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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绍下晌的时候到了潘乐铺子里,如同前几日一样,货架上空空如也,两个伙计在柜台后打盹。
见黄绍进来,两个伙计来了精神,“黄公子来了?”
“今日来的怎么这么晚,我家掌柜都不高兴一了。”
黄绍甚为惊奇,“不高兴?为什么?”
王一道:“许是公子今日来晚了?”
王二道:“不是,是因为今日早上来了一位夫人,与姑娘了会儿话,却没买多少药剂。”
“姑娘的药剂还愁卖吗?定时那夫人了不好的话。”王一辩驳道。
黄绍一听到“夫人”两个字,立时变了脸,“姑娘在后院?”
王一道:“是是是,晌饭都没吃呢。”
黄绍便径直往后院去了。
潘乐坐在抱厦给朱雀捋毛,“过几日你去昆仑山吧,在京都着实危险。不是我不想与你一同,只是怎么也得避避风头。”
抬眼就看见一个身着暗绛色衣裳的人站在院里,潘乐心里烦闷的很。
“你怎么又来了?”话都蔫蔫的。
黄绍不似以前总是笑着与她话,此时神色颇有些凝重,“今日是谁来了?”
潘乐捋毛的手指一顿,没有抬头,仿佛并不在意,“就是高显人家夫人,来寻些药剂罢了。”
黄绍此时却笑起来,慢慢走到抱厦,在潘乐身边跪坐下来,“我都是谁,你便知道我指的是哪个了?”
潘乐顿了一顿,耍心眼她断不是黄绍的对手。
再抬起头来时,眼睛已经红了,“你惯会诓我的,我也不过你,不跟你了便是。”
着搂起朱雀,边往屋里去。
手腕被拉住,黄绍手劲大,仿若是着急了,“她跟你什么了?”
潘乐手腕拧了两下,终是没脱开黄绍的钳制。她猛地看向黄绍,一双突兀的眼睛尚未眨几下就汹涌的流出泪来。
“你还理直气壮来问我,倒是我要问问你,你黄绍到底是谁?”
因着心里着实烦闷,潘乐话的声音不自觉就大起来,怀里的朱雀“吱”的叫了一声,脱出她的手腕飞了出去。
黄绍被这没来由的眼泪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寻帕子给她擦,“你哭什么,可是受委屈了?她到底跟你什么了,我母亲这人惯会胡言乱语,你别听信她的。”
潘乐握着帕子往屋里去,黄绍紧跟着不撒手,“我断没有故意诓你的意思,只是你们从来也未问过我父母是谁。我当时去花国,也着实没想着隐瞒。只是大家都不提,我莫名的也不会提不是。”
潘乐在桌边坐下,擦着眼泪,“是,到底还是我不对,谁叫我没问你。”
黄绍半跪在潘乐面前,略有些仰着头看她,伸手捞过她手里的帕子,帮她擦脸,“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生气可好?”语调尽是温柔,还有些无措。
见潘乐眼圈通红,鼻头也通红,又觉得可爱,伸手在她腮帮子上捏了一把。
“是我没早跟你,是我的错。现在我告诉你可好?”黄绍又拉过她的手,温言哄道。
“不好,我不想知道了。”潘乐道。
“不想知道也无妨,反正无论我父母是谁,我总归是黄绍,永远不会变的。”
潘乐更生气,忽的站起来,“你就是打算诓我,到这时候还不实话,你是骗子,你给我滚!”
黄绍还半跪在地上,见潘乐要走急着猛地伸手去拉她。
不料用力有些大,潘乐的身板本就轻飘飘的,被这样一拉,没站稳竟然歪了下来。
“啊?”潘乐慌乱中就想抓住点什么,反手便抓住了黄绍胳膊。
两人就这么滚在了一起。
黄绍仰面躺着,潘乐趴在他身上,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连呼吸的温热都能感觉到。
潘乐通红的鼻尖就在黄绍薄唇前。
黄绍勾唇一笑,往前一凑就吻到鼻尖上。
“你……”潘乐捂着脸起身。
黄绍却揽住她后腰,“怕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我才不是,我才没迎…”潘乐使劲推着他。
无奈胳膊腿,着实没什么力道。
她脑袋一动,伸手便召来自己法杖,“放开我!”
“你这是准备跟我动手?”黄绍的笑带着些许邪气,“好啊……”
罢,两手并用,捧起潘乐的脸就吻了下去。
“唔唔……”潘乐想推开他,无奈嘴唇被封的死死的,法咒念不出来,如何施法。
黄绍两臂将她禁锢的极紧,又趁机翻了个身,将她压-下。
地板是冰冷的,潘乐的身体却滚烫。
她怎么都挣扎不开,脸上仿佛要着火,拳打脚踢都没用。
唉,自己怎么就招惹了这样一个混蛋。
“唔唔唔!”
放开我。
黄绍这个吻极深,带着些怒气和哀怨。
他只用了一只手便将潘乐两只纤细的手腕握住,拉到她头顶按实。
这下好了,潘乐彻底动不了了。
他的吻这才由猛烈变得温婉,又变得春风拂面般舒爽,叫人沉沦。
他是何时放开自己的,潘乐也不知道。
只是在醒悟的时候,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剑眉略挑,含笑看着她。
潘乐舔了下唇,好在这次是没破。
只是身上还带着他的气息,是沉香的味道。
黄绍坐在地板上,伸手将她拉起,顺势揽在怀里,手指便在她头顶上揉了一把。
“你这脑袋想不通的事,便不要想。你只管相信我就好,我今生定不弃你。不管我是谁,我都要你,做我的夫人。懂吗?”
潘乐被按在怀里,揉了揉鼻尖,“那你倒是,你到底是谁?”
黄绍喉结上下滑动,片刻之后,才道:“我父亲,是当今大炎国吏部尚书黄志。我祖父是前朝左都御史,不过他任职时间短,你或许没听过他名字。不过他在朝中声望极高,如今的太傅大人张之洲,是他的学生。我母亲是云阳候次女,如今的云阳候便是我外公,云阳候世子是我舅舅。”
潘乐心里“咚咚”直跳,越听越心惊。
黄绍又道:“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哥黄纤是如今大理寺左侍郎。二哥黄纬外人觉得名不见经传,但他是墨衙司副都指挥使。墨衙司你知道吗,那是陛下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