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白曜携姬罗回到昆仑山。
白泽从远山峭壁上呼啸着飞跃而来。还未近前便感受到浓烈的魔族气息,瞬间毛发胀开,狰狞怒吼着扑身上来。
“退下。”白曜飞速将人护在身后,长袖中射出灵光击中白泽兽首。
白泽应声“轰然”倒地,抽搐着化成人形站起来。
见白曜手中揽着的人周身正散发着暗红色的魔气,委屈的揉着青紫的额头。
“大人为何带回个魔族女子?”
白曜叹息,“她是你羽渊姐姐,不是魔族。”
白泽瞪大眼细看,长眉翘鼻,正是姬罗。“她怎么入了魔?”
白曜未答,只吩咐他去准备洗心草。
昆仑地热丰富,白曜喜洁,琼华宫内专设温泉池。
将洗心草碾碎撒入沸滚的泉眼,灵药溶于水中,浴池活水流淌,姬罗周身魔气随之流散。
白曜看着池中昏睡的姬罗陷入沉思。
当年魔祖冢沔向神族宣战。五荒魔兵层出不穷,屠戮不尽。神将修行不易,损失惨重。先主帝俊携诸神自殒净化地才控制了魔兵的自我繁殖。
众神常常嗟叹,不知这场恶战何时才能结束。
谁料想的赤水河会是这最终的战场。
冢沔女夷神殒,羽渊战死,神魔两族无一生还。沿河两岸浮尸千里,鲜血引的半个南荒涨水三尺。神殒之光铺而下,宛若雨阵。
历时数千年的神魔大战自此结束。
“羽渊,当年赤水河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
宫大殿上众神分列而立。花神千缤跪在殿中详诉阴陵山一事。
“神贸然行事,私遣兵将,触犯规自愿受罚。但阴陵山主姬罗行事霸道狠辣,私囚太阳宫弟子九黎,残杀守阵神将,求帝下旨问罪。”
帝颇有些气闷。
一宫主神携兵神将出马,没拿下个的山精,还损兵折将的回来请罪求助。
唉。
“那姬罗到底有何来头?”能让你接连两次吃亏。
千缤羞愤,“她是水神白曜的弟子。”
帝本想胡扯,顾忌威严便改斥“荒缪!”
水神性冷漠,平生就一个徒弟,还早就陨灭了。
千缤不甘,“火神可证神并非妄言。阴陵大战,二位尊神也在场。”
帝头疼。又搅进去两位上古尊神。
“火神,花神言语可属实?那姬罗是水神的弟子?”
华光点头,“属实。”
一言激起千层浪,殿上一片哗然。
花神与那阴陵山主不睦,众神早有耳闻。可这阴陵山主怎么成了水神的徒弟?水神什么时候出山收的徒弟?
帝也好奇这弟子怎么来的。
华光解释“并非是新收的。那阴陵山主就是羽渊。”
“羽渊?南海奇山羽人族长?”
帝曾在战时见过那羽人一面,英气蓬勃,对白曜甚是钦慕。
“若本帝没记错,羽人早已阖族灭亡,羽渊更是在神魔大战中魂飞魄散了。”
“其中变故尚不可知。但羽渊的元神的确在姬罗身上。”
众神惊愕。历来神族陨灭便是灰飞烟灭永别于世,从无重生一。
一时间殿上神情各异,寂然无声。
千缤不满众人关注点偏移,重提阴陵山惨状。
“她是羽渊又如何?滥杀无辜,阴陵山尸横遍野,若是单凭水神弟子的身份就可逃避惩罚,我神族律法威严何在,又何以三界万物信服?”
“姬罗自是要罚,本帝稍后便通传水神二人。但你身为一宫主神,不思修行,携私报复,妄启凶阵,造成神将陨灭,百姓死伤无数。你可知,这是何等重罪?”
“千缤自知罪孽深重,愿削去神职,驻守阴河为枉死百姓超度祈福。”
帝正欲点头。
华光出言相阻,“这倒是不必。本神已命弟子收殓尸身魂魄,做法还阳。”
有仙人质疑,“此举怕是会扰乱三界纲常”。
“纲常?”华光轻蔑质问,“神族犯下杀孽,却要凡人枉死,这就是三界纲常?不怕地府里的鸣冤鼓被冤魂踏成灰吗。”
殿上议论纷纷。擅自留魂,扰乱法度,也只有这些上古神尊才敢。
帝抬手阻止了众人争议。
“火神此举虽欠妥当,但此事乃我神族内讧,自也不该伤及无辜,命地府阴差协同施法助百姓还阳吧。”
千缤略微松了口气。
前番行事,神将尽殁,还连累无数凡人丧命,罪孽深重。火神此举还了死伤者的阳寿,也算是替她找补善后了。
一时心中苦涩难当。
“花神,凡众既已还阳,驻守阴河倒是不必了。且罚你去看守无极殿吧,也算是为殒没的神将赎罪。”
“是。”千缤领旨,俯身长拜。
议事完毕,众神退去。
千缤候在门外,待华光出来便躬行大拜。
“千缤愚昧鲁莽,闯下大祸,幸得火神大人周全,不至愧对地苍生。特拜谢大恩。”
华光垂眸,“你能领悟我此举的意义,也算是机敏。下去吧,好生参悟,日后自有造化。”
“大人。”千缤唤转光,“神不明,您为何纵容姬罗私刑座下弟子。今次九黎被困阴陵山,姬罗更是犯下弑神之罪,她”
“千缤。”华光驻足,“本神上次便告诉过你,因果循环,道法自然。九黎若是早些看透自是不会再上阴陵山,也就没了这后来的劫数。”
这分明是在训诫她。
千缤不忿,抬头辩,“理昭彰确实不假,可那姬罗有水神庇佑,帝尚且不能强行处罚。这难道也是道法自然?”
华光闻言侧眸,言及他物。“你可知无极殿中供奉的是谁?”
“是先主帝俊及神魔大战时陨落的众神。”
千缤眉尖傲气十足,势必要争出个结果,答起来颇显轻视。
“先主混沌降世,令五行,生万物。五行中金木二神随先主陨落滋养地万灵,如今世人只闻水火。你又可知,这主土的是谁?”
千缤不知,犟着摇头。
“你应当听过他的名字。”华光怅然,追忆往昔,众人皆是懵懂少年。“他叫冢沔。”
“冢沔?魔祖冢沔?”
千缤惊愕。
华光无视她的诧异,缓缓起往事。
“冢沔生性多情好疑。先主造物,百态横生。是以,他常为世间纷争所惑,质疑先主何不造出一个清明有序的世界。”
到这回头看着千缤,问她,“你觉得呢?”
千缤尚未消化这个消息,支吾着“先主智慧,自有他的道理。”
华光没有评价她的答案,继续讲下去。
“冢沔的质疑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渐渐心生魔障,想要建立一个新的世界。我与其他几人各司一方,并未察觉他的变化。直到后来,他将妄念植入大地,五荒魔物横生,凡民所剩无几。”
“这就是神魔大战的起因?为何我从未听人起过?”
千缤茫然不解,觉得修行数万年竟是修的糊涂道。
“因为没人愿意撕下这块遮羞布。什么神魔大战,其实都是一家子的事儿。去守你的无极殿吧。”
华光闲悠悠步下台阶走远。
…………
帝回宫唤醒水镜,白曜正在拭剑。
行止剑锋凌冽。察觉到姬罗出现在昆仑山,它已经尖鸣数日,挣扎着要破印而出。
“当年大战,水神用佩剑太和祭了战死亡灵。如今可是寻得了新剑?”
“帝来询,怕不是为了剑吧。”
帝扶额自嘲,“看我这记性。今日听闻水神爱徒重生,特来相贺。”
白曜莞尔,“确是喜事。”
帝摸摸胡须,换了幅肃穆神色再道。
“水神重得爱徒,本帝原是不该相扰。不过,私刑神族,屠戮将,犯下弑神重罪,虽羽渊元神尚未苏醒,算不到她头上。但民愤激昂,本帝也是不得不罚!不知水神可有良策?”
白曜罔若未闻,手指在剑刃上一划,就着鲜血画出一段遇剑即融的符文。行止寒光收敛变成一把普通的剑刃,不再斯鸣。
事毕,向水镜中的帝点点头。
“帝所言极是。不过羽渊元神脆弱,一切刑罚,就由我这当师傅的替了吧。”
这。
帝迟疑。“如何能让水神受罚。羽渊既然现下不能承伤,那就等她痊愈了再做处罚。”
“也可。”
“那就不打扰两位师徒重聚。待羽渊伤俞,别忘了来宫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数万年不见,本帝也甚是想念啊。”
更别忘了还要领罚。
帝笑的慈眉善目,轻轻一摆手,从水镜隐了。
白曜似是没有明白他话中深意,叫了白泽进来,“羽渊可是醒了?”
童捂着凌乱的头发,极为不甘愿,“醒了。”
白曜抚平他头顶那几根支棱头发,“她生病了,心里不痛快。不是有意要欺负你的。”
“那她什么时候才裁啊。”白泽皱着脸,“她一睡醒就乱揪我的耳朵。”
白曜轻笑。“那你没有躲么?”
姬罗还困在浴池里。
白泽脸露愤色,“躲了。可她认识我父亲,是我的长辈。辈要听长辈的话。”
傻孩子。
白曜轻摇头,领着不情愿的白泽前往浴池。
姬罗在池中百无聊赖。
池水被白曜下了符咒,术法无用。
每次想拔腿出来都有千钧重力将她往下拉。越是挣扎,越是沉重。几次下来,倒累的她精疲力尽。
算了。
“今日感觉如何?”
白曜施施然进来,见池中魔气氤氲未见减弱,皱眉又撒了一盒洗心草粉末。
姬罗怒气冲冲扑向池边,狠狠向他拍了一掌水。
“别撒了!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白曜弹指,湿泡瞬间变干。“以你身上的魔气,大半个月吧。”
大半个月人都泡胀了。
姬罗心中烦闷不得发泄。后悔没拿好了自己的鞭子。术法虽然无用,但她徒手抽一鞭子下去也能泄泄愤啊。
思及又是狠狠一捧水泼出去,溅的白曜满身。
白曜任衣袍湿透,问她,“解气了?”
“没有!”姬罗眉眼中似能喷出火来,咬牙怒视着他。
白曜翻手变出一把银弓递出,弓身古朴大方,零星镶嵌着几颗宝石。
“那就用箭射吧。”
姬罗怒挑长眉,“有弓无箭,水神倒是好诚意!”
羽人善射,以风息为箭。
无视她的嘲讽,白曜垂眸轻抚弓背,“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姬罗厌恶的看着他亲昵抚弓的样子。“试什么?试你是不是傻么?”
白曜不语,看着池中女子眼神如墨,疑色渐浓,半晌才淡淡的开口,“你不会用这把弓?”
姬罗嗤笑一声,惫懒的往池壁一靠,“本山主会很多东西,都要表演给你看么?”
再试上一次吧。她隐藏元神逃脱时为冢沔魔气所侵也未可知。
白曜再次递出弯弓,银光流转摄人心魄。
姬罗打量着白曜,面色如常,但周身却散发着与之前迥然不同的冷冽气息。
是对她动杀心了吗?
她如今困在池中,术法无用,怕是要吃大亏。
要想个法子让他放松警惕逃出去才是。
慢慢游靠过去,待触弓之时,姬罗趁其不备使力将白曜也“噗通”一声拉进池郑
姬罗早有准备,迅速倾身前扑出手攻击,白曜架手格挡。水中术法无用,两人便赤手空拳贴身博弈。
池水四溅,噗通乱响。
白曜主水,终是轻易占了上风,将姬罗扼颈控在怀郑“你到底是谁?”
姬罗被强制抬起头。美目微启,丹唇轻笑,故意凑到他唇边,“我是谁,你难道不知道?”
脸侧吐气如兰,似在耳边轻挠。白曜正欲推开。
白泽端着茶盘开门进来,见状惊呆。茶盘“哐当”掉落在地。
“大~大~人,你们~你们~”
白曜一时分神,姬罗迅速反制逃脱潜入水郑白曜立时反应,伸手去捉。
转瞬姬罗从浴池另一头冒出来,手持银弓相对,眉眼讥讽。
“你不是想看我射箭吗?”
话落,长指搭弦,拉弓如圆,池中水汽汇聚凝成暗红色魔箭,呼啸着射向白曜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