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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竹此举自然让无歌是苦苦在深山里寻找一番却毫无所得了,无歌扎营两日后,决定要打道回府。
自然,虞竹是不会让他离开的。她于是趁着夜色,将他扎营的地方四周细心地用神秘阵法围住。
高手过招,旁人自然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总之这破阵的过程是异彩纷呈,令人瞠目结舌。
虞竹认为,这是自己有生之年布的最好的一次阵,因为这阵法的关键是蛊惑人心。人心最复杂,蛊惑人心的阵法也同样应了那句话:“攻心为上。”
蛊惑人心的阵法有那么多种,为什么这一种就要比其他的好?
就因为它会让人在感受绝望的同时感受到爱。虞竹乃是一个俗人,她逃脱不了这个俗世渴求的爱字,所以她耗尽全力就是为了让无歌可以另眼相看一下——哪怕一下也好。
夕阳之下,那红衣女子眼带笑意,魅惑成般,影子被拉得极长。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刻刀,仿佛还有一点点森然沾染在刀刃上。她挑起的眉眼都望着刚刚破阵而出的那个男子,声音在卷地的秋风里破碎一地:“无歌前辈,恕我无礼了!只是无歌前辈要的东西,都在晚辈这里,无歌前辈既然破了晚辈的阵,觉得晚辈资质怎么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风流桀骜,像一匹脱缰野马骤然奔驰于莽荒草原上似的。
她对着的乃是一名尚在心悸之中的男人。男子捂着胸口,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那一阵心绪起伏中挣脱出来,但他扫向女子的目光中却都是冷绝,他依然是大师风范,冷冷的,直起身后,向着女子的方向:“你的阵布得有许多遗漏处,罡地煞用得也是乱七八糟,平心而论,不怎么样。”
女子哑然片刻,面上表情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放荡不羁和潇洒桀骜,在风里爽朗笑罢,:“晚辈先多谢前辈还能如此客观评价,只是前辈,你不夸我,我就不把那些木头给你。”
无歌瞪着她一时没有出来话,女子笑吟吟地走近他,:“让晚辈猜一猜——前辈的腿,是不是受伤啦?”
她目光顺着他的身子一路向下,停留在了无歌的左腿上。他左腿上绑着白布,应该是草草从衣服上撕下来的,无歌目光暗了暗,语气低沉:“你是故意的?阵法中春生秋死的命门,你故意在唯一的生门处放置了一处机关暗器?”
女子笑起来,:“对啊,前辈,为了让你受伤,我可是绞尽脑汁。既要让你可以放松警惕,又要让你时时刻刻都紧绷着。只有你保持着和我一样的思路,才能顺利进入我设计的圈套中,我才能得逞呀,嘻嘻。”
女子一脸真无邪的样子,让无歌觉得这简直就是所谓“使的外表魔鬼的心”。他轻轻地叹气,:“好吧,的确是我大意了,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女子神秘兮兮地凑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我只想前辈可以收我为徒,好不好?”
无歌面上有一瞬间的怔住,语气疑惑,双眼蓦地看向他:“为何?你明明不必······我的本事也未必比你高明许多。”
女子依然笑得洒脱,:“无歌前辈,你答不答应是你的事情,我要拜谁为师是我的事情,我既然决定要拜你为师,那铁定是觉得可以从你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呀!”
夕阳西下,云霞染红半边空,女子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瓷瓶,又掏出来了干净纱布,拿在手里对着无歌摇了摇,笑得纯净:“那么,好了啊!徒儿这就给师父上药!对了师父,你要找的那些名贵木材,徒儿早就砍好了,绑起来堆在一块儿呢,就当做徒儿的拜师礼,好不好?”
虞竹在这一日当上了无歌的首徒。无歌他们敬王府一支,收徒一定要行拜师礼,祭拜祖师,所以她这几日别忙着要喊师父。
虞竹心领神会,于是开始直呼其名:“无歌”。
这一日他们俩得以出了山,山外已经是夜色深沉了。由于秋日星空疏朗清澈,上星子细细碎碎都映在眼眸中,虞竹便抬头看着上星星,突然略带欣喜地指着一处璀璨星河开了口:“无歌,你看!你看,那是不是北斗七星?”
无歌本走在前边,闻声也循着她所指的方向仰望浩瀚星空,望了半晌,:“那,似乎不是北斗七星吧?”
虞竹立即泄了气,有点失望地耷拉了脑袋,:“啊······又认错啦?哎。”
无歌便状若无意地问她:“又?以前也认错过么?”
虞竹点点头,踢踏着路上的碎石子儿,失望地:“是啊,不止一次了,我每次都认不出来上那些星星是什么星星。我爹爹我身为一个学习机关术的,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东西也不会——可是,机关术和星星有什么关系嘛!我,我就是不认识······”
无歌沉默了一会儿,仍然仰头望着空浩瀚星河,半晌后,:“没有关系,机关术确实不需要这些。”
罢,便和之前一样走了。
虞竹撇着嘴也跟了上去,她不明白明明他腿受伤了,怎么还能走这么快。
两人风餐露宿日夜兼程终于回到了王城,虞竹坚持要将他送回敬王府,在王府门口,虞竹把背上背着的一捆珍稀木材交给了王府的厮后,见无歌已经进去,又悄悄给了厮一只瓷瓶,叮嘱他:“这个药,每都要给无歌涂上哦!”
厮以为只是普通的跌打损伤药,没太在意,给无歌上药的时候,是只拣府中名贵珍贵的药膏给他上,将虞竹的那瓶子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一瓶药不见得就比王府里那些名贵的药好,扔了吧。
此瓷瓶便被丢在了不知名角落。
数日以后,虞竹再次上门,找无歌,是要商量拜师的事情。
她喜滋滋地来,却被告知了无歌出府的事情。
无歌不知道又是去了哪一国,是接了别饶一个人情,没有还,此去也是顺道还了这份子人情,给人家做一个守卫城池的机关罢了。
虞竹失望地离开以后,苦等了又是一个月,待得秋色已深,遍山红叶,层林尽染时,无歌匆匆归来,归来时还带了一个娇美丽的姑娘。
这个姑娘是晋国八公主姬闻扇,年方十四,是晋国国君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
这个姬闻扇无疑是来抢东西的——虞竹心想——她抢的就是自己的东西。
一下马车,那公主就巴巴地凑在了无歌跟前,甜甜地喊着:“无歌师父,无歌师父,父王托你照顾我,那我这段时间可就要经常麻烦你啦!你会不会嫌我烦啊?”
无歌低头微笑着,:“不会的。”
着,无歌进了府。他没有注意到躲在石狮子后面等他回来的虞竹。
以及,虞竹神色的黯然。
但是后面跟着的姬闻扇却发现了虞竹。
姬闻扇明明还很,可是骨子里就有身为一国公主的骄横,她趾高气昂地走到了在府门前苦等无歌归来的虞竹面前,趾高气昂地:“无歌师父都跟本宫了,你也想要拜他为师?哼,本宫知道你怀着什么龌龊的心思,本宫可不会让你得逞!”
虞竹压抑着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情绪,硬是挤出来一个不冷不热的笑:“那我等着看公主你的本事了。”
着,扬长而去。
姬闻扇愣在原地,咬牙切齿,对着虞竹翩然离去的背影,恨恨吐出几个字来:“你等着好了!”
姬闻扇的到来让这平日古井无波的敬王府突然热闹起来了。
比如,这活泼的公主常常拉着闷在书房里的无歌一起在院子里玩,踢毽子,跳绳,投壶,射箭,解谜。
但是她玩起来又全都不是无歌的对手,每次输了都瘪着嘴吵吵:“无歌师父你让让我呗!”
同时出现的还有虞竹。虞竹的性格使然,让她并不惧怕这个所谓的晋国明珠八公主姬闻扇,她只知道如果她不把无歌看紧一点,不定无歌就真的没了,从她手里没了。
她每每看见无歌和姬闻扇走得很近的时候,不管在干什么,都会跑上去插在他们俩中间,这一点让姬闻扇很恼火,恼火之下,她有个心腹便向她献言献策:“公主,咱们不是得到了玄国国君的准许,可以去玄国大昌行宫游玩么?届时,咱们邀请无歌公子同去,那虞竹不就进不来了?”
这个馊主意得到了公主的点头,姬闻扇便软磨硬泡终于让无歌答应去了大昌行宫暂住个十半月。
他们走的时候并未知会虞竹。所有人眼里,虞竹只不过是一个日日跑来纠缠他们公子的女人,只不过公子念在虞竹救过他的份上没有多什么话,但对虞竹向来没存什么敬意。
虞竹如往常般照例到了敬王府门口时,刚要进去,便给守卫拦住。守卫阴阳怪气:“虞竹姑娘,咱见过不通情理的,可没见过您这样不通情理的!您不知道公子他出去了吧?带着八公主一起的!虞竹姑娘,明眼人都知道公子铁定是对八公主有意思,八公主也是属意咱们公子的,您搁这儿横插一脚,算什么?”
虞竹淡淡抬眼,明丽动饶容颜上浮上一层阴霾。她淡淡开口:“是······无歌的意思?”
守卫也不管这个准话对虞竹是不是有很大影响,只敷衍着“是是是,都是公子的意思,您可明白了?”
虞竹怅然若失,愣怔点头,:“好,以后,我不会来了。”
她没有再来,便真的没有再来。
这一段时间公主的确与无歌在大昌行宫过了一段快活日子,当然快活的是公主,无歌本是淡然之人,向来将世事都看得很淡,只不过是陪同她玩耍,还掉晋国国君的人情罢了。
晋国国君如果告诉他实情,他绝对不愿意前去晋国的——所以他是请他设计城防机关,实则却是把女儿塞给自己。
暮秋时分,冷意浸透了夜寒。行宫中种植的红似鲜血的枫树正是一片好景,枫树林外造了几处亭子,这晚上空疏朗,星河璀璨,无歌坐在亭子里赏景。
这景赏得正好,月前受的腿伤却毫无征兆地裂开了。这本来是不打紧的一个伤,但是请的大夫个个都束手无策,,无歌公子怕不是中了毒。
中毒的情况也很独特,除了腿上血流不止,就是心绪大起大落。
八公主急得团团转,姑娘未经世事哪里见过这种情形,在无歌身边不断地哭着,她底下的侍从也都乱了手脚。
行宫中忽然这么乱,谁也没有想到。
虞竹的到来似乎是理所应当的,完美符合话本子里女主角出现救治男主角的套路。她正是带着那一味解药而来。
床榻上躺着的无歌已经昏过去了,腿上血汩汩冒出,锦被上流了一大片殷红。虞竹径直穿过众人,一巴掌将还伏在床边哭泣的姬闻扇拍开,冷声道:“滚。”
而后,她轻轻地坐在了床沿上,拿出白瓷瓶,倒出来点点粉末,轻敷在他腿上的伤处。
姬闻扇呆呆看着她做这一切,而后,却在她处理好一切站起来的时候,恶狠狠地对着手下侍从招手,:“拿下她!这个女子害人!她害了无歌师父!”
姬闻扇救饶本事不大,无赖的本事不,她一声令下,侍从们果真将虞竹团团围住。虞竹冷笑,:“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也能拿下我?”
她是机关暗器大家,她自然有许多精妙的暗器傍身。那一霎,细密针雨滔滔不绝,从她身上射出来,密密麻麻将她自己保护得密不透风。她随即离开,不带一分留恋。
可她迈出行宫大门的时候,姬闻扇追了出来,朝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你永远得不到无歌师父的!永远别想!”
丫头的嫉妒,呵。——她只是这样想,未将姬闻扇放在心上,却不知道,她走以后,姬闻扇的表情愈发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