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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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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少侠也是为了寻神迹而去,何不助小老儿一臂之力。诸位少侠,实不相瞒,在这一年间内,小老儿也询问了许多过路的异客。那多多少少都带了一些消息,不论真假,我通通吩咐人将这些信息通通记载下来,想着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因为小儿的病也不能再拖了,诸位也看到了这种情形,少侠说是为家中亲人去求那神药,我瞧公子神情真切,自然也不会是那虚假釜之人,我便自作主张备些盘缠交付于少侠,小老儿愿帮助少侠去寻那神迹。还望少侠鼎力相助。”

“若是真能寻得那秘药,我定分你。”宣清和本就没有头绪,现在也是一边走一边打听,要是得到些有效的消息,救人一命,又有何不可呢。

龚东进笑了笑,道:“少侠豪爽。”

“少侠,来尝尝本庄的鹿肉,在这冬日赶路本就比平日费力,吃些肉食补充些体力,一路策马奔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去。”

几人没有扭捏,在这冰天雪地能找到食物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何况有这等烹饪好的上等鹿肉,确实能补充不少体力,前路艰险,众人心中充满了未知。

“少侠,我吩咐下人略备薄酒,这是家中自酿的屠苏酒,不涩口,在这冬日喝上几杯是最好不过了。”龚东进殷勤地替几人斟满了酒,几人却以要务在身拒绝了。美酒自然贪杯,那几人只是如此,不敢耽误了大事,纷纷毅然决然摆了摆手。

要说跟随着宣清和的这几人,无一不是顶尖之人,不是出于信任,也不可能跟着宣清和这般奔赴东西。

龚东进也不强求,自己斟了几杯饮了下去。

饭后,龚东进便吩咐那管家将那些记载着奇闻异事的书卷拿上来。管家年纪看着也不大,却办事稳重,他直挺挺着身子朝厅子来。眉宇间不卑不亢,让宣清和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老爷,那书卷不知何时被水吃了去,正在藏书阁里修复呢,老爷要的急,不若与小的一道过去一探究竟。几位公子也一起来,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管家谦恭地垂了垂首,遗憾的对龚东进说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前几日不还好好的吗?是何人在中暗动手脚?”

龚东进有些生气,可还是克制着怒火,被别人笑话了去,丢的是他自己的颜面。他让宣清和几人移步藏书阁。

一行人于是往藏书阁方向去。刚推开那扇厚重的大门,宣清和就又看见那个黄衣男子,他们口中的少爷,就坐在地上,此时脚上栓了链子,两只手却自由活动起来。宣清和瞧他神色厌厌的,没了初见他时的暴怒。他拿起一本书正把玩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那样呆坐在角落,空气中的灰尘洒落与他融合在了一起。

“少爷怎么在这?你们是怎么看他的!”正当龚东进想要发火之时,他的夫人不知在何处又站了出来。

“我家业儿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轮不到你这个糟老头子来操心。”

“业儿自小喜读书,若不是你害他。”夫人喋喋不休,仿佛一见到龚东进就像吃了火药。宣清和这个外人也不好插手。

龚东进从不想与她在孩子的事上有过多纠缠。他背过身子,对着宣清和几人道:“少侠移步,看看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管家将书卷放在阁中一圆桌之上,也不见什么修复之人。正狐疑之时,事情已经巨变。

几人始料未及。在这几人刚靠近圆桌,想要拿起秘卷之时,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不等龚东进发觉。他悄悄地揭开一本书,下面竟然有一处拳头大小的石头。管家用力按了下去,没想到地面突然开始下沉,整个藏书阁都在坍塌。在落下去之前,众人看到那管家的笑容灿烂无比。

在黑暗中,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竟然就已经落到了一个幽暗的洞穴里。洞穴很黑,宣清和摸索着发现洞穴里曲曲折折,丝毫找不到出口,寒冷的气息不断的从洞底向上渗透,那夫人也落了下来。小公子还在上面,他的脚上被栓了铁链,在危急关头,救了他一命。要是他一齐掉下来,存活的几率几乎为零。

只是从头顶传来到咯咯咯的笑声,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更显得怪异。

龚东进一阵烦闷,他突然之间不知道是怎么了,出了这样大的变故,那管家竟然背叛了他,为什么要将他扔到这种地方来?

此时他的夫人由于惊吓和寒冷,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真是摊上麻烦事了。”宣清和心中百感交集,走到哪里哪里徒生变故,每次都让自己给赶上。这次也是活的好好的,被什么管家搞这么一出。

不满归不满,宣清和却也知道先从这会逃出去才是最要紧的。黑暗中每个人心事各异。宣清和从袖筒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个火折子来,打了几次才生出一点微弱的火光来,洞穴潮湿,火在黑夜中摇摇摆摆。他目光四处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出路,况且洞中空气稀薄,习武之人也就罢了。那夫人的呼吸已经渐渐的开始困难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挖的洞?”龚东进纳闷,他从不知自家藏书阁下还隐着这样一个地方。那那管家是怎么知道的呢?他为什么要害他们?龚东进百思不得其解。

宣清和走在最前面,几人依次跟着。八人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带了火折子,一行人凭借着这微弱的光,在曲折的洞穴里探索。

宣清和握紧手中长剑,唯恐再生变故。那夫人走在队伍最后面。脚步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

众人的脚底都湿漉漉的,脚下是积攒的冰水,在这冬日里给人刺骨一击。

“公子,小心脚下。”

忽然宣清和停住了脚步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这洞穴本就不大,只是颇为幽深、隐蔽。能发现此处之人也是用心了。

“诸位小心行驶,这洞穴中晦暗不明,难免突发什么意外。”

几人也不知道向哪里走去,在黑暗中众人的听力要比其余时候好很多。细细簌簌的声音,在洞穴中响起。众人屏气凝神,还要再听时,却发现眼前几个黑影闪过,“公子,你看。”

那人费力地举着火折子,岩壁湿漉漉的,还会掉下什么东西来。宣清和其实已经明白了,那几只就是黑翼蝙蝠。有蝙蝠存活的话,那边说明有救了。

众人为见到的活物,欣喜异常。

蝙蝠昼伏夜出,它既然在此地生存,一定它能出去的地方,要是顺着它出去,说不定也能重见光明。

不能在原地待了,蝙蝠果然开始行动,有几只先飞了出去,宣清和静静听着它出去的方向。猫着步子跟了上去。事情好像在朝着希望的方向发展。

宣清和不动声色,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只是越走脚下就感觉到脚下的水,越来越多,逐渐淹宣清和的脚踝,再往前几步,已经到了宣清和小腿,走到一半时。这冰水竟然已经快淹到他的腰部。后面几人也是费力的前进,他们没有像这给人那样好的体力,紧紧跟上已经是耗费了全部的心神。那夫人求生的意志好像并不是很坚定。她走在后面,神情恍惚,原本竖起来的眉此时也耷拉了下来。

前面有水声不断传来,不像此时脚下的这水,看来这里果然有一个出口。也可能只是这洞穴中唯一的出口,水流听起来湍急,但宣清和已经别无他法,除此一条路,再无其他可以出去的路了。想要出去,必须先从这里游过去才是,那水花不住的拍打着周边的岩石露出它凶狠的样子。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从何处走。宣清和听了听那水声,从这漩涡中定能找到出口,那可能是另一方天地,只不过这次下去,就没有了退路。想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不想死的,就从这里游出去。

宣清和让手下几人分别带着那龚氏一家。龚家夫妇别无他法,只点了点头。这几人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定要牢牢抓在手中。宣清和破水而入,他屏息凝神,让其余众人跟着他走。

水下果然暗潮汹涌,错杂的水道,让宣清和几乎迷失了方向,不能拖下去了,宣清和听着水里的声音,水流流动的方向,他们全然流进一个最大的漩涡里,那边是汇聚之处,宣清和心下了然,鼓足一口气游了过去,从浪里破出来的,果然是一个洞口。

突然间,洞穴豁然开朗,众人也渐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因为许久不见光亮,这次刺眼的强光还是让他们紧闭了双眼,再看时几人却是狼狈至极,水底暗礁刮破了衣裳,还有些绿油油的水草缠绕在发丝之上,这些不足为惧,龚东进最想搞清楚的就是那他的好管家在做什么呢?他处心积虑在他身边谋划这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将他一家置于死地?这事总得有个缘由。

这次竟然是蝙蝠救了他们一命。好不容易脱险的龚东进仍然心有余悸。

出了洞穴。龚东进抚了抚还跳动着的心脏,跑到他那身边,艰难地伸出手指,看着那个脸色已经苍白的女人。难得的这次他的夫人没有开口,只是双目失神,端端地看向一处。

“撞了邪了真是。没想到那人竟然如此狠毒。”李文飞拧着衣裤上的水,忍不住说。

“此地是何处,我们应该如何出去?”宣清和自然不熟,他侧头看向龚东进。龚东进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千奇百怪,有着高耸入云的山峰,其间怪石嶙峋。他也说不上来这是何处,庄子上竟然会有这么一片地方。恐怕没人知晓吧。

走了大概百米之远,宣清和看见怪石下卧着一位老人,老人正在那青石上酣睡,也不顾这天气严寒,老人怀里却抱着一团蒲扇,腰间还挂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葫芦。除此之外,周围再也不见人的踪迹。

几人蹑手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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