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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哑了,怎么不说话呢?我们与你近日无仇,远日无怨,何故如此?”宣清和将马掉了个头,沉默地看着眼前这男子,只见他身长八尺有余,黄袍在他身上穿的松松垮垮,不过料子却非凡,尽管那上面已经有多处勒痕。已经的密布整张脸颊的胡须,让他看上去像个野人。只是他出手不凡,应当是武功极高。宣清和让手下几人禁言,免得惹恼了他不好收手。
几人将这男子远远地围住,谁也不知道这男子下一步要做出什么来。宣清和也是严阵以待。走不掉那也逃不了。
远处来了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向黄袍男子来,“诸位少侠,且慢!”一个穿着蓝布衣裳的纤细的男子正气喘吁吁地往这里来,他身边也有数十人组成的队伍,队伍中都是些看上去雄壮异常的男子。
“少爷,你跑什么。”宣清和与那几人一头雾水,这男子为何要袭击他们?又为何被家人用链子栓起来?
刚刚那数十人,看起来也都身后非凡。就算不是武林高手,也胜过常人几十倍。想来也是,普通人也无法近这黄衣男子之身,实在是由于他力大无穷,像个茹毛饮血的怪物。
那蓝衣服人拱手作了作揖,面露羞愧之色,只听他道:“还请诸位少侠海涵。我家公子他生了病,变成这样实在是无心之过,叨扰了公子清净。给诸位带来不便之处,一切损失由我们来承担,公子只管开口即是。”
蓝衣人谦逊的态度让几人稍稍安了心,既是有家之人,那便回家去吧。宣清和心中疑虑颇多,还是忍不住开口出声问道:“你家公子患的是何病,行为荒诞不似常人,身体却算康健,甚至力大无穷。只是无缘无故发了疯有些令人费解。”宣清和本急着赶路,但念及如此,这种怪病兴许与谢盛江病源自同一处,便多问了几句。
那蓝衣男子也不扭捏,道:“我家公子遭奸人所害,这些来历不明的药让公子变成如此。多年来遍访名医也未能得出救治之法,眼下只能去神迹碰碰运气了。像这样的日子我家公子过了一年有余。那些江湖术士的药法流传到民间平白无故伤了许多无辜之人,我家公子便是其一。”
“少侠要赶往何处?”那管事人谦恭地的问了问宣情和。
那管事之人言谈举止得体大方,使人不由得信任。宣清和暗自想道:恐怕有一些线索也不隐瞒。便问道:“神迹之地该如何去?”
那管家见少年谈吐不凡,想来非富即贵,便对他说道:“几位少侠不如跟小的一同回到庄子上,从长计议。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也牵扯太多秘密。家中主人也有些线索,只是还未找到恰当之人,如若公子愿意,祝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也乐意将这些秘密分享与公子。只愿公子救我们家少爷一命。免得家中老夫人伤怀。”
宣清和略一停顿,侧身细细想了一番,想着自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窜,倒不如去获取些有益的的消息,白白走了弯路,浪费时间在找路上,只会耽搁盛江性命。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黄衣男子显然不肯听他们命令,还在那里挣扎万千。术士将他团团围住,嘴里叽里咕噜说着不知名的东西,手中还抛了一些水在男子身上,黄衣男子本来猩红的眼睛突然就黯淡下来,失去了愤怒的光彩的他宛如一个行尸走肉。那十几壮士就在一旁牵着链子驱使着他。管家叹道:“看来这回去又要加固了,少爷力气愈发难以衡量。”
宣清和道:“你家公子时常这般吗。”
“公子力道已如此,将链子挣脱,已经第三回了,这样下去,出去伤人,可是如何是好?”管家忧心忡忡,少爷此事是家中所有人一块心病。原先的少爷还是那么聪明伶俐,虽淘气了些,但做事也有分寸,颇得众人喜爱。
现在那个六亲不认的人,与原先那个恭顺有礼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管家觉得外乡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等怪事了。
这黄衣男子果然逃出了很久,一行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庄子上。门前站着神色各异的七八人,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不住地数着守着手中的佛珠,一旁的中年男人,胡须翘在嘴唇之上,两手抱在一处,另一个男人也是面色焦虑,来回踱步。旁边一妇女正破口大骂:“这都怪你,要不是你我家业儿何故如此,你个风流孽债,怎么不是你去偿还?非要牵扯到业儿身上。要是业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何颜面。”
老妇人只静静地等待女人发着她的怒火。女子身穿花色锦缎,一双倒吊着的眉让她看上去十分不好相处。她眼睛里冒着火,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烧个干净。
此时看见一行人回来,家中几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女人飞一般地跑了过来,看着日日被铁链锁着的儿子,她就泣不成声,又无可奈何。大夫说这病没法治啊!可怜她的儿子变成这样。
“夫人,让小的们先送公子回房间吧。”那夫人泪水涟涟,看到她的骨肉如此,她的心肝脾肺都一齐作痛。
“阁下是?”那中年男子打量了一番宣清和几人。
“宣氏清和。”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简直失礼失礼,鄙人龚东进,是这莫合庄上庄主,不知少侠到来所为何事。”
那管家俯在男人身边,悄悄说了几句。那人便招手,让宣清和几人庄子上一坐。宣清和也不含糊,开门见山便问道:“神药之事烦请告知一二。”
“阁下也是为了神药而来?”那男子眼中颇有怀疑神色,没得宣清和开口,他身边那位便笑道:“难道是为你而来?你家小儿半路劫人险些害了我家公子性命。”
“实在是对不住了,全是小老儿的错。没有管教好小儿,让少侠受惊了,不如就留在庄子上用了膳再商议吧,也算为少侠接风洗尘了。”
宣清和一心一意只想知道神药下落。“你这患的是什么病啊?”
龚东进苦笑直摇头,道:“大夫也不知道瞧不上来那是什么怪病。江湖上的一些邪门秘术差点害了我家小儿性命。命虽然保住了,也变成了痴痴呆呆现在这副模样。”
闻者皆悲叹,宣清和开口便问:“可有什么仇家。”
龚东进倒茶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了几下,茶水溢出被子来,洒在了梨花木台上。“要说仇怨,其实也算不得上……少侠何出此言。”
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厅子里,听到这句话,那女人脸上鄙夷神色更甚,眼角挑了挑,道:即使你知道也没有报仇的打算是吧!毕竟你和那女人的孩子才算孩子,业儿全当时捡来的吗。到底我哪点比不上她!明明就是你那个孽畜害的,还装作糊涂的样子。”
几个打扫的下人静静做着自己的事,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每天夫人都要这么闹上几闹,哪管有没有外人在场。所以老爷那些事,庄子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宣清和一行六人,静坐着默不作声,室内气氛降到了零点。
那男子听到夫人如此辱骂,面色铁青也不敢回嘴,只由得她去。免得她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那女子见龚东进不为所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拳头便要朝男子砸来。
“夫人。请不要动怒。”宣清和及时开了口。那女子的手还没落下,听到有人劝她,心中怒火烧得更旺。
“不必劝我,对了,你们来这庄子上作甚?”那夫人本就心直口快,说起话来没个遮拦,不管宣清和身份就自顾自问了起来。龚东进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安业的事情是谁也不曾料想到的。
说起愧疚,龚东进确实非常对不起他们母子。迟来的解释等于没有,那夫人每日如此逼问龚东进,不过是为求一个解释。可偏偏龚东进像有意包庇他们两人一般。
故事就是个俗套的故事。原来除了那黄衣疯癫男子之外,龚东进还有一个儿子,只不过,那不是正妻所出。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所生,龚东进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见那女子娇柔弱小,楚楚可怜,便像帮她一把,一来二去,两人连孩子都有了。
那时候,龚东进再清醒也没有用了,家中已有妻室,再不能另娶他人。而且他今天所得的一切,都是他的岳父给予他的,脱离了他们家族,他的人生又要化为泡影。跟着这个女子仓皇度过一生,龚东进还没傻到为爱情冲昏了头脑,何况他也不爱那个女人。那女人虽娇怜,可姿色也不过寻常。
偏偏早些时候不说自己有了身孕,在龚东进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之后,那女子突然找上门来,手里还牵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这让正主颜面扫地,龚东进的妻子自然是怒不可遏,就要将那贼女人浸猪笼去,这个勾引别人家丈夫的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被沉江,她的孩子也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
龚东进将故事简短描述了一番,其中隐去不少关键之处,只说出他的委屈与辛酸,宣清和凭直觉觉得这男人定然是爱慕着那个女子的,以他家世,悄无声息害一个人还不简单?孤儿寡母的,怎么能不受欺负,那女子既然能平安无事活那许多年,龚东进也出了不少力吧,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她竟然找到家中来,将这层窗户纸捅得七零八碎。
不是他出手的话,背后也一定有贵人相助了。
这么看来,那男子的毒就是从这里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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