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你的地位?不就跟其他丫鬟一样?”
若丞说话间已走到他们面前,没等继续开口那些抓住暮雪的丫鬟们都不约而同的放开手,然后悻悻的叫了声“二少爷”便迅速躲到红霞身边,仿佛刚才抓人打人的不是她们一样。
刚才还得意忘形的红霞突然变得不再那么嚣张,尽管她知道老爷并不喜欢这个顽皮捣蛋天下第一的二少爷,但面上还是要迁就人家少爷的身份,哪怕他只是个十岁的孝。
“二少爷,我替老爷和夫人给新来的丫头做规矩,生怕她今后在老爷和夫人面前闯祸。”
“她犯了什么错要你给她做规矩?”
“她……”总不能说她因为没扣工钱而要受教训吧?
尽管暮雪倔强的侧过脸不想让别人发现,可若丞还是看到了她红肿的左脸,而她紧紧拽着钱袋的手,却藏到了身后。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为什么每次遇到她的时候,她总在被人欺负?而即使身处险境、孤弱无助,她的心神依旧静如止水,坦然的叫人难以置信、倔强的叫人心生怜惜。
“永林,你的手借我一下。”
“什么?”
若丞如利剑一般的眼神直逼坐立不安的红霞,命令永林,“给我掌她的嘴,直到我满意为止。”
一听要掌嘴,红霞立刻跪地求饶,求爷爷告奶奶的,连连苦求小祖宗饶了她,而永林也进退两难的愣在边上,不知道该不该真动手。
“二少爷,她都求饶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老爷还在书房等你过去呢。”
若丞毫不理会永林的话,转身对暮雪说:“刚才她怎么打你的,你现在就全部都还给她。”
话音落了许久,见暮雪迟迟不动手,他以为她不敢动手。
“你放心,有我在,她不会乱来。”
红霞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望着他们,心想这死丫头莫非真的要动手打自己?不可能,她再倔强也不敢打她,她要是胆敢打她一巴掌,她今后在柳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l霞咬着下唇在心中默念。
只见暮雪迈开脚步不急不缓的从她身边走过,其他几个丫鬟都吓得躲到一边,因为怕她有少爷撑腰而狠狠报复她们一番。但是她们都错了,暮雪非但没有报复她们,也没有报复红霞,而是视若无睹的从她们中间走过,就像一阵清淡的风拂面而过,留下的是无爱无恨。
***
钟韵花犹敛,楼阴月向残。
从琴香阁回到丫鬟们休息的竹下院已过了戌时,暮雪尽量不出声的走到自己床边,从被褥下拿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匣子,这便是她的全部家当。
接着她又从兜里掏出钱袋,从里面倒出五个小小的铜板,放在手心数了一遍,她数的很慢,仿佛这样就能永远数不完。然后把这五个铜板轻轻的放到那只铁匣子里,加上她以前存在里面的,已经有二十多个铜板了。
她对着这些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铜板看了又看,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到足够的钱,把爹送给娘的同心玉锁赎回来?
那是爹送给娘的定情信物,也是他一生中送给妻子的唯一一件东西,在身染重病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
那一年中秋,暮雪还没出生,娘怀着她,与卧病在床的爹秉烛赏月。再过几个月他们的小宝宝就要降临于世了,只是,爹担心自己是否能熬到那个时候,他只能无奈的叹息,恐怕此生都来不及看一眼初生的孩子,听她叫自己一声爹了。娘却不说话,只一个劲落泪,既然不能长相厮守,那么造物的上苍,又为何要让他们结为连理?
见娘哭了,爹倒反过来安慰她,还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条同心玉锁的手链塞到娘手里,娘看看同心玉锁,又看看他,他无力的笑了。当时的爹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但静默了许久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在给娘戴上同心玉锁的时候无奈轻喃: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这是暮雪和爹娘一起过得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中秋节,此后不久爹便郁郁而终了。娘一个人带着襁褓中的女儿为生计四处奔波,十年来过着家徒四壁、一贫如洗的生活。为了养活自己和年幼的女儿,家中能卖的都卖了,能当的也都当了,最后只剩下那条同心玉锁的手链。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场大雪过后娘也一病不起,为了给娘治病找大夫,连爹身前珍藏的字画也都一一变卖,可娘的病不见好转反而每况愈下。
无奈暮雪只能求娘把那条手链当掉,然而娘却说什么也不肯,因为那是爹送给她的唯一一样东西——同心玉锁,暗喻着夫妻同心,长相厮守。
那一晚暮雪哭了,这是她记忆当中唯一一次流泪。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声声哀求:“我要娘,我不要一条没用的链子,链子当了可以再赎回来,但如果娘像爹一样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暮雪求你了……”
娘纵然有多珍惜那条同心玉锁,却还是不忍看幼小却如此懂事的女儿长跪不起,这才流着泪想了一晚,第二天把同心玉锁给了暮雪。
懂事的女儿紧握着同心玉锁,含着倔强的泪光对自己说:“今天是我决定把同心玉锁当掉的,但是总有一天,我会再把它赎回来,娘,你一定要看着,我会亲手把爹的信物完整无缺的送还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