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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一个抱的凡人有点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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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鱼忽然老脸一红。轻咳两声,慌忙低头,将鱼盘子往他手里一送,就急匆匆关门跑出去了。

她觉得,作为陌生人,她似乎逾越了陌生的那条红线。

这一夜她果然着凉了,缩在被窝里面,虽已尽量将五彩羽被往上拉,几乎能盖住她大半张脸了,依然觉得很冷,且翻来覆去一整晚,不断咳嗽。

终于她发现自己发烧过于严重了,浑身热得难受,意识也不如之前清醒,才觉得困意上涌,迷迷糊糊睡去了。

这一睡,她是将外头屋子里住着的人给彻彻底底忘干净了。

羡鱼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做好了绛饼,送给灵七吃,送给师父吃,送给兰吃,送给灰熊吃。

自己反而到最后没得吃。

从这带着淡淡哀愁的梦里幽幽醒转,羡鱼才发觉好像已经不早了,迷迷糊糊翻身下床,一只脚在床边荡悠,寻着鞋子,因为没有感觉到鞋子,就往床边伸出脖子去看。

她只是伸了个脖子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又给栽了。一头栽在地上,额头都摔破了。

羡鱼痛得一下子清醒了几分,知道自己从床上摔下来了,但当她想艰难地爬起来时,脑袋里似乎又是一袋浆糊,她的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扶着床沿的边,光是坐在地上。

她轻轻闭了眼,有点无奈。

头剧烈地疼着。

羡鱼抱住头,倚在床边,虽然头痛欲裂,眼睛却干涩得很,从来没有像兰一样遇到点事就号啕大哭。

即便是这样疼。

她试图站起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想等脑袋再清醒一点,但额头又那么的烫,她觉得自己身为一个修为蛮高的仙灵竟然病成这个模样,简直是奇耻大辱,便继续挣扎着要起身。

羡鱼左手轻轻放下,搭在膝盖上,捏了个诀,——看来不得不使些法术了——终于控制住自己已相当绵软的身体站起来了,歪歪斜斜地到了门口,一推门,外头正站着个人。

“羡鱼姑娘!”

那人略带惊讶地喊了她一声。

羡鱼也不知是哪来的自信,认为这人可以依靠,便撤了术法,真的像一团泥一样倒在了那人怀里。

那个人,她记得,是她这么大,第一个抱的人。

“你……你能不能带我去……”羡鱼想继续,可是慢慢的声音就没了。仙灵不易生病但也最怕生病,他们生病要比凡人难治很多——所以隔壁山上的鹿大夫收费才那样贵。

羡鱼本来淋雨是不会生病的,在山上时的雨还不算太大。但她去江岸给叶谪抓鱼吃去了,那时候不仅雨势很大,她还栽到了水里去,掉进水里便算了,她还坚持着将鱼蒸好,送到叶谪手里,才去换了衣服。

她不生病,真是理难容。

“羡鱼姑娘!你怎么……”

是叶谪。

叶谪抱着怀里的姑娘,她身子很软,没有一丁点儿力气,他无奈地打横抱她进去,想,这姑娘,怎么就这么相信他呢。

羡鱼额头上还汩汩冒着血,叶谪从怀里拿出伤药熟练地给她敷了药,又裁下自己衣服边的布条细心为她包扎起来。这一套动作他已经练习过千百遍。

忽然,他愣了一下,旋即低低笑起来,自言自语:“我忘了,女孩子应该怕留疤的。”然后心解下布条,又敷上了另一瓶药。

他修明如玉的手又贴了贴羡鱼的额头,烫的惊人。

于是他匆匆去取了些水回来,内力催它结冰,用冰水拧了条毛巾敷她额头上。

他看着羡鱼睡颜,如斯沉静,像这满山绛月花一样。炽烈而沉静。

她额头中间有一枚冰心白玉印记,是花青色的,被布条遮挡住了。

叶谪干净利落地处理了这些事以后,手头反而空落落的,望着羡鱼,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几分异样。他觉得……这个姑娘和其他人不同。

他明白手头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外头虽然是在下雨,却不能因此退却。他打算今日再度上山寻觅。

可不等他离开半步,就听见一道细如蚊呐的声音:“等等我。”

羡鱼迷迷糊糊地睁眼,觉得额头上冰爽,就伸手一摸,冰冰凉凉的,是毛巾,朝她的那一面已被她额头炙烤得热了许多。她眼前已经清明了不少,便转了个头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叶谪匆匆撑了伞要出门去了。

她澄澈双眸盯着叶谪,脑子显然还在迷糊状。她:“你去哪?外面下雨。”

叶谪低笑:“我知道下雨;不过没什么干系。羡鱼姑娘你安心休息。”

着又要走。

羡鱼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在叶谪转身同时念咒,门狠狠关上。

“下雨!不准出去。……不然,风寒了,就跟我一样了。”

她竟在电光火石之间,隔空数尺之外将门关上了……

叶谪不可思议,仍在刹那间恢复平静。他镇定道:“姑娘方才……是怎么做到的?”

“???”羡鱼迷惑看着他,瞪大双眼,眼睛里倒映出来叶谪的容貌,好像突然明白叶谪所指,也突然间红了脸,立马钻回被窝,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叶谪无奈地回了床边,替她掖好被子边边角角,才:“那你好生睡着将养,我也确实有自己的事。”

他特意留心观察了一番,本以为是羡鱼设置了开门关门的机关,由她自己操控,便是远距离也能关门了。但他精通机关之术,研究这门半也没看出来有机关的痕迹——而且,他还打不开。

如果要打开的话,他想,也许推开不行,撞开总可以了吧?

然而其实不校

他就试图用内力震开,结果依然是失败。

屡试屡败以后,他终于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屋子里。连窗也出不去了。

床上那个姑娘还在装睡吧?

他无奈地揽起衣袖坐在床沿边,静静地又贴了下她额头——似乎不太好,但是撞破的血窟窿还好,不再汩汩淌血了。

这时候,被窝里藏了大半张脸的羡鱼,终于轻轻地开了口,:“我解开了结界。你走吧。”

“羡鱼姑娘——你确实很任性,想我留便留,要我走就走——”他低笑,正要走,羡鱼也低声回应他:“嗯,我确实任性。师哥生病了就可以任性,但我从来都很少生病,没有可任性的地方。对不起,我大概是生病了,才会胡话……要是,要是做了什么,请你多多担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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