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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书欢被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也跪的很坦然。
骤然，一个杯子从祖母手上飞速甩过，她眼瞳放大，在仅仅只差分厘的距离时，头一歪，灵敏地躲开了。
“祖母，我做错了什么？”厉书欢清冷地问道。
祖母在山上吃斋足有两个月，一回来还是骂人不留字眼，脾性一点未改。
“孽障，你还有脸问老身？老身问你，二夫人种的一池莲花是不是被你打坏了！”
厉书欢眯缝着眼睛，点头。
“全府上下都知道那是给老身作生辰礼物的，好你个厉书欢，你巴不得老身现在就死不成？”
“祖母，书欢没有这个意思。”她薄唇轻启，解释道。
“那你说说，为什么毁了！除了咒我死，还有什么能让你那么大费周章！”
厉书欢耸耸肩，她总不能说因为一时生气吧。
反正她也不信，索性厉书欢一声不吭。
“好，算是你默认了，我一把老骨头，这笔账改日再找你算！”
“我在问你，昨天，是不是你把瑜婉推到池子里面去了？瑜婉一个姑娘，着了风寒落下病根子，一辈子就完了。”
“你身为兄长，哪里看不惯她？瑜婉做错了什么，你要对她这般？是嫉妒老身疼她多一些，你就痛下杀手？”
祖母把拐杖重重敲在地上，一道道尖锐的声音充斥在整个大堂。
厉书欢无力吐槽，怎么厉瑜婉沾了点水就要命了？自己常年在外打仗身上伤疤满目狰狞，也没见她心疼一下。
还有，谁嫉妒你这老巫婆的疼爱？
那谁一定不得好死。
接着，又是噼里啪啦一顿质问，“老身再问你，梦梦和五王爷的婚事，是不是你搅黄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这是缺了什么德！造孽哟，我厉家怎么有你这么个畜生东西！”
厉书欢抬起头看着她，一道寒冷的目光射去，祖母更加愤怒了起来，“你还用这种眼神？要杀了老身怎么着？星洲啊星洲，看你养的孽障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犯错，现在直接敢把主意打到老身身上来了！”
厉书欢再次语塞，她老人家还真敢蹬鼻子上脸。
厉星洲孝顺，自然不会跟祖母反驳，双脚从椅子上挪了下来，跪在地上，朝祖母重重磕了一下头，“儿子知错。”
厉书欢向厉夫人投去一道不解的眼光。
她明明没啥错！
没想到，厉夫人默许似的不吭声，为难地低下头，不敢看自己。
这个祖母，真是让她恨到骨子里了！
厉书欢气不打一处出来，把厉星洲给扶了起来。
两人身高差距不大，身材高大挺拔，把门口照射过来的阳关都挡住了一些。
祖母气的打了打拐杖，怒道：“星洲，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厉星洲刚要说话，厉书欢抢先了一步。
“祖母，书欢有错认错，我倒是可以跟妹妹和二夫人道歉，但是，也请您老人家一碗水端平，让二夫人和厉瑜婉给我和我娘道歉。”
祖母脸色一凛，“二夫人素来进退有度，哪里惹得你又要栽赃陷害？”
厉书欢心里咯噔一声，她还没说就认定她是栽赃陷害了？
她越来越愈发坚定，这一次一定要收了祖母的偏心眼儿。
不然真当她厉书欢是病猫，好欺负？
“你让二夫人出来当面对峙，虽然我毁了她莲花在先，但她身为妾室，为了莲花，当众公然辱骂我娘和我。不敬正房在先，对我这个皇上亲自封授的大将军出言不逊在后，不知道在祖母眼里，哪个后果更严重。”
厉书欢说得理所当然，胸脯了当得直了直。
“厉书欢，你有什么证据说她骂你和你娘？”祖母心里一紧。
随即轻蔑地瞥了瞥坐在一旁的一句话不敢说的厉母，顿时有底气了起来。
当娘的那么懦弱，还怕厉书欢能翻天不成？
“我就知道祖母你会这么说。”厉书欢轻笑，“护犊子护到底，睁着眼睛说瞎话，您老人家面不红心不跳，书欢真要向您好好学习学习。”
厉星洲站在一旁，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双手束在背后，沉默不说话。
祖母气的怒拍一下旁边的桌子，怒喝着站起来，顺手举起了手中的拐杖，“畜生东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了！当着外人的面，我今天非得打死你这个孽子不可！”
外人，自然是指白梦梦。
厉书欢可不怕什么外人，这家丑，传得越远越好。
趁她还没动手，厉书欢继续说。
“祖母，您身为一家之主，纵容妾室夺正房在府内执掌大权是一，唆使爹甚至威胁爹灭妻宠妾是二，在妾室所出不过继给正室的情况下，将庶出的大哥立为嫡子，庶出的妹妹立为嫡女是三，你打探打探，咱厉家上下几百代，哪有像你这样当祖母的。老祖宗的脸面要丢也是先被你丢尽的。”
“你……”祖母被气的几乎昏厥，满眼皆是怒火，巴不得现在就抽了她的皮。
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平日里逆来顺受不敢抗命的厉书欢，怎么突然敢跟她顶嘴了？
柿子要拿软的捏，厉书欢以前若是也敢这么说话，她怎么敢在他们母子面前如此嚣张到现在。
而现在，厉书欢要么不揪，一揪就揪着她几十年没人敢吭声的弱点，直接把她的退路给堵死了。
白梦梦和厉瑜婉冲过去一人扶了祖母一边，才没让她直接倒在椅子上。
厉瑜婉扶着祖母，生气道，“二哥，你说话怎么那么过分！”
厉书欢心尖冷笑一声，“厉瑜婉，你好大的胆子，我是你兄长在先，你身为一臣之女，对本将军大呼小叫，以下犯上，也不怕本将军发落你？”
这是他第一次在全家面前以本将军自称。无非就是想告诫祖母，她厉书欢，堂堂正正一个少将军，绝不会随便再受欺负。
“你……你……”祖母捂着胸口沉沉地喘了几口粗气，将话语的锋芒对准了厉星洲。
“星洲，这孽子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她现在压根就没把厉家放在眼里了！”
厉星洲轻轻踹了厉书欢一脚，厉书欢装作疼的样子一下子跌在厉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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