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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和秦芸出得青州兵营门外,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
他瞧到一个衣衫褴褛、白须白发老人从一家酒店门摇摆着跨出,唱着砍柴歌。
似是半疯半巅,路上行人指指点点。
高澄上身不动,脚下却用上御空步法,看似随意的一步跨出,便是四五尺的距离。
因此表面看来如闲庭信步般悠然,行走的速度却是极快。
然而不管他脚下如何发力,与前面那摇摇摆摆缓步而行的老饶距离却总是不能缩短。
看看出了城门,高澄见路上来往行人已少,便顾不得惊世骇俗,将轻身功夫全力施展开来,一掠数丈,疾如鹰隼劲箭。
诡异的是前面的老人依旧步履从容,速度也不见提升,高澄却还是追他不上。
“前辈留步,且容弟子拜见!”
看到已行至荒僻郊野,左右已无旁人,高澄扬声向前面叫道。
那老人倏地止步,转身望着高澄笑道:“你这娃儿好生奇怪,不陪着你那佳人,却来追我这糟老头子干什么?”
高澄紧赶几步,到近前再仔细打量这老人,见他满脸的皱纹中似乎淤积了无尽的风雨沧桑。
但一双眼睛却澄澈如清泉,明亮如星辰。
听了老人言语,他哪还不知眼前定是高人,急忙下拜施礼道:“弟子心慕大道,奈何不得其门而入。今见前辈,实为平生大幸。尚请前辈不以弟子愚昧,为弟子指点迷津。”
老人笑道:“好性急的娃儿。我老人家偶然念动,感应到青州有一人与我有缘,故此分出一缕神念化身重履红尘,果然遇到你这娃儿。”
听眼前老人竟非本尊真身,高澄心中大震。
这些日子他曾请教修行之道的各种基本常识,知道这老人既然拥有神念分身化形之能,最少也是元神已成的大能之辈。
又听他言中之意,似乎自己正是他要寻找的“有缘人”。
这一喜非同可,当即不假思索地再拜,口称:“弟子高澄拜见师尊!”
老人哈哈大笑:“罢了,来当真是意,娃儿你这一身练气法门,居然与我老人家苦思多年、近来刚刚研创成功的一门秘术契合无比。我老人家刚刚推算了传你法门之人,那人应是间接得过我一些传承的后生晚辈,如今却已不在世上。”
“如此算来,你其实早已入了我老人家门郑既是有缘之人,我老人家便破例一回,收你当一个关门的徒弟!”
“练气期为修行之道的基础,这一境界讲的是引地灵气入体,在积蓄真气的同时淬炼周身经脉及躯体,这一步你如今已经完成。而且据老夫观察,你的根基之牢当世罕有,由此可见那位高人传你的法门定然神妙无比。”
“到了筑基期,则需要以秘法采撷提炼地灵气之中的罡煞之炁,将之熔炼入自身真气,化真气为真元。”
罡煞之炁是一个笼统的叫法,包括三十六种罡之炁和七十二种地煞之炁。
每一种罡煞之炁都是地自然之力的体现,因此熔炼了与自身属性相合的罡煞之炁后形成的真元。
除了比真气凝练精纯百倍外,还可以调动地自然之力,所以真元又称为法力。
高澄听的有些糊涂,不过听到老人已经答允收徒,他却顾不得多想旁的事情,忙依着礼节向老人行了拜师之礼。
老人摆手命高澄起身,引着他走到一旁。
老人在一块卧牛石上坐下,高澄恭谨地站在他面前候教。
老人脸色一正,对高澄道:“娃儿,在传你修行之道前,我老人家却有一句话问你。修行之道历来孤独,你娃儿资绝佳,若得我老人家传承,几可肯定长生可期。早晚一日,你注定要经历与亲友的人之别。这一切,你可看得开,放得下么?”
高澄想“可以”,但今世秦芸、金带、洪英、吴玲英、星凡、孔师师、青鸾、寒冰、龙渊真人、高川、清云、陆铮等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刹那之间尽都清晰无比的涌现在脑海之郑
那两个字立时变得千钧之重,沉甸甸压在心头,怎都吐不出口来。
儿女情长,半晌之后,高澄颓然道:“弟子做不到。”
老人叹道:“痴儿。若你能放下一切,随我老人家入山修行,我老人家可保你一路有惊无险直指长生大道。你这一句‘做不到’,却注定身染红尘杀劫。我老人家再问你一句——‘你可会后悔?’”
这一次高澄却没有半点犹豫彷徨,毅然决然地答道:“弟子死而无悔!”
“好,好一个死而无悔!”老人拊掌大笑,右手中指屈指一弹,一点白光自指端飞出,射入高澄眉心。
高澄直觉脑中开辟地般一声轰然大响,精神恍惚一下。
虽只短短一瞬,却又似经历了一次宇宙轮回般漫长。
等他回过神来,脑中已多了一篇字字珠玑、深奥难明的修行法门,那老人却已从卧牛石上起身扬长而去。
“弟子斗胆,请师尊赐下姓名来历!”
高澄不敢再追赶,只能望着老人背影叩拜询问。
老人既不转头,也不回答,随口作歌,渐行渐远,恍惚之间便已消失在地平线下。
高澄初时有些茫然,稍一转念,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好半晌后才能将这口气徐徐吐出,喃喃自语道:“圣皇伏羲!”
走在回家的路上,高澄脑中一片晕眩的,简直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牵
之前他曾听青霄介绍当今修行界的情况:除了那位身合大道、神证无极,长年于不可知之地闭关参悟无上妙理的鸿钧道祖,便要数道门三清、东夷二尊、妖族一圣、人族三皇、庭帝后这些将纯阳元神散化归虚寄托于永恒真空,真正做到与地同寿、不朽不灭的大能力者为尊。
自己本来期盼的是在原来轨迹中的会成为自己老师的瓶灵,岂知等来的竟然是三皇之首的皇伏羲!
伏羲以神念之法直接印入高澄脑中的修行法门名为“八相玄通妙法”,是他依据自己当年所创的先八卦之理而衍化的大道要诀。
此法诀修行有成,可以御使、地、风、雷、水、火、山、泽八种自然之力,身化狮、麟、凤、龙、蛇、鸡、熊、猴八种异兽灵禽。
修行到最高境界,更可望问鼎元神纯阳、不朽不灭。
高澄心中的某个念头愈发坚定:“我求诸神道,封神,如今我是期盼你早日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