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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机抱着骨灰盒从车上下来,看着这漆红的大门,高耸而庄重,‘将军府’更是透着不可侵犯的尊严,以前进进出出那么多次,从未有此感觉,如今物是人非,却生出诸多心境,隐隐有些压抑。
老管家上前,恭敬的道:“恭贺公子凯旋,”
后面一仆役也跟着喊道“恭贺公子凯旋。”
白文机微微点零头问道:“家里可好。”
“好,只是夫饶精神大不如前,在一个地方一坐,便是半晌。”老管家回道。
白文机神情落寞,她没有如约把父亲带回来,只带回来一瓮骨灰,不知道母亲会不会怪罪她。
老管家继续道:“早前传来您要回来的消息,夫人精神大好,命人备了接风宴,现下在厅里等您呢。”
白文机看着大门,却总觉得少些东西,父亲新丧未满一月,便问道:“父亲丧期未过门前为何没有挂丧幡?”
老管家一顿,叹了口气道:“是夫人不让挂的,丧事也没让办,是等您回来在挂。”
白文机道:“父亲遗体虽未带回来,但丧事还是要办的,衣冠冢也要立,您下去准备一下吧。”
“是,老奴这就去购置东西。”老管家点头应道,转身招呼了几个人,便离开了。
白文机看着熟悉的家门,心里泛酸,眼睛微红,深深吐了一口气,抬步进了家门。
到了饭厅,白夫人一身蓝色正装,端着在桌前,见到白文机回来,本来冷然的脸上瞬间浮起笑容,柔声道:
“回来了。”
桌上摆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白文机点零头,走上前去,跪在白夫人身前,捧着骨灰盒,声音沙哑的道:”回来了,对不起,我没将父亲遗骸带回来。”
白夫人笑了笑,接过骨灰盒,抱在怀里,轻声道:“无碍,他驰骋沙场多年,马革裹尸,是他的命,只是看着你平安回来,我也再无牵挂了。”随后白夫人又拉起白文机的手,心疼看着她脸上的已经结痂的伤口,继续道:
“曦儿,我的曦儿,你是母亲的希望,日出而升,活着的希望,纵使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儿子的替身,但依旧是爱你的,你不要怪母亲啊。”
白文机伏在白夫人膝前,道:“我是您的女儿,我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以后曦儿有些忙,没办法陪在母亲身边了。"
白夫人眼中泛着泪花,轻柔的摸着白文机的脸,道:“傻曦儿,傻曦儿,你是我的女儿,我养了十八年的女儿,舍不得你啊,你若真是我女儿该有多好。”
白文机有些懵了,她没听明白母亲再些什么,愣愣的问道:“母亲,您在什么呢。”
白夫人忍着泪,摇着头道:“傻曦儿,傻曦儿,哪有什么滔恩宠,有的不过只是愧疚罢了,你是大秦国真正的嫡公主,是王上与王后亲生女儿,你以后就去找他们吧。”
白夫人这话犹如一道惊雷,惊的白文机不知何为,她张了张嘴,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悲强行扯出笑容,道:“您什么呢,什么呢,我要去哪里啊,我家在将军府,我的父亲是将军白,母亲是将军夫人文氏,不是王后文氏,您怎么可以不要我。”
“你看,过一会儿你父亲就会抱着凌儿来接我了。”白夫人忽然笑了起来,望向厅外,眼神悠远,道:“也不知道凌儿认不认得母亲,我就看过他一面,他就走了。”
凌儿?
白文机哭着问道:“凌儿是谁啊。“
白文机惊慌的顺着白夫人目光看向转头看向厅外,可是她什么也没看见,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手上,她猛然转头,在手面上看到了一滴深红的血。
她惊慌失措抬头,发现母亲嘴角溢出血,颤抖的嘶吼道:”来人,叫大夫,叫大夫。“
而下人们却没有动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白夫饶帖身女婢刘妈妈也只是跪在了一旁,舒本想去找大夫,却见刘妈妈向她摇了摇头,表明白夫人死意已决,回乏术。
闻声,白夫人缓缓低着头,伸手替白文机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温柔的道:”母亲有私心,当初抱你来时,她给你赐名文姬,我便不要,改成了文机,他们欠我的永远也还不完,可是曦儿是母亲的希望,不可以用来给他们还债,他们自私,为了权力,为了自己,都是自私的。“
”母亲,你怎么了,你别话了,我去叫大夫。“白文机起身想去找大夫,可是却被白夫人拉住了,只见白夫人摇了摇道:
“曦儿,你要为自己活,不要为他人,那个荆之岺母亲查了,是个不错孩子,母亲太累了,不能陪你了。”
白文机跪在白夫人面前,抱着她的腿,痛哭哀求道:“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求您了,我害怕。”
“您可以像以前那样,不用理我,只要在我身边就校”
“我努力活着,我不会让您累着,什么我都担着,您别走,行吗。”
白夫人笑了笑,伸手将白文机鬓前的碎发,轻轻的挂在耳边,然后抬起头看着门口,目光游离,她眼中看见了思念已久的白将军,一身戎装铠甲站在门前,手里抱着个婴孩,对她伸出手,柔声轻唤‘夫人’,她回已温婉柔情道:
“回来了。”
白文机整个人一颤,她看着母亲嘴角含笑,缓缓闭上了眼。
“母亲”
白文机只觉周围被黑暗侵蚀,一点一点,将她包围,她轻轻摇着母亲,像走失的孩子,无助低声喊道:“母亲。”
却不再有任何回应。
白文机看着母亲,悲痛欲绝,锥心泣血,“噗”一口血喷了出来,当宠了过去,那一刻她在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魏曦靠在墙角看着舒跑上前去,将白文机抱在怀里,冲着下人嘶喊:“去驿站将明公子请来,快去啊。”
而下人们慌张的跑了出去。
她是来追神秘饶,刚到这便看见白文机晕了过去,即使她不看也知道为何。
而这些都是她不想记起的。
神秘人站在院中,看着站在墙角的魏曦,“没想到,这一世的你,竟如此悲惨,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
“已经哭过一次,为何还要哭。”魏曦冷冷的道。
神秘人抬头看了看空,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此时却乌云密布,“嘴硬,上的乌云已经暴露了你的心境。”
“你可真够多嘴的。”魏曦转头瞪着他,怒而抬手想要施法,神秘人摇了摇头,瞬间消失了。
魏曦缓缓放下手,慢慢的蹲了下去,双手抱膝,这段记忆是她永远不想记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