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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你傻啊,你要是现在不跟我走,以后后悔都来不及!”段杰为菩堤女的固执气恼。“我现在就去找方丈,他怎能让你出家呢?”
惠通考虑段杰说的因素,他也觉得菩堤女年经轻轻出家不宜,权衡之后,没有给菩堤女剃度,让她带发修行。
行云知道菩堤女只有彻底放下红尘事,才能修成正果,也就同意了。
晨辉初现时,菩堤女坐在甘泉边的石座上,眼睛微闭,双手合十,开始念大悲咒。
她已下定决心,不见甘泉涌出,她绝不停下来,哪怕就此性命终结,她也不让乡亲们失望。
甘泉旁边,人山人海,人们带着希望,带着虔诚,想和菩堤女一起求菩萨显灵,化去灾难,让他们重新得到关爱。
三天三夜,时间的脚步在此时显得慢慢悠悠。
晌午时分,太阳毫不留情地射在菩堤女纤弱的身上,似乎要把菩堤女赶下座坛才罢休。
汗珠成串从她脸上流下,菩堤女丝毫没感觉,依然眼观鼻、鼻观心坐着。
她已完全溶到大悲咒里,万物于她不存在了。
夜晚来临,它的手段一点不比白天逊色,刮起干嗖嗖的冷风,直往你脸上身上灌,让你措不及防时,长出一身鸡皮疙瘩,喷嚏接二连三奔出后,不适的感觉就令你无法再呆下去了,蚊虫不失时机飞来,亲切地在身旁转悠,寻到合味口的地方,一口下去,不吸饱肚子绝不罢休,这阵势,身体单薄的只好走人。
惠通换下第三批值班弟子。
菩堤女不动不摇坐着。
第一天过去,第二天过去,第三天也在冷风中将完,甘泉干枯如旧,没有一丝要出水的样子。
前两天坚持不住的人第三天也不走了,他们想看着清泉涌出的样子。
时间原本慢悠悠的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加快了,眼看就足三天时辰,水口却依然干枯,失望的叹息响起,好多人转身走了。
走时用手拭着没有眼泪的双眼。
太阳晒干了大地上的水份,也烤干了人们的眼泪。
菩堤女在座坛上生了根。
黑夜迫不及待离开时,随着晨光,一股水柱急涌而出,冲向天空,在空中显成一抹漂亮的水雾。
水雾笼罩下,菩堤女缓缓睁开双眼。
她整个人被沐浴在雾气之中,如天仙般清丽脱俗。
菩堤女对着水雾深吸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脸上露出微笑。
菩堤女的笑和着清泉流入干竭的心田,立刻漾起粼粼细浪。
姚州人有水喝了。
人们不相信奇迹时,奇迹发生了。
菩堤女求水成功,接下来就是求雨。
喝上清泉的人们担心菩堤女身体吃不消,想让她先休息两天再做。
可行云大师说,只有接着求雨,才会收到效果。菩堤女为了打消大家的顾虑,特走到乡亲们中间,告诉大家她的身体没问题。
这样,菩堤女喝了杯泉水,又坐上座坛,开始求雨。
前三天,菩堤女气色没有什么变化,到第四天,她的脸色显得苍白,整个人瘦得风都吹得走,第五天,她嘴皮龟裂,眼圈发黑,体力不支,第六天,她人依然坐着,神志却有些模糊,人已不能端坐如泥了,第七天,她整个人感觉已经不存在了,飘飘摇摇地,可不论怎样飘,却就是不倒下。
坛下的人心疼不已,甚至有人想冲上坛,抱下菩堤女。
后面几天,行云大师亲自守坛,妄为者到得坛边,就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挡住,近不得菩堤女的身。
没有办法可想的人们看着菩堤女默默流泪。
此时此刻,菩堤女在求雨,其他人却在求老天爷保佑菩堤女平安无恙。
乌云突现,惊雷闷响,闪电耀眼,豆大的雨点在人们的祈祷中落下,欢呼声起,菩堤女软绵绵倒下。
菩堤女体能消耗殆尽,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乡亲们眼噙热泪,冒雨候在卧佛庵的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菩堤女醒过来。
惠通方丈拿出他珍藏的千年人参去挽救菩堤女,行云大师也把自己内力毫不吝啬输给菩堤女。
一天一夜时间,菩堤女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醒了过来,得知旱情已解,她快乐地笑了。
三天后,菩堤女已经能下床走动。
花儿一刻不落地跟在她后面,嘴里还续续叨叨个不停,一会不让菩堤女站太久,一会又端着食物板着小脸让菩堤女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