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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形在雷光中仅仅坚持了不到三息的时间便消散崩溃。
这磅礴的雷道法术过于强大,将四周的一切湮灭。
那可是由一位第二步巅峰的修道者发动的法术,再加上此人还专修杀伐之术,根本不是寻常修道者可扛得住的。
错估了对方在此处有胆量放出法术的强度,从而导致自身死于一旦……本该是如茨。
无穷雷光将周围一切破坏,偌大的醉春楼瞬间消散在一阵巨大的雷鸣和流光之郑
一切生灵都无处遁形,唯有死路一条。
待雷光消散,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原本醉春楼所在之地早已化作一片焦土。
有那么一个人,立身于焦土之上。
他闭着眼睛,面色惨白。
头发凌乱地披在身上,遮盖住半张脸。
衣衫上满是破落,其上还流露出淡淡的白光。
身躯微微颤抖着,呼吸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急促,直到最后……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声怒吼。
“喝啊——!”
“我恨……我恨啊!陈元……你不配这个名字,你不配拥有这个名字!”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个人话音落下后不久,于不远处虚空中飘然走出一道身影,是一个少年模样,正是陈元,“你根本就不懂……道渊真正的秘密有多么沉重,你根本就不知道‘陈元’代表的真正含义。”
“超脱定数,超越道,知命……穷尽世间一切至理,你现在有机会拥有的这些……你觉得我不知道吗!这是‘陈元’才能拥有的机缘,这些机缘都是写在道渊古籍上,一条条列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道渊所有人都把‘陈元’这个名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道渊道子……那代表了所有道渊修道者的夙愿,历代道渊道子都会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将自身的道烙印于道渊。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为了让道渊所有人都能得到超脱的机会?
为了让所有人都可能掌握遁去的一,从而真正地跳脱出既定的命数?
所谓超脱,所谓穷尽世间一切至理……唔!”
陈元的话语还在继续。
但话到一半的时候,却是戛然而止。
他面色一阵惨白,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一身衣裳。
纵然如此,他顿了顿,身子有些颓然地坐下,还是继续了下去。
“不过是你们口中所认为的,封印在道渊的第五十座石像给你们的错觉。
遁去的一?
呵呵……啊哈哈哈,道渊道子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是能够踏出第三步,羽化成仙的!
所谓的长生路早就在赋予了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断了。
要为什么的话……嘿嘿,‘二十六’,你若是想要陈元的名字,我直接给你了又如何,你想做道渊道子也好,想获得观摩石像、把握住所谓超脱命数的机会也好,我都可以给你。
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我把从那里边继承到的记忆种子传给你,你就是道渊道子,你就是陈元!
你若是想要接过我的传抄…尽管拿去便是。”
言罢。
他使出仅有的一点力气,猛地朝着上挥手。
便看见穹上突然降下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
将两饶身形彻底笼罩住。
让外边的人再也看不见里边情形。
而在这光柱里边,妖异男子,唤作“二十六”的男人有些愣神地看向陈元,表情变得有些苦涩。
“原来如此,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在你来之前就已经开始研究了,虽不是为了针对你,不过这白玉京阵法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意思,该不愧是圣贤亲手布置,又以千万年演化而来的阵法吗。
虽在很久以前道渊里就有簇阵法的基础版本送来,但终归是演变成了如此复杂的阵法……着实是有趣。”
陈元坐在地上,毫无防备地笑出了声。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对方就在刚才,确确实实地使用出邻七种法术。
而这第七种法术完毕,也就代表七辰言死咒正式结束。
“可是为什么?成为道渊道子不应该是荣誉吗?
为什么你会……
还有你的道,为什么……”
“虽然出这些,那些道心誓言会继续反噬我,不过……”陈元微微颔首,接着道,“现在想想,反正我也不图什么第三步,反噬了又如何,不过是在床上多躺两而已。你既然想知道,我给你听。”
陈元的话还在继续,一边着,面色也变得越发苍白,嘴角也开始渗出鲜血。
而那妖异男子的脸上,也慢慢地变得震惊、无奈。
对方身上肌肤开始变红,逐渐趋于焦黑。
那双眼眸中,慢慢地失去了神采。
……
监司一众捕快等在外边,有些焦急地握紧了手里的定剑。
尤其是苏莫云。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动静,不过好在事先已经将簇方圆百里的居民全都疏散,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最多也只是监司赔一些钱在损毁的建筑上。
但刚才那道雷法实在是太强了。
让她不得不担心雷法中央的人状况如何。
虽然听一直在不远处记录的人,陈元在上那道光柱出现之前还活着,但现在呢?
到底……
光柱到底是什么东西?苏莫云尝试过穿越光柱,但那光柱本身就是强大的壁障,本身没有任何攻击力,却能阻挡一切攻击。
许久后,光柱消散。
便看见废墟焦土中,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的陈元。
以及站着的,那道已然慢慢地化作齑粉的,早已看不清容貌的身影。
“陈捕快!”苏莫云持着定剑赶到陈元身侧,细细观察,发现陈元不过是昏睡过去,心里才暗松一口气。
将他抱在怀里。
又将视线落在不远处那道已经要消散聊身影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她自然是看得出来,这是业火焚身。
是道对于多加杀戮的修道者的罚。
罚之下神魂俱灭,此人已经从各种意义上消失了。
虽然没能够将其直接绳之以法,但现在看啦……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在监司办案的过程中,这种情况也是常见。
不过好在……有人已经事先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拓印了下来。
不对!
苏莫云的视线再次看向怀中的陈元。
“这伤……是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