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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带路,不知他俩走了多久才回到山下。叶谪淡淡抬眼,朦胧烟雨中间立了一座茅草屋。他有点不可思议,扯了扯嘴角,欲开口确认这颇有隐士风味的屋子是不是羡鱼的家,羡鱼已先一步确认了:“喏,到了!”
“……”叶谪尴尬地回应了一句“姑娘家修建得格外清骨出尘,与我所见他人不同。”
羡鱼开玩笑似的搬来五色鸟的辞:“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对象。”
叶谪“呵呵”笑出声来,觉得有趣,这个女孩子,总是想着对象的事情。
雨生烟雾,雾将远处山川皆隐去了。就连不远处的风物,也已经看不清了。羡鱼由于到家了,很兴奋,不经意间居然拉住了叶谪的袖子,叶谪不知缘何,也没有提醒她,反而任由她拉他进了屋子。
进木门的时候,叶谪有所注意,轻微地皱了皱眉头。
羡鱼看他神色怪异,连忙对他:“对不起啊,我家确实有点破……这许多年我一个人住,也就没想到很多的……”
叶谪低头,收了青竹伞,轻靠在墙边。微微一笑,并没有嫌弃的神色,却抓住羡鱼话中词句:“姑娘一直是一个人住?”
“……嗯……是否有什么不妥?公子这眼神……唔,公子若是有难处,大可出来,我想我应该都可以帮上忙的。公子你帮我两次,你的事我也定会尽力帮你的!”羡鱼底气十足,自信地凝视他。
叶谪不经意地走到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含着些许笑意,:“确实有些事情,看来现在也不得不麻烦姑娘了。姑娘可否容我借宿几日……”他一停顿,几乎是能料到羡鱼要什么话似的,又补了一句:“若是姑娘不方便,可否指点这最近的山洞一类?”
羡鱼呆呆看着他漆黑双眸,因沉溺美色而愣怔片刻后,才记起来回答道:“哪有不方便的,方便得很,我从前就是干这个的……唔,不不不,没什么,嘿嘿……”她意识到自己漏了什么以后,紧着就转移注意力:“公子,你看那边,那些木屋都可栖身。虽然条件简陋,却比山洞什么的强。嗯,公子,我倒是要提醒你——这蒙陵山的山洞大多数都布下法阵,有凶兽看守,你可不要乱闯。”
羡鱼把箩筐放在了角落里,转身去给这客人沏茶。
她沏茶时,跟平日里突然不太一样。她在想,这粗瓷茶盏,以前怎地没发现它这么的粗糙丑陋呢,这茶叶,以前也不知道是这样的不好;自己煎水点茶的手艺,应该先前同灵七好好地学学的。
她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家木凳子上的那男人,哦不,那公子——他便是委身尘泥,也似纤尘不染,淡漠温雅恍如月华般高贵。
羡鱼忽然由衷自卑。又忽然觉得,自己真是矫情,那个凡人,已经拒绝过她了呀。现在她不过是出于道义做这一切罢了,没有人会苛责她做得不好的。
想到这里,她又莫名其妙地心酸了一阵子,直到水烧好了,茶沏好了,她端着粗瓷茶盏出去了,这才好受一点。
“姑娘的茶,我之前从未见过。”叶谪把玩着茶盏盖子,淡淡抿唇,眼眸微挑,玉琢般的容颜上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羡鱼大大咧咧坐下,觉得这样不好,太随意了,与他这种举止优雅的贵公子呆在一起时,绝不应该继续这么不修边幅的,于是也调整坐姿,坐整齐了很多。
叶谪竟然忍俊不禁,看着她模样,不禁道:“羡鱼姑娘不必拘束。毕竟,人各不同。”
羡鱼道:“这茶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我想公子一定喝惯了人间好茶,才会这样。”
“姑娘煮茶,颇有隐意。气韵出尘非凡,意境也不是熙攘人间可以媲美的罢?”他一笑,简直就像三五之夜月上中时分,一弯月的影子倒映在平静的沅江江面上时,却被一尾鱼儿搅碎的情景。
羡鱼不记得多少次这样发呆了。
窗外莫名其妙的,雨还在下。砸在坚冷土地上,噼里啪啦地响着。
这场雨后,万物生长。届时满山翠色逼人,走兽飞禽都会出来了,这素冷了许久的世界便可以苏醒过来了。
她想起来自己还要做绛饼的,急匆匆找到被自己乱放的竹筒和箩筐,到自己的厨房里。她这才发现已经快要黒透了。
那位公子似乎还没吃饭呢。她想,他不是五色鸟,不会爱吃生鱼的吧?但是又一想,除了鱼似乎也没有其他东西好吃点的了。
叶谪已经到了羡鱼所安排的屋子。诚然如她所言,这屋子相当简陋。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计划是寻找一个山洞住下——而茅草屋已经是超出计划的幸运了。他从来很容易满足,却又最不容易满足。
淡淡蹙眉,目光点在十几步开外的茅草屋,那儿点着几盏灯,显得幽秘。他猜是羡鱼为了省下灯油钱,毕竟他所见的羡鱼着实穷得可以。
不过他猜错了——羡鱼只是将五盏灯里的三盏都搬到了他屋子里罢了。
羡鱼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很节俭,她一个人也是用五盏灯来在晚上挑灯夜战,攻克术法修习上的难处。她可能不是节俭,而是懒得去弄这些身外之物罢了。
两千年来她都不太在意银子,蒙陵山一带用银子之处实在是少之又少,除了隔壁山上的鹿大夫收费挺贵。
忽然传来敲门声,叶谪开门,却看见羡鱼一身湿透,手里还端着一盘清蒸鱼。“那个,我送饭的。”
她虽然将自己淋湿了,菜却完好无损。
叶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地问她:“你去做什么了,怎么湿透了?你这会得风寒的。”
羡鱼无所谓地道:“我去江边抓了几条鱼,本来我,我撑了伞的,但是抓鱼吧,它是个技术活,一不心就……哈哈,栽水里去了……喏,公子,我不会做鱼,以往他们都生吃,我觉得你应该不喜欢生吃,就蒸了一下。”
叶谪神色愈发寂静。
羡鱼看他不话,以为自己了什么错话,又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粗砾的厨艺,怪不好意思地,讷讷道:“山中清贫,并无什么珍品,公子……”
“你真的不冷么?春寒欺身,最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