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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庆的皇宫是八辈子也见不着雪,江陵城坐落在南方,而仅隔着一州距离的朗州冬日里银装束裹,而紫霄城还吹着刺冷的寒风,丝毫没有下雪的迹象。
该死的寒冬一过,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皇宫景色旖旎,千树粉桃白梨,春意盎然。
东宫的后花园里,太子赵弈一人来到池畔,池中养了数千尾鲤鱼,这些红尾鲤鱼见着主子来了,锦簇在一团,霎时美丽。
赵弈正端着食盒,将盒中的鱼饵,一点一点往池子里扔鱼饵,池中无数红尾鲤鱼争相夺食,分外有趣。
没过多久,只见海公公穿过长廊踱步而来,身后跟着六位虎背熊腰的带刀侍卫,一同严防死守着中间一人,只见那人一身青色古朴长衫,面容清俊,头发没有束着,披散脑后,两边的头发刚刚到肩膀处,而后边的头发已经过了腰,其中还夹杂着一缕一缕雪白长发,黑发白丝,满脸沧桑之意。
“殿下,人带来了。”海公公走到赵弈身边,声提醒道。
赵弈回过神,只是转头看了一眼,便沉吟了一声。
海公公心领神会,招招手屏退了看守的侍卫。
整个花园中,只留下赵弈和这位青色长衫的男子。
赵弈走了过去,率先开口道:“商洛先生,近来可好?”
那名叫商洛的中年男子突然微微一笑,让人有种沐浴春风的感觉,只可惜,那张清俊的脸庞上留下了岁月的雕刻,否者走出去,定让那世人心生迷恋。
“太子殿下,有劳费心了,我一直很好。”
赵弈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鱼饵食盒,不禁问道:“先生被困在皇宫中七年,可曾想过出去?”
“太子殿下是想放了我?”商洛反问道。
“怎么,很意外?”赵弈笑着再次反问。
商洛摇了摇头,任由春风吹散发丝,微笑道:“不意外,一点也不意外,我曾经过这里困不住我的。”
赵弈轻笑一声,问道:“既然先生这般有把握,为何还要呆在宫中七年?”
“哈哈哈,在这宫中有吃有喝的,为何要出去?”
“先生可知,你当年的徒弟晁轩辕如今成为了下第一。”赵弈目光直视商洛的神情,想要看他是何等表情。
只见商洛闻言,突然沉默了下来,目光流露出一丝莫名的意味。
“晁轩辕创立黑武教。不听命于朝廷,大肆收门徒,如今翰州已经有近万门徒之众。”
赵弈望着沉默不语的商洛,自顾自地继续下去。
“先生知道,你的徒弟这种做法是有意对抗朝廷。”
“他不是我徒弟!”商洛突然开口道,语气冰冷,毫无感情。
赵弈笑了笑,并未开口话,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商洛,犹如鹰隼般,犀利无比。
商洛顿了顿,依旧不掺杂感情道:“我商洛这辈子从未收过一个叫晁轩辕的徒弟,还望殿下知悉!”
“本王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人怎么看,下尽知晁轩辕是你商洛的徒弟。”
青衣长衫下,不知何时商洛的手死死攥成拳头。
“殿下想如何?”
赵弈轻笑一声:“本王代表着朝廷,所以江湖的事那就由你们江湖人自己解决。”
如今还是俏春寒的时节,春风带着一丝寒意,赵弈完,便转头离去,海公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为殿下披上了白色绒毛披风。
赵弈背对着商洛,突然停下了脚步,并未转头,只听他道。
“本王想要先生一个满意的答案。”
完,赵弈和海公公一同离开了花园,任留商洛一人春风吹发丝。
.........
一心想要从太子殿下打开突破口,平步青云的沈安今日却傻愣着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事发突然,这才伺候着太子爷几日功夫,大掌事海公公竟然过来传话,让沈安和另一名叫林慎的宦官伺候一个人。
当海公公领着沈安和林慎来到东宫偏殿的时候,那有一人,青色长衫,黑发白丝,沈安只是凭借着简单一眼,便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充满了故事。
当初在青州的探花郎亦是如此,探花郎从牢中出来后,青州城的百姓无一待见他的,只有沈安一个人喜欢找探花郎。
青州城,私塾的顽固先生只懂得四书五经的内容,蒜皮事也都是妇人们饭后闲谈的话资。
沈安自从见过探花郎一面后,心底里就打定了探花郎一定知道外面的故事,事实如此,探花郎深知奇闻妙事,也喜欢讲给沈安听。
不过不同于探花郎的是,这位黑发白丝的中年男子,全身上下充满了神秘之感,倒像是经历过世间百态,人间疾苦般。
海公公指着商洛,对着沈安和林慎两个宦官吩咐道:“这个人暂时住在偏殿,你们两个这几日便负责伺候他。”
“是,公公!”
“若是他有任何异常举动,立马通知咱家。”
沈安偷偷瞥了一眼那人,旋即收回目光,应声了下来,言下之意就是看守着那人。
待海公公走后,沈安和林慎两人对视一眼,沈安第一个走了过去,林慎胆子特别,所以这种事只好沈安来做。
沈安走了过去,对着商洛躬身行礼道:“大人,奴才在外面伺候着,如果有吩咐,随时叫奴才。”
商洛一直没有话,犹如魔怔一般,对沈安的话置之不理。
沈安抬头看了一眼商洛,见久久不回话,只好先退出去。
“等等,去拿些酒来!”
正当沈安退出去的时候,商洛突然开口道,声音有些刺耳,还有一丝沙哑。
“是!”
沈安退了出去,先是看了一眼商洛,随后找到林慎道:“你去膳房拿些酒来。”
林慎点点头,连忙转身离去。
沈安站在大殿门外,心里头一直琢磨着这个叫商洛的人,他和太子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宫里的贵人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没过多久,林慎端着一壶酒回来了,沈安用眼神示意着林慎进殿送上去,不料林慎满脸摇摇头。
林慎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沈哥,这个人我看着就心里害怕,你送进去吧!”
沈安:“.........”
沈安无奈着叹息一声,从林慎手里接过酒,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还真是个弟弟,不就是个人嘛,难道那人还是妖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