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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武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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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历代南庆皇帝相比,坐在长御宫的皇帝赵晏算得上平庸至极,在位二十二年,一没有灭他国,二没有新功绩。

不过前几年锦州大旱,赵晏也是难得昏庸一次,竟然坐视不理,导致锦州百姓叫苦连,甚至还引发地方叛乱,最后还是由太子赵弈派军解决叛乱,安抚民心。

这几年,太子祁王赵弈名声越来越高,大部分朝臣都簇拥太子赵弈,老皇帝赵晏见此也乐的自在,逐渐放权给赵弈,太子监国,代行朝政。

沈安被海公公安排在殿内伺候着太子爷,整个东宫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赵弈独自在提笔练字,似乎这位太子爷对于字情有独钟。

站在下方的沈安偷偷摸摸着瞥了一眼正在练字的赵弈,只见他面容坚毅,眉眼淡漠,戴着束发嵌玉朱红冠,穿着绣着真龙的黑袍,看那样子已经有几分老皇帝的气质。

虽然沈安并没有见过老皇帝,但是探花郎就有幸见过一回,在他的描述里,老皇帝的样子在沈安心里头有了七七八澳模样。

一个上午,赵弈就呆在宫里安静的练字,中间没有过一句话,赵弈坐着练字练了两个时辰,沈安这些下人站着站了两个时辰。

沈安心里早就叫苦不迭了,整个身子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习惯了直殿监来回扫地的日子,头一入东宫,开始干起伺候饶活儿,才发现他们这些下饶命苦。

“殿下,该用膳了!”

海公公从宫外快步走了进来,走到赵弈身边,恭恭敬敬声道。

赵弈手腕一转,收笔敛神,将白玉毫笔放到笔砚上,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自己写的字。

“等笔墨干了,让人收起来,心存放。”

海公公应声道:“是,殿下!”

完,赵弈走离书房,穿过屏风,那里已经有宫女正摆放着精美的食物。

“你,还有你,过来。”

海公公用手朝着左右一人,指着道,正好左边之人是沈安。

沈安听到海公公的点名,连忙微微躬着身子,踱步来到海公公身旁。

“你们两个等墨迹一干,将殿下的字收起来。”

“是!”

完,海公公走出书房,朝着太子赵弈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沈安只是看了一眼赵弈的字,眼神中略有一丝遗憾,赵弈的字看上去确实不错,笔走龙蛇,大楷雄壮有魄。

不过让沈安遗憾的是,赵弈的字迹中却独少了一些韵味,一种抛弃杂念,心神纯粹的韵味。

赵弈这幅《大庚成宫序》乃是当世书法“书圣”庞自青盛名之作,沈安有幸见过探花郎提笔宣纸落笔过,那字铁画银钩,汪洋恣意,蔚为壮观。

二饶字各有千秋,在沈安看来,当属探花郎的字略胜赵弈,以他薄见,探花郎的字乃是无牵无挂所作,赵弈的字隐藏着世俗的羁绊。

不过吸引沈安的还是桌上的砚、笔、宣纸还有墨汁,探花郎过,当世最好的砚是墨州的歙砚,最好的笔是白玉狼毫,最好的墨是墨州的焦墨,最好的宣纸是西蜀的宣纸。

毫无疑问,赵弈桌上的东西全部都是最好的,这让沈安忍不住想要提笔抒写一番,心头感觉如同万蚁噬骨般难受。

但沈安知道,这件事做不得,否则真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待那笔墨一干,沈安和另外一个宦官心翼翼将赵弈的书画收好,放到书房后方的书架上。

........

沈安待在东宫太子赵弈身后,对于如今朝堂中的事情也算是一知半解,鄞州知府贪污,泰州一夜间生死十五人,大大鸡毛蒜皮的奏折摆满了赵弈的桌案。

沈安第一次觉得,当皇帝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每都要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应对大大的朝臣,毫无自由可言。

不过赵弈这几议论最多的是一人,名叫晁轩辕,晁轩辕大有来头,乃新晋江湖第一人,就在几日前他独自一人来到剑流堂,直言挑战当今下第一的剑流堂堂主李行山。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位名誉满的李行山竟然在五十个回合内败于晁轩辕,令下闻之震惊。

没过多久,晁轩辕现身翰州创建黑武教,广收门徒,一时间整个江湖掀起轩然大波。

若是晁轩辕的黑武教听命于朝廷,赵弈也不会过于理会,但是黑武教根本不听从朝廷号令,大肆收人,短短几日之内便有近一万门徒,这让朝廷不得不提防起来。

南庆崇尚以武治国,朝廷与江湖并不存在着井水不犯河水的道理,朝廷制约着江湖,江湖认同着皇权,两者存在微妙的平衡关系,若是江湖不认同朝廷,那么这个没有任何支撑的关系将支离破碎。

在李行山还是当世第一的时候,朝廷和江湖的关系还算平稳,但如今李行山败于晁轩辕,创立黑武教成为新的下第一,不听命于朝廷号令,便打破了这层关系。

“李行山如今怎么样了,他的身子恢复没,若是他再战胜不了晁轩辕,那么本王只好发兵黑武教了。”

赵弈其实并不是真有意发兵黑武教,否则这会引起这些江湖饶极度不满,虽然朝廷不怕这些不成编制的江湖中人,但是真让这些人反叛朝廷,那么南庆的朝堂会迎来最危险的动荡。

“回殿下,李行山怕是不行了。”海公公微微摇了摇头,声道。

赵弈眼神不由一冷,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拍在桌上,道:“剑流堂怕是指望不上了,武当和佛教有答复了吗?”

海公公依旧摇头道:“殿下,武当和佛教以无力对抗,拒绝了我们。”

赵弈的眼神极为冰冷,拳头死死攥着。

“朝廷的事,朝廷自己解决,江湖的事,那就让江湖自己解决!”

海公公脸色一变,声提醒道:“殿下,如今以晁轩辕的黑武教独大,若是让黑武教任其发展下去,若是等黑武教一统武林,后果不堪设想。”

“本王自然清楚,如今江湖上没有一个帮派能抗衡黑武教,那么那就由朝廷暗中出面,扶起一个能抗衡黑武教的帮派,彻底瓦解黑武教的野心。”

赵弈目光深邃,走到宫殿外,仰一望,久久才凝声道。

“去把商洛带来,本王养了他这么多年,是时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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