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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放饭时间,结束训练的将士们像饿狼一样纷纷拔腿跑向用餐的营帐里。
坚持了整整一下午的楚离终于在这一瞬间感觉到身上的疲惫,放松下精神后,全身的疼痛和疲惫像是突然开了倍速般袭遍全身,粗暴的占据着全身的每一颗细胞。
以至于所有人都离开了训练场之后,楚离坐在地上,迟迟没有缓过劲儿来。
“嘿!”耷拉着脑袋的楚离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抬起头,知遇的大脸映着黄昏的夕阳出现。
“谢啦,兄弟。”楚离抬起头,对着知遇疲惫的笑了笑。
知遇走到楚离的身边,挨着楚离一屁股坐了下来,将手里拿着的一个陈旧的小小的木桶递了过去:“喏,给。”
“这是什么?”楚离边问边接了过去。
“不吃饭可不行。”知遇扬起嘴角笑了笑。
楚离怔怔的望着手中的小木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卡了泡过醋的棉花,又酸又涩。
“怎么啦?不要太感动哦。”身边的知遇看着楚离的侧脸,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切......”楚离冲知遇做了个鬼脸。
掀开小木桶的盖子,里面中间有一扇小木板将桶内隔成了两层,上面的那层放着三个小小的同样是木质的小罐子。
“这是什么?”楚离伸手拿出来一个,放在掌心端详着,一个只有四分之一巴掌大,小小的甚是可爱。
“你手中拿的这个是治疗外伤的药。”说着,知遇凑过来将剩下的两个小瓶子都拿了出来,然后一手一个,“这个呢,是止血的药,很有用,这个,是内服的,也很有用。”
说着,知遇将这几个小瓶子都塞到楚离的手上:“这是我娘亲做的,是独家秘方哦,我老家房子的身后便挨着山,我娘亲虽然不是郎中,却精通些药理,她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上山采药,研究各种草药的功效,你别看这些东西没什么品相,但真的都很有用,我啊天天打仗,土里滚沙里爬的,就靠我娘亲给我的这些药活着呢。”
知遇像一个邪唠一样在楚离的耳边一下子说了一大堆,全然没注意低着头静止的楚离,低下头的楚离脸被垂下来的头发挡住,也看不清表情。
直到知遇发现身边的楚离半天没动静,知遇低下头向楚离的脸边凑了凑,一滴泪水猝不及防的滴到了楚离掌心的瓶子上。
“诶呀你别哭呀......”知遇瞬间手忙脚乱,这滴不像是眼泪倒像是硫酸,一时间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慌的像个不小心打碎了东西的孩子。
看着慌乱的结结巴巴又不知如何安慰自己的知遇,楚离吸了吸鼻子,破涕而笑。
“没哭,只是饿了。”
“那快快快!”知遇赶忙伸手将小木桶里中间的小隔板拿了出来,底下是还冒着热气的饭菜。
这下倒好,楚离哭得更猛了。
知遇彻底傻了。
楚离看着这样的知遇,有些哭笑不得,像个大傻子,她边抹着眼泪边抽泣到:“没事,我只是闻见香味,更饿了。”
并没有很丰盛,反而比平常的吃食要逊色,不是大米饭,而是粗粮,菜中也没有肉,只是一些野菜,甚至要嚼上好久才能嚼烂,楚离却吃的比任何一顿都香。
她也终于懂得了为什么那些将士就连啃硬馍馍都会如此满足,因为尝过了异于常人的苦,所以吃什么都会是香的甜的。
楚离吃的狼吞虎咽,吃的都已经忘了哭,直到扒拉完最近一粒米,楚离这才记起刚刚自己明明在哭来着。
知遇也就这样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
他还带了一壶酒,没事儿的时候就会打开塞子仰头喝上一两口。
楚离递过来吃的很干净的空碗,知遇疑惑的看着楚离。
“给我也来一点儿。”楚离炸了眨眼。
“你的伤能行吗?”
“无碍的,酒治百病。”
知遇笑了,边笑着打趣边给楚离倒酒:“你这是什么歪理。”
喝上一口,辛辣过后,全身都像是放松了般,疼痛都小了一半。
果然酒能治百病,原来这不是歪理。
“你都不知道,你今天很是威风呢。”
“怎么说?”楚离将碗放在身边,胳膊搭在微微屈起的膝盖上,侧着头枕在胳膊上看着知遇的侧脸。
“刚刚吃饭的时候,周围的人提到的全都是你。”说着,知遇突然表情大变,张大嘴巴,瞪着眼睛对着楚离喊道,“诶呀!你听说没!今天阿尧的队呀出来个奇女子!这女子可不简单!虽说被阿尧打的遍体鳞伤,但这女子的毅力可是你我都比不过的呀!”
知遇学着那人的语气,像是演话剧般声情并茂,楚离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知遇看见楚离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笑,楚离的伤口又被拉扯出疼痛,虽然疼,但笑还是止不住,原来这就是痛并快乐着,楚离心里想。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黄昏的光不似白日的烈日威严而又带着侵略性,更像是一层柔美的滤镜,将人们的面孔渡上金光,这个世界都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也许是酒意渐浓,也许是因为一天绷紧的神经此刻得到了放松,身体里的感性开始慢慢爬上理性的肩膀。
楚离看着眼前被余晖笼罩着的空无一人的训练场,懒洋洋的说:“知遇,你后悔来这里吗?”
“嗯......说实话奥,训练和打仗的时候真的后悔过,因为太苦太累,有时候就想撂挑子不干了,但......”知遇看着面前空旷的场地,眼底浮出暖意,“但那只是偶尔,大多数我从未后悔过,看着周围人们脸上的笑,看着一切都安然无恙的样子,感觉一切都值得。”
楚离侧过头,知遇的侧脸闪着光,很是耀眼。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很惊讶你会选择来这里。”知遇转过脸看向楚离,“虽说我对男女之别没什么偏见,但这里的苦男子都承受不住......所以我其实挺佩服你的。”
“这有什么好佩服的......”楚离低着头笑了笑,“我只是想问心无愧罢了。”
“问心无愧?”
“知遇。”楚离仍旧低着头,她轻轻唤了一声知遇的名字。
“嗯?”
“你知道吗?就在刚刚你说出那番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和你比起来,真的......真的太过逊色了。”
“啊......你别这么说......”听见楚离这么说,知遇突然有一瞬间的慌。
“你们选择这里,是责任,是正义,是带着对国和家人的爱的,而我......”楚离将头又深深的埋低了些,“我却是因为自私的想成全自己......”
知遇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听着,楚离的声音闷闷的,不知是又哭了,还是因为压的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