝特尔卿,你曾经保护了那么多的人,包括丧失记忆的我。这次不过是轮到我们来保护你而已,你就理直气壮地接受我们的守护吧。”
“对啊,这就是所谓的顺序。你要尽早痊愈,然后就轮到我来喝甜瓜汁了。”
“……谢谢你们。”
“不必道谢啦,虽然和你的交往时间不长,但总觉得我们像亲姐妹呢。虽然我一个亲人都没有。”
派莉莎温柔地拿起木勺,在艾丝特尔喝完果汁后,又用手巾擦拭她的嘴唇。
“等到了叶克巴达那,就会有豪华的住所,还有好几个医生护士一起来照顾艾丝特尔卿。国王陛下一定会这样做的。”
“这不可能的啦,派莉莎。”
“为什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旅途,不就是为了去王都吗?国王陛下是好人,一定会欢迎艾丝特尔卿的。”
“我只是一个异国人,都不确定是不是真能见到国王。”
“当然能见到。如果见不到……”健康的帕尔斯姑娘露出略显可怕的眼神,挥舞起木勺。“我就再也不称呼他国王‘陛下’了。国王那种家伙到处都有,那种家伙!”
派莉莎拿着喝空的深底盘子,跟着佟·里加路德暂且退出病房。一旦离开病房,她立刻露出怯懦的表情。
佟·里加路德问道:“怎么了,刚才的气势都跑哪去了?”
“我很担心啊。”
“你说的担心,是指什么?”
“我担心的不是她的伤势。虽然对伤势也很担心……”
“那到底是什么?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佟·里加路德不假思索地拔高了声音。派莉莎望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爱人,露出仿佛看着不懂事的小弟弟那般的眼神。
“等到达叶克巴达那见到了国王陛下,艾丝特尔卿就能恢复健康吗?”
“这个嘛,当然会恢复的。那可比任何药都来得灵验。”
“敲相反哦。”
“相反?你什么意思?”
“等见到了国王陛下,艾丝特尔卿也就耗尽了气力,或许会就此再也起不来。虽然我不想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但总有这种感觉。”
因为太过出乎意料,佟·里加路德甚至无法发怒。
“你完全是在瞎担心。不说这个,还是赶紧做粥给她吃吧。比起将来,我们必须先顾及今天。”
的确如此,现在还没到担心那种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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