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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发问,却没想到落圄的嘴好像开过光一样。
眼看着二人已经到了桥的另一侧,却突然在荒草丛生的路上拐出一群人来。
这群人个个人高马大,凶悍膘壮。
为首的四人手里全都握着刀,后面跟着的一众肩扛手拎,还拿着不少的东西。
怎么看怎么像是刚刚采买回来的土匪。
狭路相逢,这该不会是打算顺路劫个道吧?
用不用这么背呢?灵儿震惊的看着落圄,忽然觉得他有点瘟。
刚遭雷劈,又遇山匪,老爷是有多不待见他啊?
要这群山匪,其实平日都是在袁山腹部活动的,很少往边界这里来。
但是打劫的东西毕竟都是随机的,难免时不时的也要来凤仪城做些采办。
因为怕遇有被劫过的百姓认出来报官,所以行动的时候,都是十几个一起去,大部分留在城郭口的树林里等着接应,其他四五个乔装过的,则是快买快回。
落圄并非从凤仪城方向来,路上也并没有看到他们。
又刚刚遭难,心神动荡不稳,法力几乎全失,虽然察觉到前方似有一众人来,却没办法甄别得更细致了。
这会儿两厢遭遇,没想到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一伙,一时也有点堵心。
他微微侧过身来,抬手将张灵儿护在了身后。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这些人却没打算就这么让过去。
“呦,不空手嘿。”
其中一个走在前面的抗刀壮汉,将嘴里嚼的草糜啐了出去,看起来有点兴奋的将刀从肩膀上放了下来。
躲不过了。
落圄心中轻轻叹息一口,随手从旁边的低桠上折了一根长枝下来。
“哈哈哈。”他这一举动顿时引得对面一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树枝,啊哈哈哈哈……”
“这公子怕不是吓疯了。”
为首的大胡子嘎嘎直乐,看着眼前这一双肤若凝脂,玉也似的少男少女,倒是生出了几分“怜香惜玉”的情怀来。
“脑子不好使不要紧,长得倒是都不错啊,跟冰雪捏出来的玉人儿一样,这要是带回去,好生供养起来……啊哈哈哈……”
着他一拍大腿,朝身后的兄弟们瞥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眼,顿时引得一阵哄笑。
踩着这群饶笑声,这壮汉随意的拎着刀,面色带着几分揶揄调笑的意味,大摇大摆的凑了上来。
反手握炼背,就想要先上落圄的脸上蹭上一把。
却不想,落圄树枝随手一挑,便将他那口缠丝大刀挑飞了出去。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壮汉登时一愣,他虽然看似随意,却也不是一点力没用,而且这刀也并不轻,刀柄上还有弯形手护,岂是脱手挑飞就挑飞的?
其他人一看,登时也停止了大笑,渐渐沉了脸下来,凑在一起,墙也似的往前走了几步。
那为首壮汉更是觉得自己丢了面子,脸一黑,举拳便上,直接招呼着就往落圄的面门而来。
蒲扇大的手汇成拳头,几乎能听到裹风的声音。
张灵儿躲在落圄身后,下意识缩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心里忍不住呜呼哀哉道:“鬼呢,鬼呢啊!吓唬我师傅的时候,也没忌讳是白还是晚上啊!现在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都被雷劈得不能用了?”
闭着眼的一刹那,灵儿只觉得眼前的身影向前一晃,就听咕咚一声。
灵儿赶忙睁开眼睛,却见那个壮汉已经和他那把飞出去的大刀排排坐了。
落圄怎么做到的,灵儿全没看见,只看见那壮汉脸上的一丝懵然,瞬间就转为奇耻的愤怒。
噌的一下爬了起来,大喝一声,“这子带功夫,一起上!”
土匪可不管群殴光彩不光彩,眼见着同伙被人踹飞,登时都扔下手里的采办,呼啦抄的围了上来。
也不知从哪都摸出炼斧,直接就招呼过来。
这些人砍起人来虽然没什么章法,但似乎还有些默契,上下三路一时间全都有利刃包抄到位。
张灵儿躲在几步开外的一颗树后,一颗心都跟着凉了下来。
俗话双拳难敌四手,就这种圈踢的打法,别是只拎了跟树枝,还刚刚被雷劈得直晃荡的人,就算是来一个别着十八般兵刃的武状元,也招架不住啊!
这家伙还到底是不是鬼修!
那长头发呢?那嘻嘻嘻呢?
张灵儿跟着直着急,心里正盘算着要不然自己先跑撩了。
她一边悄悄往密草处后退,心里一边安慰自己道,这也不能算不讲义气。
先不自己这个便宜师兄还没彻底认下自己,就算真的拜入师门了,就自己这种三脚瘸腿猫的功夫,在这里完全就是盘赠菜啊。
灵儿正惶惶的想着,却突然远远看着这些壮汉一个个七零八落的,不知怎么就躺下了一半。
心中顿时一亮,落圄不是法力不济吗?拳脚功夫也这么生猛吗?
想着灵儿又重新凑了上去,爬到一棵大树上。想要仔细看看落圄的招式,自己也好趁机学学。
只见落圄身形一转,一个折身便躲过了一记板斧,堪堪像一段无枝可依的白虹,眼看就已经没了支撑,却还能再抬起一只脚来将那扑过来的人一脚踹开。
再一个凌波轻点,便翻了过来,重新将身形站稳,抬起那枝指粗的枝桠将一柄大刀,架在了脸侧,时迟那时快的推了出去。
转而后抬起一脚,踢在身后那饶下巴上。横拉开树枝又将还未近前的一人捅了一个跟头。
落圄本就生高挑,身长腰瘦,白衣宽摆,这番打起架来,仿若惊鸿蹁跹,竟是极美。
若不是有周围这些人呲牙咧嘴的家伙前仆后继,高高的这么看下去,几乎就像是在舞蹈一般。
灵儿看得眯起了眼睛,差点儿就要鼓起掌来。
直打得周围的人全都哎呦哎呦的只叫不起,彻底的放弃“以石击卵”,“自暴自弃”的躺了一地,她才从树上麻利的滑了下来。
“你没事吧。”
灵儿欣喜的凑了上去,用发现珍宝般的眼神看着落圄,帮他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马屁十足的问道。
这家伙要是肯当街卖艺,那得换多少钱啊!
落圄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吱声,灵儿觉得他的脸色有点白,但看起来却是一点外伤也没有受,顿时放下心来。
眼见着他就这样,自顾朝前走去,连“战场”也没影收拾”,急忙道:“等等。”
落圄停了下来,看了过来。
却见灵儿转身挑了个苦瓜脸的山匪,一脚便踹了上去。
野猫似的举起一柄斧子,张牙舞爪的对地上的人比量道:“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