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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府,军营。
秦芸亲自上前动手,帮高澄将那一全套的盔铠甲胄披挂整齐。
等高澄穿好铠甲,厅内所有的人齐齐地喝了一声彩。
这套铠甲穿在他的身上,长短肥瘦不差分毫,竟似专为他量身定造一般。
高澄穿上这身甲胄,俨然便是一个雄姿英发、俊朗不凡的少年将军。
他刚要进屋,便听到后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转头看时,见是新收的徒弟闻龙和闻虎笑呵呵地扛着自己的兵器回来。
闻龙和闻虎生神力,是闻雪的一对双胞胎弟弟,被她引荐入剑仙门。
高澄为这两个徒弟订做的兵器是两根“青铜蟠龙柱”。
每一根蟠龙柱都是二丈五尺长短,成年男子双手虎口对掐粗细,材质以青铜为主。
又添加了一些其他的珍稀金属以增加其硬度,称一称份量,整整一千五百斤。
东伯候在候府中召集军事会议,介绍黑虎山匪势猖獗,不断劫掠青州多地县城,人马已达三千余,对商军已构成重大威胁。
高澄当场请令,他愿自明日带五百兵马,五日内荡平此股匪寇。
东伯候大惊,见他态度坚决,只好答应。
第二日,高澄果然率兵和春阳阁杀手团径直赶往黑虎山。
东伯候在青州城头望着五百人马远去的烟尘,跌足长叹道:“此战危矣!”
兵至黑虎山下,高澄竟不扎营,直接在山脚下的一片空地列阵,自己全身披挂,骑乘火麒麟伫立郑
身边是马兆将军、陆铮、龙戬、寒冰和闻龙、闻虎。
他抬头望一望险峻的山势以及建在高山之上、易守难攻的山寨,下令道:“前去叫阵,要山上的匪寇速速下来受死!”
马兆当即点了几名军士到山下叫阵。
黑虎山在石船县各处安排有多处眼线,早已得知商军派军来侥消息,甚至已差不多摸清官军的底细。
正因如此,山上的三位寨主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们谁都不会认为一位年轻将军带着区区五百人马,能将拥有三千之众和地势之险的黑虎山如何。
听到巡山的哨兵来报官军在山下列阵讨战,三寨主王霸对两位义兄道:“两位哥哥,那不知死的娃娃果然来了,待弟下山去打发了他!”
“慢着,”二寨主邓禹将他喝住,嘱咐道,“三弟一定记得咱们早先商量好的方略,此次交战给官军些颜色,让他们知道我山寨的厉害之后将他们赶走便是,千万不可大肆杀戮。遭遇挫之后,那些当官的自然会想方设法地遮掩过失。若是损失太大弄得无法收拾,恐怕会引来朝廷的大军征讨,那时则山寨危矣!”
“弟理会得!”王霸答应一声,快步出聚义厅,点齐五百喽兵,开启寨门从山道上呼啸而下,在山脚下列阵与官军对峙。
“黑虎山头领王霸在此!对面官军哪个上前受死?”王霸骑铁青马冲到阵前,仗一搞钢蛇矛厉声高喝。
望了一眼对面阵中叫嚣不已的王霸,龙戬在马上向高澄抱拳道:“盟主将军,龙戬请令出阵,斩杀此獠!”
高澄含笑点头,又叮嘱道:“龙兄弟多加心。”
龙戬答应一声,拍马舞刀来战王霸。
两人通名后并不多,刀矛并举狠狠厮杀在一处。
两匹战马在战场上盘桓冲刺,转眼已是三十余个回合。
高澄在后面的看得分明,要武道技艺两人相差不大。
但龙戬久历战阵,经验之老道、应变之自如却胜过多年困守石船县的王霸不止一筹。
果然,两人堪堪战到五十合上,龙戬胯下战马似乎偶然失蹄般一个踉跄,累得马背上的龙戬也晃了一晃而至出手略缓。
正因久战不下而心中焦灼的王霸大喜过望,挺蛇矛恶狠狠分心便刺。
眼看矛尖便要触及龙戬胸甲,却见他在马上椅的身躯忽地稳稳坐定,扭腰侧身向旁边一让。
蛇矛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在他胸甲上蹭出一溜火星。
而王霸则因出招过猛,蛇矛落空后带得身躯向前一倾。
“糟糕!”
王霸刚刚升起这个念头,龙戬手中大刀的刀光一闪,王霸的人头便飞上半空。
匪首已诛,他带下山来的五百匪众心胆俱裂,一声呐喊便往山上溃逃。
高澄心中自有主意,也未下令乘势追击。
山上的大寨主岑彭和二寨主邓禹听逃回的手下哭诉王霸丧命之事,惊怒交集之下只留了五百人守寨。
而后一起率领余下的二千五百人大举下山,誓要为拜弟报仇。
到了阵前,邓禹首先出战,手提开山大斧向着对面大骂,只要杀了王霸之人上阵交手。
闻龙见匪寇再来,腾地跳到高澄马前,大声道:“师尊,这一阵便交给徒弟罢!”
高澄笑道:“闻龙你要出阵不是不可以,不过初次临敌,一定要多加心。”
闻龙答应后将一千五百斤重青铜蟠龙柱扛在肩头,大踏步向邓禹走去。
邓禹看到闻龙怪物般的身量和巨大得离谱的兵器,心中一个哆嗦,满腔怒火登时消散大半。
他刚要开口喝问来将姓名,却不防闻龙一来不懂战场的规矩,而是实在是个急性子,看看距离已够,闷声不响地举起铜柱便向邓禹头顶砸下。
此刻闻龙暴起发难,来得迅雷不及掩耳,邓禹根本来不及拨马躲闪,只有咬着牙根使出全身力气横斧向上招架。
“噗”地一声闷响,可怜邓禹如何禁得起闻龙神力和青铜蟠龙柱的份量。
一击之下,铜柱未作丝毫停滞,将其连人带马砸成一团模糊的肉泥血酱。
“二弟!”后面观战的岑彭一声怒吼,拍马舞刀直取闻龙。
“左右不过是一棍子的买卖,干脆连你一起捎上便是!”
闻龙狞笑一声,铜柱在空中一抡便要向岑彭砸去。
岑彭目中现出浓烈杀机,不待闻龙的铜柱落下,蓦地将嘴一张。
一蓬炽热无比的火焰从口中喷出,呼地将闻龙巨大的身躯吞没。
“不好!”高澄脸色大变,双腿一夹,火麒麟奇快如电地越阵而出,霎时已到阵前。
他左手向空中一招,一条碧光莹莹的水龙凭空出现,从浑身烈焰腾腾、被烧得哇哇大叫的闻龙头顶浇了下去。
“嗤”的一声轻响,水到火熄,现出衣衫化灰、毛发焦糊的闻龙。
“狗贼敢弄妖法害人,看爷爷不一棍锤扁了你!”
吃了大亏的闻龙不顾全身近乎光裸,不甘心地举铜柱要再次上前,
“闻龙退下,先去换身衣服!”高澄看他此刻实在有些不成样子,双眉微微一皱将他喝退。
随即转头对脸色阴晴不定的岑彭冷笑道,“我凭你们这几千乌合之众竟有胆量公然占山为王,原来依仗的是你这一手吞焰吐火的异术!”
见到高澄招水灭火的手段,岑彭的一颗心登时沉到谷底。
他早年偶然间得到一篇“御火术”秘诀,狂喜之下依法修习,却因自身禀赋问题而毫无进展。
直至来到黑虎山后另有机缘,才勉强将此术练成。
自此无论怎样的强敌,在他喷出的一口烈焰之下,也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岂知在高澄面前,他平生最大的倚仗竟是随手便破。
不过身在战场,害怕也是无用,只有奋力一搏以求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