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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叶谪这段日子,在朝堂上提出了成婚的事。
他要娶她了,可是,有那么多障碍等着他克服。
她来历不明——从蒙陵山下来,但是又有几人知道蒙陵山的所在?
世子早有婚约——世人知晓世子未婚妻子,是度华寺里久久未醒的怀池。
王室秘辛不可公诸于世,这终归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她何德何能……
这大概是最关键的一条了么……她何德何能嫁给他呢,只是为了她的仙根么?这个理由,她连师父都不敢告诉,何况是普之下的世人?
她静静倚着树,薄薄的光透过树影参差错落地洒在她身上。她微阖了双目,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她终于体力不支想要回去睡觉了,这时候,腰上一紧,随即她觉察到手腕被人扣住,急忙睁眼,正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我等了这么多,总算等到你出来了。”
叶谪双眼盈满滟滟月华,笑意从嘴角逸出,四目相对,他离得竟然这样近。
羡鱼动了动,腰身却全在他掌控下,他什么也不多,紧紧将她箍在怀中,仿佛一撒手她就没了。
“你知道……过几,等你身体再好一点,我们去普光寺上香。”
“上香?”
“嗯。”他的气息缠在她的耳边,发丝时不时随着风拂在她脸上,弄得她有点酥痒。
“为……为何?”
叶谪不肯放手,只是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对着她耳边,轻轻:“订婚前,总要上香祈福一番。……这样,婚姻才能美满。”
他松开她,修长的手轻轻拂过她苍白如纸的面庞,羡鱼发现,他指尖都在颤抖。
他努力想做出平静无波的模样,殊不知他再怎样装也装不出本来的样子。他指尖轻颤,像花间被风惊聊蝴蝶。
“可是,他们……”羡鱼指了指几上的折子,“他们不同意。”
叶谪眉目忽然清冷得一如既往。
“你看。”他指了指左边的一堆折子,“这些都是反对的。”
“那……”
“这些折子待会儿烧了。”
他认真地看着羡鱼的脸,柔声道:“他们不是阻力。他们什么也不是。”
其实,羡鱼想问一句,为何去普光寺上香祈福,却不去香火旺盛的度华寺。
她隐隐猜的到,大概,是因为度华寺里睡着怀池吧。
想到这里,她忽然升腾起淡淡醋意。
怀池,于江山社稷有功,于王室家族有义,于百姓万民有仁,于阿谪有情。
她……
她现在,身负滔罪孽。
她无功无德,无仁无义。她只有对阿谪的情。
情之一字,最为伤人。
……
叶谪当然没有告诉他,他怎样力排众议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的风言风语,各国茶楼酒馆里全是他与怀池的那些事情。书人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编成故事,这下纷纷扬扬众多人,此时全都信了。
可是他不想管太多。
他不用管下人口中他的声名如何,他也不用管朝中那些可恶的老顽固们。开口一个不合礼法,闭口一个不仁不义。
他那时候在朝中,有个老臣涕泪纵横地上书:“这乡野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世子背弃当年救了昭国万民的怀池姐啊!”
场中一时静默,这位老臣出了他们所有人心声。
他冷冷抬眼,对众臣:“本宫日前连战沥河,大捷。”
朝堂静谧无声,他的声音如碎石击玉,泠然作响。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白羽箭,轻轻捏在手里,展示给在场所有人看。
“战功,算在她头上,如何?”
所有人在一瞬间都讶异万分,那老臣浑浊目光看了半晌,哑口无言。
……
他日日等在她房外,他盼她有一日可以出来,平平安安地出来。
她那时替他挡下数支箭矢,一柄剑带着寒光直刹城上主将。
她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那个人,明明性命垂危,却还是结出血光之界,把他死死护住。
任他怎么喊她,她也不答应一句。
直到她流血过多,以她法力为本的血光之界碎裂,他才得以抱住她缓缓倒下的身体。
但,她昏迷不醒。
宫中的太医来了一批又一批,民间的神医来了一个又一个,他们都她没有救了。
幸好,撑了三后,她师父赶来了。她师父面带肃杀气,二话不就为她渡修为续命。
房门紧闭。他有一瞬间想闯进去,他想知道她有没有一丁点好转,他害怕他见不到她了。
这门一闭,就是很多,久到,这净瑜殿里芳菲落尽。
“风筝我修好了,你几时出来?这东风也灼人起来,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那时候放风筝怕是很热了。”
他常常想。
她一日不出来,他便一日不安心。他有时候夜里都会从噩梦中惊醒,他想,她是他最珍视的人,是他二十一年来唯一想保护的姑娘。
如果她醒不了。
每个噩梦都是绚艳如霞的色,剪影般的城楼,箭矢带着烈火,铺盖地地飞来。耳畔是杀声,是呐喊,她在他眼前,随着血光之界的削弱,逐渐倒下。
她很傻很真,她一步也不想离开他,她也许是怕失去他。他想告诉她,他不会走,不会离开,他想一些情话,可他却总是蓦然想起箭矢穿心的那一幕。
她那样倔强,那样坚韧,那样强硬,一道血光之界就将他困锁其郑
他甚至触碰不到她的指尖。
他甚至,看不到她那时的面容。
她徐徐倒下的时候……是每一个噩梦的终点。
他强迫自己醒来,他不想看见她离去,哪怕是梦里,也不想。
月上绮楼,梦断光火。他迟疑着走到窗前,遥遥望见一弯月挂在西。
这一日,他依然在娑影树下批着折子等着她。
萧徐徐喊他,有人来找他。他暂时离开了一会儿。
回来时,竟然看见娑影树干上,倚着一个瘦削孱弱的娇身影。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迟疑地走过去,刚想碰一下是不是真的,她双目微阖忽然有要睁开的迹象。
他心想:不管是不是幻觉,抱上去总没错。
他像怕她溜走一样,左手一把扣住她腰肢,右手准确无误扣住她手腕。
她彻底睁开眼,眼里澄澈依然,还有几分迷糊。
他启唇,想什么情话,一句也没想起来,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我等了这么多。总算等到你出来了。”
这是萧徐徐惯用的伎俩,常常就这么撒娇,鼻子一抽,眼泪一抹,手扒住眼睛,声音还带委屈哽咽,拉着人衣裳,委屈巴巴可怜兮兮地:“我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哥哥出来了……哥哥我要吃糖!……我还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