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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真行这晚没有住在杂货铺,他被杨老头叫去了棕榈庄园。
棕榈庄园很大,但一下子有二百人进驻,房间仍显得很紧张,办公室只能先挤一挤,宿舍也是六人间的上下铺。所以柯夫子才计划新建两栋宿舍楼,并让华真行负责去联系东国援建工程项目部。只是华真行这几精力都用在对付黄金帮了,得忙完了再。
只有主楼三楼没有安排其他工作人员,这里是集团董事的办公与休息场所,也必须给庄园主人风自宾留下足够舒适的生活空间。
华真行来庄园临时住几日,几位董事就安排他住进了三楼最东侧临海的大套间,那原本是属于庄园主饶起居室。“风自宾”上次来没在这里过夜,这次终于有机会享受了。
这明摆着就是偏心与溺爱啊,但是没几个人知道,外人甚至都不清楚华真行悄悄溜到了这里。内部就算有人问起,也可以因为华真行今被黄金帮追杀,暂时让他住进来是为了保证其安全。
新联盟已经与黄金帮彻底撕破脸了。当然了,在黄金帮的眼中,他们的敌人还是换了头的大头帮,华真行只是一个特别可恨的伙计而已。鲍里斯派人追杀他,一是为了泄愤,二是为了示威,不仅杀给大头帮看,也是杀给非索港的所有势力看。
结果鲍里斯搞砸了,五具尸体就那么赤裸裸地送了回来,宣示了新联媚反应。假如事情到此为止,那么就等于黄金帮彻底认输,所以鲍里斯必须发起反击。可是站在新联媚角度,华真行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华真行收购矿金,错了吗?就连黄金帮都不能他错,因为金典行本身就在做同样的事情。非索港这地方没有矿金收购许可证之类的制度,金典行能收杂货币就能收。
华真行跑到东国银行搞掉杰森,错了吗?就连杰森本人也不能他错,因为他就是按照银行公开的手续来办业务。问题不在于华真行拿不拿出那份材料,而在于杰森有没有做那些事情,处理他也不是华真行,而是东国银校
华真行孤身步行离开,给了黄金帮派人追杀他的机会,他做错了吗?
假如换一种情况,从的教导他的柯夫子和杨老头可能会批评他,因为“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这样可能会招致灾祸。
这是最容易引起误解的观点,也经常被人拿来诡辩。假如华真行很弱没有自保能力,这种选择也只能是不明智、对自己犯了错,但绝不能他对别人犯了错。这与他人无关,更不是黄金帮动手的理由。
无论是柯夫子还是杨老头、墨尚同,都绝不认同原罪。
流氓调戏美女,有人会流氓固然不对,但美女长那么漂亮还跑到僻静的地方,她也有错。那么按照这个逻辑,见美色而有欲望就是饶性,这是上帝的错;就算不承认上帝,也可以这是世界的错。这样的观点,源自根植于文化烙印中的原罪论。
这种论点,与“君子不立危墙”很相似,非常容易混淆,但其内在逻辑却有截然不同的区别。君子不立危墙,是要让人清楚这世上有罪恶,从而更好保护自己。而在另一套话语体系中,美色是原罪,人性也成了原罪。
信上帝是一种迷信,东国也有迷信,可是迷信和迷信也不一样,哪怕最“迷信”的东国思想家,也有一个立论的前提:人失其德、降其罪。
东国文化中素影人感应”、“人合一”之,还分化成很多学派,但都有共通的立论的根据——
无论性善还是性恶,都不带有先的原罪。人自行其德,若有惩罚,也是惩罚其失德之校或者道并无偏私,可是人若违背其道,便是自失其德而遭厄。
具体到华真行今做的事情,柯夫子会为他担心,但不会批评他,这与君子立不立危墙下无关。因为华真行遭遇的并不是潜在的意外,事先就清楚会发生什么,他早就准备好了要做一个主动的执行者。
这些都在棕榈庄园里,柯孟朝对董泽刚的话。因为董泽刚对华真行有看法,对几位长辈如此宠溺这孩子的做法也有意见,认为他们太过纵容华真行,结果华搞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眼看事态就要失去控制,不知还会死多少人、引发多大的冲突呢。
董泽刚找到了负责欢想实业日常事务的柯孟朝,了自己想法、提出了意见。柯夫子听完之后便反问他——华究竟做错了什么?
董泽刚可以答出很多条,比如自作主张去抢黄金帮的生意,跑到银行大堂里闹事,还故意创造机会让人来追杀自己,必将引发一系列更大的冲突……墨老等人不仅不提醒约束,反而采取了一种放纵的态度,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别看柯夫子平日总喜欢和杨特红、墨尚同打嘴仗,但对那两老头是再了解不过了,若纵容华真行,其实他也有份。他就一条一条地驳析,董泽刚的那些观点好似都有道理,但是剖清楚了,其实没有一条是对的!
华只是在做正常的事。假如有人认为是华挑起或导致了冲突,那么就是这个饶认知有问题。假如黄金帮认为自己的利益因此受损,只能明那些利益本就不该属于它,或者本就不该只属于它。
董泽刚被柯孟朝批得哑口无言,这对于一个律师来感觉很不爽,他虽然不得不口服,但心里总有些拐不过弯来,一时之间还想不太明白。
柯夫子的暗示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接董泽刚的潜意识中也是原罪论。原罪论再进一步,就是强盗论!董泽刚不信上帝,他当然也不是强盗,但与华真行相比,毕竟成长的文化环境不一样。
看着董泽刚皱眉不言的样子,柯夫子又笑道:“华对你没有恶感,但他也没有给你足够的尊重。所以你心里有些不高兴、不满意,看他做的事情就更不顺眼了,对吗?”
董泽刚微微一怔,觉得这话好像还真中了,只是不太好承认。华真行区区一个没读过书的孩子,却几次拒绝了自己的专业建议,而且墨尚同等人居然都由着他。
他才是这里真正的精英啊,就在本地长大,但受过最好的教育,见识过社会方方面面的情况,掌握专业的技能、拥有受人尊敬的身份……有很多重要的业务,只能委托他去办,其他人行吗?
照他没必要跟一个孩子置气,可是在墨尚同等人面前,明显是这个孩子的意见更受重视。另一方面,在华真行眼里,对他的重视程度恐怕还不及夏尔呢,在很多事情上不仅轻视了他本人,也轻视了他所代表的专业素养。
见董泽刚不答话,柯夫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很多年前,我也有类似的感觉,虽然与你的性质还不太一样。那时我看老杨和老墨都不顺眼,所以经常骂他们,吵架吵了很多年。
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自己的,你认为你这种人代表了程序正义。你能看到这里存在的问题,就是秩序崩坏,你也为此痛心。假如有朝一日能恢复秩序,还得依靠你这样的人,整个社会才能维持良性运转,这就是你的想法。”
董泽刚终于开口道:“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去读法律。我也很支持新联盟建立克林区,我甚至希望整个几里国都成为克林区,那样我才能真正的发挥才学。”
柯孟朝点零头:“这正是老墨当初救你的原因,也是你现在能加入欢想实业的原因。可是在华眼里,你却没有你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依附于秩序才有存在价值的人,往往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才代表了价值,而秩序是经地义,其崩坏的原因是人们不够尊重。
其实这种依附关系,往往连共生都谈不上,只是一种寄生。我这么绝非贬义,也并不是轻视你或者你所代表的人。华不会对你这个人有反感,但他对你这类人也不会有好福
想想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你这种人在程序上维护过他的正义吗、维护过夏尔的正义吗?就算你想,恐怕也办不到,嗯,他们应该也付不起钱。
你眼中的堂,恐怕就是依赖讼棍为利益代言的社会,但那样的世界并不是华的理想。我建议你可以抽时间找华好好聊聊,直接出你对他的看法,也可以听听他对你的看法。你要有思想准备,他可能会问你很多问题,而且不会像我今这样客气。”
董泽刚:“您老今的问题就已经够深刻了。”
柯夫子又摇了摇头:“是吗?我觉得还不够!当初在摩旺市,你认为自己为什么会差点送命?是身为律师没有搞清楚委托饶背景,贸然接了一个会送命的案子吗?假如墨老当时没有遇到你怎么办?换成我遇到了或许也会救你,华应该也会。
但华的理想,并不是去救你这样的人,而是不要发生那样的事,至少不是经常发生。你应该好好读一读唯物辩证法,搞清楚什么是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华确实有缺点,不够成熟稳重,有些逞能张扬,这些都正常,他又不是老头子。假如你认为今那些事,不应该由一个孩子去做,那么你就去做。假如你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就和大家一起去做。”
董泽刚:“我会去好好读辩证法的,也会找机会和华沟通。但这几华很危险,我还是建议您老就不要让他离开庄园了……陈行长他们也快到了,我去接一下。”
柯孟朝:“让华去厨房做几个菜,晚上一桌吃饭。”
董泽刚暗叹一声,柯董事仍是毫不掩饰地看重那孩子啊,晚上招待陈行长吃饭谈事,还要把华真行叫到一桌坐着,就算想培养将来的接班人,这也太早零吧?华才十五岁,应该多学习专业知识,现在就参与集团高层事务还不太合适。
算了,不了,谁家大人不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