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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没睡觉,静静地躺在床上。兰亭倒是睡得香,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奇怪的是,她刚刚还担心地要命,怎么就睡得这么踏实呢?我感觉到了她对我的信任,那些话的用意更多的是提醒罢了。
我一直琢磨着为什么会这样把她“请”去,难道是鬼子已经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吗?从那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杀手去川岛芳子家就能断定,鬼子已经是开始怀疑韵书了。只是碍于川岛芳子不敢明着闯进她家。而是派了两个杀手行事。但是这件事还是明摆着的啊!我开始觉得,鬼子内部的复杂程度也是我难以想象的。不知道把她“请”去的目的是保护她还是加害她。想到这里,我坐了起来,开始抽烟。
外边的鸡叫了三遍了,东边的天空也越来越高。我抽完烟,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有人给我盖被子。这个举动让我无比的平静,我就睡着了。
刚刚醒过来,我就有了一个决定,我要去打听下川岛芳子的下落。而最知情的人就是尤美惠子。她是卫生员,自然护理川岛芳子的任务会落在她的身上。即便不是她,也会是她的姐妹。这个女人的样子在我回来后第一次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个子不高,很丰满,丹凤眼,小嘴儿翘着,做爱的时候喜欢大喊大叫的小女人。……
出了门,街上卖报纸的孩子们跑来跑去,在喊着“轰动、轰动、大轰动”。我招手,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他递给我了一卷报纸。我付了钱后,小男孩对我说:“傅爷,这饺子有馅儿。”
小男孩说完又喊着跑走了。我打开一看,里边果然裹着另一种报纸,从劣质的纸质可以看得出。《抗战报》,三个醒目的大字呈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禁不住抬起头左右看看。然后走进路边的小树林读了起来。一排醒目的标题吸引了我:孙立人临危受命,新三十八师不负众望,远征缅甸,取得了仁安羌大捷。
民国31年2月,中华民国组远征军,下辖第五军、第六军和第六十六军。4月,孙立人率新三十八师于进驻缅甸曼德勒,兼任卫戍司令,参加曼德勒会战。4月14日,西线英帝国缅甸军步兵第一师及装甲第七旅被日军包围于仁安羌,粮尽弹缺,水源断绝,陷于绝境。孙将军奉罗卓英之命,派113团星夜驰援。刘放吾团长16日下午四时率部赶到巧克伯当。英缅甸军司令斯利姆将军17日亲往会晤,命令该团乘汽车至平墙河地区会同安提司准将之战车,攻击并消灭平墙河北岸约两英哩公路两侧之敌。18日凌晨113团会同安提司准将之战车向日军发起猛烈攻击,至午即攻克日军阵地,歼敌一个大队,解除了七千英军之围,并救出被日军俘虏的美国传教士、各国新闻记者及妇女五百余人。仁安羌大捷是中国远征军入缅后第一个胜仗,孙立人以不满一千的兵力,击退数倍于己的敌人,救出近十倍于己的友军。
(后来,民国的领袖蒋中正颁发四等云麾勋章表彰孙立人的战绩。美国罗斯福总统总统亦授予他丰功勋章,英王乔治六世则授予他英帝国司令勋章。)
我一挥紧紧攥着的拳头说:“太好了。”
把报纸塞进了口袋里,然后走出来,伸手招了一辆黄包车,朝着东兴楼的方向走去。我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一个人——小村。这个日本人很有意思,是个十足的“混蛋”。这么说他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根本就不关心什么政治和国家的利益,他就像女人一样只在乎自己的感觉。这也许就是他没有被日本军方看中的原因,成了日本浪人的根本。
我走进东兴楼的时候发现日本人们正在开会,一个穿着武士服的中年人在喊着:“这是我们的耻辱,孙立人,我们都要记住这个名字。”
他们看到我以后也就不说话了,开始坐下喝酒。我呵呵一笑说:“你们日本军队胜仗打得不少了,也该我们民国胜利了。风水轮流转嘛!”
小村在一个角落里站了起来,我朝他走了过去。这里边有很多日本人都在大富豪和我交过手,看到我来了开始窃窃私语。他们和我的目光对视的时候都会点下头,这表示尊重。他们只会尊重对手,不会仇恨。这点日本武士道的精神还是值得我学习的。和军队比起来,这些日本的浪人倒是不怎么令我讨厌。
我坐到了小村的对面,他的面前摆着一个小茶杯,一壶茶。东兴楼的伙计见我来了,马上又送来一个茶杯,“傅爷,请喝茶!”
我点点头,然后对小村说:“我找你有事。”
“我知道。你肯定有事。”
“昨晚芳子被你们的军部带走了,……”
小村伸手阻止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里是喝酒喝喊口号的地方。今晚我们去三友茶馆。”
我点点头,然后起身喊了一句:“日本人打败喽!”一边喊着就离开了东兴楼。
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中午我回去吃饭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刚进院子,兰亭便关了大门,老洪蹲在门口左看右看的,我一下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兰亭小声说:“大哥来了。”
傅作义将军的代号就是大哥,我一听头发都竖了起来。问:“他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进屋说话。”
我见到傅作义将军的时候,他用后背对着我站在窗户前抽烟。我在门口敬了个军礼,小声说:“大哥!”
傅将军转过身,对我说:“开门见山,仁安羌大捷的消息是不是已经传到了天津?”
我说:“是,这对国军对国民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傅将军用手挠挠头皮,又说:“仁安羌战后,英国方面决定弃守缅甸,撤往印度,新三十八师奉命掩护盟军撤退。现在,英军撤过曼德勒后继续向西逃往印度。由于英军的溃退,导致了中国远征军陷入日军包围。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军副司令官,也就是你的偶像杜聿明因对英国人的欺骗和不忠感到不满,拒绝了时任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要他撤往印度的指示,而执行了蒋介石令他经野人山热带丛林北上撤回云南的命令。”
我静静地听着,心情有些沉重。
他摇摇头说:“孙立人则认为野人山属瘴疠之区,纵横千里,难以穿越,孙立人觉得应该撤退到印度,你觉得?。”
我说:“不了解情况,没有发言权。”
他说:“你马上带一个纵队,在十天内穿越野人山和孙立人部汇合,了解下情况吧。”
我说:“可是我怎么能在十天内到达野人山到达缅甸的仁安羌呢?”
他说:“我把你的人空投到云南,你们从那里处境就没问题了。现在是孙立人求救,我想我应该帮这位好友。”
我敬了个军礼说:“保证完成任务。特务营就是干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