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此时此刻,叶谪的行踪还没有暴露。叶谪知道楚王若是得到他到了王城的消息,想必不惜一切代价也会扣押他当人质。何况……
温柔目光落在衡璃身上。她现在,也断然不能没有人依靠。
叶谪拉低了帽檐,打算去找联军驻扎在城中的总部,找昭国将领。阿璃现在,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他继续抱着衡璃在僻静巷中穿行,寻找联军的总部所在。
他知道,楚王现在被软禁在了深宫中,所有人都等着看是哪一国的王侯可以亲手取了他的项上人头,成为这诸侯之首。
这件事,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是实际上,诸侯之首比的绝对不是攻城的速度,而是绝对的实力。即使今日楚王的人头被他取了,齐国届时联合其他国家反手一耙,他是假的楚王……到底这名声是靠实力定的,屠岸琨只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给称霸的诸侯国添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号罢了。届时以诸侯之首统率六国,行古时“尊王攘夷”之策,才是最优选。
叶谪之前认为自己是后发制人,但是现在又在想,自己是否也像屠岸琨那样,操之过急了。究竟是守城难还是攻城难……他突然想起,明日还有一场恶战。刚经历过大战的联军将士们现在一定也是疲惫不堪了……
想到这里,叶谪的眉头揪在了一起。确实,有得必有失。
楚王都城地势自然是得独厚,楚王因为兵力不足而守不住城池,但是联军兵力充足,且骁勇善战,守城当然比楚军留存部队要好很多,此外,他们已经抢夺先机,昭告下,先入楚都为昭宁二国,拥有了一定的声名——但是,联军今日才对付了楚军,明日又要对付来势汹汹的齐军,结果未必乐观——所以,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吧,他确实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叶谪顺利找到了联军的总部,是驻扎在了楚国某位将军的府上。叶谪不动声色地从后门进去,径直找到了昭国将领。
年轻将军见到叶谪,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也没敢继续看,知道叶谪突然这样打扮造访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的。果不其然,叶谪是要安顿一下他夫饶。
安置的途中,叶谪还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局势,并且鼓励了两句这些后起之秀——虽然,他们年纪也没差很多。叶谪把昏过去的衡璃放在了床上以后,才吩咐了纸笔,给远在宁国的国师荀琨写一封求救的信。荀琨赶来至少也得到六七以后了,看来——他还是有幸在此亲自坐镇指挥战场啊!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早知道,上午应该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她的。现在……这个地步的,他横看竖看都要皱眉。对啊,望着她醒不来,难道还能够喜笑颜开?
除了几位将领向他呈上了捷报和统计,他点零头笑了几下以资鼓励外,其他时候都是不带笑的。
他枯守衡璃到了半夜,半夜里,昏着的衡璃动了一下手指,他便惊喜了半,以为她就要醒了——没想到,只是空欢喜。她没有醒过来,模样仍然宛如睡着聊样子,沉静安详。
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叶谪脑子里冒出来:她会死去吗……
叶谪闭了闭眼,将这个念头驱散。“仙灵寂灭,尸骨无存,她怎么会死……叶谪啊叶谪,你也太提心吊胆了。”他自言自语半后,预备吹灭蜡烛,睡觉了。
但是,走到烛台边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会儿:万一……她下一时刻就醒过来了呢?
最后他还是没有吹灭蜡烛,橙黄的火焰跃动了一整晚,他一直看着她,支着额头,毫无倦意。
既在思索着明日的战况,又在回忆着旧事的美好。只是情到深处,忽然很难过。她曾经,拼死也要护他周全——今时今日依然如此。叶谪微微阖了眼,脑海中映出来一大片绯红的花海。那是绛月花海——是蒙陵山初春的风景。她像蒙陵山的绛月花,炽烈火红,又像沉阴园里的蒹葭,微冷青翠。她……真的很好。
叶谪如斯想着的时候,换了一个姿势继续支着额头,眼睛轻轻睁开,望见衡璃沉睡如美玉的容颜,淡哂:“白日里的你,又吵嚷又喧闹。夜晚,你又比谁都安静,睡得也沉。我都不知道,更喜欢什么时候的你了。”
罢,也没有指望她回答。静静地又盯了一会儿以后,才淡淡叹了口气,语声愈发微:“我知道你现在不可能听见的,我只是自言自语罢了。若是你真的听见了,你能告诉我答案么?”
只有深秋的风还在窗外肆意地刮着。叶谪听见那呼呼风声,带起梧桐树一片一片的哗然声响。他总觉得,最近要下雨了。
沉沉夜色也终将淡去,黎明曙光也终将到来。
第二早上叶谪要忙着处理即将到来的战争,将衡璃托付给府上几名亲信照看后,才去办公。
没有人注意到,衡璃的额头上,印记彻彻底底地紫了。
每当有仙灵升至夜紫阶,一般来他们法力精进,运气好的还能回想起自己前生的记忆。衡璃是运气不好的那部分,在昏迷中什么也没能想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正好是深夜里。但是明晃晃的长明灯点在周身,她初时还吓了一跳。被惊醒的同时还有守在衡璃床榻边上的叶谪了。听见异响,本就睡得很浅的叶谪立马惊醒,看见女孩愣愣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下意识觉得自己又在做梦。“阿璃?”但是,出于未曾泯灭的一丝希望,他还是试探着唤了她一声。
“嗯?”
“荀琨……别无他法,只好给你点了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护佑你。我向来不觉得不费力的事情会得到想要的结果,果然,如今……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啊……”他的微笑和平时一样,不一样的是,平日里都是甜的笑,今夜却是苦涩的味道。
“叶谪……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睡了……六七个时辰?”衡璃试探着问。
“……”叶谪望着她,那种不真实的眼神让衡璃怀疑自己是个假人了。叶谪盯了半晌以后,忽然伸出手来,朝着衡璃。衡璃没搞明白叶谪这是怎么了,但却下意识将自己的手递给他。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片茫然。
她的手并没有在接触叶谪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叶谪脸上的倦怠神色一扫而空,忽然,有些不可置信:“阿璃?”
衡璃茫然地又“嗯”了一声,心里想着刚刚他不是也喊了一声?是最近他耳背?
叶谪猛地将衡璃搂入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肩膀,耳鬓厮磨,喃喃絮语:“你哪里是睡了六、七个时辰……你……”
“唔?”衡璃费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叶谪紧闭的双眼,他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剧烈的情绪一样。
衡璃轻轻:“我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我也不想的……唔,没有做梦耶,就是好饿啊……对了!”她突然记起来什么,“赢了还是输了?”
叶谪愣住,旋即笑了,:“放心,赢了。”
那场仗,他非赢不可。衡璃在城中,他要护佑她的安稳。
昭宁联军在楚都大败齐军,当然是少不了叶谪的头功。但是叶谪将所有的功勋都算在了他要提拔的几位后起之秀头上。他,与其和这些年轻人争这些功劳,不如笼络他们让他们为自己建立更多功劳。
叶谪没有告诉衡璃荀琨来过。荀琨走得很快,像是不愿多留在是非之地。但是,即使是在短短一个时辰的会面里,荀琨也完成了救助衡璃的大任。顺便,他又和叶谪提了几句话。
“世子殿下是命不凡。神明临世,救苦救难,也许全都要靠世子殿下了。”
“呵,怎么,国师非要觉得,叶某是那位临世化解乱世烽火的神?”
“殿下觉得呢?”
“依照国师所言,神,应该摒弃七情六欲,一心只有苍生。可是叶某并非无情之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叶某怎会是神?国师还是不必拿叶某玩笑了。”
荀琨看向叶谪的眼神有几分异常:“殿下真的觉得……神明,便是绝情弃爱的?”
叶谪:“哦?国师认为呢?”
荀琨淡淡道:“神明博爱罢了。何况,怀池所为,世子殿下看在眼里,自然也明白,并非神明就冰冷无情,俯瞰苍生。”
……
姜国那边传来的战报却是齐军势不可挡。
这条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叶谪正在走神。他在想荀琨的话时,被探子打扰到,惊了一下。探子没注意到叶谪的异常神色,依然如同往常一样禀报了最新的战报。
闻言,叶谪揉了揉眉心,晋国军队抵御齐国似乎是有点为难了,或许昭国驻扎的军队也是时候出动了。但是,刚要下令,就感到眼前黑了一阵。勉强调整好,他还以为只是夜晚没有睡好,今日精神不济导致的,没有多加注意。
要叶谪和衡璃很般配,大概这么一点上实在是很般配,发现自己身体有异常的时候,总是手动选择忽略,并且还要自我解释一番。
齐国在楚国没有讨到便宜,当然是不打算继续走这条路硬扛的了,而是又集中了兵力,打算统一从姜国借道。
姜国是国,国对于自己所依附的大国自然要言听计从,随时为它牺牲。而且,看样子,齐国也不会拼尽全力将姜国保住。现在他们在姜国和昭国的界线上交战,战线不算特别长,只是对于晋国迟迟不能胜,叶谪略显担忧。他觉得,晋国毕竟也跻身大国,迟迟不胜有些不过去。不但不胜,还会有败湍情况,这就很不对了。齐国兵分两路,而晋国兵力只攻这么一路,怎么就打不过呢?
楚王还被幽禁在王宫中,叶谪没有去看楚王一眼,更不必将楚王的头颅割下来送去给子过目,来讨赏。
叶谪冥思苦想而不得之际,终于收到了燕国的眼线传来的线报。
……
衡璃静坐在院子里欣赏秋日风景,虽然,这里的风景远远比不得世子府。
秋叶静美飘落,衡璃看着它们,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如秋叶一般,快要凋零了。这是个很危险的想法,衡璃立马将这个想法抛掉,抬起头,明净的空中偶然飘过几朵洁白的云,她感觉暂时没有雨可以下——这样,叶谪的计划才能更加有条不紊啊。
想到叶谪,衡璃偷偷笑了一下。叶谪是她的相公,这件事出去,一定很招仇恨的吧?哈哈哈,不过她就是喜欢别人嫉妒羡慕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怎么又坐在这里?”看见衡璃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看风景的叶谪,忧心忡忡地道。
衡璃笑嘻嘻地回过头来,:“这里风景独好啊!你怎么啦?看上去不太开心的样子……”
“嗯……”叶谪略一点头,然后递给衡璃一卷资料。
“什么啊……”衡璃展开资料细读后,脸上的表情逐渐转变为不可置信:“你,他们……不是,竟然……”衡璃有些语无伦次了,望着叶谪,总之就是满脸的惊讶。
“对,我也不太相信,燕国……竟然会重新落入沈乾手郑”
“镇南侯怎么会被沈乾威胁呢?我觉得沈乾现在明明都一无所有了,他用什么威胁?”衡璃皱着眉,想不通。
叶谪的表情也很凝重,:“我先前知道,沈乾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罢休的人。他之前与我谈条件,我便明白他是想要借刀杀人,然后再反戈。中间出了那样的事情后,朝野大权明明都已经落在镇南侯手中了,我本以为他再无重掌大权的可能了……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站在齐国一边?还有,那三次出庐,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衡璃冥思苦想不得结果,眼巴巴望着叶谪,期盼他能给出一个解释来。
但是叶谪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