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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人伸出自己肌肉发达的右臂,微微弯曲,作势要打门房。门房吓得立马后退几步,直嚷嚷:“你这人怎么这么凶悍,在别人家门口就要打人了。你不讲理,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那人脾气腾的一下涨了起来,后退一步准备冲刺对小厮暴打一顿。
奉天督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青牙,收敛点你身上的火气,来时我怎么和你说的?”
那个叫青牙的立马站直身子,低头认错:“督军,属下错了,属下认罚。”
“二十军棍先记着,等回去再找你算账。”
青牙一声都不敢反驳,反而大声说:“是。”说完,还用眼瞪了门房一下,好像在说都是你这个害人精。
门房也是个识时务的,他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倒是奉天督军右侧的卷毛男子见了嗤笑一声:“青牙,督军临行前说过我们要低调,尽量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你刚刚的表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督军来蜀地了吧?”
青牙抬头两眼冒火,气的:“嗷意,你不要在这儿说风凉话,督军都惩罚过我了,你还在这儿煽风点火,想干嘛?”
嗷意左手卷了卷自己的鬓角,压低嗓子道:“只是想提醒你吃一堑长一智,可别再忘了。”
奉天督军见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有喷发之势,赶紧打断:“你们俩注意点诚,平时在自己地盘闹就闹了,现在要在别人家门口让别人看笑话,丢本督军的脸吗?”
两人动作一致,都垂手而立,异口同声道:“不敢。”
“那就闭嘴。”
“是。”
奉天督军站在慎王府外,看着那铜漆的大铁门,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带这俩个蠢货过来。原本紧挨在一起的铁门渐渐分开,缝隙间还可以看出有人在拔门闩,吱呀吱呀的地面摩擦声随后响起,再看一眼,正门大敞。慎王爷着一身镶黄的蟒袍头戴金冠率先跨过门槛,随后出来的着青色儒衫手拿扇柄的如玉公子。
慎王爷一眼就见着了站在门口身如松柏的奉天督军,他笑的眼角都眯起来了,如弥勒佛一般慈祥善目,接着他连忙伸出左右手作拱手状,高声道:“哎呀,真是贵客临门,小王来迟,还请督军大人见谅。”
奉天督军自然客套回礼:“王爷客气,事先未曾通知王爷,还请王爷勿怪。”
“哪里哪里。”
眼见着自家督军和慎王爷如久别重逢的老友般寒暄起来,青牙往嗷意身边靠了靠。
嗷意察觉到了后偏看了他一眼道:“你干嘛,皮痒了是不是?”
青牙不以为意,又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道:“督军不是说我们要低调的嘛,慎王爷刚刚那一声高喊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了吗?督军怎么不生气啊?”
嗷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取代青牙成为督军身边的第一红人,这丫的太蠢了。督军就算生气低调这事泡汤了也不能当众给慎王爷甩脸子,那不是以下犯上了吗?慎王爷再是冷灶,他们也得全了这面子情。想完这些,嗷意往边上挪了挪,力求离青牙远一点,免得跟他一样犯蠢。
奉天督军和慎王爷场面话说的差不多了,正寻思着怎么让慎王爷开口带他进王府。站在慎王爷身后的如玉公子看到了他脸上的犹豫之色,上前欠身一礼,打破尴尬道:“王爷请赎罪,实在是在下见到督军十分欣喜,迫不及待想毛遂自荐。”
慎王爷知道如玉公子一项稳重,贸贸然打断他俩说话肯定另有深意,遂他接过话头道:“对,督军,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如玉公子,出生邢狱姬家。”
奉天督军挑了挑眉,道:“如玉公子的大名本督军早就如雷贯耳了,正想请王爷为我引荐一下,谁知被如玉公子抢先了?”
“那是在下的荣幸。督军远道而来,旅途乏累。”说完,如玉公子对慎王爷笑了笑。
慎王爷这才意识到刚刚如玉公子的反常实则是救火,他和奉天督军说了一箩筐话,就是没请人家进府,实在是施礼了。
慎王爷再次绽放招牌笑容:“督军,请进府先喝杯茶解解乏。”
奉天督军了然的看了如玉公子一眼,又转头对慎王爷道:“王爷先请。”
“我们也不互相客套了,一起进去吧。”说着,慎王爷就拉着奉天督军一起跨过了正门门槛。如玉公子自然就和青牙、嗷意两人并排而行,其余随从则跟在后面依次进入。
进入花厅后,慎王爷吩咐平安看茶。平安极有眼色的倒了五小杯碧螺春,慎王爷这次眼神特别好使,说道:“督军身边的两位将军也请就座吧,如玉公子你也坐。本王和督军身边不需要这么多门神立着,是不是啊,督军?”
奉天督军看了看身后立着的两木桩子,笑道:“既然王爷开口了,你俩就坐下吧,也好尝尝王爷这儿的好茶,军中可不轻易尝到呢!”
青牙和嗷意点头应是就在督军下首的两张凳上坐下了,如玉公子则坐在了慎王爷的下首。左手位下三人,右手位下俩人,待客规格极高,慎王爷也算是弥补之间的失误,将奉天督军捧得高高的。
平安见人都坐好了,这才依次给慎王爷、奉天督军、青牙、嗷意、如玉公子端茶。端到如玉公子处,他还欠意一笑,那意思是如玉公子你多担待,你是自己人,我们得敬着贵客,没见着王爷都把坐上首的位置让出来了嘛。
如玉公子颔首,温柔一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这么安排,礼多人不怪嘛!
品着茶香,奉天督军深呼一口浊气,赞道:“这茶真是沁人心脾啊!”
“督军满意就好,回头装些给督军带走慢慢喝。”
“那我就不客气了。”
慎王爷哈哈一笑,表示并不在意,聊着聊着,他转入了正题:“督军可是为我上次寄给你的信中事而来啊?”
奉天督军也不打太极,虚伪客套:“正是。此事还得感谢王爷写信告知,不然在下到现在还被蒙在骨子里呢!”
“哎,”慎王爷谦虚摆手:“当不得督军的谢意,本王也是为了自己,给督军写信只是为了知会一声以免生出误会。”
奉天督军:“王爷你客气了。”
青牙见不得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场面,老毛病犯了挑刺道:“王爷下回再知会的时候不妨也给军中将士送点米衣,一封薄薄的信件可不值当我们跑这一趟的。”
慎王爷当场有些尴尬了,这是哪儿来的刺头,官方辞令懂不懂,还带较真的。他条件反射的转向自己的友军如玉公子求助。
如玉公子摇了摇扇子,面带微笑道:“这位将军怕是搞错了王爷话中的重点。”
青牙不屑一笑:“什么重点?”
“避免没有提前知会造成误会的误会才是这句话的重点。”
“如玉公子这是充当夫子教我读书吗?”
“那倒没有,在下只是想提醒将军,上次没有知会的后果是朝廷知道我们这儿有一座金山。将军可不要重蹈覆辙哦。”
坐在一旁的嗷意本来是当观众看这俩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谁知队友不给力,一把火烧到他身上来了,他怒气冲冲:“你还好意思提金山?”
如玉公子耸耸肩:“将军可不要以为我在揭你的伤疤,我只是实事求是的给你旁边的将军解释不知会引起的巨大损失。”
奉天督军斥了嗷意一句:“上次的事过去就算,不要老揪着不放。别忘了,我们这次来的正事。你说是吧,王爷?”
慎王爷打着哈哈道:“当然,当然,我要是还记恨,怎么可能给督军送信呢?”
这个台阶递的恰到好处,双方都不想把话题扯到上次的事。
奉天督军问道:“王爷为何会想和本督军一起审问假桩子?王爷就不怕我是假桩子的幕后之人吗?”
“本王从未怀疑过督军的人品。况且督军亲临不就说明了你也重视这件事。要是你做的,想法子遮掩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奔波来到蜀地呢?”
奉天督军心里舒坦,谁也不愿意被别人怀疑猜测,他也不例外。他接着问道:“假桩子被关在何处?”
“在驻军营帐内,督军可与我一同前去审理。”
“王爷莫急,我们还是将各自掌握的信息合并一下再去审问,免得被那狡猾之人利用误导我们。”
“督军不愧用兵如神,连断案都这么有理有据的。那本王就先说了。安阳马户为督军所在的驻军提供战马,由安阳驻军负责送至军中。只是现在马户家已被大火烧毁,接替马户的人家是知府远亲。这些情况督军清楚吗?”
“我已知晓。请王爷说说你的推理。”
慎王爷刚要张口,如玉公子开口了:“督军,既要整合信息,怎么能光听我们这边的推理判断呢?万一我们的消息有不实之处,做好的推断就得打翻重来,这样不仅不利于我们梳理线索,还浪费时间。不如请督军也说说你那边的线索,我们双方整合之后边推理边推敲细节如何?”
“也好。”奉天督军对如玉公子露出了赞赏的眼神:“公子不愧是刑案家庭出身,就是重效率、重结果,不拖泥带水。”
“督军谬赞了。”
“本督军曾经和安阳马户接触过,嘱咐他每月都要递来购马账本。前几年数目还对的上,近两年新战马和退役战马的数目就有些对不上了。此外,本督军还意外发现安阳马户家提供的战马质量越来越差了,马龄普遍偏大,马腿还容易扭伤。为这,军中兽医工作量急剧加大。本督军后来提了那马户询问,他说没提供劣等马。我也曾去他家马场查看过,确实是上等战马。”
“督军后来找到缘由了吗?”
“找到了。”
“是安阳驻军里面的人私吞了战马?”
奉天督军一听这话就露出厌恶之色,不过他还是沉着脸说了:“你说的不错。”
“看来督军去安阳驻军那儿理论过了,结果不如人意。”
“公子体察入微,料事如神。”
“看来那人靠山很硬啊,连督军都得忌惮三分。”
“那人是静远侯的妹婿旁骛。”
“怪不得。光是一个静远侯府,督军压根不会把它放在眼里。督军是拥有赫赫战功的武将,静远侯就是个靠家族庇荫得爵位的庸碌之人,对朝廷一点贡献都没有。可架不住人家会钻营啊,王爷上次不还说贵妃有意将长乐公主指给静远侯世子吗?旁骛背靠承王这颗大树又有何惧呢?就算督军像朝中举报了,旁骛也可以说驻军也要换战马啊,朝廷不能厚此薄彼。”
“那这个旁骛就是幕后之人了。”慎王爷下了判断。
“王爷别急着下定论,督军肯定还有话要说呢!”
“不错,旁骛一年前就调回了京中任巡访营都事。他走之前早就将屁股插干净了,安阳驻军那边的战马早就给转移了。”
“那这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了?”慎王爷有些失望。
“怎么能和他没有关系呢?”如玉公子不赞同道。
“那他不是毁尸灭迹了吗?”
“王爷,那只能说我们现在要重新找他的罪证,麻烦了一点。要是找到了,把这事往大了闹,他未必能躲得过责罚?”
“可督军和公子你都说过旁骛的后台很硬的。贵妃母子在父皇心中分量很重,枕头风一吹,不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嘛。”
“王爷,天下的事有一件是皇上再怎么宠爱贵妃,再怎么器重承王,也不会轻拿轻放的。”
“什么事?”
“谋逆。”
慎王爷突的一下站了起来:“公子,你说话一直很严谨的,怎么今个儿没把门似的,督军还在这儿呢。”
如玉公子笑了笑:“我可不是胡诌的。王爷你想,旁骛缺钱吗?”
“那肯定不缺,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家里面庄子、店铺、田地多了去了,随便收收一年也不少收入了。”
“那就对了,他不缺钱,为什么还干二道贩子的活呢?”
“他贪得无厌呗。”
“王爷你错了,一个从出生就不缺钱的人是不会小气吧啦的天天扣钱的,因为钱就跟空气似的,他想要多少家里就能给他变现多少,哪怕他想睡在钱堆上都行。”
“那你的意思是?”
“他巴拉这些钱是为了塞上面人的口袋,怎么能用自己的钱填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承王的钱袋子。那这件事咱们还是别查了吧,就算最后查出来,父皇也只会说承王缺钱和他张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