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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父王。如玉师傅你刚刚说既要选拔夫子也要选拔学生,不知学生这块如何选择?”
如玉公子拿起扇子扇了刚倒好的热茶,望着那冉冉升起的白烟,说道:“王爷也知道,蜀中缺少很多人才,上次修个路还借了工部的光,想必王爷也不想每次计划做个啥的时候缺人手求人办事吧?”
慎王爷立刻明白了如玉公子的意思,他赞同道:“要是可以,我当然希望做事不必束手束脚,封地自给自足那是极好的,求人总要看眼色的,本王也没那么厚脸皮。”
如玉公子点头:“王爷说的在理,王爷已经是藩王,拥有封地,在平民之间就相当于被分出去单过了。分出去的儿子老想着从老宅巴拉东西,想必老父亲和兄弟都会心有怨言的。所以,我想着王爷不如成立一个职业技术书院,培养一下各种技术工种,以后何愁没人办事呢?”
慎王爷听到这话先是一喜,后来就有些犹豫,他道:“公子说的容易,可这个世道那些匠人的工艺都不是轻易外传的,说动他们恐怕不容易!”
“王爷您着相了,那些匠人再小心翼翼地捂住那些技艺也会寻找传人的,不然技艺的传承可就断了,他们也担心这样无颜面对师门祖宗的。”
“可你说的职业技术书院一看就是要招许多人的,学的人多了,那些技艺不就泄露出去了吗?这可是人家的宝贝秘籍,谁会傻到交给那么多外人?”
“王爷,这世上并不是学艺的人都能成为大师的,开办职业技术书院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那些读书不灵光但心灵手巧的人在合适的位置上发光发热。我们也没想着让那些有名的匠人兜售自己的看家本领。就算是猫,还留一手防着老虎呢。不是心甘情愿的传授,要来又有何用?”
“那本王就不解了,你建议我开设这个书院有什么用呢?”
如玉公子耐心解释:“王爷,我来打个比方吧。景德镇上贡的瓷器好吧,颜色艳丽,质地细腻,光泽圆润,实非凡品。”
“确实,”嘉禾世子指着书案上那块碧色笔洗赞道:“确实巧夺天工。”
“可一件瓷器的制作步骤众多繁杂,它最后的成品再精美也不能否认它是一团泥胚捏成的。捏泥胚、定性、煅烧、细雕、上釉、再煅烧这几个重要步骤需要大量的人力,要是都让大师一个人做,那他可能很快就过劳死了。所以,景德镇的瓷器作坊招的工人每天只是重复做他能力范围内的工作,这样也就不用担心秘密被别人知道了,流水线的生产,一个人是不可能掌握这项技术的核心的。除非你被大师看中,在各个环节都操练过,最后教授核心技术,你才能成为大师。靠自己悟性高成为大师的,不是没有,只是凤毛麟角。”
“嗯,”慎王爷连连点头:“公子说的在理。公子的意思是我们请的先生也讲这些流水线的东西吗?可潜江书院的学子们只是读书人,他们恐怕没有学过匠人之术,教起来也有难度吧?”
“那是自然。”
“那为什么公子还要我和妹妹注意挑选那些夫子呢?这不是毫无交集的两件事吗?”
如玉公子横了嘉禾世子一眼:“夫子是用来教习字的,大师是来教技艺的。你总不能让大师教你识字的同时再手把手教你识字吧,万一你资质愚钝,人家大师还不如用这个时间做点公益品呢。”
“如玉公子是想通过识字这一关删掉一批人?”
“王爷,你别忘了蜀地缺的木匠、泥匠、瓦匠、铁匠、铜匠、金匠、雕工、木工、水手数目不少,正常大师私下收徒没个三五七载出不了师,我们要是不设条件,谁来都行,那学子资质参差不齐,到时候没学会,既荒废了时间也浪费了金钱,对封地的建设也没用,岂不是亏大发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挑选学子时最好挑那些坐得住脑子还灵光的人。”
“什么意思?”
“坐的住就是说这人有耐心,不浮躁,不管是学子,还是学技艺,都是枯燥的过程,需要人静下心来,脚踏实地。脑子灵光则是需要学子会变通,不要读死书,要有专研的精神。”
“那这种人很难找的。”
“那就先找坐的住的吧,反正识字阶段也要进行考核,坚持下去成绩还不错的人,脑子能笨到哪儿去。,学技艺之前,安排一次测试,成功的可以进行下一阶段,没成功的让他们自己看着办,是重来还是放弃,不过说好,不管选哪一种都要他们自己负责。就算想自己上也是要交束修的,可不能白占两次便宜。”
“那人家肯定不学了?”嘉禾世子笑道。
“不学就不学,王爷,你要派人和李山长说清楚一个人能白学多久,可不要让那些夫子每天面对的都是一批人,也给别人点机会。有竞争才会有动力,不然他们还觉得我们求着他们学的,又免费又送肉的。”
“如玉公子,本王之前就想说你这待遇太好了,真有点像求他们一样的,到现在本王才明白,原来你不是这么想的啊!”
“当然不是,乡下人你跟他扯读书多有用啊,他保证两手一摊点头说他也知道读书有用,可没银子有什么办法,接下就开始哭穷了,你准备的一大堆道理就胎死腹中了。还不如直接点,先给点甜头将人吸引过来,等他们涨了见识,再和他们讲道理才能事半功倍。”
“如玉师傅,你这招真高。”
“说回正题,识字阶段合格的人在上技术课时免不了要动手实践,要记下大师说过的话,这里面肯定有一些行话专业术语,他们也不一定都认识,这个时候就需要教认字的夫子在旁辅助了。毕竟人的脑子会忘记东西,可抄写下来的东西只要不弄丢就可以一直回看。按照笔记规范操作,掌握的速度不就加快了吗?”
“可本王还是担心那些大师不愿意教?”
“王爷,你觉得这天下有哪个大师不希望自己的徒子徒孙满天下,自己成为活着的祖师爷了呢?”
慎王爷无法反驳,想了想:“别的我不知道,可读书人都想成为大儒,留名青史我是知道的。”
“这不就行了,孔孟之道刚开始也是私学,现在都发展成了国学了,其他学派能不羡慕?要是自己的学派发展辉煌了,不就可以立书作传,名扬千古了。当然,也不排除一些沽名钓誉敝扫自珍之徒,这样的我们也不会三顾茅庐的,我们还怕他们教坏了学生呢!那些大师要是还怕王爷会强占他们的技艺,我们完全可以请官府作见证人,签下聘用契书以及教授内容,承诺不强迫他们吐露家传之秘。当然他们要是看中了好苗子想收为弟子,我们也可以出席他们的拜师礼。不过事先得和他们约法三章,教授的技艺必须能养家糊口,可不能随便三两下忽悠我们。”
“这样的话倒是双方都有利。”
“双赢才能合作的久远嘛!”
“那我们去流民那边挑选夫子和学子,消息肯定会走漏的,到时候锦绣书院和明远书院的山长不又得上门堵父王了吗?”
不提这事,慎王爷还想不起来,一想起来,慎王爷真心不想再见那两人上门了。他睁着求助的眼神望着如玉公子。
如玉公子笑的漫不经心:“王爷不是把这事推给宋刺史了嘛,一事不烦二主,想必刺史大人要受点累了。”
慎王爷转念一想,对呀,要找也不应该找他头上,该找宋刺史,他急什么。
嘉禾世子见父王又瘫回软椅上,问道:“父王,你真撂挑子了?不管了?”
慎王爷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才点头。
“不过,王爷和宋刺史向来关系亲密,上次刚为了潜江书院的扩建一事使唤过宋刺史,这次提前提醒他也是可以的。”
慎王爷将这话过了一遍脑中,细品一番:“公子说的有道理。”
嘉禾世子:父王,你真的没有节操可言,墙头草都没你倒的快的。
中午用膳时,嘉禾世子罕见的对面前的凤凰展翅没了兴趣,和乐郡主用调羹舀了一勺鱼羹尝了尝,觉得很是鲜美后,正想着夹一颗四喜丸子吃吃,就见那道菜离她挺远,目测胳膊伸过去也够不着,她又不能站起来,只得用胳膊碰了碰身旁的人,小声说道:“哥,帮我夹个四喜丸子。”原本以为身旁的人会很体贴,可是她左等右等旁边的人就是没有动静。她霎时纳闷起来,瞪着气鼓鼓的眼看去,她的好哥哥正在用筷子捣弄着米饭,一下又一下的。
和乐郡主朝他挨了挨,贴近他耳边,问:“哥,你怎么不吃啊?”
嘉禾世子顿了一会儿,茫然地抬头看来,就像刚从梦中醒来一般。
“哥,你刚刚去见周公了啊!”
“没有,”嘉禾世子连忙否认:“别瞎说,刚刚在想事情。你不吃饭叫我干什么?”
和乐郡主指着四喜丸子道:“我想让你帮我夹这个,都等半天了。”
嘉禾世子连忙拿起公用汤勺给她连汤带丸舀了过来,动作一气呵成。
和乐郡主咬了两口丸子嚼了嚼,好吃,她眯起眼睛咽了下去。等她睁眼往旁边瞥了瞥,发现自己的哥哥还是一块菜没夹,她觉得做人得礼尚往来,就将面前形状完好的凤凰展翅的翅膀卸了下来夹到他的碗里。
嘉禾世子看着从天而降的红烧鸡翅,又看了看重新啃丸子的妹妹,夹起来咬了一口道:“下午我们俩出门逛逛。”
和乐郡主听了这话,顿时开心起来,又拆了一个翅膀放入他的碗中。
嘉禾世子:“我早上糕点吃的有点多,现在肚里没那么多空地。”
“懂了,懂了,”和乐郡主将自己刚刚放的鸡翅又拿了回来,一边咬丸子,一边咬翅膀,恨不得多长一张嘴。
而嘉禾世子剩下的那句‘你自己吃,不要再给我夹了’就这么卡在喉中,再也没说出来。
和乐郡主吃完饭后开开心心的带着浮云回去选漂亮衣服,画精致妆容,誓要美美的出门。所以,当嘉禾世子在门廊下等候时,就见不远处飞来一只花蝴蝶,步履轻盈,服饰华美。
和乐郡主跑到哥哥面前时,还原地转了一圈,问道:“好不好看?”又看着嘉禾世子穿着墨色素衣,嫌弃道:“哥,你怎么不好好打扮打扮,穿这么素静干什么?”
嘉禾世子道:“我们今日去的地方穿这么高调不好,乖,回去换一件不这么显眼的襦裙和开衫。”
和乐郡主撅着嘴,不乐意道:“人家原本以为你陪着逛街买衣服、饰品、糕点、香粉才穿的这么亮眼的,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
嘉禾世子忙讨饶:“是哥哥没说清楚,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郡主就辛苦一点,回去换一件吧!”
“那你告诉我去哪儿,我换一件实用的。”
嘉禾世子靠近她伸手贴着她的耳朵说:“我们要去流民的村落。”
和乐郡主眉梢一挑,脸上流露出不乐意的神色。
嘉禾世子看见后,忙补了一句:“我们是去微服私访的。”
和乐郡主被挑起了兴趣,小嘴凑上来说悄悄话:“那我们是不是就是话本子里的钦差大人了?”
嘉禾世子原本想问:“你的话本子不是被如玉师傅收了啊?又从哪个渠道收了新的来了?”不过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质问了,兄妹俩今日就不能好好出门了。于是,他故意忽略了这个话题,肯定答复:“对呀,我们就是那明察秋毫的钦差大人,要去体察民情了。”
和乐郡主露出了一个急迫的神情,手舞足蹈地喊着:“浮云,我们抓紧回去换一套更方便的衣服,不要耽误出门。”
说完,她又飘飘然的离开了,只留下嘉禾世子倚在门廊下等候。
墨迹了半个时辰后,兄妹俩终于坐上马车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