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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人耳目,不落下把柄,闵恩梦和翠儿皆带了面纱,老旧的木板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二楼的一处房门适时的打开,却没有什么人出来。
这人的架势还真大,闵恩梦在心里诽复着,原想着避嫌带了面纱,进了屋内才发觉屋内放了隔挡的屏风,这人坐着杀人越货的勾当竟也要避嫌?
是了,若是被人看到了长相,事后被雇主给出卖了告去官府,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闵恩梦想通后也不纠结这个事儿了,今儿个她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处理掉南云晚。
“姑娘想要谈什么买卖,打家劫舍,还是行凶防火?”,屏风的一侧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温润悦耳的动听。
真的很难想象说话嗓音这么好听的男人会做出什么凶恶的事情,闵恩梦收敛起心神,说道:“我想要你帮我处理掉一个人”。
“处理?”,那声音又问:“怎么个处理法?断手断脚不能说话,还是身首异处曝尸荒野?”。
“我不管你的方式,我只要那个人永远的不再出现在我的眼前”,闵恩梦回道。
“呵呵”,屏风内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既然如此,那姑娘便把这人的信息写下来吧,我这里的规矩是先付钱后办事”。
闵恩梦看了眼面前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毫不犹豫的拿起笔将南云晚的信息写了出来,又放下了五百两银子。
“姑娘若是没有其他的吩咐,可以走了”,声音响起,是要撵人了。
“你还没说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办成功呢?”,闵恩梦疑惑的问。
“姑娘放心,我们的服务宗旨是不求最好,但求最快”,里面的声音戏谑的回道。
出了客栈,两人又上了马车回了王府,“夫人,这杀手靠的住吗?”,翠儿疑惑的问,不理解为什么夫人要来这种地方找人。
“靠不靠得住,我不知道,但只要有一丝能让南云晚消失在我面前的可能性我都要试一试”,闵恩梦说话的时候,眼睛里迸发出的恶毒和疯狂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却吓得翠儿不由得哆嗦了下。
从屏风的一侧绕出来,男子好看的手指捏起了桌子上的那张纸,“南云晚?”,低声呢喃了一句,“涵王的王妃?这名字好耳熟”。
身旁,一身黑衣劲装的侍从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提醒了句,“主子,这南云晚该不是风满楼的那位吧?”。
“那个女人?”,男子的脸色一下子裂变了,眉头皱在一起,表情像吃了苍蝇似的,一瞬间便想起了让他膈应的事情,紧接着便忍不住大步走到内室里,对着痰盂猛呕吐起来。
“主子您没事吧”,侍从担忧的连忙给那男子拍拍背。
干呕了好一会儿,男子才直起了身子,“我没事,你帮我给风满楼的莫掌柜带一句话,我要见南云晚”。
“是”,侍从收了命令,便出去了。
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男子不甘心的说道:“南云晚,你还真是老子的克星”。
要说在黑道上混了二十五年的风尘上最大的污点,那便是在一年前败给了南云晚,风尘上一直觉得自己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他,面对血腥的场面已经麻木了,直到遇到南云晚,他才第一次害怕恶心到呕吐,那个女人简直丧心病狂是风尘上对她的唯一的评价。
南云晚悠闲的躺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张字条,“疯狗约见”,怪不得早上一起来眼皮就突突的跳,原来是没好事啊。
一年前,风满楼刚刚起色的时候,有不少的竞争对手眼红,可眼红归眼红,大部分人还是秉着和气生财的规矩和睦相处着。
可偏偏,有一家叫“聚贤徳”的酒楼看不惯风满楼的兴旺,这聚贤徳背后的人便向找风满楼的茬儿,于是乎找到了风尘上指名点姓的要给风满楼一些教训。
风尘上便让手上的一些地痞无赖去风满楼里喝酒闹混,蹭吃蹭喝不给钱,在酒楼里胡搅蛮缠,打压其他的顾客,搅乱风满楼的生意,哪知第一天过后,第二天风满楼直接报了官,并拿出五千两银子直接从官府县衙租了四个衙役看守风满楼,谁闹事二话不说直接抓走,同时还放话,“风满楼的人收到了死亡威胁信件,所以为了自卫,但凡在风满楼里闹事儿的人衙役抓不走的,直接以行凶拒捕就地解决”。
话放出来后,管理那一片区域治安的官府还特意贴出了一个告示出来,盖了官府的官印。
风尘上在黑道混了那么多年,头一回碰到个硬茬儿,闲来无事,便想亲自去会一会这人,手底下刚好有一个重病的人,花了些钱安顿了那人的家人,那人便甘心给风尘上卖命。
去风满楼之前喝了点儿毒药,风尘上领着人便进入了,吃饭到一半,那人死了,风尘上的手下便在酒楼里闹着要找老板索命。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你们这黑心的酒楼,居然在菜里下毒”,一名刀疤在风尘上的指示下,大声的叫骂。
官差闻声也进了大堂,看到那趴在桌上口吐白沫的人,其中一人上前在那人的鼻孔处探了探,“老大,没气了”。
“官差大人,这风满楼竟然在我们的饭菜里下药,大人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刀疤男跪向那官差,口中不住的喊冤。
“掌柜的,不好了,大厅死了人”,小二冲进后院,南云晚正和莫婉娘讨论这几天有人故意找茬的事情。
“死了什么人?”,莫婉娘急忙走出来询问。
“今天,来了一帮大汉,点了十几个菜,这菜还没上齐呢,其中的一个人就死了,他们说是咱们下了药了”,小二说道。
南云晚听闻消息也走了出来,“走,去大堂看看吧,吩咐厨房,将还没上的菜赶紧上,我倒要看看这人是怎么死的”。
从后院走进大堂后,南云晚蒙上了面纱,大堂内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诸位,今日出了命案,本店暂时休业,各位的饭菜钱就免了,还望各位客官谅解”。
不少食客听了,便纷纷起身离开了风满楼,“去把门关上”,待不相干的人离开后,南云晚对着几个伙计吩咐道。
伙计连忙关闭了门窗,整个大堂也一下子安静了不少,“你是东家?把人都撵走,莫不是做贼心虚”,风尘上悠闲的摇着把扇子,瞥了眼莫婉娘后对南云晚说道。
“呵呵”,南云晚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正有此意,死一个是死,死一群也是死,不如就让我这个风满楼的东家做一回好人,为民除害”,南云晚的眼神犀利的看向风尘上,风尘上只觉得脊背有一瞬间发凉。
“哈哈”,风尘上故意大声的笑道,“这官差在此,既然大东家已经承认毒死了人,我看几位官爷可以结案了”。
这一段时间,风满楼里总是有人闹事儿,李捕快心知肚明这帮人就是来故意找茬的,也不接他的话,拉着弟兄三个,坐在了旁边的一处桌子上,这些日子的接触,他料定南云晚必是有了应对的法子,就等着看南云晚怎么做了。
“菜来了”,小二一声喊,几人陆续的将菜摆上了桌子。
“这位大哥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啊?”,莫婉娘上前斟了一杯酒。
“风尘上”,风尘上回道,眼前的局势有些怪异,官差完全是站在南云晚那边的,不过,人是真死了,菜里也被他们动了手脚,谅她也脱不了身。
“这人死的还真是可怜哪”,南云晚摇摇头,啧啧的叹息,伸手从筷笼里拿出了一双筷子,“求根,毛子,把这些吃过的菜都撤下去吧”。
“是,东家”,两人上来把吃过的饭菜都端了下去。
呃,这女人还真是奇怪,正常人不都该先验一验饭菜里有没有毒嘛,风尘上惊讶的看着南云晚,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点了这么多菜,不知道风公子可有钱付?”,莫婉娘看着南云晚淡定的样子,此时也不慌乱了。
“付银子,你们毒死了我弟兄,我还要你们偿命呢”,刀疤男恶狠狠的说道。
“呦,厉害了”,南云晚夹起一块糯米糕咬了一口,“软糯的程度刚刚好”。
又夹了一块猪排骨吃起来,“炖的很烂不错”。
“酸汤鱼丸很爽口,这个醋的酸味正好”。
“溜肥肠这个辣味的口感恰到好处”。
“这个发糕蒸的很柔软”。
……
边点评边吃,小肚子微微隆起时,南云晚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巴,“莫姐姐,姐,今儿个后厨里的厨子做的不错,伙计也殷勤,每人封十两的红包”。
“谢谢东家”,不远处靠墙站着的几个伙计笑呵呵的道谢,莫婉娘看这前面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扭着腰肢,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嗲嗲的说道:“行,姐姐这就去包红包去”,临离开前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风尘上,眼神里满是同情。
“毛子,拿把刀来”,南云晚冲那个叫毛子的喊了一句。
风尘上此时是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朝旁边的刀疤男眼神示意了下。
那刀疤男接收到信号,厉声说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大东家刚才也认了,不如就给我们个交代”。
“交代?”,南云晚好整以暇的坐着,说道:“你们给这个人吃了毒药,又在我店里的饭菜里下毒,怎么,还想要讹诈我?”。
咯噔,风尘上直觉这女人不可小觑,没想到竟能想到这种地步。
“大东家真是有意思,这人都死了,你要是非说不是这菜里的问题,不若拿出证据来自证清白”,风尘上合拢上扇子说道。
“东家,您要的刀”,毛子小跑着进来,到南云晚面前把把刀递了过去。
“既然有人恬不知耻的要证据”,南云晚手里转动着那把刀说道:“那我便给你们看看证据,毛子,你们几个伙计先回避一下,省的夜里做噩梦”。
毛子知趣的带着伙计下去了,旁边的几个官差都好奇的看着南云晚,不明白她拿把刀要干什么。
拿刀,自然是剖尸咯,也不想想南云晚的老本行是干什么的,用事实说话,是她的行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