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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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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璃公主这日大早坐在镜子前梳妆的时候,没有戴祁远侯赐给她的玳瑁簪子。漏月很奇怪,公主向来是最喜欢那支簪子的,觉得它既能显摆自己的身份,又能显摆自己的美貌,怎么今日却不戴了呢?

玳瑁簪子放在梳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公主却看都没看一眼。依漏月看,公主一直以来都以恨不得把别人气死的脸色活着,今日却没精打采的,胭脂也不肯擦一点。

更奇怪的是,往常公主总要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盛世美颜至少半个时辰,今日却连脂粉都懒得扑便草草出门了。

她还没有来得及给公主递上最喜欢的黑狐皮披风。

外头日头懒洋洋的。衡璃托着腮坐在了御花园里临御河的一方石凳子上,接过漏月递过来的一本话本子,慵懒地翻了几页,就又合上了。目光转向远在那丛白色云里花后面,只见得一些子花花绿绿的女子扭着腰朝她走过来。

衡璃一思量,她回到人间才不多时,这身体原先的主人所处环境根本不熟悉,哪里认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就问漏月:“那是什么人?”

漏月顺着看过去,吓了一下,连忙对衡璃:“殿下,是四公主她们!”漏月绞着手指,弱弱看了自家殿下一眼,欲言又止。

衡璃觉得奇怪,就问她:“四公主她们怎么了?”

话间四公主她们竟然已经到了跟前,衡璃于是也站起来,同她们一阵见礼。

四公主开口就是“三姐姐怎么不在宫里养伤,却出来乱跑?也不怕御花园的风,把姐姐又给吹进御河里去喽”,岂知衡璃也不恼,淡淡笑了一下,上去就拉起四公主的手,:“妹妹得对,这里风这样大,我确实不应该乱跑的。”

她自然有她的主意。这个四公主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东西。不定原来的衡璃公主就是被她害死的。

那一日,她在九渡海渡过第八渡以后,突然之间,风平浪静。蔚蓝的海面上没有一丁点儿波涛。

“渡儿姑娘,我上岸以后,就能到阳间去了么?”她遥望海面,无生无死的九渡海,仿佛汪洋大海里只有她们两个活物。

渡儿含笑:“九渡海的最后一渡没有岸,姑娘没有法术,过会儿姑娘闭上眼睛,我送姑娘回去。”

那样平静的九渡海,平静得诡异。她还是依言闭眼,渡儿叫她无论如何都不要睁眼,在那漫长黑暗之中,她听见了摧枯拉朽和惊涛拍岸,闻到了浓浓血腥味,触到了浪头扑空溅下的水珠,始终听话没有睁眼。

“渡儿姑娘?渡儿姑娘!你还好吗!渡儿!”

她醒来的时候,空气一片死寂。

她第一眼看见的,是一顶紫花护顶的锦绣帐子,身上盖着的是凤凰翡翠衾,头枕的是南海瓷玉枕,怀里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玩意儿,低头一看乃是一只颇为讨喜的狗。

掀开帐子,就见到一个两鬓斑白的华服男人,那男人见她醒来欣喜若狂,立马坐到了她跟前把她抱住。甚至,还为着她醒来,流了两行泪珠子。

“阿璃,幸好你醒了,幸好你醒了!阿璃,咱们婚期就定在十后,不延期了!”

这一番没头没脑的话令她很是不解,那一秒她竟然还以为自己是将要和这个男人成亲。

“我,我好累啊……”

衡璃实在不知道抱住自己的这个男人是谁,眼珠子一转只好先装睡。闭眼之时,那个男人宠溺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又笑了几下,随即转头对后头奉茶的丫头严肃道:“好好看着公主,公主若是有什么……,寡人唯你是问!”前后简直判若两人。她有点明白了,这人大抵是自己的父王了,而自己应该是一位公主。

侍女唯唯诺诺地,才送走那人,外头响起内监喊“起驾”的声音。她立马睁了眼,冷冷唤道:“来人。”

来的是一个怯怯的丫头:“公主有何吩咐……”

“婚期之事,你给我一,我有点不记得了。”

那个丫头胆怯看她一眼,微弱答道:“陛下把殿下与世子的婚期提前在了十以后。”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那丫头微微颤了一下,没敢。衡璃心想,看来这个公主从前是个气焰嚣张的主儿。

她在丫头服侍下穿戴整齐,刚要踏出殿门,就听见院子里有许许多多人声。依她的直觉,那些人如果不是在八卦,她把头拧下来当球踢。

果真,她贴在门边细细一听,真的是八卦。而且是关乎她的。

有一道声音很能力压群雄,盖的住所有嘈杂声直接灌进她耳朵里:“殿下才不是失足呢!殿下是过于高兴,本想在御河边上舞上一曲,奈何一下子崴了脚,才跌进去溺水的!”

“啊?哈哈哈哈哈,殿下还跳舞?哈哈哈哈,真是,世子……”

“人家世子要不是丧妻,能答应她么?”

“就是就是呀,不是我,咱们殿下那鬼样子,谁要啊!哈哈哈……”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是鬼样子吗?立马跑进房里找来一面水晶镜子照了一下,镜子里的人却戴着半副黄金打造的面具。她摸了一下,问侍女:“为何我要戴面具?”

丫头又开始支支吾吾,直到衡璃实在不耐烦了,才脱口而出:“因为殿下怕干坏事被人看见!”

衡璃:没想到她,还……还挺聪明?

丫头却吓得不轻。

外头的一群人似乎还没意识到她在,依然得很起劲。衡璃就又问了丫头一个问题:“世子是谁?”

丫头明澈双目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惊到嘴巴张得能吞一只煮鸡蛋了。这般过了好一会儿,丫头才颤颤回道:“公主竟然不记得世子了么?”她连忙又跑进房里,抱出来一叠纸呈给衡璃,:“公主,您看看这些就明白了……”着,眼睛心翼翼地觑着衡璃。

她就随便抽了一张,一看,纸上是一幅人像,是个能看得出本身是位俊俏公子的人,然而画作者画工不行,导致这个公子画得很丑。

衡璃又抽了一张,依然是这种画风,画的同一个人,刚刚那个是在喝酒,这个是在驾车。

她再抽了一张,还是这个公子,这是在饮茶。

接着她把那一沓纸翻遍了,全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活动,连撩个头发也画出来了,足足有三十五张。

丫头又适时补了两句:“这是殿下为世子作的画,从世子他月前赴宴起到前些日子答应了求亲,每日一张……”

“我因为,因为他答应求亲,就乐极生悲跳进御河里了???”

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太扯了吧?

不过丫头漏月,她当日因为得知昭国世子叶谪答应纳她作妾,一高兴,失足跌入了御花园的御河里。公主差点淹死。

只有她知道,原来那位薄命的衡璃公主确确实实已经死了。

只有她知道,衡璃公主不是淹死的,倘使是淹死的,那她还阳的时候应该在水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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