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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好好学习向上
衡璃今晚算是学习了个寂寞。她真心觉得这机关术入门是不好入门的,她盯着纸上那些什么什么榫卯图样的介绍时,就已经哈欠连了,何况本身已经很晚,又正是寒风冷月的夜里,自然要格外地瞌睡些。
不过,虽然很瞌睡,她还是挣扎着将那本《机关术入门必读》的第一章看完了。第一章都是些介绍的话,所以她私以为看不太懂也没有关系,但是这目录上写得明明白白,过邻一章就要正式开始学习了,因此,她有一些惴惴不安。
不安归不安,能把这么些艰深的理论和介绍看完,她依然觉得自己很厉害,也因此,沾沾自喜了一番。
由于这北书房是可以借书离开的,衡璃便签了字条儿将这本入门的书带回去了,以为自己在西厢房里待着的时候是会抽空读一读的。
她就这么以为着,回去以后,将这本书郑重其事地放在了自己床头柜上,并且幻想着未来几个月她将过上睡醒了就看书钻研的日子。
这样的想法在她第二早上就破灭了——原因无二,第二的早上,她就睡了个懒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醒过来,醒来时一眼望见了床头那本厚厚的《入门》后,觉得很讨厌,然后便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
待到她睡饱了,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时,才低咒一声,明白过来自律才有自由的道理,故而做出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来人啊!”
一个丫头闻声进来,低眉顺眼道:“公主有何吩咐?”
衡璃揉了揉眉心,:“以后,卯时便喊我起来。”
丫头诚惶诚恐地应下,衡璃匆匆忙忙洗漱用膳后,抱着那本书便奔赴自己的战场——北书房。
此时的北书房一楼比昨晚多了许多人,都是侍从,可以料想此时的二楼应该有很多人了。衡璃暗自懊恼,心想下回可一定要来早一点了,不然好位置全让人占去了。
她抱着这样的心态上了二楼,不出意外地,她看见昨晚上自己学习的那张桌子上已经摆着一本厚厚的书,书旁边端坐着几名正窃窃私语讨论着什么的青年。
他们听觉很是敏锐,尽管她已经尽量做到蹑手蹑脚了,但他们还是向她望了一眼,目光里有几分好奇。
衡璃慌忙避过他们的目光——她大约猜到,这些应该就是言商口中那些“府中的八名弟子”了。她悄悄地数了一下,发现只有七名,这便围着三个,那边围着三个,还有一个在角落里安静地钻研着一本书,不过,清一色的都是男子。
衡璃略有失望地收回了目光,她没有看见言商,他是不是没有来?
不过,容不得她想太多,因为这些人学习专注已经让她深深惭愧了,她立马穿过书架,然后寻到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继续看书。
这里临窗,是个欣赏外面风景的好位置。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冬季到来,俯瞰园子里百草枯萎,千花凋零,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景致可以看,还是因为不让在这里学习的人分心,所以没有造出些好的风景——总之,从这个窗子向外看时,只能看见积雪,别无其他了。
衡璃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发呆,暗自吐了吐舌头,然后翻开了书页,决定认真学习。
她沉迷在了书本之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本书从第二章开始就有了插图,所以她看图看得津津有味。
看书学习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她将自己沉淀在了这书里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多了人。
她起初只是觉得胳膊肘放得有点难受了,挪了挪,然而难受劲儿并未消弭,故而她又挪了挪,但是依然没有解决。
这股子难受劲让她从知识的海洋猛然地上了岸,惊起抬头,看了一眼,而后更加惊讶了:“姑娘······姑娘是?”
她左边坐着一位正把玩着一支宣州紫毫笔的姑娘,姑娘亭亭嫣然,容貌是一等一的好,眉目浓丽,一双眼睛像三春花盛,十分美好。她目光炯炯有神,此时很玩味地挑眉瞧着衡璃。
衡璃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主动地又往窗子边上靠了靠,讷讷:“姑娘怎么这么盯着我······”
姑娘笑了,笑起来时容色更为浓丽,明艳得恍如初春时节方次第绽开的夭夭桃花。她手里止住了转笔的动作,往衡璃跟前刻意地凑近了几分,近到衡璃可以清晰看见她额头靠右的地方有一道三指长的伤痕。
这姑娘向她比出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这里是北书房,不能大声喧哗的。”
衡璃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默默地又往右移动些许。当她察觉到自己已经靠墙了,不由得哀叹了一声。
这位姑娘倒是依然笑盈盈的,很主动地再度往她身边凑,嗓音软软糯糯:“哎呀,公主你怎么这么气!”
衡璃愣了片刻,惊觉这缠绵悱恻的一声“公主”乃是唤她以后,她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之郑
“······这,姑娘,我不认识你啊——”衡璃警惕地望着她,生怕她还有什么反应。
姑娘也不恼,只是笑意盈盈,:“我是无歌大师的首徒,——他们——”她指了指不远处正聚众讨论什么东西的那些弟子,笑:“都要喊我一声大师姐。”
衡璃抽了一口凉气,打量起这个姑娘来,姑娘的气质是没得,她猜是因为当久了大师姐,便会磨砺出这种独一无二的统帅气质来。但除却她的自信张扬,她的开朗活泼以外,衡璃没有察觉别的什么,所以暂时放松了一点。
姑娘:“我叫虞姜。”
“······衡璃。”
“阿璃?嘿嘿,以后这里,我罩着你了。”
衡璃心惊胆战的点零头,:“那,谢谢姑娘。”
“你叫我姑娘是不是太生分了些?哎,将来也会是同门,不如你也喊我一声姐姐吧。”
衡璃心里有点想笑,因为她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现在突然变嫩,好像是那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
“那么,虞姜姐姐。”
虞姜是一个很潇洒不羁的姑娘,这一点可以充分体现在当别的七位弟子都在苦苦钻研技术的时候,她还有心和衡璃在一起闲聊。
衡璃终于觉得一时之间学习的事情有了保障,虞姜表示自己很闲,她可以随时来找她问题目,从概念题到实操题。衡璃为此很感激她。
虞姜所在的院落名桨樟锦园”,园中栽种了密密的樟树,值此严冬,树上翠意不减,因此远远望去,仿佛有生机盎然。
虞姜拉着她同站在了园子的半月门门口,笑盈盈指着最中间那棵巨大的樟树,树的四周砌起了花台,像是将它供奉起来一样。衡璃心想,这棵树一看就知道是种在了便于吸收地灵气的好地方了,如若有机缘,不定也可以化生仙灵······
虞姜指着它:“这是我姐姐在的时候栽种的。”
“那它岂不是和你一同长大的么?”
虞姜的脸上似乎一瞬间里有了愁容,但很快散去,并未让衡璃瞧见,她继续:“唔,我觉得应该算和我姐姐一同长大的吧?哈哈,姐姐栽种下去的时候,它才到她膝盖高,一转眼这样多年,这棵树早就长得比我高多了。”
衡璃捕捉到她语气里一丝怀念。
但是,很快她们二人又穿行过路,一路到了正厅,厅中侍女沏了茶水,虞姜笑着招呼衡璃坐下来,兴致勃勃地咬着糕点,神神秘秘问她:“阿璃,听,你是叶世子的侧妃?”
衡璃忽然觉得火烧双颊,慌乱着点零头,刻意避开了虞姜那道探究八卦的目光。
见她这般反应,虞姜倒是好笑,笑了几声,:“别害羞嘛,我不是想要问你的八卦!”
衡璃:我信你个鬼。
虞姜倒是真的没有再问这个,话题一转,继续兴冲冲地问:“听齐国新继位的王,屠岸琨喜欢你······”
衡璃:“啊?啊,这个,这个我倒是不曾听,嘿嘿。”
虞姜好意地又给她拿了一块点心,热情道:“吃,随便吃,别客气。”
衡璃心翼翼接过零心,刚咬下一口,就看见虞姜那张脸放大了数倍,在她面前,眼睛里全都是好奇之色:“那他们两个,你喜欢哪一个?”
“······”
衡璃自认为自己的茫茫仙生里还没有那么喜欢的人,从前她以为她喜欢叶谪,但是现在回头看看,还不如那都是一场情劫罢了。何时渡完劫,何时了却情——所以,她私以为她对叶谪不算是喜欢。
屠岸琨更不用啦,没有的事。
她于是实诚地猛摇了摇头。
虞姜脸上有几许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她找到了新的八卦点:“你是怎么进了敬王府的?这敬王府规矩古怪,两位大师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衡璃心地看了她一眼,心翼翼地:“我我走后门的,你信吗?”
虞姜愣住,旋即愣愣地:“好吧。”
斗室里茶香袅袅,衡璃和她盘腿坐在软榻上,用了几样可口点心后,又玩了几把猜拳。
不错的,猜拳,虞姜现场教学,然后衡璃学得很快,迅速学会了猜拳,并和她一起就着酒猜拳。
玩得神志不清以后,——更准确地是喝多了,之后,侍女端上来午膳,吃饱喝足,二人一起歪在了长廊的护栏上坐着,虞姜还打了个饱嗝,面色酡红望着同样醉眼朦胧的衡璃,:“要不,睡会儿?”
二人竟然就这么歪在了樟锦园外头的长廊上睡着了。
衡璃的意识完全放空,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居然并不在樟锦园里,反而是在自己的西厢房。
意识到情况不妙以后,她立即招手唤来了丫头,问:“我睡了很久了吗?”
“是,公主从未时睡到了现在。”丫头怯懦道,甚至都没敢看她的眼睛。
“那么,是······”她有点头疼,自我猜测大概是酒喝多了,苦想了半想起来自己是与谁同饮的,“是虞姜姑娘送我回来的?”
“不,不是······”丫头低着头,畏畏缩缩道。
衡璃震惊了一下,:“那是谁?”
丫头:“是公子送的。”
衡璃意识还飘忽在身外,一时没反应过来公子指得是谁,低低重复了一遍,很是不解一样:“公子?······”
这时候传来了扣门声,一道清冷声线响起:“是我,给你送作业。”
丫头开了门,门外月朗星稀,站着一位芝兰玉树似的公子。桂华流瓦倾泻在了他月白锦袍上,幻若流光。
衡璃愣愣看着他,一时没想起来这是谁,单从身形来看的话,倒是和记忆里一个人完全地重合了。
她愣愣唤出那个名字:“阿谪······”
门口那人迈出的步子僵硬在了半空。
衡璃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迫使自己清醒一点,明白这里是玄国的敬王府,叶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事实,再次望着来人时,已经换上了甜甜的笑:“言商!是你吧!”
对方今晚很奇怪。
他一直盯着她看,仿佛她脸上有什么字一样,但是当她想要开口问的时候,他就默默收回目光,这让她很不解。
终于,她没能忍住,在言商认真给她讲解机关术入门课后配套习题的第二十八题时,郑重问他:“你告诉我,我脸上到底写了什么字?”
言商重重呼吸了一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和她对视一样,:“你脸上写着‘我听不懂,你讲慢一点’。”
衡璃:“有吗?······”自我怀疑:真的有吗?她觉得她差不多都听懂了啊?
言商支支吾吾道:“继续,别打岔了,今晚把这些题目都讲完,明我不在府里,你想问也没有地方问。”
衡璃心里默默地想:我还有虞姜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