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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连眼神的交集都有讲究,莫莫和凌霄身心俱疲,唯有凌江楚和仙儿安之若素,两个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不在乎他人的想法。莫莫和凌霄就比较可怜一些,又要照顾凌江楚,又要安抚仙儿,又要彼此挂心,好像这一路凭空多生了两个身子似的,终于见到凌府大门的时候,竟然不约而同的齐声念了句,阿迷陀佛,说完相视一笑,却又马上反应过来什么,偷眼看了看仙儿,见仙儿又在瞪着莫莫,唯有苦笑。
凌夫人,凌老爷都守在门口,望眼欲穿,好容易把两辆马车盼到,都是一愣,再看到被凌霄搀扶下来的仙儿,齐齐吓了一跳,但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把那惊吓忍了下来,再往后看,就实在是忍不住了,先都是一愣,然后凌夫人就老泪纵横的握住了凌江楚的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凌江楚像个看热闹的似的,东张西望,脸上还笑嘻嘻的,凌老爷并夫人还都以为他疯了,他却把两个都认了出来,只是好像并没有这种骨肉亲情,看两个人还不如看两个馒头亲切。
先把凌江楚撂到一边,凌夫人一手拉了凌霄,一手拉了莫莫,哽咽不能出声,还是凌老爷表现的平静一些,只是拍了拍凌霄的肩膀,就又泪眼婆娑的看自己这个大表哥。
凌府乱成一团,先是没有想到凌江楚竟然会跟来,又没有想到竟然还被他们带回来个妖精。一时间忙着安顿众人,又有好奇的跑来看医仙的,又有好事的跑来看妖精的,只有莫莫见过了凌夫人和凌老爷,一心惦记爷爷,也没等旁人,自己先就跑到爷爷的房间。
数月不见,莫侯神色上略显憔悴,可却好像比走的时候胖了一些,可见凌府的悉心照料。莫侯虽不能动,但却一下子就听出了孙女的脚步声,头不能转,却有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淌出,滑落到斑白的鬓发中去。莫莫更是激动的几乎站立不稳,几下扑倒在爷爷的身上,激动、期待、委屈、辛劳,百感交集,全都化成了眼泪倾在爷爷的身上,莫侯听了孙女的哭声,就更是泪流不止,只恨自己不能动,一时连脸都涨红了。
“莫莫,别哭了,咱们这不是能救爷爷了么,你这么哭,让爷爷多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霄来到了莫莫的身后,揽住她的肩膀,莫莫顺势依偎在了他的怀中,莫侯看到这一幕,眼中不觉现出惊喜。
“爷爷,我们不仅带回了凌江楚,我们还带回了传说中的洞中仙。”几句平淡的话,让莫侯一时间好像忘记了流泪,眼睛圆睁着,神情中有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爷爷,你别激动。一会我们就带凌江楚过来,只是他好像还有些不十分正常,却不怎么疯了。”这么说自己的大伯,凌霄苦笑了一下,接着说下去,“还有那个洞中仙,却并不是一种药草。”还没说完,就见莫侯眨了一下眼睛。
“爷爷,您能猜到了吧。”莫侯又眨了一下眼睛,却似有苦涩,只是脸面上做不出什么表情,连情绪也就看不真切了。
“洞中仙是个小女孩。”莫莫拭干眼泪,紧紧的握着莫侯的手,将他们这一路的经历娓娓道来,听到和傻小子成亲那段,莫侯几乎瞪得眼眶迸裂,还好却也是在那里,两个人彼此看透对方真心,莫侯也觉欣慰,弯着眼睛,好像看不够似的盯着凌霄。
仙儿的出现,显然是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莫侯的表现并不诧异,想来也是这些日子来,不能动,只能想,所以把这种种过往,大概也想得明白了。
三个人说了半天,被门外传来的笑声打断了思绪。
“哈哈哈哈哈哈。”不用猜都知道,能在病人的面前笑得如此纵情的,大概只有凌江楚了,他踱进屋来,虽然在外表上已经整理的和常人无异,但是那神情和言行,却依然还是有些狂性在,他几步来到莫侯的床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最后竟然差不点趴在莫侯的身上,两个人脸对脸看了良久。莫侯虽然不能做出表情,但是莫莫知道爷爷此时的如果会动,一定是苦笑不止。
“你这老家伙也有今天?”凌江楚一屁股坐在莫侯的床上,动手撩了一下莫侯的胡子,“哈哈哈。”还没等笑完,竟然还拔下了一根胡子,只是莫侯现在无法反抗,却把莫莫看得莫名其妙,之前莫侯提到凌江楚的时候并没有说到过两个人的交情,但是看现在的情形,好像交情非浅的样子。
“中的这是什么毒?”凌江楚诊着莫侯的腕脉,“你这老酒鬼的毛病改不了,一定是混吃什么吃出来的怪病吧。”说着撬开莫侯的嘴巴,竟然伸手把他的舌头拽了出来,莫莫看着不忍,又要上前,被凌霄拉在怀里。
“那个女人果然越来越歹毒了。”手一松,也不说帮忙把嘴给闭回去,凌江楚站起身来,负着手在屋里绕圈圈。莫莫把爷爷的嘴巴闭好,有些嗔怪的看着凌江楚,不知道这个疯老头在搞什么鬼。
“莫莫,你要认真听我的话,而且,不要激动。”却是再严肃不过的表情,看了看莫侯,莫侯又是老泪纷乱,终于在凌江楚的那里将自己的噩梦印证,竟然真的如他想象。
莫莫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凌江楚,又看了看莫侯,虽然不知道凌江楚要说什么,却从他的态度里看出有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下意识的握紧了凌霄的手,凌霄更是不顾众人,把莫莫牢牢的抱在怀中。
“十六年前……”凌江楚刚开了个头,莫莫就大概猜到了他要说什么,身形一晃,差点昏倒,还好凌霄将她搂紧,“我不该再说下去了吧。”凌江楚看了看莫莫的样子,有点不忍心继续讲下去。
“说吧……”莫莫脸色苍白,强撑着,却坚定的不容反驳。
“十六年前,你的父母就是死于这种毒。”凌江楚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几个字像是几颗锐利的钢钉,一颗一颗的钉进莫莫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