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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二仙因为红袖走掉了,心里正自忿忿,又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你们这两个败类,今天终于让我遇上了!”说话的是赵甘的父亲赵宣义。
左右二仙不解的对望了一眼,虽说咒骂自己二人的人虽多,但还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大模大样的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眼前这个怒不可遏的老头到底是谁啊?
“你们倒是忘记了!二十年前,黄沙渡上,被你们折磨死的那个女人,死得那么惨,你们就真的不记得了吗!”赵宣义咬着牙,一字一字恨恨得说着。
左右二仙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二十年前二人还不是尊主手下,那时二人真就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二十年前黄沙渡上似乎有遇到一个美貌妇人,那妇人怀抱一个刚满月的婴儿,在渡边焦急得等着什么人,天色已经黑了,这妇人又实在貌美,左右二仙顿起色心,轻薄了那个妇人,二人并不觉得是在作恶,走的时候妇人也并没有死。那个妇人,正是赵宣义的爱妻,那天她等的人就是赵宣义,赵宣义赶到渡口时看到爱妻正倚靠在一块石头上,衣衫凌乱,泪流满面。身边孩子不住的大声啼哭,小脸通红。赵宣义将妻子轻轻地抱入怀中,心乱如麻。就在这时他听到匕首刺破皮肉的声音,然后是温暖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衣服,他低下头一看,妻子不知何时取出了他的防身的匕首,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身体,血流的到处都是,他疯狂地喊叫着,可回应她的只有风声和婴儿的啼哭声,妻子用最后一口气说出了仇家的名字:“左右二仙……”,她看着她爱的人,深情地,然后将头转向了儿子,死不瞑目。
叫着妻子的名字,赵宣义像疯了一样,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泪水流趟到妻子的脸上,他用脸贴着妻子冰冷的脸颊,才知道,她永远地离开了自己。“左右二仙!不杀此二人我誓不为人!”
宣义将儿子捆在背上,抱起妻子的尸体消失在黑暗中。他知道妻子最后一眼的含义,她放心不下儿子,他要她放心,儿子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他要为她报仇,然后去找她,绝不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一个偶然的巧合,赵宣义来到宫中,成为齐王的师父,赵甘也成了齐王的伴读,整日和齐王一起读书、练功、玩耍……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赵宣义也开始着手寻找左右二仙的下落,但是一直以来左右二仙似乎从江湖上失踪了一样,无声无息。这么多年来,赵宣义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这两个人,今天,终于见到了,他定要手刃二人为爱妻报仇。
赵宣义剑招迭出,剑剑精准,左右二仙只得一一招架,双方都不敢有丝毫怠慢,高手过招,招招致命。转眼双方已过了百多招,两边正打得难解难分,忽然,赵宣义左膝一软,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力道之大使得他险些跌倒,在这命悬一线的紧急时刻,饶是他及时应变但还是被左右二仙抓住空档施以辣手。
赵宣义只觉得右臂火辣辣的疼,他情知自己负伤,却无暇顾及这些,只能更紧的握住手中的剑。以一敌二对他已是不利,现在自己右臂负伤,胜算渺茫,二十年来的大仇无以得报自己有何颜面去见爱妻,赵宣义想着心中怒火更增,使的全是一些不要命的招式,他就是抱着与仇人同归于尽的心,全不管自己死活了。
左右二仙颇感棘手,与人打斗最怕遇到这种不要命的人,对手死了不要紧,自己少条胳膊少条腿儿的就不大好了。他二人一刻也不敢疏忽,一点也不敢松懈。三人真是打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嗵的一下,赵宣义只觉得自己肩头又被什么暗器打中,刚才一阵拼命的狂打,已经用上了所有精气,这次一松劲只感觉提不上力气来。赵宣义心中扑扑通通的直跳,左右二仙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劈头盖脸的又打了过来,赵宣义深吸一口气又与他们打将起来,怎奈精力渐感不支,只觉胳膊像系着千斤重石一般举不起来,渐渐地招式使得越来越力不从心,终于被左大仙寻着空当,一掌打到赵宣义腹上。赵宣义只觉得一股暖流往上翻滚,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右大仙趁机一记猛拳打到他背上,赵宣义颓然倒地,他面贴着冰凉的土地,感觉温热的血从自己嘴里大口大口的流出,双眼朦朦胧胧间竟看到自己的娘子在不远处偏着头向他微笑,赵宣义脸上也露出了那样温柔的微笑,死了。
左右二仙略整衣衫单膝跪地,朝西南方一拜,口中道:“感谢尊主相救之恩!”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左大仙偏过头向右大仙道:“想是尊主已经走了。”右大仙像是没听到一样,自己又说了一句:“想是已经走了。”二人方才站起。
再说那秦府大厅之中,众人走的走,散的散,余下的只有秦文楼并两个师弟,还有莺哥站在秦文楼身后不远处。秦老夫人受了惊吓,已经由秦夫人陪着到后堂了。一干仆众打扫厅中一片狼藉自不待言。
忽听莺哥咦了一声,走到一个大方桌边拾起一样东西来,众人一看竟是一块上好美玉,那玉一面雕龙,一面草书一个齐字。秦文楼先是惊讶,接着神色中微露不安,但立马又恢复了平静,收好了那玉。
秦家人正在为纨素担忧之际,忽听得秦睦庭只身一人回来了,众人赶忙迎上前去问纨素的情况。秦睦庭垂头丧气道:“我赶出去时他们已经走远了,到底没追上,我又寻着一些蛛丝马迹追踪了一会儿,直到无迹可寻我就回来了。”
秦睦庭眉头紧锁,似已乱了分寸,他问明了家中的情况,知道祖母、母亲也都无碍就要再出去。这时有一个下人恭立堂下说有事要报,秦睦庭点头示意他说,听听是什么事情。
“不知公子是否记得昨儿晚上那丑婆子,不,是假扮的丑婆子进门时带着一口箱子的,她让咱们抬到她住的房间了。刚才几个丫头打扫客房时见那箱子还在,箱盖上有一封信在这里。”说着那管事的双手呈上一封信来。
秦睦庭打开见信上写到:“借贵府凝冰金露一用,想来未必有归还之时,仅以箱中之物聊做赔补。”字迹规整,显然是早有准备。秦睦庭并不说话,只暗暗地将信揉成一团攥在手心。要不是他们这些别有企图的人素妹也不会被人掳走现在还不知去向。
“箱中有什么东西?”秦文楼不管秦睦庭是否有兴趣知道,自己倒很想听听。
“有天山冰雪莲十朵,成人形的野山参十支,龙眼大的珍珠十颗,野灵芝、鹿茸、虎骨等各种珍奇药材均十样。”
“哼哼,是来跟咱们换宝贝啦!”秦睦庭打断了管家的话,眼中怒火似欲喷发出来,家中下人从未见秦睦庭这样生气过,在场的下人都垂手低头大气也不敢出了。
秦睦庭心中抑郁恼怒,若不是这些图谋不轨的人,纨素断不会到此时还无音信,祖母也不会这么大年纪还受惊吓!
“庭儿,你看看这是什么。”秦文楼拿出早先莺儿拾到的那块玉佩来。
秦睦庭接过手,仔细看了看,心中倏地沉了一下。他屏退众人,向秦文楼说道:“姑母,如果我看得不错这是当今圣上的惺子齐王的东西。”
秦文楼听后着实一惊。心道:难道齐王也来了?
“庭儿,齐王隐瞒身份到了咱们这里?”
“那也未必,”秦睦庭道,“今天来的人鱼龙混杂,也有可能是谁偷了齐王的东西,今天又丢在这里。”秦睦庭闭上眼睛,轻晃了一下头,皱着眉头似乎在冥想什么,“如果真的是齐王,他来干什么了?”这一句似乎是对自己说的。
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累了,不愿想这些了,秦睦庭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仰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再说那赵甘在众人打斗后不久就借故离开,在秦府中悄悄勘视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便回到府中。等了很久,既不见齐王回来又不见自己爹回来,心中渐感着急,可是又无处可寻,眼看日渐西沉越发觉得不安了。他踱步到父亲房中,看见那幅挂在墙上的母亲的画像,停了下来。母亲的画像是父亲亲手画的,画中的母亲恬静而端丽,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笑让人不禁想要靠近。赵甘走到画像前,取下画拿到窗边上细细看起来,虽然他的记忆里没有母亲的痕迹,但是他却时常想象着母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心中所勾画的母亲是天下最好的,有天下所有母亲的优点,没有任何的不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把眼睛从画中母亲的脸上挪开,正准备将画重新挂上,却突然发现画的背面有字,一看原来是“诛左右二妖,慰爱妻亡灵”。
赵甘心中一紧,顿时脑中迷乱起来。这左右二妖难不成就是左右二仙?自己一直不知道母亲因何而死,难道是此二人害死的?赵甘左思右想脑中如麻,等不得父亲回来了,他奔出府外,自己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那么走着,心神不宁。
自己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前面乱哄哄的围着一群人。他待要避过人群,只听得有人议论道:“这老头死得好惨,看起来像是豪门富户里的,死在这里无人问,衙门里的人怕是要来了吧……”赵甘一个激灵,忙跑过去,拨开人群向里挤。待到看清时,那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人不是他父亲赵宣义又是谁?赵甘顿时感觉犹在云中,大脑一片空白。他跪倒在父亲身边,大声哭喊着父亲,可是却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