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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突然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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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念汐是被你亲手杀死,章念汐是被你亲手杀死……这句话像开启了复读机模式,在龚月怡脑海里不断重复,从没有过的恐惧包围着她。

血色从龚月怡的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惨白和愤恨,双眼恶狠狠的盯住柏念慈。

柏念慈,柏念慈……到底是谁?

她怎么会知道那件事?

她怎么会知道是她亲手杀死了章念汐?

龚月怡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当时病房里只有自己和重伤的章念汐,再没有第三个人,扯掉氧气管的人是章念汐自己,氧气管上章念汐的指纹就是最好的证明。

柏念慈为什么还要说是她杀死的章念汐?为什么?为什么?

不管为什么?柏念慈都不能再活着,只要柏念慈多活一天,自己就多一天威胁,一个可怕的念头从龚月怡心底慢慢浮起。

“我没有,你乱说。”大吼一声,龚月怡突然像发了疯一样闪到柏念慈身后,抓紧轮椅推手狠狠的朝池塘推去,嘴角露出狠戾的微笑,轻声说道:“柏念慈,你去死吧。”

龚月怡大吼的时候,柏念慈就猜到她会对自己出手,死死按住扶手上的刹车按钮,也只是减缓了轮椅冲向池塘的速度,却无法停下轮椅,她料到龚月怡会发狂,却没料到龚月怡会不顾一切,胆子大到在自己家里就要杀她灭口。

低估了龚月怡的胆子,柏念慈后悔啊!

她是来报仇,可不是让龚月怡再杀死她一次,眼看着池塘越来越近,感觉波光粼粼的水面就在眼前,柏念慈把心一横,没有受伤的脚用力一登,身体因为惯性摔出去……

落在草地上的瞬间,柏念慈只觉一阵头晕脑胀,耳边传来尖叫声,身体继续翻滚着,等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悲剧的发现,自己掉落的地方是一处斜坡,她还在往池塘里滚。

柏念慈闭上眼睛,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死在自己挖的池塘里,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什么东西挡住她滚动的身体,接着她被一双手扶着坐在草地上,柏念慈睁开眼睛一看,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映入她视线中。他的唇在动着,她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眼睛看着离自己大概只剩一米距离的池塘,她仿佛能感受到水的湿气。

“念慈小姐,你没事吧?”男人又问了一次,见她看着池塘的方向,猜想她该不是摔坏脑子了吧。

要真摔坏脑子了,回去他怎么交待。

“念慈小姐,念慈小姐。”男人又连续喊了她两声,并伸出手在她眼前晃着。

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柏念慈没有问他是谁,只感激的道谢。“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不管他是谁,救了她,就值得她感激。

“应该的。”男人第三次问她。“念慈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柏念慈想摇头,刚一动脑子有开始发晕,她连忙闭上眼睛,等待晕眩过去。

没空去想男人说的应该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哪儿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龚月怡走过来,恶狠狠的质问男人。

这个男人她没见过,他穿着一身休闲装,可以确定不是家里的警卫,今天她们没有邀请其他人,他也不可能是客人。这个该死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坏了她的好事,她恨不得连他一起推进池塘里淹死了事。

男人没空理会龚月怡的叫嚣和质问,看柏念慈闭上眼睛,猜想她可能是头晕的缘故,毕竟,从滑动的轮椅上摔下来,头晕目眩算是运气好的,要运气不好的,摔断脖子都有可能。

“念慈小姐,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头晕目眩?”男人问道。

他怎么知道的?柏念慈心里诧异,不敢再点头,也没有睁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想不想吐?”男人接着问。

柏念慈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见男人一脸认真的等着自己回答,回答说:“不想。”

“那就好。”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只头晕,不想吐,说明不是很严重,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送她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妥当。“念慈小姐,为了安全起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柏念慈没有意见,又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扶着柏念慈站起来,还没走两步,一人挡在他们面前,正是龚月怡。

狠瞪着两人,龚月怡眼睛里如碎了毒汁般阴冷,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不能让他们这么容易走出龚家。

把柏念慈连同轮椅一起推进池塘里,柏念慈被淹死,她再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解释说柏念慈自己没有控制好轮椅,才掉进池塘里,是意外,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崔老首长不信她的说法也没关系,反正柏念慈已经死了,轮椅上她留下的指纹被水洗得干干净净,崔老首长派人调查也查不出结果。

最后只能接受柏念慈的死是意外。

可气的是这个男人偏偏出现,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柏念慈,还看到她推柏念慈进池塘的经过,所以绝对不能让他走。

看到不远处两个人正朝这里走来,龚月怡顿时心生一计。

“你是谁?你是怎么混进来的?你想把她劫持到哪里去?”大声的丢出几个问题,龚月怡义愤填膺的瞪着男人,坚定的语气中隐隐含着担忧。“我提醒你啊,这里是龚国务卿的家,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要是敢伤害她一丝一毫,我保证你今天走不出这里。”

劫持,男人诧异的看着龚月怡,被她翻脸的速度惊到。

柏念慈看着龚月怡装模作样的表演,脸上没有震惊,目光里除了冷漠还是冷漠,龚月怡的演技,她早就领教过了。

对上柏念慈冷漠的目光,龚月怡愣怔几秒,大声安慰柏念慈。“念慈,你别害怕,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不会让他伤害你。”

“演的不错。”柏念慈冷笑,若不是她现在还有点头晕,真想给龚月怡拍手鼓掌。“龚月怡,你把救我的救命恩人硬生生说成是想害我,如此颠倒黑白,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杀人灭口的罪行。”

龚月怡喜欢装温柔善良,装柔弱胆小,说话喜欢轻言细语,这样大声说话,除非有人朝这里过来了,柏念慈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男人的警觉心比柏念慈高,早就知道有人朝这里来了。

“念慈,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我好心的要救你,你怎么这样误会我?”龚月怡露出失望的表情,眼角余光看着朝这里跑来的几人,又扬声对男人说:“我不问你是谁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想要什么我也都给你,只要你放了念慈,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念慈很可怜,她从小就没有父母,寄人篱下,日子过也不好,她吃了很多的苦,你别伤害,千万别伤害她。”

我去,这龚家小姐是当演员的吧,这么能真眼说瞎话,还句句隐含着其他意思,男人表示自己今天算是大开眼界。

龚月怡把他说成是为了钱,劫持念慈小姐,承诺他,他要多少钱她都给,又告诉他念慈小姐没有依仗的势力,也没有钱,要他自己掂量着是帮她还是帮念慈小姐。一句话里,隐藏着那么多信息,他就纳闷了,若自己听不出这番话里隐含的意思,不按照她的意思做,她怎么收场?还有,她这样诋毁崔老先生,不怕老先生找她算账。

别看老先生近几年行事低调,那是因为没人踩中他老人家的底线。

“堂姐,表姐,你们这是怎么了?”柏念慈还没说话,龚月苎大惊失色声音先传来,她跑的最快,最先到,一口气还没喘过来,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扶着柏念慈,抬手指着男人问:“哎,他是谁?哪里来的?你扶着我表姐做什么?”

说着就要朝两人走去,龚月怡一把抓住龚月苎的手臂,焦急的说:“苎苎,你来正好,快去把家里的警卫都叫来救念慈,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突然出现想劫持念慈,你快去把警卫叫来。”

“你要劫持我表姐,你不准伤害她。”一听男人是来劫持柏念慈的,龚月苎立马朝后面退了一步,满眼戒备的盯着男人。

早忘了自己之前以为的是男人扶着柏念慈。

“苎苎,你跟一个歹徒说些他根本不会听,别废话了,快点去叫警卫来救念慈。”龚月怡催促着。

叫警卫来主要是抓住男人,先将人控制住,等爸爸回来后,再给他安一个杀手的罪名,刺杀国务卿的罪名不小,被警卫乱枪打死也很正常。

“好好,我马上去。”龚月苎连连点头,看了柏念慈一眼,转身看到崔永姿也到了。

男人见识了龚月怡变脸的速度,再听她颠倒黑白的说话已经不讶异了。

柏念慈更加不讶异,只是有点为男人担心,龚月苎和崔永姿来了,龚月怡不敢再对她下杀手,她安全了,救她的这个男人将面临危险。尤其见龚月怡煽动龚月苎去喊警卫来,她就知道龚月怡想再次杀人灭口,只是这回龚月怡要杀的人是这个救了她的男人。

龚家,毕竟是国务卿的家,射杀一个随便闯入的人,再随便给他安一个罪名,轻而易举。

抬头瞄了男人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半点没有着急的样子,柏念慈默默的垂下头,晕,白为他担心了。

“柏姐姐……”后来的崔永姿刚喊了柏念慈一声,被冲到她面前的龚月苎抓住手臂,吓了一跳。

“永姿,表姐被劫持了,你主意多,你快点想办法救救她。”龚月苎急切的说道。

“柏姐姐被劫持,被谁劫持了?”崔永姿愣愣的问,不等龚月苎回答,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又问:“劫持她的人呢?”

龚月怡听了这话,恨不得朝崔永姿大吼一声,你眼瞎啊!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站在柏念慈身边,扶着柏念慈,你没看见?

龚月苎一愣,回头指着男人说道:“抓着表姐的那个男人,就是劫持表姐的人。”

“你说他劫持柏姐姐?”崔永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龚月苎重重的点头,还催促她快点想办法就柏念慈。

柏念慈眉心一跳,崔永姿的语气和表情,都说明崔永姿认识这个男人。

龚月怡敏锐听出崔永姿语气不对,崔永姿的下一句话,让她恨不得立刻晕过去了事。

“不可能。”只见崔永姿挣脱开龚月苎的手,指着高大挺拔的男人说道:“雷霆是大爷爷的警卫,在这里,肯定是大爷爷派他来保护柏姐姐的。”

“你说什么?”崔永姿的话落下,龚月怡已经冲到她面前,紧紧抓住她的手,颤抖着声音问:“你再说一遍。”

那个男人是崔老首长的警卫,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肯定是她听错了,龚月怡说什么也不信这个男人会是崔老首长的警卫。

龚月苎什么都不知道,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崔永姿说扶着柏念慈的男人是崔老首长的警卫,她信,之前龚月怡说男人要劫持柏念慈,她也信。

想起堂姐说的话,龚月苎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龚月怡,那个男人既然是崔老首长的警卫员,是崔老首长派来保护表姐的人,堂姐为什么要说男人是想劫持表姐。

崔永姿被龚月怡狰狞的表情吓到,咽了咽口水,哭丧着脸说:“月怡姐,你抓痛我了。”

手被抓的好痛,她想收回来,龚月怡还不放,想哭。

听她这么说,龚月怡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太用力了,连忙放开她的手。

“你是……”柏念慈张口结舌,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救命恩人是崔老先生的警卫,更想不到,崔老先生还派了人在她身边时刻保护她。

“是。”雷霆点头,她的话没说完,但他能猜到她想说什么?永姿小姐已经说出他的身份,没必要再隐瞒,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女,自我介绍说:“我叫雷霆,是老先生的警卫员,老先生派我来保护你的时候交代了,别让你知道,除非你遇到危险,我才能出现保护你。”

他感觉到不仅仅自己在暗中保护她,还有其他人也在保护她,至于是谁派来的人,他暂时还没弄清楚。

崔老先生……不,崔伯伯,他派人来保护她,还交代不让她知道,只有她遇到危险才出现保护她,这么贴心的安排,叫她……柏念慈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送你去医院。”雷霆问。

“好。”柏念慈点头。

扶着柏念慈走了几步,雷霆察觉到她走的吃力,想起她的脚伤,停下脚步,皱眉,他直接抱着她走出龚家很方便,但这样有些不妥。低声说了一句,看到柏念慈点头,他放开她,走过去把倒在草地上几乎被遗忘的轮椅扶起,推到柏念慈面前,扶着柏念慈在轮椅上坐稳后推着她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雷霆回头看着龚月怡。“龚小姐不必害怕,更不必担心,今天的事情崔老先生会直接找龚国务卿聊聊。”

威胁,这话绝对是威胁,龚月怡脸色瞬间惨白,跌坐在草地上,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柏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去医院?”崔永姿追上两人,看到柏念慈衣服上多处绿色,问道:“哎,柏姐姐衣服怎么沾了这么多草啊,摔跤了吗?”

雷霆与柏念慈都没回答。

“对啊,表姐,你摔跤了吗?摔哪儿了?”龚月苎也追上来,关心的询问。

她不笨,听了雷霆的话,再看到堂姐跌坐在地上,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她便知道表姐摔跤与堂姐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应该站在谁那边,她心里明镜似的。

几人越走越远,龚月怡坐在草地上,伤心的哭起来,她没有哭出声,因为不想让对手看到自己的脆弱,尤其是柏念慈。

柏念慈,柏念慈,柏念慈,有你没我。

柏念慈这一次进医院惊动了不少人,崔永姿和龚月苎是跟着去的医院,一到医院,柏念慈就被送进急诊室,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各种检查仪器推进去又推出来。

雷霆不知道去哪儿了,留下崔永姿和龚月苎等在急诊室外,何时见过这等阵仗,吓的脸色苍白,拿出手机打赶紧电话。

龚倩最先赶到医院,崔永姿看到妈妈来了,立马扑入妈妈怀中,哭的非常凄惨,什么形象都没法顾了,她又怕又担心。柏念慈是她诓骗去龚家的,在龚家出了事,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她怕大爷爷生她的气,更担心大爷爷知道她与龚月怡的约定。

女儿在电话里只说念慈出事了,在医院里急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又说不清楚,所以龚倩至今都还不知道,柏念慈到底出了什么事。

拍着女儿的背安慰了一阵,龚倩才问她柏念慈到底出了什么事,严不严重,崔永姿摇头说自己不知道,弄的龚倩一阵无语。

随后赶来的是柏若芸和龚治文,龚月苎的反应与崔永姿一样,扑入妈妈怀里就无声的落泪,这里是医院,还是急诊室门口,她不敢大声哭。

柏若芸和龚治文的做法与龚倩一致,先安抚女儿,等她平复了情绪后才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龚月苎跟崔永姿一样说不清楚。

她们不是当事人,也没看到经过,赶到池塘边时已经到了结尾,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个女儿说的不清不楚,龚倩,龚治文,柏若芸听的一头雾水,心中焦急不已。

龚倩还好,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女儿做的那些事,少些担心和着急。

龚治文只知道龚月苎邀请柏念慈到家里吃炸鸡腿,其他的一概不知,柏念慈忽然被送来医院,情况不明,他担心崔老先生怪罪他们没照顾好柏念慈。

最着急的人是柏若芸,女儿央求她今天把丈夫带出门时,跟她说了今天请念慈到家里不仅是吃炸鸡,还有月怡要跟念慈道歉,握手言和,现在念慈被送来医院,也不知道几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弄成这样。

急诊室的门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众人立马围上去询问柏念慈的情况,医生如实以告。

听完医生的话,三个大人又分别看向自家的女儿,让他们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急诊室外炸开了锅,柏念慈被医生推着从后门下楼拍片,拍完片子后直接被送到病房。

“崔伯伯,您怎么来了?”一进病房就看到崔老先生坐在沙发上,柏念慈非常惊讶,上次她脚受伤,崔老先生没来看过她。

护工将柏念慈推到沙发边,叮嘱了几句离开病房。

盯着柏念慈看了片刻,崔老先生指着她的头问:“头痛吗?”

“不痛。”柏念慈摇头,不确定雷霆是怎么向崔老先生报告的,她不敢乱说话。

“有胸闷想吐的感觉吗?”崔老先生又问。

“没有。”柏念慈又摇头。

一老一少,谁都没发现这样一问一答很奇怪。

“有的话,一定要立刻通知医生,明白吗?”崔老先生叮嘱柏念慈,见她点头后,继续说:“医生说,你是轻微的脑震荡,要在医院里观察一晚,没出现突发状况,明天就可以出院。”

“检查报告都还没出来,医生怎么知道的。”柏念慈很纳闷。

“你拍完片子出来,检查结果已经传到医生的电脑里。”见她关注的重点不是自己脑震荡,也不是将要在医院住一晚,反而是检查报告还没出来和医生怎么知道她的检查结果,龚老先生很无语。

静默了一会儿,崔老先生开口保证。“念慈,你放心,今天你在龚家发生的事,崔伯伯一定会让龚治琛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在龚家发生的事,崔伯伯到底知道多少?雷霆又是怎么同崔伯伯说的?柏念慈心里没底,干脆不接话,反正她也没想借助崔伯伯的势力为自己和爸妈报仇。

血海深仇,自己报才算真的报仇。

“谢谢崔伯伯。”柏念慈诚恳的道谢,谢谢他对她的护卫,也谢谢他派了雷霆保护她。

今天,若不是雷霆出现救了她,她摔进池塘里就算不被淹死,也会被折腾掉半条命。

冬天衣服穿的厚,落入水中衣服吸了水,比身体还要重,所以很多人在冬天淹死。

“谢什么。”不爱听她说谢谢,崔老先生冷眉一横,扳脸打算训斥她一番,想起她今天又差点摔进龚家的池塘里,受了不小的惊吓。不忍心训斥她,脸色稍缓,放轻了语气说道:“把你带回崔家的那一刻,你就是崔家的人,我维护你是应该的,以后别再说谢谢。哼,谁欺负我崔家的人,我都不答应。”

这话听起来霸道,其实透着维护和承诺,柏念慈感动的无以复加,重重的点了点头。

“别晃脑袋,脑震荡加重了,明天别想出院。”崔老先生出声提醒。

柏念慈愣了一下,笑了,崔老先生也笑了。

与此同时,等在急诊室门口的众人,从护士口中得知柏念慈已经被送去了病房,立刻又往病房赶去,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正好跟从病房里出来的崔老先生碰上。

打过招呼后,众人想进病房里看看柏念慈,被崔老先生以柏念慈已经睡了为由,阻挡在病房外。

崔老先生临走时,喊了崔永姿跟他一起离开。

崔永姿害怕她大爷爷问她为什么带柏念慈去龚家,不想跟他一起离开,又不敢不听话,求救的目光看向龚倩,龚倩心疼女儿,只好跟着走了。

留下龚家的一家三口,站在柏念慈的病房门口面面相视。

柏若芸几次想无视崔老先生的话,打开门进病房里看柏念慈,每每手刚握住门把就被龚治文拦阻,气得她转身走人,龚治文无奈的叹了口气,喊上龚月苎一起离开。

深夜,医院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回音,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柏念慈的病房。

守在暗处的雷霆现身,看了眼关上的病房门,又走回暗处。

细碎的光亮,从窗帘的缝隙透病房里,给黑漆漆的病房带来了丝丝光亮,坐在病床边的高大身影模糊又神秘,只见他缓缓俯身靠近病床上熟睡的少女。

睡梦中,柏念慈感觉自己的嘴被软软的东西堵住,张嘴想呼吸,却更无法呼吸,很难受,很奇怪。

脑子逐渐清醒,睁开迷蒙的大眼,眼前模糊的身影让她一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又闭上眼睛,再睁眼那个身影还在她的病床边。她怀疑自己还没清醒,可能是在做梦,梦见自己醒来,然后看到有人坐在她的病床边,从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为了能从这古怪的梦中醒来,柏念慈用力的椅自己脑袋,逼自己醒来。

可能是太过用力,脖子扭了一下,痛的她惊呼出声。

啪的一声,灯亮了,照的病房里如白昼般。

“扭到哪儿了?”低沉浑厚的声音中带着点奇怪沙哑,男人温热的打手覆盖在她脖颈上。

“阁下。”柏念慈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俊雅脸,自己看到的模糊身影原来是他,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原来不是梦。

“脖子,扭到了吗?”苏斐然问,大手在她脖颈上流连往返。

柏念慈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轻轻地摇了摇头。

“清醒了没?”他又问,见柏念慈点头,苏斐然低低的说了一句。“醒了正好。”

醒了正好,什么醒了正好?柏念慈正想问他什么意思,见他的脸缓缓靠近,她愣怔住,眼睫急促的眨动几下,闭上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动静,等了又等还是没有动静,柏念慈睁开眼睛,对上他深幽的双眸,里面一片平静,她羞愧的脸都红了。

他缓缓靠近时,她以为他想亲她,结果他压根没打算亲她,思想单纯的很,她在睡梦中感觉到的呼吸不畅,或许才是真的在做梦。

他的思想单纯正好衬托出她的思想邪恶。

不能再想,再想下去她非无地自容的钻到病床低下去躲着不可,得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气氛,柏念慈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辞,终于让她想到一个。“你……”

刚一开口,唇就被结结实实的堵住,柏念慈瞪大眼睛,刚刚想到的说辞转眼又忘了,满心满眼都是他。

说实话,他真的很好看,俊俏两个不是和形容他,他的好看是……嗯,怎么说,她一时间也想不到一个形容他的词,总感觉自己所知道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

不好,呼吸困难了,柏念慈抬起双手抵住他的胸口,想推开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撼动他分毫,这时才察觉到自己的双手绵软无力。嘴说不出话,手也没力气推开他,胸口憋闷的难受,柏念慈感觉天要亡她,因为她被男色所迷惑,不行了,她快要因为窒息而晕倒了。

察觉到她出气多进气少,苏斐然一只手撑在她头旁边,见她脸色发白,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沉声说:“吸气。”

吸气,吸啥气,她都快窒息的晕厥……等等,吸气,柏念慈连忙吸了口气,接着又连续吸了好几口气,终于感觉呼吸顺畅了。

看着发白的小脸渐渐恢复红润,苏斐然又好气又好笑,打趣她说:“换气都不会,让我说你什么好。”

“谁……谁会想到你会突然……”后面的话柏念慈说不出口,自己会这么尴尬都是他害的,伸手推他。“我的病床太小,你起开。”

“突然什么?”苏斐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理会她后面那句话。

“没什么?”柏念慈撇了撇唇,自己都分不清楚心底的感觉是生气呢,还是生气呢!

“也不算突然,你醒来之前我已经亲了你好几次。”苏斐然悠悠的说道。

什……什么?他他……他说什么?自己没醒来之前他已经亲了她好几次,柏念慈震惊的瞪大眼睛,红唇蠕动半晌才憋出一句。“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说,她就不知道,他现在说出来,她又不知道拿他怎么办,说他是半夜潜入女子闺房的采花贼,可这里是医院的病房,相信没有那个采花贼会跑到医院病房里来采花。

见她憋屈的小模样,苏斐然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你还笑的出来。”柏念慈怒瞪他,要不要这么夸张,她又没说什么笑话,他笑成这样也太不顾形象了。他可是总统啊,总统要严肃的,严肃他懂不懂,见他笑个没完,柏念慈咬牙切齿的说:“笑笑,干脆笑你死算了。”

生气了,苏斐然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身体侧躺着,另一只手伸向她气呼呼小脸,低沉的嗓音说:“我笑死了,谁来护着你。”

“我自己护着我自己。”不客气的拍他的手,柏念慈挣扎着坐起身。

她躺着,他也躺着,这样说话很别扭。

坐起身体,与她并排靠在床头,苏斐然抓过她一只手握在掌心,柏念慈想收回手,却没能如愿,又试了几次,两人就像在角逐般,谁也不让步,实在收不回手,她就放弃了。

“你的确很会护自己。”见她乖顺的不再想着收回手,苏斐然薄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连续三次算计龚月怡都成功了,今天怎么突然翻车,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没滚进池塘里淹死,也差点摔断脖子,要不是雷霆出面救你,你今天真有可能凶多吉少。”

文宴来告诉他,影卫传回来消息,她在龚家差点被龚月怡推进池塘里,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小女人又发什么疯,故技重施,简直是作死。

“什么凶多吉少,说的这么难听,我会游泳的好不好,就算滚进池塘里也不会淹死,我会自己游上岸。”他真不会说话,忽然想到什么,柏念慈抓住苏斐然的手臂问:“你知道雷霆?你怎么会知道雷霆?”

她还是今天上午才知道,崔伯伯安排了雷霆保护她,雷霆是崔伯伯的警卫员,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说起雷霆的时候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

“我知道雷霆很奇怪吗?”苏斐然不答反问,看了眼手臂上她的小手。

柏念慈点头。“当然奇怪了,雷霆是崔伯伯的警卫员,你是总统阁下,你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去关注一位退休老军人的警卫员是谁。”

“你口中的那位退休老军人,可是我的外公。”屈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苏斐然自己先愣住。

柏念慈哇的惊呼一声,用手捂住额头,双眸控诉的望着他。“这不是重点好吗。”

“在我看来,这就是重点。”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抓过来,一起握住,苏斐然一挑眉,意有所指的说:“看你这么精神,应该一时半会睡不着。”

眉心一跳,柏念慈想起刚刚窒息的感觉,后怕。

“怎么可能,我是伤患,我要睡了,你别在打扰我啊。”说完,身体滑进被子里,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他握在手里,柏念慈皱眉说:“你这样抓着我的手,我怎么睡。”

这次苏斐然很好说话,放开她的手,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吧,本来还想带你……”

没有说话的话最容易引入注意,这不,柏念慈就被吸引了。

“带我什么?”她傻傻的上钩。

“是我考虑不周,你是伤患,快睡吧。”鱼儿这么快上钩,苏斐然有点意外,她今天怎么有点傻乎乎的。

不过,傻的很可爱,很符合她十九岁的年纪。

他刚这么想着,更傻的话又来了。

“我很精神,我睡不着。”柏念慈坐起身体,见他又笑了,一个反扑压倒他,嘴里嚷着。“不准笑。”

两人脸对脸,眼睛对眼睛,谁都没在说话,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病房的魔咒,柏念慈反应过来,连忙翻身滚到一边去,要不是有碰到栏杆,她可能已经摔地上去。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柏念慈问:“你刚刚说想带我什么?是要带我去哪儿吗?”

“今天是圣诞节。”苏斐然点头,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知道啊!”今天是圣诞节,她上午的时候就从崔永姿口中知道了,他现在说……等等,今天是圣诞节,对啊,今天是圣诞节,柏念慈又扑过去抓住苏斐然的手臂。“今天晚上十点半到十一点,广场上要放烟花,你的意思是要带我看烟花对不对,对不对?”

“嗯。”苏斐然嗯了一声,看着她像孩童般高兴,他的心也变得柔软。

得到想要的答案,柏念慈高兴极了,嗷一声在苏斐然俊雅的脸上亲了一下,滑下床,一只脚穿上鞋子,另一只脚裹着厚厚的纱布不用穿鞋,开始在病房里四处找询自己的外套。

找到外套,刚要穿上,她又停下动作,望着已然起身,正在整理衣服袖口的苏斐然。

“怎么了?”苏斐然问。

“还是不去了吧。”柏念慈紧紧抱着手里的外套,圣诞节放烟花,一年只有一次,去看烟花的国民太多,他要是被认出来,身边没有警卫拦住热情的国民,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去年,他父亲就因为去灾区慰问,灾区的人民太过热情,才出的意外,她不想他步上他父亲的后尘,因为她想去看烟花,把他置身于危险中,她宁愿不去看烟花。

“不想看烟花了?”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苏斐然故意这么问的。

“想看。”柏念慈坦言,看了他一眼后,垂下头小声的说:“但你的身份不适合去人多的地方。”

“在远处车里看烟花,不会有人注意到。”苏斐然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失落瞬间消失,柏念慈两三下穿上外套,单脚跳到苏斐然面前抱住他手臂,催促说:“走走走,现在就走,晚了烟花都放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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