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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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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首见司空清一言不发,冰冷的气息萦绕,欧阳溯则全身紧绷,墨眸一沉。

好霸道的气势!

此人如果成为良国的国君,对禹国来说,绝对是最大的威胁!

欧阳溯抿着唇,暗暗心惊。

片刻,凛冽的气息忽然销声匿迹,欧阳溯松了口气。

见眼前之人垂下眸,无视他,惬意自酌,不由恼火。

淡淡扫了周围一眼,欧阳溯勾唇,疑惑道。

“怎么不见良国未来的皇后?如此重大的宴会,她不是该随侍七殿下左右么?”

“欧阳将军,你的问题未免太多了。”司空清冷冷地回答道,衣袖一甩,起身离开。

本来热闹非凡的宴会,霎时鸦雀无声。

众宾客见七皇子面色不愉,甩袖离去,皆诧异地望向上首前的欧阳溯。

欧阳溯脸色发青,沉默地看着远去的司空清,眸底燃起阵阵火焰般的怒火!

“欧阳将军。”

王丞相快步上前,歉意地解释道:“准皇后身体欠佳,殿下一直担忧不已,所以才会如此震怒,请欧阳将军谅解!王某在此向将军赔礼了。”

欧阳溯脸色稍缓,淡淡道:“原来如此,也怪末将一时口快…王丞相请起,欧阳也有不是之处,丞相如此多礼,欧阳可消受不起啊。”

说罢,欧阳溯转身回到座位上。

王相摸摸鼻子,向一众宾客赔礼,场上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只是多了不少审视的目光,夏倩叹了口气,对身侧的彩桥道。

“我们回去罢。”既然那个熟悉的萧清已走,她又何必继续留在此处。

“公主,您身体不适吗?”彩桥皱眉,担忧地看向脸色发白的夏倩。

胡乱地应了一声,彩桥便扶着夏倩离开御花园,欧阳溯与王相寒暄了一会,在身后她们紧紧跟随。

“公主,三日后,便是七皇子的登基大典。但是准皇后身体抱恙,封后大典推迟十日举行。”刚回到驿馆,欧阳溯就径直告诉夏倩,临走时王相告与他的话。

“延迟十日?”夏倩蹙起眉。

“是的,所以待司空清的登基大典结束后,我们立刻启程回禹国。”

“什么!”夏倩吃惊地瞪向欧阳溯。

“为何要如此紧迫?”

“公主。”

欧阳溯剑眉微皱顿了顿接着道:“我等来此已经过了半月,如若等推迟十日的封后大典之后才启程,公主身上的毒将会在路上复发。”

“你没有带解药出来?”夏倩冷哼一声,问道。

既然怕她毒发受苦,当初又为何要下药,现在又假惺惺地担忧她的身体!

“末将身上有解药,然,用法只有我一人清楚!即使他人抢得解药,若不知用法,服食后也只会无效。”欧阳溯微微一笑,双眸满是笃定。

“只要回到禹国,末将立即将解药给公主!因此,公主还是准备三日后的回程。”

“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夏倩丢下一句,只留给他冷淡的背影。

连续几日,夏倩均是辗转难眠。

彩桥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三日后的登基大典,以禹国公主的身份,夏倩站到了高高的看台上,整个仪式,看得清清楚楚。

司空清一身明黄龙袍,飘逸的长发,头戴冠冕,冷峻的神色,威严凛然,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倩的视线未曾有一刻从他身上移开,他虽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夏倩轻轻地叹息着。

今晚,皇宫再次设宴,夏倩虽不喜人多之处。

然,能多一分一秒看的见萧清也是好的。

可是,欧阳溯却坚持仪式一过,下午便启程回禹国,不清楚他为何如此急不可待。

不远处的萧清已单跪于地,接过礼官手中的玉玺。

缓缓起身,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俾倪众生的神情,淡淡地扫向台下。

目光落到夏倩身上,未有一丝停顿,眼中丝毫不起一分波澜,便已转开视线。

夏倩心里一紧,咬唇垂首,身子微晃,彩桥赶紧扶着她,眼里充满不忍。

“公主…”彩桥低声唤道。

“没事,我没事。”夏倩稍稍定了定神,淡然回答道。

灿烂的朝阳照射下,萧清的身侧金黄的光晕环绕,犹如仙人下凡,不染轻尘。

清冷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暖色,五官也柔和起来。

如此天人之姿,让在场的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夏倩深深地看着他,想将这一幕永远的烙印在心头。

相信,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刻,这曾给予她温暖的人,完全接受她异能的人。

即便从今以后,两人不能相守在一起……

“公主,马车已在宫外等候多时。”欧阳溯立于夏倩身后,恭敬地说道。

夏倩依依不舍地看了清一眼,跟随欧阳溯悄然离开皇宫。

路上相当的顺利,临走前,王相礼貌地挽留了一番。

“公主跟欧阳将军不参加我良国的立后大典,实在可惜。既然两位有急事,王某在此祝公主与将军一路顺风。”

说罢,转向夏倩,递上一锦盒,笑道:“公主,小小敬意,请笑纳。”

身旁的彩桥双手接过,缓缓打开。

是一支玉钗。

通体碧绿,上面是——六角雪花!

夏倩诧异地盯着盒里的发钗,久久不能回神。

“公主。”彩桥轻轻唤道,夏倩这才察觉自己的唇边漾起愉悦的笑容。

如此会心的笑脸,已经许久未曾出现。

难怪彩桥与欧阳溯用惊异的神情望着她,而王相则笑得高深莫测。

“公主对王某的礼物还合意吗?”

夏倩报以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

无视欧阳溯的探究的眼神,夏倩伸手将玉钗插在发髻上。

马车渐渐远离皇宫,夏倩看着窗外不断退后的景色,默然不语。

“公主,彩桥斗胆请问,见到此玉钗,您为何如此高兴?在禹国宫里多的是这种材质的饰物,但…”公主之前都不屑一顾,下半句话彩桥吞进了肚里。

“彩桥,这是雪花,凡草木多为五角,唯独雪花是六角,因而雪花也被称为‘六出’。”摘下玉钗,轻轻抚摸上面的六个棱角,夏倩淡淡解释道。

“由天而降的雪花很美,捧在手心里,转瞬即逝,以往的冬天,我经常趴在窗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留住它们…”

最终,在逐渐冰冷的掌心里,她什么都没有留住……

这件往事,她只对一人提起过,原来,清还记得……

感觉到车外的欧阳溯以及身旁的彩桥探究的视线,夏倩慢慢的闭上眼。

连日来辗转难眠,让她相当疲惫不堪。

不久,她便在马车微微的颠簸中,安然进入梦乡……

彩桥轻柔地将夏倩平放在软垫上,帮她盖好被子,手臂一拂,轻点了她的睡穴。

“我让你调查那皇后的事情如何了?”欧阳溯闪身入了马车,低声问道。

“禀将军,司空清的确将一女子安置在他的寝宫之中。但,寝宫防守极其严密,而且司空清下令,任何人不得窥视那女子的容貌,甚至连对宫廷画师也下了禁令,属下无能,无法得到关于那女子的消息。”

欧阳溯皱起眉:“他竟跟禹国先皇一样,不准画师临氖后的容颜?如果不是我曾偶然见过皇后一次,公主怕也难以寻回。”

沉思了片刻,他道:“彩桥,加紧防范,恐防有诈!”

“是,将军。”彩桥垂首应道。

“属下定不离公主半步。”

欧阳溯满意地颔首,身影一动,回到车外的马背上。

“啊啊!!”

才离开良国,进入两不管地区,前面的侍卫便传来一阵惨叫声。

欧阳溯连忙策马上前,见到眼前的惨状,不由倒抽一口气。

竟有人在此处挖了个大坑,足有六七米深。

而坑底,插满一根根青竹。

一头深埋在地里,一头被削尖,不慎跌下去的侍卫的身体被青竹一刺而过。

“探路!”欧阳溯手一扬,数十名侍卫组成一队,手执长剑,警惕地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待他们安全走过,后面的队伍才慢慢跟上。

“嘶——嘶——”探路的侍卫刚安然前行,身后骑兵队的马匹忽然发起狂来。

激烈地跳跃着,不受控制的狂奔起来。

不少侍卫被甩下马,哀嚎不已。

“怎么回事?”欧阳溯大声问道,见情况越来越遭,当机立断。

“弃马!”

马匹上的侍卫听令立刻甩开紧拽地缰绳,马失了束缚,如箭般四处奔窜,转眼便不见踪影。

“将军,有人在草丛中放置了马钉。”一名侍卫将手中之物呈给欧阳溯。

欧阳溯手中翻转着这小小的物什,神情凝重。

禹国军队统一穿的鞋,是为了行军时舒适,所以鞋底纳得都很厚。

而马的铁蹄为减轻负担,一般较薄。

这小小的钉子,看起来并不显眼,却刚好比鞋底的厚度薄,但比铁蹄要厚。

由此可见,有人对他们很熟悉,连鞋以及铁蹄的厚度都计算得相当精确。

欧阳溯不由心惊,有人针对他们,且谋划已久。

马匹减少了一半,多出不少受伤的侍卫,既担心山贼再次偷袭,又担忧前路上的陷阱,队伍前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连续几日,欧阳溯等人神经紧绷,苦不堪言。

半途中,后知后觉地发现陷入了‘迷宫阵’。

在同一地区绕了整整十日才破除迷阵,侍卫已是减少到不足五百人,且个个精神萎靡。

夜凉如水,月已中天。

“呜…”低低的呻吟声从车内响起,夏倩双臂环绕,蜷缩在一块,额上布满冷汗。

好痛!

针刺般的痛楚从四肢蔓延至全身,犹如成千上万的蚂蚁的啃咬,每过一秒,疼痛愈加剧烈。

冷汗浸湿了衣衫,夏倩下意识咬着唇,丝丝血迹从唇角滑落。

“将军,公主的毒发作了…将军,彩桥请求您,给公主解药吧,此处离禹国不足一里了,公主已痛得把唇咬破,她身子孱弱,一刻钟也难以熬过,将军,将军…”彩桥跃至欧阳溯面前,苦苦哀求着。

“将军,不可。”副将上前劝说道。

“离开良国后,不停有人阻挠我们,许是为了拖延时间,怕就是为了公主的解药,将军还是等进入禹国的国界后再给公主解药罢。”

“你!”彩桥气急。

“你就忍心看公主苦苦忍受痛苦吗?她是我禹国未来的皇后,怎能遭受如此对待!欧阳将军,请立刻给公主解药!”

“将军,请您三思!”副将急忙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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