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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鬟乘人不备又偷偷溜回房中。不一会儿,那丑妪拄着拐杖慢慢踱出来了。还有半个时辰寿宴就开始了,贺客们该到的都到了,丑妪也不管旁人异样的眼光,悠悠然自己找个合意的位置坐了。
秦睦庭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有秦文楼和众贺客寒暄着。沈笑和莺哥也已经就坐了,莺哥很看不惯沈笑的轻狂样子,在别人眼里是风流倜傥,在莺哥眼里就成了死不正经了。
“苍山佟三爷贺老夫人八十大寿!”只听门人通报道。
人群之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要知道这个铁掌佟羌向来以强硬着称,也向来是独来独往,今天竟主动来拜寿,可见来头不小,今天说不定还有一趁戏看。
远远看着这佟羌精瘦干练,待到一行人走近时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他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左脸颊同一位置全部都有鞭痕。听到别人笑,那几个人又全都下意识的摸摸脸,这下引来了众人更大的笑声。
“嗬!这些人倒有意思,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个帮派的,还在脸上做个记号。”沈笑不失时机得打趣道。
佟羌眼睛往四下一扫,众人顷刻间都被镇住。秦文楼已经拱手来迎了。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大家各自入座。
“五剑门吴大侠、董大侠贺老夫人八十大寿!”
看见阔别多年的两位师弟,秦文楼顿时百感交集,但是眼下的关头又不便细细寒暄,秦文楼万般的感慨只能化到眼神里,从自己的微笑中传递出去。
五剑门已经创立百余年,以门下五套剑谱闻名于世,这五套剑谱相辅相成,又一套比一套高深晦涩,只能循序渐进一套一套得扎扎实实地练下来,才可能练成五剑,无敌于天下。但是大部分资质一般的人只能练会两套剑谱,便是这两套剑谱也足够行走江湖的了。五剑门自创立以来只有两代师祖练成五剑。现在的五剑门,在秦文楼这一辈共有五位弟子,大弟子许文亭,在数年前不知所踪,二弟子便是秦文楼,三弟子吴文阁现在已经是五剑门的掌门人,四弟子是董文斋,五弟子杨文厦现在却与师兄师姐们背道而驰,坠入旁门。
在这五人中吴文阁与董文斋最是忠厚老实,但资质也比其他三人略逊一筹。这次不远千里特意给秦老夫人拜寿,全是看在二师姐的情面上。秦文楼离开五剑门前三人还都年轻,转眼到了再见的时候,都已过了不惑之年。一时间,三人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老夫人到!”
只见一个满头银丝,十分富态的老妇人在众内眷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来,这老妇人满脸的笑意,右边搀扶着她的少年自然是她的宝贝孙儿秦睦庭,左手边牵引着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色衣服的女子,这女子清丽脱俗,貌比天仙,将堂上的一帮人都看的呆了。私底下人们纷纷猜测这女子的来历,有人说是秦老夫人的外孙女,有人猜是老夫人的孙媳妇,众口不一。
这姑娘就是秦文楼的爱徒纨素。纨素本想和师父在一起,无奈老夫人甚是喜爱她,一看见她就不肯放她走,总要留在自己身边才好。纨素一露面就看见佟成坐在席中不怀好意地看向自己,眉头略略皱了一下,却并不张扬,仍旧随老夫人到上首,在她身边坐下了。
莺哥看着秦睦庭又斜眼看着沈笑问道:“沈公子,我看我家姑娘和秦公子可真叫天生一对地设一双,你说呢?”
沈笑轻轻一笑说道:“那也未必。”
莺哥瞪了他一眼,偏过头去,不再答理他。沈笑自己在心中暗暗一笑,只当没看见,却转身向前,为秦老夫人祝寿,满嘴的蜜语甜言,不但秦老夫人笑得合不上嘴,连满堂的宾客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秦老夫人看着厅中众人,笑着说道:“本来我说过生日自己家里过过就算了,他们孝子家的非说得热热闹闹的办一趁添福祝寿,我就想你闹也闹不了多大啊,就由他们去了,哪知道他们就惊动了这么多的人,老妇我现在年岁大了,对各位哪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希望大家能包涵包涵。”
众人都道老夫人说笑了,大家来都想沾沾老夫人的福气呢,一团人正在乐呵,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由厅外传进来:“晚辈黄承恭祝老夫人福寿无疆!”
只见来人气宇轩昂,锦缎华服,眉宇间已见不凡。他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一看也都不是寻常之辈。这人就是齐王。
这个自称是黄承的人向堂下众人扫了一眼,看到纨素时略略的点头浅笑致意,然后对老夫人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和一些祝寿之类的话就由秦睦庭引着到沈笑身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了。这个人的来历真假不明,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安了好心。秦睦庭让他坐在沈笑身边,一方面不显得怠慢了,另一方面,也是秦睦庭的真正目的所在,他要让沈笑帮助自己留心这个人,以免在宴席上生出事端来。
宴席进行到一半,秦睦庭站起身说道:“承蒙各位赏光,在家祖母八十寿辰时前来,家父在世时,蒙当今圣上厚爱,曾受赐凝冰金露一瓶,此露一直封存在秦府的密箱中,今日到了该开封之时,请各位亲朋好友共同见证。”说毕抬手命人请出金露来。
只见四个奴仆拥着一个人出来了,那人手捧一个雕琢考究的托盘,盘上有一个极其精美的小玉瓶,这玉瓶通体润白如凝脂,瓶内隐隐可见金黄色液体便是凝冰金露了,金露在白玉瓶中发散出温润的光辉,与玉瓶交相辉映,令人更觉神奇。
“好个凝冰金露,不如孝敬我吧!”众人听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一个人影忽嗖一闪,再看金露时已经不见了。这影子虽快还是被截了下来。原来在门口两个瘦瘦高高的汉子已经把去路堵死了。这两个人一看便知是双生兄弟,只是衣着古怪,从头到脚透着股邪气。
“光光散人,我们兄弟俩的东西你也敢抢?”门口的两人同时倚上左右两边的门框,双手抱在胸前,用眼角余光看着眼前人。
“原来是左右二仙来了,既然是你二位的东西,那是谁也不敢碰的。”这被称作光光散人的人,一面打着哈哈,一面向后退了几步。
众人听到这些话后全都吃惊非小,江湖上传闻,光光散人基本是无恶不作的了,他无师无徒,无家无后,无牵无挂,走到哪里就作恶到哪里,众人又无法寻他,即使找到了,基本也没什么人是他的对手,所以对江湖上的正义之士来说,这光光散人是人间的第一大害。至于那左右二仙,更是两个邪人,在他们眼里,正邪的界线永远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有时,大家认为是正义的,他们却偏偏看不上,可能还会因为不入眼而杀死一个大好人,有时,大家认为是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人,他们却与他推心置腹,称兄道弟。而且左右二仙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近二十年,此次突然出现,可见对凝冰金露也是志在必得。
光光散人与左右二仙互相知根知底,他明白左右二仙联起手来,自己是万万敌不过的,况且这宴席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食己肉,寝己皮,还是快点脱身为妙。只见他将玉瓶抛向空中,说道:“想要金露就自己取吧!”,自己却转身去偷袭秦家老夫人。秦睦庭见玉瓶被抛时已飞身去夺瓶了,见光光散人对祖母出手时,心中急切万分却已无暇回顾。只有纨素坐在秦老夫人近旁,忙出手要接下光光散人的招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光光散人急速之间突然变招,本来对准秦老夫人的手竟然点中了纨素的穴道,这一下别说纨素,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始料不及的!
“哈哈,和美人儿比起来金露算得了什么!”话音未落光光散人已经挟着纨素飞身离开众人视线了。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刹那间,只见一个丑妪从一个角落里跃出,从秦睦庭手里很轻巧地就夺过了金露。若在平时她断不会如此容易得手,只是秦睦庭心系纨素,那时正在失魂落魄中,而且这丑妪出手迅捷无比,确实不是常人容易防范得了的。
秦睦庭盯了那丑妪一眼,将这张面无表情、褶皱横生的脸印在了心里,就立刻飞身跃出门去要去寻找纨素,此时沈笑和黄承早以先他一步跟了出去。
秦文楼心中虽无比焦急,却只能留在厅中,一方面,母亲的安危虽稍解,但左右二仙未走,这里还需要人照看,另一方面,眼前夺金露的丑妪还不知是何人,金露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就被她抢去。
秦文楼看了两位师弟一眼,三人心中已有打算,今天怎么地也不能弄得不能收场。秦文楼还没来得及和那丑妪说话,只见左右二仙已经将那丑妪围住。他二人也不说什么,立刻就与那丑妪动手缠打起来,不知那丑妪从何处抽出一条软鞭来,鞭长九尺,她步履轻盈,将一条软鞭挥洒得滴水不漏,就是左右二仙也无法近身。
正在双方胶着难分之时,一旁观战的佟羌忽然跃进战团来,那丑妪见情势于己不利立刻收手退出丈外,左手悄悄握住暗器,右手持鞭不敢有丝毫松懈。
“女魔头杨文厦是你什么人!”佟羌瞪大双眼,声色俱厉地向那丑妪喝道。
“她老人家的大名岂是你这等鼠辈能呼喊得的!”那丑妪终于说出话来,虽是出言呵斥,但却声音娇嫩,全不似她那种年纪的人所应该有的。
“众位不知,她手里拿着的是女魔头杨文厦所使的精丝银鞭,这鞭曾用无数人的血浸泡过,银鞭上的红丝就是因为沾染了太多的戾气才逐渐产生的。我大哥佟无就是被杨文厦那个妖女所杀,几年来我遍寻妖女不到,今日便先要你来偿命!”佟羌说完立即纵身上前要夺那丑妪手中的银鞭。
丑妪暗暗扣住一把销魂针,此针精钢炼制,极为细小,针尾有倒刺,中针后难以取出,针名销魂取其不死也销魂之意。丑妪忽然挥手,将漫天的针挥洒出去,在她正准备夺门而出时却被左右二仙堵在了门内。
“想这么便宜就走了,可没那么容易。”左右二仙异口同声地说道,同时一起出招,专打丑妪要害,佟羌也及时加入战团,丑妪虽然方寸未乱,但显然已处于下风,不知如何脱身是好。只听嗤的一声,丑妪宽大的外袍被左右二仙从两边撕开,露出一身红衣来,婀娜体态,众人一见就知道这丑妪必是伪装。
“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吧!”左右二仙一边说一边步步紧逼,红衣女子奋力抵抗,沉着应战,急速地挥舞着手中的软鞭。但左右二仙怪招迭出,佟羌也在一旁不时偷袭,几十个回合后,红衣女子略显败象。
“哈!”左右二仙一声怪笑,各退两步,众人看时只见左大仙手里拿着一头白发,右大仙手里拿着一张面皮,红衣女子已然露出真面目。只见她长发及地,美艳绝伦,明眸皓齿,粉雕玉琢一般。将一干人都惊呆了。
“就是她”佟成捂着脸上的鞭痕喊道,“爹,你要替我报仇啊!”
“没用的畜生,在这里现什么眼!”佟羌一边恨恨的骂道,一边又要出招与红衣女子对打。
“慢!佟前辈,我有些话要先问问她。”秦文楼适时地站了出来。
“你是谁?杨师妹到底是你什么人?你夺凝冰金露到底是为什么?”秦文楼看着红衣女子,一连提出了三个问题。
“我可从没听师父说过我还有师伯的,既然你自称是我师父的师姐,那你也应该知道师父得的病只有这凝冰金露才能治的好吧?”红衣女子不急不缓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十九年前,你师父离弃师门,弃剑用鞭,改立绝门,性情大变,你不知道师门渊源,必定是你师父有意不说的缘故。”秦文楼眼里看着红衣女子,好像自己的小师妹就在眼前,目光中流出无限的温情,“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杨红袖。”红衣女子看着秦文楼,脑中却在冥想脱身之计。
“红袖,你带着金露走吧,见到你师父就告诉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秦文楼看着红袖很真诚地说道。
杨红袖不明所以,但也巴不得乘此机会离开。
见杨红袖要走左右二仙和佟羌等人立即要跟上去,秦文楼早有准备,和两个师弟拦在当下,说道:“宴席还没有结束,各位怎么能这样离去呢,还是各自归座吧。”
佟羌碍在她面上,没有办法,叹了口气,只好领自己的人回去。左右二仙却并不买账,拔脚就要走,但立刻被吴文阁与董文斋缠住,说是要切磋武艺,也无法走掉。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各人离开就不必说了,此时杨红袖也早已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