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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国君祁远侯家最受宠爱的女儿衡璃公主的婚期定在了十之后。
举国都欢腾得很,宁国臣民们恨不得在家里手舞足蹈,以庆祝这件大喜事。那位衡璃公主是个混球是尽人皆知的事,她所做的混蛋事情,连远在穷乡僻壤、消息闭塞的老渔夫也能给你道道。
比如,她为了能在宁国都城鄢阳吃上岭南的荔枝,又不想被人指责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那样的昏庸,就歪在她父君跟前了很多好话,终于同意她“新辟运河,一船直达”的心愿。明明只要几匹快马就能做成的事情,她愣是费了三万饶劳力,三年多的时间开了一条运河,从鄢阳直接到了岭南,顺便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再比如,她看上了鄢阳郊外一户人家的三十亩依山傍水的良田,觉得适合做跑马的场子,就又很馋,鼓捣她的哥哥去谈牛谈判不成,恼羞成怒之下便派兵直接围了人家的地,焚烧了庄稼,霸占良田做了马场,还宰了人家的耕牛烤着吃。那一家人告上了祁远侯,祁远侯却一捋胡子,笑吟吟地将此事压下来。
不止如此,衡璃公主还曾在国宴之上调戏别国的公子们,惹得诸国国君都颇为不喜。偏偏祁远侯心疼得紧,又都不好什么。只是自从衡璃公主在父亲寿宴之际见了昭国世子叶谪一眼后,居然也情根深种。
这直接导致时下的人茶余饭后都在那件事:公主投怀不成。
正好是寿宴罢了,公主因为对世子谪一见钟情,便觉自己既然有倾城之姿,若是过于冷淡,世子他一定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于是和侍女一合计,就趁着世子前往驿馆的途中,抄路先进了世子房间。
世子谪他作客他国,对衡璃自然也有几分敬重,但是敬重归敬重,打开门的时候发现衡璃公主香肩半露地卧在他榻上,却没有什么好话了。
鄢阳桥下书的摊子里流传出来的版本,世子立刻拆下发带蒙住双眼,只了一句话:“叶谪已有发妻,殿下身为王族,也当懂得有妇之夫不当觊觎,殿下请自重。”
世子谪那时候已经成了亲,有一位相貌极好的夫人,十分恩爱,府上还有一位侧妃,是他们昭国大将军的女儿。
而这两个人,在宁国臣民眼中,无疑是比他们的公主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妙人儿。
昭国世子叶谪是七国里闻名的一位人物。这个人物常年流传在各国王都里某座最热闹的茶楼的书的嘴里,靠各国姑娘的口耳相传和许多将军文臣的谋划计策闻名于朝堂和乡野。
叶谪呢,是昭国长英侯嫡长子,身份尊贵无话可;其次着名的就是他十三岁时候的旭神山大捷。
自然,军事方面的东西,百姓大多不懂,但令人敬佩的是他以区区两千人败了戎云国一万五千精兵的辉煌旧迹。
叶谪当年就被封世子,又因长英侯体弱多病,渐渐便掌握了昭国实权。
不过,姑娘们更中意的是叶谪那一张脸。传他曾去过洛阳,同晋国公子游赏,洛阳郊有野地唤东陌,正值春色深深,世子在东陌上赏花,但凡见了世子的,不单姑娘,全都看得眼睛直了。
世传“看花东陌上,惊动洛阳人”,大概就是形容世子的了。
茶楼的书人夸赞:“”下十分颜色,全让世子占尽啦!”
叶谪是占尽地之灵光荟萃,是举世难寻的一位人物。
而公主这样的女子,在大家眼中,最合适的夫婿还是都城中的纨绔们,这样,纨绔公子混迹秦楼楚馆,她衡璃也坐上画舫去岭南吃荔枝,既不干扰,又显面子。
偏偏那个晚上,公主她被叶谪得火气大,一怒之下放了句狠话:“叶谪你今日不娶我,我也要赖着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嫁。”着,衣服没有穿整齐了就扬长而去。
这件事情成了鄢阳城里的笑话。公主调戏世子谪不成,还被自家老爹骂了一通。,世子谪的侧妃蓝氏是他们昭国大将军的女儿,她若是吃了醋挑唆起来,岂不是要打仗么?
衡璃公主也不服气,她不服气的理由有二:
“那个蓝意歌,丑的要死,凭什么进世子哥哥的门?”
“那个蓝意歌,凭什么比我还要有权势,凭什么比我还要有影响力,凭什么比我还厉害?”
祁远侯很无奈。
那一阵子,衡璃公主吵着闹着要嫁给世子。最开始的是要世子休妻,重新娶她为正妃,奈何这个提议就没过得祁远侯的坎儿。老爹劝她:“姑娘,咱们怎么能做这拆散鸳鸯的事儿呢?这将来是要下地狱的呀!”
衡璃思量以后,找来大量资料,资料显示,世子的正妻是个不知身份的神秘女子,并且世子真的将她视作生命,先前大婚遭遇阻碍,万人反对,都是世子一力挡下来,他们二人才安全成婚。
衡璃心想,她比不上,世子能挡万饶阻力,当然也挡得住她加上祁远侯二饶了。
于是她放弃这个念头,越发觉得自己可以先混进府中做一个侧妃,再慢慢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和盛世美颜打动世子,击败他原先的夫人成为正式的世子妃。
她自认话本子看得不少,手段也了然于胸,自信地认为一定能打败世子所谓的正妃,到时候再将什么什么蓝侧妃也赶出去,便能与世子长相厮守。因此,她又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在祁远侯跟前软磨硬泡。
祁远侯这老头子不禁,本来是抵死不愿女儿做妾的,可女儿这么又哭又闹,他实在舍不得了,这才答应向昭国长英侯问一问,在国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以宁国两个郡作嫁妆。
国书一到,世子看都没看那陪嫁两个郡的名字就拒绝了。
理由是他不想委屈发妻。
祁远侯很气,衡璃虽然也很气,但想到自己以后若是能入府,也能得世子这样的深情,就很娇羞地对祁远侯:“爹爹,咱们再?就跟他们,我们可以等很久!等十年!”
祁远侯迫于无奈就又回一封国书,表示自己的傻女儿太痴情了,愿意为世子多等十年。十年之内,她都愿意等着世子松口。
侍女曾私下问过衡璃:“公主呀,若是世子谪十年都不愿意呢?”
衡璃坐在御花园亭子里剥着瓜子,听了侍女的话,水灵灵的眼珠子向上一翻,开玩笑似的:“那就不等了,就去死呗。”
哪知就在一个多月以前,昭国传来噩耗,世子正妃殁了。
隔了十来,世子谪亲自去的宫里,答应纳衡璃公主作妾。婚期定得仓促,东西却一样不少,该给的聘礼都给了,只等衡璃公主的花轿上门。
谁也不知道世子为何在发妻死后突然答应了这桩被当成笑话的求亲。
有人,是发妻死后,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