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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华一下子坐了起来,神色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门外有吵闹声。
栾子襄扶住她,“汝华,怎么了?”
“没什么,听到外边有动静。”汝华犹豫了一下,没有将心中猜测说出来。
如果她想的都是真的,子襄绝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栾子襄替她倒了杯茶水,起身穿上了外衣,身如玉树,眉骨清寒,“我去看看,你躺下继续睡。”
他接过空杯子,放在了一旁。
汝华摇了摇头,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会闹出这么的动静,只有楚岚。
他在她身边定然安排有眼线,她早就想到了。
“我想去见他。”汝华微微颤抖,抓住栾子襄的手腕。
栾子襄深瞧了她一眼,“汝华?”
她抬眼,态度坚决:“朕想去见他。”
栾子襄缓缓叹息,“好,臣陪陛下一起去。”
汝华握了一把他的手,“你别去子襄,今夜是登基第一夜,免生是非。”
栾子襄凝望了她许久,一抹几不可闻的叹息,替她穿上外衣。
汝华回眸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后殿。
殿外宫人战战兢兢,内监见她出来,如见救星一般行了一礼,“陛下万岁,御林军说有刺客闯宫,来请陛下安。”
汝华抬眼看向楚岚。
月明星稀,穹盖如被。
他走在御林军最前边,目光晦明莫测看她,破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只不过看不出是爱是恨。
御林军跪下行礼,楚岚反而上前两步,“刺客呢?还在殿里还是已经跑了?陛下金口玉言,说好了回寝宫,怎么能出尔反尔?”
他眸光深沉,落在她的脸上。
汝华缓缓走下台阶,一把抓住他的手,“走,摆驾回寝。”
楚岚怔然片刻,已经被她拉住走了许远,他眼底一瞬间的游移。
她方才看他那一眼,竟然没恨意。
楚岚心猿意马,又有些不甘心,“方才栾子襄是不是在后殿?”
汝华不答,回到寝宫,屏退了伺候的人,缓缓松开了他的手。
楚岚半隐在灯光昏暗处,幽幽寐寐瞧着她,似一簇未凉的焰火。
“楚岚,你为什么这么做?”汝华贴在他的身前,眼神中带着审视。
楚岚靠在雕花门上,十分乐意这个姿势,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任凭她越距靠近。
“我做了什么?”他心不在焉,淡淡的勾唇。
汝华冷笑,诈他:“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想怎么样?以自己的宽宏大量来嘲讽我的耿耿于怀!自以为是的要插手我的一切?”
楚岚眼神微紧了一下,琉璃般的眸子微微含笑,“怎么?果然是天威难测么?当上了皇帝,更喜欢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汝华眼神幽沉看进他眼底,比夜色深邃,“楚岚,你好好给我说清楚,三年前!你是潜伏进皇宫杀我,是不是为了报仇?”
楚岚眉心微蹙,将她按进了怀里,微微一叹,“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说话口无遮拦,颠三倒四。”
汝华自楚岚胸口上抬头,攥住他的衣襟,逼他低头看向自己,“你不是要为南魏皇室报仇吗?你不是要拨乱反正吗?你不是要报杀父之仇吗?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都知道了,你不必再瞒我!”
“楚岚!说吧……你处心积虑让我当皇帝,是为了什么?白天在朝中做你的傀儡?晚上陪你颠鸾倒凤暖床叠被?你准备怎么报复我!”
她重若千钧看向他,“是不是?”
楚岚被她惹得眉峰微抬,有点烦躁的热,他恨恨的捏了捏她的脸颊。
他在她心中,就没留下一抹温情在吗?
怎么每为她做一件事,就都成了,是在向她报复了?
不识好歹的女人……
“汝华,别说让我生气的话,从前的恩怨,我都已经放下了,我要想报复你,用得着这么麻烦送你登上帝位吗!”
他指腹摩挲在她滑腻如玉的脸颊上,逐渐擦出温热,生出绯红,要她又娇又媚,软软的黏在怀里。
可谁料,他话才说完,她却红了双眼,晶莹泪水淌湿了他雪白指尖。
楚岚拧眉,心疼又头疼,“都说了没有要报复你,哭什么?”
汝华眼神飘忽涣散……
果然,她猜的没错。
一切罪孽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她根本没有资格恨他,是她先做错了事……
可她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的父亲,才是心怀不轨,偷了别人江山的人……
她不知道这些,她只是不能看自己的父亲被杀……
她以为是那只是个刺客……她以为自己没有做错……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汝华顷刻间被抽干所有力气,惊惶无助的落泪,茫然看着他。
楚岚眸光微眯,片刻后醒悟过来,薄怒的看向她,双唇紧抿:“栾子襄没有告诉你,你就来诈我?”
她失魂落魄,痛苦的落泪,“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楚岚气急而怒笑,沉眸逼视进她眼底,“你杀了我父皇,夺了南魏江山,现在又占了我的身份……一句一文不值的对不起,就想逃债了吗!”
“汝华!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赔给我,就拿你自己——”
他指尖一滑,温凉的托起她的下巴,双唇紧贴的瞬间,狠戾的攻城掠地。
直到她破碎的音节,彻底被他吞噬,只能无力的任他予取予求。
楚岚舔过她唇角流出的血,目光幽沉暧昧,“就像这样,你留在我身边,把你欠我的都还回来……”
“等我什么时候,瞧你人老珠黄,食之无味了,就饶你一死!”
汝华进退两难,心中悔恨,痛苦,自责,怨恨,七情六欲交锋,却怎么也分不出胜负。
到底是她欠他的,还是他欠她?
他又是爱她还是恨她?
楚岚才不管这些,她动摇了,他就进攻,她退一步,他就要前进十步,反正她自己也迷惑。
他不趁人之危,就是对不起自己!
“汝华!”
她抬头复杂看向他,眼中泪光微灭,潋滟又晶莹。
楚岚伸出修长五指,撷去她睫毛上坠着的泪珠,眉心微蹙,“不许哭,像是我在强迫你似的……”
汝华缓缓垂眸,掩去眼底水光。
楚岚叹了口气,抱住她走向内殿,点燃了香炉,揽着她靠在美人榻上。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抢了个活祖宗回来,说不得骂不得,还要被冷眼相待……汝华,你的心呢?你心上有没有我的名字?”
汝华眸眼半阖,无法回答。
她真不知道了……到底是爱是恨……
楚岚偏头埋在她柔软的发间,“我爱你,你可以不爱我,可你必须陪着我。”
汝华缓缓心口有些疼,她想,或许他这话是有七八成真心的。
可他总在骗她,他的深不可测,让她看不到他的心在哪。
楚岚翻身将她挤在床角,抖开被子,盖住两个人。
“睡觉,别让我再听到你再哭一声,否则……我就让你不能合眼!哭到天亮!”
他心底有些烦闷,也有些满足。
她终于肯好好看他一眼,不再仇恨的看他了,可她还是爱着栾子襄!
她什么时候,才能也这么爱他?
他想不顾一切的占有她,听她在身下哭泣,感受她的情动战栗,又会不可避免的想到,她才与栾子襄亲热暧昧,身边还留着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恼怒,阴鸷,狠戾,无奈——
他嫉妒的要命,根本没有半点睡意,越想越恨,不自觉的就加重了手下力度,狠狠地搂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要是能把茹毛饮血,他一定要将她生吞活剥了……藏在身体里,谁也不能碰……
汝华被他捂在心口,闷出了一层惫,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却发现他还没有睡。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冷魅中带着几分野性,像是困在冰原上的虎狼。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冰冷下颌,平生出几分虎口拔牙的战栗感。
心底一凉——
楚岚低头,咬了一下她的手,舔了舔嘴唇,“抬头。”
汝华惺忪的瞟了他一眼,迷迷糊糊枕在他的手臂上。
楚岚勾唇一笑,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我的娇娇儿,我是谁?”
汝华不愿意理他,重新闭上了眼。
楚岚冷了下眉眼,温热指腹顺着她的腰,滑过柔软肌肤,命令道:“睁眼。”
汝华没睁眼,把脸埋在他的臂弯里,半梦半醒,“你是楚岚。”
楚岚缓和了神色,呢喃细语:“我睡不着汝华,我抱得再紧,也感受不到,你是我的。”
汝华困倦伸出手,扶在他的紧实腰间,偏头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楚岚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淡淡的笑了笑,低头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瞧了许久。
他缓缓闭上了眼,慢慢的匀称了呼吸,玉白掌心按在她的发顶,魂牵梦萦里,都是她身上的幽香。
万籁俱寂,月初日升。
第二日醒来,楚岚恍惚的捞了她一把,按住了她去掀纱幔的手。
汝华挣扎了一下,缓缓的喘息就一声,“楚岚,我要去上朝。”
楚岚搂着她微一用力换个方向,就把人又堵在了墙角,慵懒的压在她的肩上,“不上。”
汝华咬牙切齿的踢了他一眼,“你逼着我当皇帝,就是为了让大臣们看我笑话,老百姓指着皇宫骂我昏君是不是!”
楚岚抓住她的手,烦闷的压在就腰下,“睡觉,随他们骂去,又没人敢当面笑你。”
汝华无奈拧眉,“楚岚!”
楚岚散漫抬眼,一只手抚平她的眉心,“放心,朝中还有栾子襄替你主持大局,他昨晚上睡在宫里的消息,早就插翅而飞了。”
汝华抿唇:“那又怎么样!”
楚岚眼神幽眛了片刻,冷嗤了一声,“你不去上朝,大臣们自然是该怪他禽兽不如。”
汝华耳根烧了一下,“你闭嘴。”
楚岚揉了她一下,“你自己偏要问。”
汝华不再说话,索性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
楚岚慵然合上眼,抱着她睡到日上三竿。
午时更衣起床,汝华草草用了几口饭,就要离开。
楚岚却不肯放她走,“你现在过去政事堂还有什么用,他们都已经议论半天了,你去了也听不懂。”
汝华淡淡扫了他一眼,“你就准备每天待在我的寝宫吗?”
楚岚缓缓一笑,“有什么不好吗?我足不出户,也能洞晓天下事,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我都能帮你。”
汝华缓缓抿唇,“不必了。”
楚岚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我留在你身边陪你风花雪月,让栾子襄替你操劳国政,陛下觉得好不好?”
汝华撇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正经一些!”
楚岚缓缓勾唇,压在她的肩头,从袖中取出一对小巧的耳坠。
是地宫中那对被她丢掉的明月珰。
他温热指尖摩挲她可怜的耳垂,看着雪白肌肤红起一片,漫不经心的拨撩清冷的珠玉。
“怎么不正经了?他替你操劳国政,难道不是心甘情愿、理所应当吗?反正他这个摄政王都当了三年了,早就熟能生巧了。”
汝华咬了一下唇,眼神有点儿深,一巴掌打落了他的手。
楚岚看了眼微微红了的手背,冷笑一声,“怎么?这就心疼他了?”
汝华气的抿唇如线,“我不能吗?”
楚岚淡淡扬起微殷的唇,“你说呢?”
汝华冷笑,“不是你非要我当皇帝吗?”
“朕明日就下旨,选够三宫六院,让这皇宫热闹成集市!”
楚岚眼神紧了一下,冷戾的勾住了她的腰,缓缓瞧了她一眼,“好,我正有此意,看看你到底是先熬死我,还是先气死栾子襄!”
“孟之!”他沉喝了一声。
新任内监总管孟之,一路小跑跪在了地上,谄媚一笑,“陛下万安!公子万安!不知有何吩咐?”
汝华正要让他下去,楚岚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压在胸膛上。
“你到政事堂去找摄政王!告诉他,陛下有旨,让他三天之内,召集朝臣世家未婚男儿,好好挑选出三宫六院,充盈后宫!”
孟之愣了一下,点头如捣蒜,含笑领命,“是,奴才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